宋悠或许会想念爹娘，会惋惜他们的往生，但不会去想象如果他们还活着该多好。
因为他自己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小鱼儿，该我问你了。”
“师尊想知道什么？”
“你可知道你身上中了何种诅咒？”
“霜华重，萧师叔早前已经告诉过我了。”
“那你如何看待这事？”顾清衍揽着宋悠的手紧了紧。
宋悠知道他想问什么，两人总是顾忌太多。
宋悠生怕自己某个不小心就惹得师尊生疑。
顾清衍总怕小鱼儿身上的诅咒会让他重生之事更加扑朔迷离。
顾清衍的不知总是让宋悠忍不住想要怜爱他，怜爱卿卿。
他毫不意外地挺身上去撮了一口顾清衍的脸，又往他的唇瓣亲了一下。
“师尊，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那你上一世如——”
“师尊，上一世，我确实被人种下了诅咒，可我还没来得及知道自己中了何种诅咒就被你给解了，想来应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小鱼儿，是谁，给你下的。”
顾清衍今时又被宋悠说的话忿然作色，眉宇间顿时充满戾气，心脉处的灵力暴动不止。
宋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冲天吓得径直反扑向顾清衍。
宋悠在床上压着他，双手撑在枕上两边，看着师尊黑着脸，感受到师尊僵硬的身子，开始反思。
上辈子自己这么愚昧，为何还要牵连这一世的师尊呢。
或许，从回来那一刻，我或许就做错了，或许老天是为了让自己放过他，才重生到那一刻的。
自己不该再去耽搁他，只要自己不在，那些人压根就别想害他……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爱卿卿，要与他成婚、与他相守的那种爱。
顾清衍直面宋悠那变幻莫测的神情，闭眼轻叹，再睁开眼时，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举手捧起宋悠的脸，柔然抚摸，“小鱼儿，告诉我，是谁给你下的诅咒，好不好？”
宋悠却突地撑着自己的手松懈了，他就以这个姿势扑在了顾清衍身上。
两人耳廓相磨，宋悠闷在他的肩枕处，声音闷闷又带着决绝恨意。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师尊可有什么其他想问？徒儿全部告诉你……”
顾清衍被他这么大个人压在胸口上，整个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脑袋往宋悠那边蹭了蹭，一只手在被子里揽过他的腰，另外一只轻轻抬起在宋悠的后脑勺揉了揉。
顾清衍心上乱麻，能让小鱼儿这般模样又岂是无关紧要？！
这人恐怕是继那个女的之后他的第二个恨意源泉了。
他侧头轻吻宋悠的耳边一隅，目色浓雾。
“小鱼儿，你别这么难受，卿卿不问那个人了好不好？”
“卿卿……”
宋悠鼻子一酸，他虽然已经猜到师尊会这么说，可真实听到了还是觉得愧疚。
宋悠明白顾清衍的意思，而且他自己一定会在私下里进行猜测。
而他宋悠只要话说一半就好，顾清衍不会逼他，师尊要猜也只会猜到那个人跟宋悠有仇。
师尊不会知道那些事，绝对，不会。
须臾间，宋悠恢复内心平静，他们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的心海掀起波澜？
“小鱼儿，我想我应该现在也可以给你解咒。”
“不！不行！”宋悠惊恐万分。
此时他蓦地想起了陈锦恩说的师尊白发是因为自己……
可宋悠从妖巍山回来之后自己还没来得及见到顾清衍的白发样子，他就变回黑发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只知道师尊白了发，后面又不知道为什么没事。
历经上世，宋悠也只是知道师尊白发是为了自己，至于为什么后来他又恢复了？直到现在它都还是个谜底。
……
那个时候，顾清衍进阶失败，又给宋悠解了不知名的诅咒后就白了发，又半死不活地偷偷回了宗门。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甚至顾清衍自己都不知道。
是沈御然他们几个花了半生修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濒临死亡的顾清衍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又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稳住他心脉处的灵力暴动，众人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乱来。
原本以顾清衍的孤傲轻挑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变得这般糟糕的。
顾清衍就算是喜欢他那小徒弟，也决对不会这般偷偷摸摸的。
而顾清衍醒来之后竟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劲，只一心想去见宋悠。
更奇怪的是，那天过后，顾清衍极少与沈御然几人有过交流，最后就连最能忍他的沈御然都改口叫了顾清衍“孤鹜”。
宋悠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冲突，好像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总觉得那个时候的顾清衍莫名有点奇怪，至于是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
……
……
“这么激动干嘛，以萧未岷的医术都得斟酌一番，那我一个纨绔之人肯定也没办法了呀……”
顾清衍对他笑着开玩笑，他不想此刻的气氛变得那么沉闷。
“师尊不是纨绔。”
宋悠满心满眼的卿卿，才不是纨绔。
“嘿，我说一句，你是不是硬要反驳一句？”顾清衍怡情悦性抚掌轻笑。
“没有。”随即想起什么继续说，“师尊那个时候为何要穿白衣来救我？”
宋悠觉得，那时顾清衍应该是不会顾及被人看出来的，可却为何偏偏却穿了白衣？
顾清衍听他问的这话也愣了愣，是啊，当时为什么要穿白衣呢？
好像是因为那个红衣女面瘫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