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逆插桃花>第17章 昨晚……你好厉害

  “你真是照我说的做的?”齐嫂疑惑低颌。

  “当然,”贺明渊面容疲惫,嗓音带着沙哑,“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奇怪,不应该啊……先生从不会恃强凌弱,你既然服了软,怎么反而还……”

  “我也想问你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和他串通好的吧。”

  齐嫂冷目瞥来:“贺总,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在这里与你浪费口舌。”

  “但齐嫂的方法不仅没用,还适得其反,我不得不怀疑。”

  “虽然先生是我带大的,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正说到这里,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齐嫂警觉低声,“我再想想办法。”

  随即端起桌上的粥递来,刻意道:“贺总还是吃点吧,饿坏了身子,先生得责备我了。”

  说话间,萧应棠已大步流星走进屋来,神采飞扬,步生墨香,应该是才从书房出来,看见贺明渊终于睡醒了,就像狗见到了骨头,双眼不由亮了亮,但碍于齐嫂在场,也不好过于放肆。

  “先生今天楼上楼下的好几十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鬼打墙了呢。”

  “齐嫂又挖苦我,贺总醒了也不叫我一声,”萧应棠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碗,“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齐嫂看着他手指上的墨污:“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师父要在早打得你屁股开花了。”

  萧应棠的头被敲了一下,摸着鼻子讪笑,待齐嫂走后,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萧应棠一直垂着眼,调弄起一勺粥吹了又吹。

  “来,我喂你。”

  贺明渊皱眉奇怪的看他,这家伙搞什么,脸红成这样……

  萧应棠快速瞟了他两眼,温吞的将粥一勺一勺地喂进贺明渊嘴里,整个过程低着头,嘴角按耐不住的上翘,连耳根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昨晚……你好厉害。”

  “噗!”贺明渊一口粥喷出来,抹嘴瞪他,视线交汇的刹那,那些凌乱又淫靡的画面开始在脑中乱闪,贺明渊的脸也紧跟着火辣辣了起来。

  真是疯了,昨晚他们从室外到室内,翻天覆地几乎做了整整一夜。

  萧应棠的体力惊人,压着他用各种姿势猛干,还不停地说些露骨调情的话,辞藻香艳,缱绻浮靡,弄得他淫性大发,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身体无法自控的朝他迎合,寻求更加猛烈而刺激的快感。

  到最后,前射后喷了不知道多少次,连嗓子都叫破了音,直接在高潮中晕厥了过去。

  贺明渊从没经历过如此疯狂的性爱,就像把多年来压抑的欲望全部倾斜了出来……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对,昨晚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

  “还有,我查过了,你那不是病,”萧应棠甜蜜蜜地抿唇,“医书上说,有些人在行房时体液会骤增,性欲越强的人就越——”

  萧应棠话没完,贺明渊已经将一碗粥泼在他脸上。

  嗓子疼得不行,一个字都懒得骂,倒身钻进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这和说他淫荡有什么区别,想起以前的事,双眼竟又可耻的发酸了。

  萧应棠被彻底赶了出去,没错,他被赶出了自己的卧室,一连几天不得入内,要想硬来,一顿拳脚伺候。

  嗯,不是打情骂俏,真枪实弹的打,叫多少句“好哥哥”都没用,又舍不得还手,只能灰溜溜滚到楼下客房里独守空房。

  之前都是萧应棠成天强拉着贺明渊陪这陪那,现在倒好,一朝打回解放前,是贺明渊走到哪里萧应棠就黏到哪里,每天用无辜又落寞的眼神巴巴守着他,像极了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小黑猫,想凑上去舔舔手指讨好一下,都会被无情的赶走。

  “这笔用得还顺手?我也不怎么会削,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

  天气渐热了,晴空明媚,湛蓝深远,灿灿烈阳将湖面折射出万点金光,萧应棠手持一把泼墨桃花扇为他悠悠摇着,带来一缕缕凉风中夹杂着清幽墨香。

  这是蟠龙弹丸墨的味道,研无声,嗅来馨,一点如漆,万载存真,贺明渊曾替他研磨过两次,所以一闻便知。

  暗地斜睨萧应棠一眼,不理也不答,继续观量园中景色沙沙作画。

  齐嫂虽说再想办法,但这几天来也没有动静,每次两人视线相接,齐嫂都只给出一个稍安勿躁的信号,贺明渊也只好静观其变。

  不过,难得萧应棠最近老实了下来,贺明渊也图了个少有的清闲,又重新拿起了画笔。

  其实自从那天画过萧应棠后,就像撕开了他身上的封印,手痒得不行,一直好想画,曾经为了回国,为了得到父亲认可,他不得不放下画笔,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画个痛快了,所以这两天都从天明画到日落。

  今天照列到园子写生时,发现萧应棠不仅将颜料摆放妥当,连铅笔也按他的习惯全部削好了,眼见削得还算凑合,也就开恩没轰他到一边儿凉快。

  贺明渊对物形的把控力十分好,这是真功夫,仅需几笔粗略线稿,就已开始点彩铺色。

  萧应棠这里没有油彩颜料,好在有一些水彩,清新透明,没有油彩那般厚重,倒更适合描绘大自然和谐灵动。

  提笔七彩,飞红数点花非花,空翠几重山又山,竹外轶云,霁色一新,月榭凭栏,烟波如洗。

  好一幅万里澄空,华光溢目的美景。

  “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身旁那道锁定在自己脸上的灼热视线,已经很让他扫兴了。

  萧应棠微红着脸嘟囔:“哥哥画画的样子就是好性感嘛……而且还画得这么好……”意思是没扑上来把你扒光,也已经算是定力感人了。

  得到一个画国画的赞赏,就像被瞎子表扬,显然完全不值得贺明渊欣喜,就算这个人再厉害,也是隔行如隔山,懂个屁的好。

  “不过,这幅画什么都有了,就是缺少点生气,”萧应棠放眼望向碧潭,“啧,今天那两只小家伙怎么也不配合入镜一下。”

  说着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一会儿就见其中一只鸳鸯从巢穴里游了出来,就像认识萧应棠似的,穿过长势渐高的荷叶,来到他跟前周旋。

  “怎么就你一个,你家那口子呢?”

  见他跟只动物说话,贺明渊暗骂白痴,但萧应棠偏是沟通得认真,对着小鸳鸯连连点头。

  “哦~吵架啊,你做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萧应棠边说边朝贺明渊瞟来,“什么,你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还好好的,他抱你,吻你,要你,醒来就不理你了?还打你?别急,慢慢说,恩恩……他莫名其妙,脑子有病?!”

  贺明渊抬眼就射来刀子般的视线,萧应棠立即捡起岸边一粒小石子扔过去。

  “胡说!凭你这态度就该打,”萧应棠指着受惊的鸳鸯,“他怎么可能有错,有问题肯定是你,快滚回去认个错,啊?不知道怎么说?那我教你,你这样对他说……”

  “宝宝,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是我不好,我混蛋,你要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求你别不理我,原谅我好不好?”

  说话间,萧应棠已来到贺明渊身旁蹲下,双手合掌的作揖,满脸乖顺的讨好。

  贺明渊目不斜视作画,俊颜肃冷,眉宇轻蹙,一笔一触都透着浮躁。

  他厌恶这个人没心没肺,肉麻恶心的情话,但他更厌恶那晚失控的自己。

  甜言蜜语也没戏,萧应棠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已近晌午太阳也越发炽烈了起来,金灿灿的光烘烤着大地,见贺明渊刺目的虚眼,额头也有了一层薄汗,萧应棠唇瓣促狭一翘,连忙凑上来展开折扇为他遮阳。

  “呼……这才刚入夏,太阳就这么晒,好热……”萧应棠说着一边摇扇,一边解起领口。

  纽扣一颗颗被解开,小麦色的肌肉随之袒露了出来,雄光倒电,骏气罢雷,贺明渊光是余光瞄到,就是一阵目疼。

  光天化日的,这个疯子又想干什么,没点廉耻么!

  “哥哥不热么?”萧应棠紧挨到身旁,抵肩相磨,双唇贴近他耳际,“热么?”

  贺明渊手中的笔抖了一下,周遭空气好似变得稀薄,充斥的全是萧应棠身上的味道,浓郁,厚重,浩莽……快要熏醉他了。

  飞快的扫了一眼,健朗的胸肌上还有未消散干净的咬痕,贺明渊喉结滚动,两眼盯在纸上,手还在机械摆动,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满脑子出现的都是那晚狂蜂浪蝶的画面,欲焰灼目。

  “热不热?”萧应棠墨瞳霞敛,收拢折扇,顺着他后颈流下的汗水,轻划到领口轻撩一下,又缓缓经过胸膛和小腹,才停到那处点了点,“流了好多汗,要我帮你泄泄火么……”

  只听“啪——!”地一声,萧应棠脸上赫然多了五根手指印。

  贺明渊吹了下手掌,狭眸冷冽:“好大一只蚊子,乱飞乱叫。”

  萧应棠捂住脸,垮下嘴角惨兮兮的望他,简直委屈极了,扭过脑袋,“唰”地打开折扇,烦躁地快摇起来,额前碎发随风乱飞。

  斜目瞥向贺明渊,不阴不阳道:“可不是么,我在哥哥这里恨事有三,一恨玫瑰生刺,二恨夏日蚊大,三恨棠花无香,你这一巴掌倒让我又多了一恨。”

  “说完快滚。”贺明渊调兑着颜料,只想快些图个耳根清净,降降温。

  “四恨……”萧应棠勾过他的领口,“明、渊、薄、情。”

  说罢,夺过贺明渊手里的画笔,撒腿就跑。

  “萧应棠!!”

  贺明渊起身去追,撞翻满盘颜料,七彩四溅,飘虹飞空。

  萧应棠像个熊孩子似的,穿梭在园林中疯跑,很快就只能听见爽朗的笑声,见不着人影了,贺明渊追进那片红色的小树林,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此季火焰海棠未谢,垂丝海棠又开,树冠疏散,花开朝下,红紫相间,色泽淡雅,繁茂一片,如似花帘。

  贺明渊不耐烦地撩开头顶垂下的花枝,四处观望,毫无踪迹,他明明看见那个人跑了进来。

  “萧应棠!你给我滚出来!”

  隐约听见一声嗤笑,贺明渊怒不可遏,往里寻去花枝更是烦乱,弄得他烦躁不堪:“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些破花全烧了!”

  “定情信物怎么能烧。”

  满目花色中还未看个真切,就身体猛地一沉,定睛时已被萧应棠压在了树干上,花枝轻颤,落花飘零。

  “你——”

  “再好脾气的人,也是有底线的,”萧应棠打断他,脸上无笑,视线深沉,“何况,我从来不是。”

  贺明渊一怔:“……”

  “都已经说过了,你再丢脸的样子,也只有我看见,怎么,你还想给别人看?打算给几个?”

  “你说什么!”

  贺明渊抬拳挥去,被萧应棠用力握住按在树上,传来一阵生疼。

  “圣人有言,食色性也,啧,你怎么就总往脏处想,情欲欢爱之事不能自持,别说是你,就算得道高僧也未免把持得住,你跟自己较什么劲。”

  贺明渊没说话,只是垂下睫毛盯着鞋尖,萧应棠看穿了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怎么可以无所谓,他的母亲被说成淫妇,他被人色辱,这个人又怎么可能懂……

  萧应棠揉着他的手腕,一把搂紧腰,用大敞的胸膛贴上他,挑眉:“知道那两只鸳鸯为什么很难在一起么?”萧应棠勾起唇角,“因为它们两只都是公的。”

  贺明渊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你养两只公鸳鸯?”

  “嗯,因为公的漂亮,尽管有些难哄。”

  萧应棠含笑吻住他的唇,仿如垂丝海棠那一抹低头的温柔,贺明渊闪躲了一下,被萧应棠勾住舌尖搅缠,错乱花枝间烈阳穿透而过,斑驳的光点撒在他们身上,纷扰地随风晃动,深柔辗转,晕酣魂摇,贺明渊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背。

  “热么,”萧应棠捧上他通红的脸,眼染欲色,扬起夹在指间的画笔,伸出舌尖轻舔上笔端,“要么?”

  贺明渊怎么也挪不开目光,血液翻滚,心跳加速快要冲出胸腔。

  萧应棠拉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烫不烫,或者……你先帮我救救火?”

  “着火还是让消防队来处理比较好。”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两个人都是一惊,回头看去,不远处繁茂花树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逆光而立。

  那人刚撩开花枝,还没走近,就见萧应棠张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尸白,连忙放开了贺明渊。

  “三……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