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夜星轨纵横,路上的车灯明明暗暗。
沈陷不时被对向而来的汽车远光灯晃了眼。
骑着自行车向公寓驶去,后车座的程落搂着他的腰。
明明看着那么沉的一个人,坐在后座上仿若无重。
夜半的风很刺骨,即使戴着口罩,沈陷的脸还是被吹的生疼。
到了车库,程落从后座下来,沈陷松了松车把,将手塞进袖子里才开始停车。
沈陷锁好车后起身,程落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本意是想为他暖暖手。
可沈陷手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缩,他的手已经被风吹的很凉,可程落的手掌凉意更甚。
“你好冷。”
沈陷打了个哆嗦。
程落的眸色暗了暗,松开了沈陷的手。
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微妙的平衡起来。
他们总是这样,即使前一秒剑拔弩张恶言相对,下一秒也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更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沈陷惧他,利用他。
程落爱他,桎梏他。
在各自的目的面前,别扭没有必要。
到了公寓门前,沈陷要开门,在包里找了半天,也不见钥匙踪影。
他两手一摊,偏头朝程落道:“我没带钥匙。”
程落递给沈陷一串钥匙:“用我的。”
沈陷看着程落手上那把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钥匙,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自暴自弃接受事实,从程落手上接过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刚好吻合,稍稍一拧,便轻松的打开了门。
自己在他这里真的是毫无隐私可言。
沈陷走进去,随手将包扔在床上,眼神跟随着潇洒走进房间的程落。
熟稔的好像自己家。
“你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
“怎么会,明明是阿陷邀请我进去的。”
“而且我帮了你大忙,要是没有我,你连家都回不了。”
说着,程落自然地拿起沈陷刚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又揣进了自己兜里。
做完这些,他看着程落落落大方勾唇轻笑,“这是我的。”
沈陷:“……”
啊对对对,你的钥匙,开我家的锁。
沈陷也懒得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这神经病想去哪想做什么,自己一概阻止不了。
他看见程落敛动的长睫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盛满肆虐的笑意。
变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沈陷的眉头拧成川字,“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程落走近沈陷,在他面前半米处停下,拍手捏住沈陷卫衣帽上的带子,指节缠绕逗小猫似的把玩。
“阿陷和我变得越来越像了呢,我很开心。”
沈陷一把扯过卫衣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和你这个变态像。”
程落愉悦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
“横刀夺爱,强人所难,自私自利,没有底线。”
“不像吗?”
沈陷烦躁打断了他,“闭嘴!”
他捏了捏自己拇指指腹,坐在床上,“你打算怎么做?”
“这阿陷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履行你该履行的义务。”
“而且我觉得现在就是你履行义务的好时机。”
说着,按住沈陷的肩膀,倏的将他压在了床上。
像一匹食不果腹的饿狼。
程落等这一刻太久了。
沈陷的肉体,和他的心,他一样迫切渴望得到。
“滚你妈的! ”
沈陷用力推开男人凑近的脸,咬牙切齿,“事成之后再说。”
程落压覆在沈陷身上,沈陷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尝不到甜头,我可没有做事的动力。”
沈陷觉得好笑。
“你杀人的时候尝到什么甜头了?”
“这怎么能一样,要让我杀了他的话,我一点甜头也不要。”
“你敢!”沈陷怒目视他,眼里有火星。
程落怜惜地抚摸过沈陷的脖颈,语气三分漫不经心。
“他那条贱命还不配,杀了他,阿陷可就不愿意跟我上床了。”
“我警告你,你不能伤害他,得让他心甘情愿,你要是敢伤了他,我就……”
答应程落,对于安黎,沈陷多少有些愧疚。
只能通过给程落提更多的要求减轻负罪感。
“阿陷,”程落冷声打断了沈陷的话,“我们之前的交换可没有条件这一说。”
“你——”
程落的脑袋忽然压低了下来,都堵住了沈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气息喷洒在沈陷的耳廓,程落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无边海浪起伏。
“除非阿陷今晚好好表现。”
鼻尖满是男人脖颈的气息,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沈陷好像闻到了沙石滚血的味道,却不反感,甚至有些喜欢。
“你真的能做到吗?”
“只要阿陷做到,我就能做到。”
男人的眼如无尽的黑夜,沈陷看着,像被吸入了漩涡深渊。
陷落、陷落……
心中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呐喊。
他别过头去,阖眸轻声道:“好。”
程落的笑恶意又怜爱,“我就知道。”
低头咬上殷红的唇,冰凉的手探入掀起的衣角。
冰凉没有温度的身子也能燃起滔天烈火。
掐住*,使坏的揉搓。
俯身亲吻着漂亮的*骨,慢条斯理的回味,气息冰凉。
身下之人被他吻得发抖,不知道到底是害怕,还是刺激。
火热的,冰凉的,压抑的,释放的,痛苦的,舒爽的,痉挛着,涌动着……
暗夜的灵魂纠缠不休,深重的罪孽排山倒海。
沦陷,堕落,直至真正陷落罪恶的祭坛。
但无妨,这一刻,他们好像天生一对,连名字都那么般配,那么契合。
窗外的夜风呼啸着吹过,拍动着窗户发出咻咻的声音,恰巧淹没了沈陷支离破碎的呜咽和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