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想什么?”
安黎伸手在沈陷眼前挥了挥,“跟你说话呢。”
沈陷飘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扭头便看到了安黎微微簇起的眉头和一双盛满疑惑的眸子。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上次我把你从酒吧捡回来。”
“没想到那次竟然是你第一次戴围巾。”
白色的雾气自沈陷说话时氤氲而出,一团一团的向上涌。
似飘飞涌动的心境。
安黎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之前一直都觉得那东西扎脖子。”
“现在不觉得扎了?”
“是我想错了,戴着很舒服,一点都不扎。”
安黎的声音轻柔,纵然温和。
沈陷的嗓音依旧轻冷,夹杂些微不可察的纵容,“那我送你条围巾吧,反正你也快过生日了。”
“成啊,我要羊毛的,暖和。”
“行,那我买羊绒的,羊绒的更暖和一点。”
寒风不时游走,大路上的车灯明明灭灭,路边微黄的灯光映在沈陷脸上。
和安黎在一起时,他心中的那些不安与局促就会蛰伏起来,乖乖的,不出来捣乱。
这是沈陷最舒心的时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酒吧。
“北纬25度”
北回归线,既是太阳的终点,又同时是太阳的起点。
里面的人总是玩得昏天黑地,倒是符合它的名字。
两人出来的匆忙,穿的衣服都不是很合适。
沈陷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安黎穿着浅灰色的长款绒衣,两人不像来喝酒,反倒像来谈正事的。
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勾勒着暧昧的气息,入耳的是动荡音乐和放浪笑语。
变幻着闪烁的霓虹灯现在是紫色,摇晃着射在沈陷的眼上。
沈陷眸子微眯,无言“啧”了一声,正了正衣服,语气散漫,“走吧。”
吧台后的美女身材高挑,双眸剪水,顾盼神飞,一代倾城逐浪花。
纤指如蝴蝶翻飞,盈盈几时,便调好一杯暧昧的血红冰酒,推给了面前眼睛都看直了的男人。
见状沈陷鼻翼微动,敛下眸子,和安黎一前一后的向吧台走去。
“哟,这不是Lotus吗,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白浅抬眼看到了走近的沈陷,掩唇嗔笑,一双缱绻的桃花眸子活像只勾人的精灵。
沈陷笑而不语,只点头疏离又恭敬的叫了声:“浅浅姐。”
白浅一手托腮,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半眯起倦懒又妩媚,薄唇轻启。
“你这是来帮姐姐分担工作吗,今晚姐姐可是累的很呢!”
安黎听到这话挑挑眉梢,手搭在沈陷肩膀上一副揶揄模样,“这姑娘好漂亮。”
沈陷偏头龇牙说了句“别闹”,转而向白浅笑道:“今天来的客可都是慕浅浅姐的名,我怎么好意思喧宾夺主。”
“况那些客要是不满意,投诉我怎么办,我还怕丢了这营生呢。”
沈陷说的倒也没错,那吧台前的两个男人已经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投向沈陷和安黎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敌意。
若是两人姿色平平也罢,只怪来者皆翩若惊鸿。
一人清冷如谪仙,一人温润如暖木。
无论哪个,他们都自愧不如。
白浅闻言笑骂,“不想帮就不想帮,你打什么太极。”
说罢芊芊素手似有若无的拂过面前男人的指腹,媚眼如丝。
“沙哥,南哥都别生气,这小哥口无遮拦,我与他是同事,他也算我们小店的半个头牌。”
像是证明白浅的话,沈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垂眸开了柜台的锁,兀自走了进去。
白浅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了戏谑的弧度。
被称为沙哥的男人眯起了眸子,黑眸染上了戾气,“臭小子,你做什么?”
沈陷从一旁的柜台上拿了酒杯,清水浸润杯壁,又拿了丝巾擦净,抬眸眼神赤诚。
“哥,我给我的客人调杯酒,不占会用你们的太多时间。”
沈陷说着,朝安黎抛了个媚眼。
看着沈陷这样,安黎忍俊不禁,低沉的笑声似暖阳裹风,好听极了。
这小孩在酒吧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惹人媚态。
沈陷笑得似白梅树下的迎风花,果真是半个头牌,把那沙哥也看的恍惚了一瞬,轻咳一声,作罢了刁难。
青年的指甲是非常好看的椭圆形,圆润有光泽,灯红酒绿下更显得剔透。
“喜欢白兰地还是伏特加?”
沈陷一边打冰,一边问安黎。
安黎睫毛微动,抿唇没说话。
沈陷抬眸看了看安黎,强忍着笑意,推给他的一杯色调暖橙的酒,“这个,无酒精的莫吉托。”
安黎剜了他一眼,硬生生道:“我要长岛冰茶或者僵尸鸡尾。”
沈陷眨眨眼,一脸正色,“不行,它们会让哥哥醉,哥哥一醉又要认我当爸爸了。”
安黎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冷笑一声捏着杯底转身进了迷离灯光。
“那爸爸自个玩去吧,我还小,不懂你们成年人的花天酒地。”
糟糕。
沈陷暗道不好,忙端起酒出了柜台撵了上去,“哥哥别生气,我开玩笑呢。”
果然不能质疑一个成功男士的酒量。
“哥哥,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哥哥?”
沈陷咬了咬牙,一脸视死如归。
“爸爸?!我错了。”
白浅望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一手取了酒杯,一手蜷指捂嘴轻笑,眼波流转尽显娇俏,“沙哥,南哥,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