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天气四季分明, 宜人居住,她在这里十多年,过过最冷的冬天也不过是下雪, 大概也就零下几度, 最热的夏天穿着丝质衣服也能忍受,温度最高也就三十多度,春秋两季更是舒服, 二十度左右。

  石忞一直觉得这就是这里人长寿的原因,直到来了大姨妈之后, 她才知道这可能只是原因之一。

  这里的人, 女的和男的的身体外部构造和地球一样, 但内部构造可能要更优一点, 男的他不清楚, 但女的她自己就有切身感受。

  首先, 这里女人的力气并不比男的逊色,就像邢博恩她们和赵焕英他们扳手腕、比武, 都是各有输赢,有时女的还赢得多一点, 她开始以为这只是个别现象, 后来才知道这是普遍现象。

  其次, 这里的女生虽然也有大姨妈,而且一般也是三到五天,但不用用卫生巾, 因为这里的大姨妈就像上小号一样, 女生自己会有感觉而且可以憋着赶到厕所,只要带干净的棉布当手纸即可。

  这里女的一般五十岁之前就会停止来大姨妈,但停止之后, 并没有像地球那样快速老去,她的皇奶奶和母后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这里怀孕也不用十月怀胎那么辛苦,只要八个月就会分娩。

  她觉得,是这些原因,配着希望井,才构成了这个不一样的大陆,或者不一样的星球,所以这里当兵保卫国家从来都不是某个性别的事,而是大家的事,就像她的禁军男女都有。

  她觉得这也是这里有这么多女帝、女圣人和立长制得以从奴隶制传承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所以这里没有强jian这个词,因为男的要想和女的强行发生关系,只要女的不愿意,不是被药物控制,就绝对发生不了。

  和地球古代中国一样的是,这里的人也很保守,裸lu身体被认为是可耻的,所以哪怕是夏天也只是露出手和脚,很多事更是成亲前才会知道。

  好在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观点,所以头发长到一定程度后都会剪掉,否则这十多年她的头发最少也能长到脚跟了。

  朝廷对用药与其他人强行发生关系的事极为反感,所以只要被告发,用药的一方若是男生就会被喂下生育水,从此不举,女的则是一生不得成亲,另外龌龊下药的还会一辈子成为受害人的奴才,确定事实后,就算受害人将其杀死也不会受罚,因此一般人都不会用生命去冒这个险。

  实在憋不住,完全可以去青楼,青楼男的女的都有,有卖艺的,也有卖身的,就是没有被逼卖身的,因为朝廷对这一块比较严厉,一旦查出逼良为娼,老板就是死罪,还会被罚没全部家产。

  去年年底的时候,石忞微服去过一次繁都的春街,一条街都是青楼,白天死气沉沉,一到晚上就张灯结彩,她都转了一下,卖艺的多过卖身,就是个烧钱的地方,人员混杂,远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好,去过一次就没了兴趣。

  她还研究了一下这里形成、构成封建皇权的原因,除了和古代中国一样的农耕经济基础之外,思想上主要以道家和法家为主,而这里的道家和法家进过不断的扩展包含更广更完善,博采众长,附和统治阶级利益,所以无论是前两朝,还是本朝都是以道家和法家为主流思想。

  君权神授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君臣关系、长幼关系和伴侣关系也都形成了固定、默许的相处方式,臣以君为主,幼以长为主,伴侣的话以一家之主为主。

  她进去上厕所之前,有交代路关初可先离开,毕竟这里味道有点大,结果出来的时候,和她想的一样,路关初还是站在原地,捂着鼻子的手帕也被收了起来。

  在路关初心里,主子没进去上厕所以前,她捂住鼻子无可厚非,可如果主子上完厕所了,她还捂着,不是说主子臭嘛,她哪敢!

  “不是让你先离开吗?”石忞边说边越过路关初往前走。

  “此处不是家中,小的不放心少主”路关初据实回答道,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主子的安全更重要。

  路关初的小心思,石忞全看在眼里,要说机灵劲、办事能力和溜须拍马的本事,在她身边的人,如果路关初称第二,估计没人敢称第一,越是这样她越是警惕,也明白了在现代的领导为什么更喜欢这类人。

  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次开大会前,他们办公室工作人员照例筹备,所有座位前摆的都是矿泉水,包括领导,可主任来看了之后,让他们立马把领导的全部改成一次性杯子装的茶水,因为领导忙着讲话没时间拧瓶盖!

  到这里后,只要是她的事,路关初她们都会安排的妥妥帖帖,很少让她操心,想做什么,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她也从现代什么都自己动手,慢慢适应了这里的衣来伸手的日子。

  一开始她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半主动半被动装成和原主一样,后来习惯了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的日子以后,她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可以更专心的学习、练武、看书和了解这个世界。

  没登基之前她能管的也就自己宫里的一亩三分地,有时候都还身不由己,也习惯了隐忍和克制,铭记自己挽救帝国的目的。

  登基后君临天下手掌生死大权,肩上的胆子也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她不得不以隋炀帝的结局时刻警示自己、鞭策自己和克制自己。

  当初选择跟随杨志宏的那些人和司空慊的追随者,她内心是想斩草除根全部杀了的,可理智告诉她这样对自己的名声很不好,所以她不得不克制自己,放他们一条生路。

  躲在屋脚拐弯处偷看的步千雪,看到陛下真的在那个茅厕上了厕所,感慨良多,原本透着贵气却很随和的文心成了高高在上的陛下,让她心里再想,也不敢做什么,这会看到这样的陛下,发现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文心。

  并没有因为身份高贵而眼高于顶、狂妄自大,反而微服到了这路弯村,上了那个连她都觉得脏乱的厕所,她发现她更喜欢这样有血有肉又没架子的陛下了。

  一直偷看到石忞她们一前一后走回来快看到自己的时候,步千雪才快速轻脚的跑回了堂屋,心里是即高兴又欣喜。

  石忞找水洗了手回到堂屋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大圆桌和椅子,桌上有肉、有菜,还有酒,看到酒的时候她皱了皱眉,眼神有些飘浮,在村老的招呼下,入了坐,旁边就是步千雪。

  经过包村老的介绍,她才知道另外两个年纪大的是村老的双亲,已经八十多岁,坐在她边上的是她老伴,另外三老她之前就见过,加上她和步千雪,一共坐了九个人。

  怕她们担心自己的伙计,村老特意解释了一下,因为堂屋较小摆不下,在厨房摆了两桌,她的大女儿和二儿子在厨房招待,让她和步千雪只管放心的吃。

  村老相当于村长和三老共同管理村子,镇里也有镇老和三正,都是由德高望重之人、有功名之人、乡绅和告老还乡的官员担任,是封建皇权授予下的百姓自治,他们的月钱极少,完全就是意思意思,因为他们不靠这个吃饭。

  石忞起初还不信,这会亲自到这个只能算是乡绅的包村老家感受一番,才感受到他们要是靠那点点钱,根本攒不下这么大的家业。

  包村老亲自给所有人倒酒,最后给石忞倒的时候,她态度坚决的推辞了,改为以茶代酒,旁边的步千雪偷偷的瞟了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现在正是四月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连蔬菜都只有几种,包村老家老伴为弄这么大一桌子菜已经极尽盛情。

  包村老说了两句,对她们表示欢迎和感谢之后,才开始动筷吃起来,石忞直接夹了块鸡肉就开始吃起来,步千雪则想起了两人在酒楼吃的那次。

  仔细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迟钝,不过也发现了陛下比较偏爱肉食,便给她夹了两块鸡肉,石忞发现时肉已经到碗里,其他人知道她们认识,见怪不怪。

  多年养成碗里有菜就不会再夹的石忞一连吃了好几块鸡肉,虽然没有御厨做的精致细腻,但味道也还算可以,看到步千雪还想给自己夹菜,直接看着她摇了摇头。

  意图被看穿,且被拒绝的步千雪并没有不高兴,边吃边斜眼偷看,这次是秘密办事,所以她的真实身份只告诉了村老一个人。

  看到步千雪妥协,石忞松了口气,她们又没有那种关系,大庭广众的容易让人误会,就在她想再夹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瘙痒、难受、呼吸困难,用仅剩的意识将碗放下后,陷入一片黑暗中,没了意识。

  不时偷瞟石忞的步千雪看到时,石忞已经没有意识全身瘫软顺着椅子就要倒在地上,吓得她连忙放下手中碗筷,用手抱住才没有让她完全倒在地上,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停了下来。

  “文老板怎么了?”吓得包村老碗筷都没放就站起来着急的问道,可根本没有人有时间回答她。

  步千雪一脸焦急的跪坐在地上,用手托着石忞,不停的喊着她的化名文心,可是毫无反应,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她的脸开始发红。

  其他人都傻了眼,不敢再吃,全都放下碗筷围了过来,包村老着急的、不停的在边上解释她没有下毒害人,还喃喃自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除了这个文老板,其他人都没事。

  从厨房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路关初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差点跳出来,一边飞速的跑过来帮步千雪,一边不忘大声交代喜夏他们,马上启程回去。

  路关初自然知道包村老没有下毒,可皇家密事,那是她一个小小内官敢乱说的,没一会随行内禁军就准备好了,喜夏和凡秋从不舍的步千雪手里接过自己主子,一人一边架回马车中一安顿好,就让马夫启程。

  路关初赛了一两银子在包村老手里做饭钱,就急匆匆的跟了上去,步千雪也跟了过去。

  “我家少主耽搁不得,告辞了,留步,步少主也请留步”骑在马上的路关初,此时没有一丝笑脸,留下话就匆匆的赶马车去了。

  路关初他们一走,村老家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开始有声音,又继续吃起来,步千雪却没有了食欲,她很担心石忞的病情,只要一想到刚刚的情形,她就心慌意乱,和村老匆匆告辞后就离开。

  直接去了村老之前带她去的那户人家,正好她要找的人也在,接了人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路弯村。

  路关初一行人,不停的加快速度,心理是七上八下,陛下无事则好,要是有事,后果不堪设想,每个人的脸上即沉重又着急。

  之前在厨房吃饭的时候,她觉得味道还可以就随口问了一下包村老家的孩子鸡是怎么做的,得知鸡里面放了酒,吓得她急忙去堂屋阻止,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追悔莫及!

  紧赶慢赶,一个时辰的路,硬是被路关初他们缩短到半个时辰,为了以防意外,还让喜夏骑马提前一步回去安排。

  快速高调的从城外一路直达皇宫,不仅在繁都的街头巷尾引起了议论,御医全被召集到凤德宫的消息更像长了翅膀的鸟一样,没一会就传遍了宫中,担忧的人有,观望的人也不少,事不关己的亦有。

  得到通报的文昱,生怕消息传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才摆驾凤德宫,一路上时不时催促下面的人快点。

  文昱坐步舆到凤德宫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班御医和跪着的凡秋,“皇帝呢?到哪里了?”。

  “启禀太后,据宫侍来报,陛下已入宫”凤德宫主管上前行礼禀报道。

  文昱正想让人再去催,就看到拐角处金辇正朝这边过来,她刚抬脚想迎上去,就有宫侍喊太皇太后驾到,不得不停下来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