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两人并肩而行。
“崽儿,你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㑲砜不太适应。”
薄募言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嗯,”白沉停下,替他整理整理衣领,“在这等我,我去买瓶水。”
“好。”
薄募言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看着白沉的背影,心脏难以抑制的跳动。
其实他确实不开心。
因为看见你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陪伴你的时间更长,存在也比他更有意义,他们可以为了你豁出性命,自己与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缺这样的人,而我的身边只有你。
心里在隐隐作痛,难受的想做些什么。
这是一种怪异的情感,他从未这么难受,按理来说,他的身边也从不缺人才对。
白沉站在货架前挑挑拣拣。
他知道薄募言不开心,可能是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看见今天这个场面,下意识觉得自己多余。
这种心理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改变,得慢慢让他明白一些道理和自己的地位。
白沉在收银台付完账之后,心情愉悦地拎着塑料袋走了。
刚走出超市几步路,白沉眼神暗沉,身后脚步声紧促,路灯一照,几道黑影透过路灯投射到地面。
白沉的脚步停顿两三秒,随后毫无异样地往前走,只是在岔路的时候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巷子。
身后的人见状,也立刻加快脚步迅速跟了上去。
白沉背对着他们站在巷子中间,一股凉风卷过,他侧头道,“找死的话,一起?”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冷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落,两三个人从旁边围了上来。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白沉活动活动筋骨,弯腰将零食放在靠边的角落,活动活动筋骨,道,“快点吧,我家小崽子等我回家吃饭呢。”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白沉凌厉的腿风扫了出去,几记犀利的黑拳黑脚,如猎豹般的迅猛袭了过去。
对方的领队是个脑子拎的清楚的,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对方凭借彪悍的战力掌控了局面!
白沉被人团团围住。
领队从腰间拔出匕首,猛的刺向他,手指上的猫眼戒指折射出冷光,领队错愕的目光落到白沉脸上,迅速收劲避开他的要害。
但对于这种强度的对手,一瞬间的走神便是致命一击。
白沉只是略微换了口气,右手就从下方猛地朝斜上方轰击出去,一拳狠狠敲中了对方领队的下巴!
眼看扳回了局面,白沉没有分毫的迟疑,乱拳砰砰砸下,直到地上的人被揍得只剩疲于招架。
他起身冷冰冰地凝视尚且还在站着愣神的打手,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一晃眼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白沉拎起塑料袋,望着手上的淤青暗自嘀咕,“该怎么跟崽儿解释呢。”
他弯腰去拿塑料袋,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耳边突然轰的炸开一声枪响。
白沉错愕回头。
刚才的领队握着匕首站在他的身后,此刻眉心已经被弹孔穿透,残破的躯干直直向后倒下去。
薄募言叼着弹夹,换弹上膛,面带微笑地把威胁到他安全的人脑袋爆浆,枪声在耳边接二连三的响起。
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里熠熠发光,仿佛随时准备扑倒敌人的猛兽。
在巷子口,他的外套和裤腿都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这一刻,连发丝都带着残忍。
白沉第一次见到他杀人的样子,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眼神狠厉,嘴角带笑。
轻蔑地盯着地上的尸体,风一吹,耳边仿佛有铃铛的声音响起。
“白沉,晚上的时候,不要乱跑,”
薄募言牵起他的手,轻轻落下一个吻,“伤着了怎么办?”
白沉抬眼看他,“崽儿,你刚刚……”
“我说过,”
薄募言垂眸,“晚上,我很容易失控,尤其看到刀将要捅进你身体的时候,你该知道,我不止想打爆他们的脑袋,更想让他们生不如死,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沉心悸有余,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一股气堵在心里无法疏通。
他把薄募言的脑袋按在肩膀上,余悸毫无消散之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捡了只护主的狗崽。
白沉在黑暗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毛茸茸的脑袋在胸口动来动去。
脑子里无数次闪过薄募言在巷口微笑着开枪。
虽然死的是威胁他生命的人,但是薄募言杀人的模样却过于冷静,手法干净利落。
白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有长期以往的练习,不可能会是那样的情况。
他知道薄募言就是0157,杀人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可当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心口的位置疼的无法呼吸。
这么乖的一个孩子,以前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要是他们早点遇到。
不。
白沉打消这个年头,薄募言说过他们遇到过,只是时间太长,他不记得了。
手怜惜地摩挲他的眼角,为什么看见你杀人我会这么难过。
为什么你笑起来的时候我痛的无法呼吸。
白沉轻轻掀开被子,准备去阳台抽根烟。
身后睡着的人猛的抱住他的腰,声音清冽,不像刚醒的人,“沉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白沉的手覆盖在他手上,心疼地说道,“别怕,只是想抽根烟,害怕的话,我就不去了。”
“嗯”
薄募言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将他按在怀里,“今天,吓到你了吗。”
“崽儿,”
白沉在黑夜里转过身,面对面地盯着他的眼睛,两具身体依偎在一起,“我很愧疚,让你独自过了这么多年。”
“沉哥不用难过,”
薄募言轻咬他的锁骨,靠在胸膛上看他,“如果不杀人,死的就是我,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对我而言,杀人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别为他们伤怀,我会难过。”
“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白沉锋利的眉眼放松下来,抚摸着薄募言的脑袋,“我好像对你的过往一点都不清楚。”
“先从哪里说起呢……”
薄募言笑着凑上去吻他的耳朵,气息尽数落在白沉的耳后,“那就说说正式任务的第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