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门进去就看见照顾花圃的老人在教薄募言种花,一边说一边给他展示成品,薄募言点点头,拿着工具蹲在泥堆里,手上戴着一双胶皮手套,认真地把种子放进土里埋好。
白沉冲老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慢脚步声走到薄募言的旁边,冰凉的手指贴在他的后脖子上,人下意识缩脖子,被白沉捏住后颈不能动弹。
“沉哥,凉。”
薄募言仰起头看他,一束光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白沉生生被这明艳的笑容晃了眼睛,不禁有些出神。
下一秒沉重的身体就把他扑倒了。
“菜鸡。”
白沉笑的宠溺,“我菜,以后靠崽儿罩着了。”
“那不行,”薄募言托着下巴,“我喜欢吃软饭。”
“哪家软饭有我这里好吃,”白沉乐道,“只要小猫叫一声,什么东西没给你。”
“哈哈,沉哥你完了,”薄募言眼底闪烁着光亮,“你太可爱了。”
“你也很可爱,”白沉轻笑一声掐他的脸,“回家打游戏吗,给你装了一台新出的电脑。”
薄募言略有几分苦恼,“我打不好。”
“我教你。”
薄募言立即起身,“走,回家!”
白沉被他圈着腰,一前一后地走出公司。
刚才在会议上的不悦忘记的干干净净,心情意料之外的愉悦起来,仿佛身边只剩下一只撒娇的猫。
薄青山再次被送入急救室,原本还有几年的命硬生生气急攻心下只剩下几天。
薄宇无瑕顾及他到底还有多长时间的命,在得知房产证是假的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一推开病房的门,薄青山已经昏睡过去,里面站了半屋子的医生。
“薄总,薄先生的情况有些棘手……”
薄宇直接打断他的话,有些疯狂地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犹豫两秒,道,“这个我们有点说不准,现在的情况最好让病人安静休息……”
薄宇突然暴起,拽住医生的衣领,怒吼,“又是说不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有问题就是说不准!”
保镖连忙拦住他,避免他对医生做些什么,另一个守在门边的立刻示意医生全都出去。
刚才跟着进来的实习生刚出门,就忍不住嘀咕,“什么人啊,想钱想疯了吧,早上我从这儿过都能听见他吼里面那位先生。”
“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为首的主治医生道,“至于其他,还是少插手的好,这些人随便谁咱都惹不起。”
“我知道啦。”
病房里的人走空之后,四周都安静下来,薄宇脑海里死死环绕着光头催债的模样,凶神恶煞的样子随时可以取了他的四肢。
薄宇惶恐不安地拽住自己的头发。
刚才买家轻蔑地告诉他“房产证是假的”,讥讽的眼神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前几天还一块喝酒的各个朋友全都把他拉黑,生怕和他们薄家沾上一丁点关系。
一张张面孔从脑海里迅速闪过,虚伪的,讽刺的,谄媚的,祈求的还有威胁的。
惊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绝对不能!
他薄宇一定要过的比薄募言好千百倍!
他天生就是站在顶端的人,怎么能和那些穷人一样!
薄宇眼神阴狠地盯着病床上干枯的身躯,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薄青山咳嗽两声,硬生生醒了。
干老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你……”
薄宇面目狰狞,“告诉我真正的房产证在哪!我不能失败我不能失败!房产证呢房产证呢!你藏在哪了!”
“我……没有……”
“放屁!所有的东西都在你那,你怎么会没有!”
薄宇近乎疯狂,“你们都看不起我,全都想让我一败涂地!薄募言是,你也是!!你压根就不想把薄氏交给我!”
薄青山几天没有进食,压根没有多少力气反抗,喉咙上双手愕然收紧,薄宇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歇斯底里的嘶吼。
呼吸逐渐被剥夺,薄青山绝望地松开手。
薄募言仅仅露出半张脸露出半张脸,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薄青山拼了命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门口。
“咔嚓”一声。
脖子被薄宇掐断,彻底断气。
脖颈上留有一圈青紫的痕迹。
薄宇恍然惊醒,惊慌失措地试探性喊道,“爸?”
猛的起身,失重地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我……我干了什么……”
“我没想杀他,我没想…杀他……”
薄宇的精神彻底崩溃,喃喃自语,“不可能,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即使下地狱,他也不能一个完!
薄募言站在路边,咬着糖凝视路的对面。
并不扎眼的高级轿车停在路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夹着香烟搭在车窗边上,墨镜推到脑门上,露出轻佻上扬的眼睛。
“帅哥去哪,看我顺不顺路捎你一程。”
薄募言敛起心神,嘴角上扬,“去前面左拐直走再右拐的一个巷子,顺路吗?”
“哎呦,真是不巧,”白沉故意露出几分惋惜,“不太顺路。”
“不顺路啊,那怎么办,”薄募言弯下腰朝车内看去,“反正你车里也没人,先送我过去多给点车费怎么样?”
“哎呀不行,我这车不接男宾。”白沉挑眉,“要不你换个女装?”
薄募言轻咳一声,夹着嗓子,“哥哥,顺个路好不好。”
“哈哈哈!”
白沉趴在方向盘上闷头笑的直不起腰“好好好,给你顺……”
薄募言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道,“哥哥,出发呀。”
“哈哈!艹,好好说话。”
“这就是我正常的声音,”薄募言指着前面正在行驶的货车,“冲鸭,撞他!”
白沉笑的肚子疼,突发奇想,“你夹着唱个歌我听听?”
“真敢想,”薄募言戳他。
下一秒开口唱道,“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花,美丽的像童话……”
“啧啧啧,不错啊崽儿,”白沉笑够了,手肘碰了碰薄募言,“把空房子改成KTV怎么样?”
“不要,”薄募言撑着头,“我也要弄个展柜。”
“弄展柜?是有什么喜欢的手办吗,”白沉道,“我让人给你弄来。”
“独一无二的好东西。”
薄募言笑的有几分神秘,再追问就闭口不谈。
“明天让陈叔给你安排上,”
白沉摘下墨镜戴在薄募言脑袋上,一脚油门,“我有几个朋友过来,说想见见你,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们现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