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禾俞集(妖鬼)>第3章 诡异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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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楼,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原本这酒楼是叫桃仙楼,可忽有一天楼里来了一位姑娘,自称“醉笙”,老板娘桃娘见她琴艺舞技很是不错,便把她留了下来,之后酒楼生意逐渐兴隆,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桃娘把酒楼改名为醉仙楼,之后不论雨季还是什么恶略天气,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整日人满为患,每逢戌时一众人海拥挤在一楼等待着醉仙楼的头牌“醉笙”姑娘露面起舞弹曲,据说听了“醉笙”姑娘的琴声,看过她跳过的舞,真的会让人醉笙梦死,欲罢不能。

  醉仙楼内

  阵阵琴声从二楼传出,屋内的艺女轻勾琴弦,悦耳的琴音随即奏出,坐在艺女的对面女子身穿白衣,腰间系着红线的千薇结,随着轻纱滑落下去。

  女子靠在凳子上,闭着眼睛,右手轻轻摇着折扇,随着琴声慢慢晃着脑袋,很是享受。

  屋内桌子上的香炉冒着烟,散发着浓重的香味,女子闻着,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闻着很奇怪。

  “你们这是什么香。”女子还是闭着眼睛摇着折扇道。

  “回客人,这是醉仙楼独有的香,名叫“醉生梦死”。”艺女停下了奏琴,乖巧地回答着对面女子的问话。

  “醉生,梦死,好名字。”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睁开了眼睛,那一双明眸甚是好看,媚眼如丝,传神动人。

  女子坐起身子,合上了扇子对艺女说道:“原香料是什么。”

  “这…奴不知,只知道这香乃几年前醉娘子来时带的,她说是她家乡独有的,桃娘很喜爱,就一直用着了。”艺女低头回答。

  “你为什么总低着头?”女子看着自己对面跪坐在琴桌前的小心翼翼低着头的女孩,好像年龄很小,且有十四五的样子,身形娇小,唯唯诺诺的。

  艺女支支吾吾地答“奴……怕吓着客人,还望客人见谅。”双手紧紧攥着大腿上衣裳,肩膀微微耸起。

  “你抬头。”女子用手撑着下巴盯着艺女,话音轻淡却有种不可拒绝命令。

  过了几秒,艺女才慢慢抬头,先是圆圆的眼睛看向女子,观察她的表情,看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才渐渐将整个头抬了起来。

  女子看着艺女,突然间神情恍惚,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往事。

  艺女一双杏仁眼,圆圆的脸庞,些为饱满的三角嘴,竟和她有些像,只是脸上多了点红斑胎记。

  恍惚间,女子仿佛听到了百年之前,那人用软糯的声音问自己“你不冷吗。”

  女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道。

  像这样的小女孩,酒楼里多的是,大多都是被拐或者被卖到这里被迫学艺赚钱。

  “回客人,奴名叫小离。”艺女答道。

  “接着弹吧小离。”女子坐起身来,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

  “是,那是接着弹吗还是从头?”小离问道。

  “接着就行。”女子道。

  小离接着谈起了琴来。

  刚弹没多久楼下就传来嚷嚷人声,女子喝茶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来了。”。

  楼下

  “哎哟,斩灵师们怎么来啦。”一位身穿大红色衣裙的女人对着刚进来的一众人大声嚷着,人为到声先到,可能干她们这一行的,嗓子天生就自带喇叭。

  禾怜带着几名式从刚进酒楼,正在大厅四处张望寻找老板娘时,桃娘就一扭一扭扯着大嗓门出来了。

  禾怜把腰间的令牌出示在桃娘眼前道:“听闻已有十余人消失在你们醉仙楼中,你可知?”

  桃娘立马把禾怜拿着令牌手按了下去,阿谀谄媚道:“哎哟,我的小官人,这大白日的,你们一帮子斩灵师来我们酒楼,让我怎么做生意呀。”

  “消失了客人你可知。”禾怜不苟言笑的又重复了遍,丝毫没有了平日的嘻嘻哈哈。

  “这…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消失呢,客人们吃好喝好都自行离开了,怎么会是在我们醉仙楼失踪的呢…呵呵。”桃娘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讲。

  禾怜四处观察着,楼中和楼外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楼两边客间里的客人都在喝酒谈笑,二楼都是紧闭的房门,看起来挺正常的,唯一奇怪的是,大厅中央有个非常大的高台,高台四边摆放着十六个小香炉,一边四个,正好围着高台。

  “怎么摆那么多香炉?”禾怜指了指高台问桃娘。

  “那就是普通的熏香,是我喜欢的味道,大厅比较宽阔嘛,就…就摆了好几个,这样空气都是香的,心情也能愉悦呵呵。”桃娘是这样解释的,可禾怜觉得那香炉多的诡异。

  从刚才一进门就闻到一阵香味,是以前从未闻到过的味道,不过还挺好闻的,禾怜还以为是高台旁的那些香炉,但是那边的香炉并没有冒烟。

  “那消失的客人你不清楚是吧?那我们只好自己找找看了。”禾怜转头对着身后的灵师和式从们点了下头,众人便立即分成四路,顺着房间一一检查了起来。

  “别别别,你们!你们这样会惊动……”桃娘话说了一半立马将嘴捂住。

  “惊动谁?”禾怜转头看向桃娘,这酒楼莫非还有其他大人物吗。

  桃娘连忙摇了摇头,禾怜眼神疑惑地看了看桃娘。

  二楼客房里的女子放下了茶杯,瞥见右侧的窗户,看了一会,还是拿起了扇子,扔给了艺女并说道:“帮我抛个扇子。”

  艺女刚好双手抬起接到了扇子,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但又问了句:“直接抛道地上吗。”

  如果是抛道空中让她用手接住那她应该做不到,但抛到地上,不会摔坏吗,艺女看着手中的扇子,沉甸甸价值不菲的感觉。

  “对,不用担心摔坏,打开扇子直接抛就行,别砸着自己。”女子道。

  艺女轻轻打开了扇子。

  女子听到了隐约的脚步声。

  “快。”

  女子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裳。

  如果是正面就逃,如果是反面....就不再逃避了。

  艺女回了声“是。”紧接着,拿着打开的扇子,轻轻往身旁的空中一抛。

  女子眼神紧紧盯着扇子。

  “啪。”扇子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露出了白薇花图的一面。

  是反面。

  女子叹了口气,那时只敢躲在远处悄悄的望着她,也许现在....光明正大的相见一面也不碍事吧。

  女子从身后掏出一个白色面具,耳边却响起了师傅对她说过的话;

  “自此之后,你们就不要再相见了,让她好好过完这一世。”

  女子握紧面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戴上了面具,刚戴上,就有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推门进入。

  楼下,禾怜抱臂直直地站着,环视着二楼的房间。

  不一会,一名式从从二楼下来,跑到禾怜跟前说道:“二楼有一个戴面具的白衣女子。”

  戴面具的白衣女子?大白日的在酒楼里戴着面具饮酒?听着就不正常。

  “带下来看看。”禾怜对式从说道。

  “是。”式从转头又跑上了楼。

  没过几秒,楼梯传来脚步声,禾怜顺着望去,这一望,眼睛便移不开了。

  那熟悉的千薇结....…

  下楼的女子脸带面具,着一袭白衣委地,腰间带着一圈由红绳编织的穗子,最后边是一条千薇结,随着衣摆晃动,为那一身白填了分色彩。

  右手拿着折扇,半束起的青丝上带着一根如赤羽尾般的簪子。

  女子走到禾怜面前,禾怜愣愣地盯着女子的面具,眼睛不眨一下,仿佛要把她看穿。

  是你.........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几秒,女子率先开口:“不知在下那里有问题,竟麻烦斩灵师们如此…”

  禾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血液倒流,心跳加速,垂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

  尽管已经快要忘了你的声音,但听到的一瞬间还是可以认出的,就是你。

  禾怜不明显地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开口说道。

  “大白天的戴着面具,着实可疑,把面具摘了。”禾怜故意语气凶狠。

  只不过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略带稚嫩的脸上有着这种表情是多么的反差感,像极了一直奶凶的小猫咪。

  女子看到了禾怜腰间坠着的乾坤灵,面具下的嘴微微上扬。

  禾怜见女子不做反应,猛然间拔起了背后的剑一下子对着女子道:“我让你把面具摘了没听到吗。“

  锋利反光的剑尖正指着女子的面具,禾怜握着剑柄的手指尖发白,轻微颤抖。

  禾怜也是没料到自己的情绪竟然会如此激动。

  许是在怨她为何躲了自己这些年,又许是看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又许是怕她一声不吭地又走掉,又或许是太久没见,仗着自己与以前不一样想任性一下,看她是不是还一如既往。

  众人同声倒吸一口气,桃娘下意识喊出“哎呀,别别别…大家有话好好说。”

  一楼两边的客人也都纷纷探出头看是什么情况。

  女子也愣住了,她不知道禾怜为什么会生气,不过也可能是前世和今生毕竟已经不是一人了,脾气性格相差甚大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别生气嘛,我摘。”女子用轻柔的声音讨好般地说道。

  禾怜轻颤的手慢慢稳了下来。

  女子抬起右手,向上移动,指尖触碰到面具,大拇指中指握住面具下巴。

  面具移开,那张脸缓缓露了出来。

  和禾怜记忆中的脸重叠了起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那熟悉的明眸似水却比以前多了几分冷淡。

  两人四目相对,交错的目光仿佛复杂了很多,各自夹杂着自己的情感。

  两边探出头的客人们看到纷纷惊呼出声。

  禾怜心跳加速,脑袋一片空白,周围的时间像是凝固住了,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眼含桃花的看着自己,不知已经多久了,再次见到这双眸,日光荏苒。

  千俞,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

  一百多年前栖凤山下

  一名挽着青丝,身着朴素的少女在满天飞雪中找寻着什么东西,正弯腰之际,看到了大树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用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少女的停了下来,也看着这位小女孩,在这寒冷的十二月,她竟然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扶着树的手都冻红了,少女脱口而出“小妹妹,你不冷吗。”

  树后的女孩惊讶道:“我可比你年纪大,怎么能叫我小妹妹呢。”说完还双手抱胸,看着像极了个成熟的大人。

  本来在哭泣的少女被逗笑了,心想,这哪里来的奇怪小孩,好生可爱,就在自己咯咯笑的时候,身体没站稳,往前一哉,一脚踩进了雪坑里。

  因为穿的太厚重,少女挣扎了半天也没站起来,树后的女孩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走了过来,一手把往前哉的少女拉了起来。

  少女感受到手心里火热,原来她不是手冻红的。

  只记得,初遇她的那天下着雪,离开的那天也下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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