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许如路就回了许家去见他那便宜老爹。
许强年轻时也算一表人才,到了中年却成了个大肚子地中海。
与身旁光鲜亮丽的唐婷婷形成鲜明对比。
唐婷婷只有三十岁,比许如路大了八岁。和许强才结婚不过三年,他们的孩子却已经七岁了。
看了眼两人身后的许晨,长相随许强,只是有些发胖,更像是中年版许强。
【许强婚内出轨。】F4翻看着自己刚刚截取的部分资料,【原主刚成年时,许母车祸去世。第二年,唐婷婷就带着四岁的私生子嫁给了许强。】
唐婷婷很注重培养儿子,想让儿子成为许家未来的继承人。可惜老爷子在时,瞧不上他们母子俩,是连家门都不让进的。
在老爷子死后,一切才有了改变。唐婷婷光明正大进了许家的门,私生子许晨也认祖归宗。反倒是真正的继承人许如路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
原身也是不喜欢这对父母的。
因此在他们面前,许如路完全不怕被发现异样。进门直扑餐桌,谁也不看,谁也不问,自顾自便吃了起来。
见他这样,许强变了脸色,刚要上前却被唐婷婷给拦住。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一通,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许如路默默看着,心知肚明:许强知道自己和林初已经离婚,这是想再卖自己一次。
他吃饱喝足,擦了下嘴:“爹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许强已经坐了下来,和唐婷婷对视一眼,先故作威严咳了一声,试探道:“怎么和林初离婚了?他那孩子我也算看着长大的,人是不错的,你担待一些,不要斤斤计较。再说哪个男人不会犯错,你们俩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以后互相扶持也好有个照应。你去找他道个歉,和他复婚?”
“说得真好听。”许如路为他鼓掌,“还不是因为林家撤了新项目的投资?”
他如此点明,把卖儿子的事抬到明面上说。许强一时间感到难堪,一旁的唐婷婷接过话茬:“阿路你别误会,我们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许如路嗤笑一声,“我可谢谢你了。”
唐婷婷还想说什么,许如路打断她,道:“别说什么废话,是我和爷爷说断了资金的。我想看看,没了林家帮衬,爹能把公司经营成什么狗样。”
说完这些,许如路头也不回出了许宅。
他前脚刚走,许强后脚就发了脾气,将桌上的碗盘摔了一地,大骂许如路是个不孝子孙。
叫骂声刺耳,从身后的宅子传出。许如路被吵得烦躁,加快脚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抬头却看到了张牧箐。
“你怎么来了?”
闻言张牧箐笑了:“说好的,晚上见。”
他绅士地为许如路打开车门,弯腰做了个手势:“请。”
见他这样,许如路忍不住笑了起来,烦躁一扫而空。
刚要打趣一回头却看到后座还坐着另一个男人:“林初。”
“你怎么在这?”许如路犹豫了一下,系好安全带,转而问张牧箐,“他来干什么?”
张牧箐敲了下方向盘,耸耸肩:“赶不走。”
后座的林初沉闷一路,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盯着许如路的后背,灼热的眼神要把人烧穿。
奸夫淫夫,被他抓到了吧!
林初握紧拳头,看着前面欢声笑语、打情骂俏的二人,觉得自己多余。他只能再次提醒许如路,张牧箐是个花蝴蝶,就喜欢撩拨别人,等追到手就会把人甩了。
即便自己努力爆他黑料,许如路还是不以为然,说了句,“我乐意,你管不着。”
“我……”林初感到郁闷,是啊他管不着,离了婚,在许如路面前自己什么也不是。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有病吗?许如路上赶着贴自己时,自己不稀罕,现在人走了,自己又开始怀念了。
“我有病?”
无意中,他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许如路听到后,嘲讽道:“你确实有病。”
然后又道:“有病回家治,别在这犯贱。”
林初郁闷下了车,看着他们远去。抬手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我要张牧箐家的医院破产。”
下班的秘书十分不耐:“他家混合所有制,公私合营,做不到。”
“那,给张牧箐点教训。”
秘书:“违法犯罪的事我们可不干。”
而且,他是董事长的秘书。即便林总是董事长的孙子,也不能在没有加班费的情况下随意使唤自己。
挂了电话,林初更加沉闷。
另一边,许如路美滋滋地和张牧箐吃了顿饭。
临告别,张牧箐塞给他一张门票。邀请他后天一起去看画展。
好巧不巧,这正是余笙在国内的首场画展。
许如路接过票,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打的什么主意?”
张牧箐摆摆手:“林初也会去。”
看许如路的样子就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既然如此,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根本不喜欢我。”张牧箐低头,隐去眼中的悲伤,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轻笑道,“我又何必插足你们的感情?”
许如路收了他给的门票。
烫金边,票面背景是一幅油画,星光璀璨的流星。放在灯光下还会闪光,总之十分精美,足以看出画展主人的用心。
“余笙有很多粉丝吧!”
张牧箐一愣:“国外很多,国内的话寥寥无几。”
许如路把票收好,和张牧箐告别后朝着新家的方向走去。
与林初离婚后,爷爷给他重新买了处房产。市中心独一户,交通便利,庭院宽敞,又是当下流行的园林款式。
院子被一圈小栅栏围着,为了美观,他昨天才上了一层防水漆。又给栅栏门那里装了一串小爱心形灯泡,离很远就能看见,好看得不行。
许如路探头却没看到自己喜欢的小灯泡。
漆黑一片。
“我爱心灯泡呢?妈的,谁给我灯泡偷走了。”
许如路骂骂咧咧,快速来到栅栏门前,低头一看,满地碎片:“谁他妈给我灯泡弄碎了!”
爱心灯泡虽然没丢,但被人扯了下来,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而在这满地狼藉中,一个男人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定睛一瞧,这人正是被半路赶下车的林初。
“喂!”许如路踢了他一脚,“从我家门前起来,好端端的不要碰瓷。”
“喂!”
踹一脚。
“喂!起来。”
又踹一脚。
接连三脚,地下的人都没有动静。
不会喝酒喝死了吧!
他大老远就闻到空气中的酒味,还以为是哪个邻居。谁知道是前夫啊!
大半夜的,喝了酒躺在自己家门口。
也不知道死没死。
许如路蹲下身,把他翻个面。
趴着不好,容易窒息。
林初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许如路一边欣赏,一边试着去探他的鼻息。
很好,还有呼吸,没死。
知道人没死,许如路也没了顾忌,从林初身上跨过去打开了栅栏门。
也就这时,林初渐渐清醒,醉醺醺地坐起。
看着被自己扯坏的灯泡,一脸茫然,抬头看着前夫的背影,委屈巴巴:“阿路。”
栅栏门在他面前关上,许如路走得很快,并没有听见这声呼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初想到了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的车子、坐在前座谈笑的两人.......
“许如路。”
不知名的怒火中烧,林初抹了下眼泪,踉跄着站起,扶着栅栏就要翻过去。
进门前,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许如路还以为幻听,刚要关门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抵到墙上。
林初夺门而入,手上沾着黏糊糊的东西,呛人的油漆味、酒臭混在一起。
许如路推着他往自己身上蹭的脑袋,骂了一声。
“臭死了,滚开!”
“阿路。”林初又蹭了蹭,用手掐着他的脖子,不容拒绝,一双含着泪的眼死死盯着许如路,“阿路……老婆”
“别装可怜,我们离婚了。”许如路用力推开他,略带嫌弃地甩了甩手,“你身上好脏。”
他把林初扫地出门,不给一点机会。
见他这样,F4疑惑:【宿主,为什么不趁机攻略呢?】
许如路:【什么意思?】
F4帅气挑眉:【就是趁着他喝醉,意识不清醒,生米煮成熟饭。】
【这就是你没有常识了,喝醉的人根本就硬不起来。】说着许如路已经进了浴室。
从镜子中看去,他脖子上多了圈红痕,脆弱惹人遐想。顺着红痕摸过去,黏糊糊一块,是林初翻越栅栏时沾到了他昨天刚涂的防水漆。
“……”
许如路放了热水,刚要泡进去,浴室的门就被人敲响。
“阿路,我是王爷啊。”
林初敲一下。
“阿路,我你的鬼新郎啊!”
敲第二下。
“阿路,我是你老公啊!”
喊完这声,外面就没了动静。
许如路以为前夫是放弃了,离开了,厌恶了。
却不想林初这傻子不知道从哪找了根铁丝,当着他的面撬开了浴室的锁。
嗖的一声钻了进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浴缸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洗澡。
“我也想洗。”
林初慢慢蹲下身子,用下巴枕着浴缸边缘:“我身上好脏。”
许如路没搭理他,老夫老妻,在他面前洗澡没什么。
于是他继续泡着,甚至眯起眼睛哼着小曲儿。
林初见状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跟着他的调子一起哼唱。
等许如路洗完澡他就一直跟着,像个傻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直到卧室的门在他面前关上。许如路隔着门郑重警告:“你要是再敢撬门,以后就别想见到我了。”
“自己去洗澡,把身上洗干净,把我家也收拾干净,今晚你自己睡在沙发。”
林初低着头,一下下扣着门框,委屈地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他当了自己两个世界的老婆却还是这样对自己。
林初喝醉酒后竟然恢复了前两个世界的记忆。
只可惜这喝醉的人糊涂,成不了事儿,没一会儿就趴在地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