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是池旭精心挑选的,打进肉里的穿透力最大也最疼,在进去肉之后子弹围在周围的小刺会向体内发射。
炸出的血溅出一抹红,灯光被分成段打在池旭跟玉墨起的脸上。
缓冲了一会玉墨起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剧痛,无法自制的抖动身体,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火车的嗡名声消失,池旭可以清晰的听到,玉墨起身上的血顺着弹孔往下流淌。
池旭手里的枪,在寒冷的深夜里冒出硝烟,池旭再次扣动扳机分别打在玉墨起的双腿腰部背部。
玉墨起承受不住那么多枪,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吐出一口气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竟然飘起来了雪,白白的小小的一片落在池旭的头上。
枪的咔嚓声响起,“不要池旭!这不是你的错,全是我的错,一把枪一共六发子弹。五发子弹打在了我身上,弹夹里还有一发,池旭你可以用它杀了我。我保证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玉墨起不敢回头,他祈求着池旭不要那么做。
黑色的枪口被抵在池旭的太阳穴上,就算池旭不把这一枪打在玉墨起身上。玉墨起也会死亡,这里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就算发现也是明天了。
到时候玉墨起已经死透了,雪越下越大玉墨起被雪一点点的掩埋,池旭站着雪在他外层包裹住。
他像一座冰雕,柏文林的死对于池旭来说太残忍了。交给池旭资料的人是柏文林,可杀死柏文林的却是池旭。
他借着自己儿子的手杀了自己,得到解脱却让池旭背负了一切。
现在Ⓝ₣池旭完全明白了柏文林给他留的那段,池旭谢谢你让我解脱。
柏文林葬礼上的事,池旭历历在目,池扉要杀他的眼神。这一切都通了起来,空气中有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池旭举着枪的手又开始不自觉的抖动,那是神经系统在作祟。
玉墨起颤抖的跪在地上,背对着池旭,“池旭我求求你,是我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玉墨起弯着腰哭泣,他身上的血窟窿因为寒凉的天气被冻住。一片白,掉进去一抹红很是显眼。
轻柔的雪随着风飘下,池旭的手被冻红,指尖僵硬的食指扣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按,这里的一切都会跟他没有关系,明天早上清洁工会在这个幽深的巷子里发现两具尸体。
被冻僵的身体,临近扣扳机时,玉墨起的声音再次响起。
“池旭!别那么做!该死的人是我!”
砰!一声响划破天空,玉墨起僵在原地满脸震惊。
最后一枚子弹,穿过了玉墨起的腺体,感受到距离的疼痛和眩晕,玉墨起放心的笑了出来。
白色的血里,染着一身红的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玉墨起,安心的倒在柔软冰冷的雪里,闭上眼睛之前,有很多画面闪过。
好的坏的都有,有的画面让玉墨起想伸手抓住。
可怎么抓都抓不住,池旭的枪口冒着烟,他盯着倒在地上的玉墨起。内心很复杂,过了一会他把枪扔在地上,掏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号码。
几分钟过去,玉墨起都快被雪给埋上了,池旭抬起被冻僵的脚向玉墨起的方向走去。他伸出手把玉墨起从雪里挖出来,张开双臂抱住已经被冻的僵硬的玉墨起。
嘴里说着:“真羡慕你啊,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想做就可以不做。那么自由那么任性,我要是你该有多好……”
池旭抱着玉墨起说的很多,直到救护车来到,池旭才松开玉墨起。冷漠的看着玉墨起被医护人员台上救护车,他没有跟上去,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雪里。
很冷,可池旭已经麻木了,玉墨起是生是死他无法判定。但生的可能性不大,子弹是横穿过去,腺体坏了,要是腺体没坏,依照玉墨起的性别优势一定是可以活下来的。
当然他也可以换腺体,可T城已经没有腺体可以换了。三天前池旭联系了漆惊,把在T城黑市能买到的腺体全部都买走了。
医院的基本没有这种东西,人造腺体T城倒上有,所以池旭才会用特殊的子弹。一旦安装人造腺体,残留在玉墨起身体里的弹片就会产生反应。到时候玉墨起还是会因为排异而死,池旭总觉得这一年过的很艰难。
走了不知道多久,雪已经停了。
池旭身上全被雪浸透了,突然一辆车出现在他眼前,郑艳秋从很远就看见池旭了。一开始他还不相信,靠近了看才看清确实是池旭。
郑艳秋摇下车窗对池旭喊:“池哥你怎么在这。”
池旭僵硬的扭动头去看郑艳秋,一时间想不起来面前的人是谁。郑艳秋打开车门下车,来到池旭面前,还没有说话池旭就晕了过去。
池旭身上冷的吓人,有的地方都结冰了。身上还有血,郑艳秋把池旭扶进车里。
带回自己的住处,池旭被郑艳秋放在满是热水的浴缸里泡着。
郑艳秋一开始想把池旭的衣服脱了,再把他放进去泡的,可衣服因为结冰粘在了皮肤上。硬扯会扯下来一层皮,郑艳秋只能连人带衣服的一起放进去。
还请了医生来给池旭看了下。很有可能会发烧或者得肺炎,池旭身上的冰被热水泡化了。
池旭身上的肤色也恢复正常,皮肤不再跟衣服黏在一起。
泡完郑艳秋把池旭从浴缸里抱出来,换上衣服放到床上,让医生给他打针。
郑艳秋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池旭,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衣服上的血化开。浴缸里的水被染成了粉红色,他检查过了池旭没有受伤,那这血又是谁的。
池旭醒过来是第二天下午了,醒来时感觉到头特别疼,浑身也不舒服。有的皮肤发痒,池旭想去挠,就听见一个声音说:“别挠抹了药的。”
郑艳秋的身影出现在池旭眼前,“呜!”池旭伸手摸着自己的嗓子,很疼还说出话来。
郑艳秋感觉拿来一杯温水,放在池旭手里,“来,池哥把这杯水喝了。你的嗓子发烧暂时不能说话。”
池旭一愣把郑艳秋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入干燥的喉咙里舒服多了。喝完没一会,喉咙里跟含了刀片一样的刺痛感,再次来袭。
“来先吃点粥,池哥你身上有很多冻伤,暂时还是不要下床的好。”郑艳秋把装着粥的勺子往池旭嘴边送。
池旭不张口,望着郑艳秋皱眉,“我知道池哥不喜欢别人喂,但现在是特殊时刻。来张嘴。”
郑艳秋的口气跟哄小孩一样,池旭犹豫了一会还是张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