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孤的暗卫失忆后野翻了【完结番外】>第266章 番外七 萧承凛&am

  萧元炎性格讨喜,就算谢少裴没怎么搭理他,他也能一个人自顾自把天聊下去,还会拿出自己买的吃食分给谢少裴吃,所以谢少裴偶尔会跟他聊一聊各地风土人情,在对方请教一些书经典故时,也会一一详解,让萧元炎颇为受教。

  瞧着两人相谈甚欢,萧承凛脸色不是一般的臭,自己也不骑马了,跟着他们坐在马车里头。

  但是吧,他除了会打打杀杀,其余什么也不懂,对于风花雪月之事根本聊不来,故而硬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萧承凛很心塞,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念书,遂抱起胳膊,堵在两人中间,闷声不吭。

  被这么一个黑风煞气的人坐旁边,任谁都没心情聊天了。

  萧元炎问:“三皇兄心情不好?”

  萧承凛瞪他:“死小鬼。”

  萧元炎眨了下眼,忽而露出看透一切的眼神,长长“哦”了一声,笑嘻嘻道:“行,那孤换个马车坐,就不打扰三皇兄的好事了。”

  话落,他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谢少裴睨了萧承凛一眼,也跟着下去了。

  萧承凛:“......。"

  萧承凛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谢少裴有点恼怒地转过身,却被狐裘裹了个严实,顿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抿着唇,从喉底发出一声高傲的冷哼。

  萧承凛想跟他培养共同话题,拉着谢少裴去看自己珍藏的兵器,颇有他浑然质朴的粗糙风格:“喜欢什么,随便挑,本王包教你学会。”

  谢少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眉间还锁着不痛快。

  萧承凛小心翼翼:“那本王带你去骑马射猎。”

  谢少裴往狐裘里缩了缩:“大雪天的,你想把我骗去山上埋了?”

  萧承凛垂下脑袋:“没。”

  谢少裴见他神情从大喜到大悲,还夹杂着些委屈,不禁觉得好笑,“咳咳”两声憋住了,继续端着副高冷姿态,说:“那你教我打猎。”

  萧承凛立刻憨厚一笑:“好。”

  “就在这儿。”谢少裴伸手一指:“教我射那只马。”

  “......。"

  萧承凛笑容裂开。

  不是,那匹马可是他的坐骑啊。

  萧承凛商量道:“换一只行吗?”

  谢少裴略一沉吟:“你。”

  萧承凛愣了下,理解话中之意后大惊失色,挠着头,似是被难住了,黑眸子很亮,但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曹六在不远处看着,对谢少裴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自然就察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分明是故意在逗自家王爷玩,得逞后又露出愉悦之情。

  曹六觉得这不能叫欺负,而是调情。

  有戏。

  看来王爷离成婚也不远了。

  约半个多月的赶路,终于抵达了关东,士兵应了萧承凛的安排,早已驻扎到了各点,搭着不少棚屋、营帐,有序安排灾民暂先居住,赈灾粮食也从就近的皇仓不断运了过来,谢少裴站在营帐前看着众人忙碌,手里捧着暖炉,依旧冻得鼻头通红。

  萧承凛则帮着一块忙上忙下,没有任何王爷的架子,整个人瞧着强健结实,既充满着少年郎该有的活力,看起来又格外可靠。

  意气风发,是谢少裴羡慕的样子。

  萧承凛察觉老有人在瞄他,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谢少裴身上,随即屁颠颠跑了过去,眉间有汗,上臂的肌肉一舒一张,蕴藏着惊人力道,口中微微喘着气:“怎么了?”

  谢少裴方才不小心看着人走神了,直到对方近前,滚烫的喘息仿佛就在自己耳边,才猛地回过劲来,但心跳已狂乱不堪,甚至有股偷窥别人被抓包的尴尬。

  风拂乱了谢少裴的碎发,他喉头攒动,假装目光有些失焦:“嗯?”

  萧承凛抬手去摸他额头,目光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手背温热,谢少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雄性张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猛地推开对方,抬起一双恼羞成怒的眼眸,甩了萧承凛一袖子,转身进了营帐。

  萧承凛一脸茫然,搞不懂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背后有笑声响起,萧承凛回过头:“你笑什么?”

  “他一直在瞧你,就是脸皮薄,被你臊跑了。”萧元炎拢着袖子,一副老成持重的姿态:“需要孤帮忙吗?”

  萧承凛恶声恶气:“你离他远点。”

  萧元炎露出两个酒窝,笑得人畜无害:“孤还是个孩子。”

  “那也不行。”萧承凛强行把他拽走,毕竟这年头,相差个十几岁二十几岁谈情说爱的都有,尤其是这种机灵聪慧的小鬼,更得防着。

  经此之后,谢少裴对萧承凛避之如蛇蝎猛兽,但避也避不到哪里去,谢少裴只能尽量装冷漠,不与他交流。

  灾情已经逐步得到缓解,但却有一些不利谣言传出,说是此次新皇登基,立后立皇太弟,不仅没带来任何祥瑞,反而天降暴雪,定是新皇不受天命,逆行倒施,才致惹来天灾害了百姓。

  萧承凛听闻手下汇报,勃然大怒:“放屁!谁传出来的,本王去宰了他!”

  手下道:“王爷息怒,属下定派人查个清楚。”

  说完,见萧承凛糟心地摆摆手,便赶紧溜了。

  萧承凛背着手走来走去,越想越气,抓起刀系在腰间,沉着脸往外走,步伐迈得虎虎生风,萧元炎搁下茶杯,也跟了上去。

  谢少裴见他俩一副要去杀人的架势,忍不住出声:“回来。”

  萧承凛回头看他,指了指自己,眼神充满迷惑,似乎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跟自己说话。

  谢少裴看向萧元炎:“我有话说。”

  萧承凛提着萧元炎的衣领,把人往后拽了一步,自己快步过去,挺拔英俊地立在谢少裴面前:“什么?”

  两人蓦然离得太近,气息隐约拂过眼睫,谢少裴瞪着他,往后挪了挪:“此事显然是有人借机挑起事端,百姓虽迷信,但素来对皇上和君后多有敬重,不可能会如此诋毁,许是逆党未除干净,想着以暴雪一事大做文章,若之后再弄出一些看似天灾的人祸,便会让人都禁不住往那方面想。”

  萧承凛和萧元炎同时一拍桌子,恼怒骂着,一个扬言要宰人,一个扬言要拔舌头,凶残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不愧是亲兄弟。

  谢少裴抬手示意他们闭嘴,道:“难民里头应当混了什么人进来,粮食灾款最好看紧点,若被烧了偷了,免不得又得闹出什么事端来,况且流言是最压制不了的东西,无需大费周章去管,那些赈灾物资,有一半都是君后挪用私库出的,这事该让百姓知道,再说些皇上为了难民寝食不安之类的话散出去,极力把皇上和君后那种爱民如子的情怀吹嘘得惹人泪目,就行了。”

  顿了下,他看向萧元炎:“此事也是冲着殿下来的,应多去慰问难民,拉拢民心,只要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善意,自然不会发生暴乱。”

  萧元炎点头:“孤知道了。”

  翌日夜里,果然抓了两个意图放火烧粮的男子,严刑拷打之下,只招出他们是纪氏一党的余孽,至于有没有其他同伙,就硬是一个字也不肯招,萧承凛一直忙到深夜,回来后径直去了谢少裴住的房间,扬言要留在这里保护他。

  谢少裴对上那双柔黑的眼,脸上涌起一抹绯色,他哪怕再迟钝,都不可能觉不出对方的情意。

  他素来矜傲又从容,明明喜欢念书,但不想沦为祖父的棋子,宁愿舍弃想要求取的功名,吃喝玩乐地过着纨绔日子,也绝不让自己至于被动的境地。

  萧承凛看似是个五大三粗的熊货,但对他的任何事都很上心,知道他喜欢看书,离京时还专门捎带了一大箱书。

  他确实曾有过大庇天下寒士的旧梦,只是时间久了,对入仕已经没了念想,他怕麻烦,怕会在权利中迷失自我,可游山玩水也不是他想要的,只想将自己封闭起来,能与外界隔绝最好,就如同一棵苍凉的枯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但萧承凛总是很莽撞地闯入他的地界,他惯用的拆招在对方面前都无效了,而且还感到惶急又无措,全无章法。

  谢少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以至于早上起来后脑袋晕沉沉的,茶杯没拿稳,摔落在地上,他蹲下去捡碎片,却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尖立刻溢出红色血珠,心里无端冒出些不安。

  听闻萧承凛一早着亲兵去山村里清理积雪,搜寻还有没有遇难的百姓,便愈发惶惶不安,站在树边一直盯着山村的方向看,禁不住胡思乱想。

  他是烦萧承凛的,但若没有对方,他现在应该待在府中看书养花,很悠闲,却也很枯燥无味。

  被萧承凛缠着烦着,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有几个难民凑过来跟他唠嗑,谢少裴心不在焉,直到银白匕首逼至眼前,尚未反应过来,是萧承凛徒手抓住匕首,才堪堪没被刺到。

  难民中混有不少纪党余孽,见状纷纷豁了出来,打算殊死一搏,现场顿时骚乱起来,但很快就被军队镇压住了。

  谢少裴瞧着萧承凛鲜血淋漓的手掌,忍不住朝他一吼:“蠢货!你就非得徒手抓吗?”

  “一时情急,就......”

  萧承凛突然“咳咳”两声吐出口黑血,伤口也发黑起来,显然是匕首有毒。

  谢少裴一惊,吃力地扶住萧承凛倒下的身体,嘴唇颤抖,微微张开一点,竟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只觉得胸腔里仿佛落入一块巨石,压得他突然难以呼吸。

  亲兵们扑在自家王爷身边,开始抹眼泪嚎哭。

  萧承凛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去抓谢少裴的手,喉结微微攒动,眼神却有些倔,也有点伤,艰声道:“你从没对本王笑过,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本王?”

  谢少裴喉结微微攒动,整张面容的线条绷地极紧,在萧承凛焦灼的目光下,心逐渐软了下来,垂着睫毛,轻轻回握住对方的手,指端冰凉:“不讨厌。”

  声音很低,但萧承凛听见了,顿时露出个孩子般的笑容,随即目光开始有些朦胧,缓缓阖眸,瞧上去有些虚弱,又有些腼腆,声音涣散:“那就是喜欢本王的,对吗?”

  周围的人纷纷看着谢少裴,眼神仿佛都在说,快说是快说是,王爷这会可受不得刺激。

  谢少裴眉心紧蹙,耳背却有些泛红,隐忍半晌,一个“嗯”字刚要挤出,老军医突然扒开人群挤进来,忙给萧承凛喂了颗解毒丹,又试了试脉搏,扫视众人一圈,摸摸胡须:“都不用哭了,这毒并不致命,能解。”

  萧承凛忍着将老军医踹飞的冲动,继续闭着眼睛,装死。

  没看见本王把气氛渲染得刚好吗,就不能晚点来?

  气人!

  不过经历此事后,萧承凛发现谢少裴对他的靠近没再像之前那般抵触,还会时不时主动找他聊天。

  谢少裴问:“你想当闲王吗?”

  “不想。”萧承凛说:“觊觎龙椅的人很多,本王得掌着兵权,别人才没那么容易伤到皇兄。”

  谢少裴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捧在掌中,慢慢地喝着:“单单只为了你皇兄?”

  “对。”萧承凛实诚地点点头,隔了会,又说:“不过也是为黎民百姓吧,但前提是他们安分守己,不想着造反,本王就会护好他们。”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极其有神,充满着一腔热忱,又有点倔头倔脑的傻气,万事只以自家皇兄为先,甘愿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惜。

  在皇室中,能有这份兄弟情是非常难能可贵,谢少裴很痴迷这份憨厚的真诚,也痴迷对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热血赤忱,这些天帮着赈灾,心中颇有感触,朝廷有为,为天下人谋福利,难民都能得到妥善的去处,即便天灾之下,也不会出现“饿蜉满地”的惨景,如今欣逢盛世,当不负盛世。

  茶水一路暖着他的咽喉,谢少裴嘴角弯了一下。

  萧承凛凑过去:“你是不是笑了?”

  谢少裴抿起唇角:“没有。”

  萧承凛小声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谢少裴脸色一烫,抬眸瞪向萧承凛时,却见他黝黑的俊脸泛红起来,搞得自己突然就不害臊了,反而想笑。

  毕竟一个五大三粗的熊货娇羞起来,实在是违和得令人好笑。

  笑着笑着,萧承凛忽然俯身贴了下来,在他耳垂处若有若无地蹭过去,那粗糙又热烈的感觉,让谢少裴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毛倒竖:“你干什么!”

  眼神虽凶,但眼尾却是薄红色的。

  萧承凛学着话本里那些霸道强势的男主角,步步逼近,来了个桌咚,谢少裴身子一软,感觉对方的胸膛就像火一般滚烫,烫得他心跳起伏,竟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脑中惊涛骇浪诸念横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像是被气到了,又像是极度惊愕之下被吓到了。

  萧承凛有色心没色胆,十分不安,懊恼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屈膝下去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脑袋低垂,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谢少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抬脚踢踢他:“起来。”

  萧承凛见他没发火,不由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再有失礼的动作,机智转移话题:“你满腹才学,为何却拒不入仕?本王瞧得出来,你其实不想碌碌无为的,只是不喜官场争斗,若你想做官就做,本王会保护好你,若谁敢陷害你什么的,本王保证都宰了!”

  他眼睛很亮,一张俊脸上满是真心实意的笑,又带着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就像皇兄和皇嫂他们那样,一起携手并肩,守护黎民百姓。”

  谢少裴从没考虑过以后该如何,闻言禁不住勾勒起了未来,觉得那样……似乎也不错。

  萧承凛重新伸手,试探着捉住了谢少裴的指尖,见其没甩开,便覆着那修细五指一一叠住。

  十指紧扣,掌心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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