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樊可能也难过了,毕竟是他是被人毫不留情拒绝的那一方。

  那天之后,连续三天,他都没有来找过怀源。

  怀源心里又是庆幸又是难过。

  庆幸的是边樊不在,他就不必面对那天发生的事,也算是某种掩耳盗铃;难过的是对方似乎是要和他绝交了。

  也是,哪有被拒绝后还能毫无芥蒂地一起做朋友的?

  他未免想得太好了。

  怀源心里轻嘲一声,吩咐林初言将医院手术以及后续调养的前全部打到边樊账户上,还多了不少,也算是对这些时日边樊对他照顾的补偿。

  钱到账后,对方依旧没有露面。

  怀源强迫自己放下这件事,专心养病。

  可没过多久,对方助理的电话就打到他这里来了。

  自从林初言问既然脱离危险怎么没有联系他的时候,怀源就重新买了手机,将自己记得的号码一个个写到通讯簿中。

  这天上午,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怀源有点奇怪,第一遍挂掉了,接着第二遍又打了过来。

  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么想着,怀源接通了电话。

  电话对面是一个他绝没想过的人——边樊的助理。

  “您好,怀先生,请问我们老板在你这吗?”对方的问题很直接,简单寒暄了一句就说出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你应该打错了。”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怀源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却还是强装镇定,语气非常冷漠, “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这样吗,抱歉打扰了。”对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挂掉电话前还解释了一句。 “因为我们老板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露面了,这和他平时的习惯不符合,所以才冒昧打扰到您。”

  说完,对面又穿来一声“再见”,似乎下一刻就要挂了电话。

  “等等,我想问一下,你们老板是从那一天开始不露面的?”怀源听到对方的解释后就一直心神不定,那天的情况历历在目。

  虽然他不喜欢边樊对待他的方式,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应该还算是,合作伙伴,对,偶尔关心一下合作伙伴没什么问题,他之前管理怀氏集团的时候也会逢年过节地给合作伙伴送礼物。

  因此多问一句也没什么,只是客气而已。

  怀源给自己的这个问题找了个借口,心里安定了一些。

  “五天前。”助理准确地报出一个数字。

  算下来,也就是边樊向他告白的那一天。

  从那天开始,对方就消失了吗?

  怀源皱起眉,有些担忧: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

  对方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挂掉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怀源揉了揉额头。

  不管从哪种角度,他都不用去管对方的下落的——反正他有助理操心,不是吗?

  “……可是我还是担心他。”怀源半坐在床上,喃喃道。

  这种担心不像是对顾陆言或者林初言的担心,他已经知道对方可以独当一面了,根本不需要他来担心,反而,对方能为他遮风挡雨。

  也不是对白落言的那种担心,他总觉得白落言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担心总带着家长式的关怀。

  对边樊的……他说不清。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怀源捂着心口。

  没过一会,护工就敲响了房门。

  “先生,现在是放风时间。”护工是个年轻可爱的女孩子,脸上有一些无伤大雅的雀斑,丝毫不影响他的可爱程度。

  “好的,麻烦你了。”怀源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

  那天之后,林初言就给他重新联系了护工。

  不知处于什么心理,他找来了这个小姑娘,她力气很大,再加上怀源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她的任务就是中午和傍晚各一次,推怀源出去看看。

  护工性格活泼,没几天两人就熟了,时常聊一些话题。

  医院有一片后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当地特有的一种植物,不仅如此,还错落有致地种植着灌木与大树,地上的路是由浅色的大理石板铺成的,十分平整。

  “先生,您今天心情似乎不好。”护工推着他下了楼,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怀源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

  “以前下楼的时候您都会说一句今天天气如何。”护工动作不停, “可您今天没说,而且一直低着头。”

  “是这样么……”怀源吶吶道,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在为一件事苦恼。”

  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倾诉欲,非常迫切地想找人聊聊天: “是这个的,我有一个朋友,之前他的好友向他表白了。”

  “他拒绝了?”护工恰到好处地补充道。

  “……是的。”怀源的心情更为低落。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

  “那现在呢?”护工问道,语气带着些俏皮, “说出来吧先生,说不定我能给您点建议,在恋爱这方面我可是一把好手,您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确确实实换了三任男朋友。”

  怀源笑了笑: “那就拜托你给我的朋友一点建议了。”

  后面的故事也不长,无非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好友离开了,独自一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对方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询问。

  本以为两人之前应该就这样了,不能更坏,却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担心,甚至心慌意乱。

  “这样的情况可不常见。”护工理了理被风吹到耳边的发丝, “说不定是您的这位朋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呢?他也是喜欢对方的?”

  怀源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先生。”护工平静地反问, “您是觉得他有必须不喜欢好友的理由吗?”

  怀源一时语塞。

  “我建议您可以和您的那位朋友说说,让他好好想想这段感情。”护工继续说, “毕竟,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亲吻却不觉得排斥,或者第一时间绝交,后来甚至为对方的失踪担忧……就算不是爱情,也绝对不简单,您认为呢?”

  ————————

  好像,要完结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