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
高跃是办事处的副总，高级工程师，这个证书在国企上班时考的。每月或多或少还给了一些补助。集团中标了云南省整个电信局计费系统。采购的硬件也陆续到位，软件开发也差不多了，进入了现场调试和系统割接阶段。8个地市州都需要派人，集团派不出那么多人，就从各省的办事处抽调一批人员。共同做这个项目。不过项目进展缓慢。大部分人员都是办事处新招的。业务不熟悉。技术也不高。一方面军方催促着赶快上线。另一方面计费程序还在修改中。
“范工，晚上钱学龙请咱们吃饭。1:30好日子。”高跃说。
“你们去吧，我就不过去了。我俩一见面就吵架。”
“一起去吧，公司来了这么多同事。你不去不合适。”范工说。
好日子是集团的协议酒店。集团的员工可以拿上集团的胸卡。打8折。到了那里才卢维才知道差距。如果自己高中时，多努力。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那么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也不会太大。看的集团那些年轻轻的面孔。就已经是硕士博士了，心里多少没了自信。
高跃带的一行人。步行走到了好日子饭店。他们租住的房间离这里很近，隔了一道街。这里算是昆明的中心地带。人来人往。游人如织。刚到门口。看到钱学龙正在打电话。他向上指的。适宜的2楼。大家上了2楼。2楼大厅里。摆着十几张桌子。有两三张桌子坐了人。
“郝博士来了。”一个戴的金丝边眼镜，头发自来卷的，瘦瘦的男人说。
“金博士。你也来了？”郝梅没说着。坐到了金博士旁的空位。
高跃带的，办事处的人又开了一桌，坐在了一起。二龙餐厅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三桌人。钱学龙才缓缓的走到了2楼。对服务员说。
“小妹上菜吧。”
服务员鱼贯而入。手里托的托盘。托盘里放着凉菜。
“今天不是我请客。是潘君转正的喜宴。”钱学龙做到了集团。人员的那一桌。
“钱龙你这就不对了，说好的转正请你吃宴，也没让你带这么多人呢。”潘君站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酒，开了盒，给钱学龙倒了一杯。
钱学龙喜欢别人叫他钱龙，乾隆那可是皇帝，自己刚入职不久，就得领导赏识，能组织大的省级项目，也是很荣幸的。只是这一段每天晚上吃饭喝酒。喝的胃有些不舒服。吃宴席。也是受罪。不如喝点小米粥，再加几块葱花烙饼。
“酒我就不喝了，给你省点钱。中午刚喝，刘局长他们吃了饭。这个项目这个月底25号必须上线。现在离25号也没几天。大家要努努力。特别是山西的同事。要加油！”钱学龙说。
“上线怕难度太大，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高跃说。
“饭桌上只讲政治，不谈工作。”潘军看出钱学龙的脸色不好，高跃经常和他争吵，从来就没把他当做领导，毕竟钱学龙比高悦小了快一轮。钱学龙私下里和他们的领导水哥联系，要求山西办事处换掉高跃。这个情况高跃并不知晓。
饭吃的不欢而散，卢维倒觉得吃的不错，才会合他的口味，只是凉拌那个折耳根，他只吃了一口，就恶心的想吐。
范工吃完饭。跟着钱学龙回到假日酒店。晚上也没回来。卢维他们住的酒店虽然条件一般，但早晨有免费的早餐。只是早餐只供应到8点。卢维吃早餐回到房间时。才发现范工已经回来了。像是吵了架。眼睛红红的。一声不吭就进了高月柱的房间，到了中午才叫办事处的同事一起吃饭。气氛很是压抑，吃完饭高跃打车去了机场坐的飞机回太原了。
高跃本打算也就待上一两周，但和钱学龙搞不到一块儿，钱学龙和自己的领导汇报了这里的情况，高跃就被调回公司。
卢维后来才了解到项目进展缓慢的原因，关键是新旧系统切换。库表差异太大。每次月底上报的话单计完费。计费金额要不就是太多，要不就是太少。旧系统虽然虽然老了但运行稳定。旧系统一天不停。局方就得出一天的维护费用。大家都很着急。
山西新来的同志没有，马上到电信大楼。张国鹏打印出了一些资料。分发给大家看，组织大家在宾馆里学习。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块白板，时不时的在宾馆里给大家讲课，三天后钱学龙才给大家办好了出入证。
电信大楼在市中心。高20层。机房在5楼。机房隔壁有一个大厅。排了两排电脑桌。桌子上放着笔记本。和台式机。只空了三四张座位。其他上面都做了人。
这里有原来维护公司的。也有集团派来的。相互之间在讨论的问题。声音此起彼伏。就像一个菜市场。
“大家静一静，看着吵吵。客户提了多次了。”钱学龙进来大声说。
大厅里声音一下子就小了。
“范工，国鹏，一会儿和我去四楼局方的会议室，上线前要开个会。”
“潘君，你一会儿去业务科取一下话单，他们答应提供所有的交换机的划单格式，把话单格式配进到程序里，今天最好和新老程序跑一下，对比一下结果。明天要出个报告。”
“这么短时间。哪能跑完？”潘君抱怨的。
“哪那么多话？赶快干活去。”
“沈博士。这是山西的同志。你挑上几个。配合你做资料。”钱学龙带着一群人。走到了什么沈博士的身旁说？
沈博士是一扭头。一张俊俏的脸。本来可以有颜值吃饭，可人家拼的是实力。
博士也是分的段位。卢维看着这眼前娇小的身体的南方女孩，年纪轻轻就读下了博士。再看看公司派来的郝博士，两者的区别还是很大。
“钱龙，这他妈程序有问题，昨天晚上跑的计费软件，到了今天下午还能跑完。如果按这个速度，跑完这些计费得7天，以前的旧程序只用一天半。”吴海波拉住了，钱学龙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用？找开发呀，”钱学龙说。
“开发少了，他们说就没改动过，只是新加的功能。”吴海波说。
“你不会把那新代码屏注释掉。用脑子想一想。”钱学龙说。
“我怎么知道哪些是新写的，开发写程序。都把计算机时钟调了。”吴海波说。
“你联系一下水哥。让他找一下人。”钱学龙说。
“还是你联系吧。我试着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他没接。”吴海波说。
“你打他的手机，他当然不接。打单位座机。”钱学龙说。
“别给水哥打了，还是问一下金文彪吧，”沈颖插话说
“给他打，以前没提成科长，还能交流，这升了官比谁都横，前两天刚和刘红英闹别扭，搞得刘红英差点辞职不干。”吴海波说。
“我给他打。”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tcL满天星移动电话。打了过去。
部门男多女少，公司还规定同一部门不准谈恋爱，规定是规定，但总有方法绕过去，沈颖下个月就要去德国进修。至于进修完还回不回公司。就是另一码事。
金文彪倒是很配合。听沈颖一说。就登录到机器上检查了一上午，也没查出毛病来，
“钱龙是谁动机器？”临近中午吃饭。钱龙接到了金文彪的电话，
“这两台大型机没人动，”钱学龙说。
“这没动，上周还好好的，怎么这周就有问题。要不你联系一下厂家，让他们检查一下。”金文彪说。
“联系厂家很麻烦的。厂家一出人就是要钱。人家安装好系统，数据库也帮你装好。人家的事儿就做完了。在联系厂家。那是要掏钱的。”钱学龙说。
“那这怎么办呢，水哥在吗？”钱学龙问道。
“刚才还在工位。”金文彪说。
“你找水哥，让他联系一下系统部。让曹阳看一看吧。”钱学龙说。
“曹阳，他能处理？”金文彪说，心里想。上个月才把他踢出部门，这又烧香拜佛求上了。
这两台Ibm的大型机从安装时候，曹阳就一直跟着，并详细记录了安装步骤，调整的参数，安装完后还写了一份厚厚的安装文档。钱学龙知道，金文彪和曹阳不对付。自己亲自找了曹阳。
曹阳也检查了，系统也没动过。还特意检查的登录日志。上一次登到机器上。还是两周以前。而两周内又做过多次计费测试。
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应该还是程序的问题。关键是退回到以前的版本。问题依旧。眼看的就要上线了，这又出了这事。钱学龙心烦，自己就像个孙子似的，一方面要受局方的气，另一方面还在照顾这些开发的大爷们。连办事处的人都都敢和他犟嘴。要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去销售部省心。
“机器没人动过，那问题肯定在程序上。既然旧程序也出现同样的问题，那有可能在编译环节出的问题。”沈颖对钱学龙说。
“我也是按金文彪发过来的，脚本编译的。”吴海波从工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沈博士旁边。
“我检查了最近在小机上执行的命令，可惜都覆盖掉。”沈颖说。
“海波你那里有开发发过来的程序包，你比较一下脚本文件，看看有什么差异。”
“确实有差异，沈博士”吴海波做了下来，很快发现了问题。
以前的编译命令少了一个-t。
“你除去这个-t试一试。”沈颖说着登录到了机器上。安装机器时，编译器的说明文档也一并安装了进去。
“就是这个参数引起的，-t是表示程序处于调试模式，生产环境下应该去掉这个参数。”沈颖说。
问题确实找到了，就是这个原因。卢维满眼的羡慕。芦苇第1次看到了Ibm的大型机。两个标准的机柜。还外带了一个带库，带库里放了20多盘磁带。带红外扫描的机械手扫描磁带的标识，自动存取的一盘盘磁带。备份着系统与数据库。
“看看看看，这就是水平，谁说读书无用论。”钱学龙喜笑颜开。夸奖的沈博士。
“沈博，要不等系统上了线再走，咱这里确实需要你。你要走也可以，必须给我带出个徒弟来。”钱学龙说。
钱学龙知道沈颖出国进修原因。就是为了避嫌，这件事儿极少人知道。
“系统上线早着呢。怕等不及。一个月给你带个徒弟，这个还是可能的。”沈颖说
“带一个可不行，8个地市州，至少得8个。”钱学龙说。
开发者到现场。成本太高。得尽快组织培训。把办事处的人员培训出来。这次开发就能撤回去了。可是这半个月能培训成什么样子？谁心里也没底。上线确实遥遥无期，不过钱学龙只能按局方定的时间来实施。哪怕就当是演习。
山西办事处的同事。已经来了一周，每天早晨8:30就到了电信局给安排的临时办公地点，边看资料边学习，每天晚上10点多。才回到宾馆，周六也泡在里头。只留下了周日能休息一天，洗洗衣服，打理打理。
到了昆明。卢维本打算去滇池转一转。而且昆明还有个姨夫，但一天时间太紧。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oracle数据库。是第1次接触。好在有数据库的功底，很快就上手了。沈博士离开后，卢维就顶替了沈博士的工作。开始做资料。说是做资料。其实就是新老系统数据转换。由沈博士留下的脚本。稍微改一改就可以用，山西公司的曹小红本身就会c，很快就接手了陈旭的现场修改。而李强负责计费软件的调试。格式的设定。
范工只待了不到两周。就回山西了。这里山西同志组成的团队。由张国鹏带领，卢维也被指定为副队长。
周日大家都聚集在张国鹏的房间，正在看着东成西就，电影是在电信局下的，考在了张国鹏的笔记本上，山西项目组只有两台笔记本。一台是好博士拿的，那是自己买的，另一台是办事处的范工留下的。
“妈的干一样的活，拿不一样的钱。”李强抱怨道。
“我不是tmd我们干活，他们在那儿打游戏看电影。”曹小红附和的。
“程序还是由我们来干。他们就写写文档。”
“我听吴海波说。试用期6000。转正后12,000。”李强说。
“咱们转正后才4800。他娘的。说是有奖金，估计也够呛。”曹小红说
“国鹏，你一个月挣多少？”李强问到，
“够花啦。”张国鹏也叹了口气。
“一天只给40块钱补助，刚好够吃了。”郝博士也说。
“我听说公司派人参加项目是按集团的标准出的。”
“这也太不公平了。”李强说。
“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你没有看人家不是硕士就是博士。那两个本科还是清华北大的”郝博士说。
“你也是博士。工资给你开的不低吧？”曹小红问道。
“够花啦。”好，不是重复了一下张国鹏的话。大家哈哈一笑。
卢维心里倒是一高兴。转正后有4800。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加上补助，一个月挣不少钱。卢维在山西公司文凭是最低的。虽然能力并不比他们差。公司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夜大文凭。他一到公司就出差，文凭还没有提供过去。
卢维每天7点就醒了，去酒店2楼餐厅吃了早餐，就直接去了电信办公室，他习惯早到，沈博士没走以前，也来的很早。自从沈博士出国进修后，芦苇每天第1个到。笨鸟先飞，既然学历比人家低。那能力不能比他们差。每天边学习边练习。山西的员工。开始来的也早，后来慢慢的也和集团的员工一样。9点左右才到了现场。每天酒店的早餐他们是不吃了。美人来时手上都会拿着汉堡煎饼肉夹馍。
“大家都停一下手头的工作。”钱学龙召集大家。
“这个月25号要停机。然后进行系统切割，新老系统要并行。一会儿我把操作流程和计划发给你们，现在省局先做个试点。大家可得努力，不能掉链子。局方今天也开会了。我也和集团申请了资源。开发部系统部。都会再派些人员过来。争取圆满的实现，上下并行。”
“系统切割给了几天时间。”吴海波问道。
“本来只给了一天，我申请了两天。”钱学龙说。
“上次测试资料转换就得两天半。花单计费一天多一点。时间还是紧张。”吴海波说。
“卢维。资料能转换完吗？优化一下脚本吧。”钱学龙说。
“我试试吧。 oracle刚接触。”卢维说。
“没事，这是小问题。明天周英琪就来了。让他帮你整理整理交。他可是oracle的专家。”钱学龙说。
“国鹏，以后大家中午一起吃饭吧，做到一起也能相互熟悉，沟通起来也方便。”钱学龙对张国鹏说。
“行。不过他们口味每个人都不一样。众口难调。”张国鹏有些为难的说。谁不想写吃好的。关键是兜里没钱。你们补助一天多少？我们都补助一天多少？一个天一个地。
中午吃饭只坚持了两天。山西同志就不再参加他们的饭团了。每天下馆子，钱包也受不了。卢维本来也想退出来，经常需要。和开发沟通了解各个表的功能作用，跟他们吃饭。也能听听新的消息。卢维也就是在周日。偶尔和山西同志一起吃饭。本来范工在时。大家还聚在一起。后来每天中午吃饭。就各吃各的了。能省一点是一点。不能和别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