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程坐电脑前久了，免不得腰椎不太好，牧妄洗完澡站在他身后给他捏捏肩膀，顺带俩人聊聊闲话。
“这什么，你们还一起pk？”牧妄见他们的作者小群里在发链接，是码字软件的组队邀请，发起人是花霖。
牧妄不屑地瞥了一眼那名字，正在捏肩的手顺着就往楚归程衣服里伸，摸上敏感的两个红点，“你们在干嘛啊？”
「在打字啊。」楚归程对他的行为已经熟视无睹，盯着电脑界面，他在整理这个月的工作量。
如果没有椅背，楚归程丝毫不怀疑牧妄会直接贴着自己，实在太黏人了，每次黏着黏着俩人就去床上了。
最近一个月，楚归程晚上办公的效率相当低。
“对了，周四我要去趟我姐那，周五晚上回来。”牧妄揉揉他的脑袋。
今天周二，楚归程扫一眼时间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楚归程给崔眠和向行舟发消息，这俩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什么都想瞒着，实在是无从下手。
工作日期间，牧妄基本上午饭都在公司解决的，虽然离得近，但午休总归就那么一两个小时，吃饭，回去回来还能剩多少。
晚饭时牧妄见他时不时看下手机，心不在焉的，抬手夹块肉给他问：“忙什么呢？”
「你说要是公司破产能怎么办？」楚归程郁闷地问他，「就是怎么才能挽救。」
“啊——这个吗，没违法就用钱，违法就自求多福了。”牧妄三两句说完。
说的有些糙，但也在理。
楚归程点点头，依旧是副愁眉苦脸样。牧妄实在看不下他这样子，伸手捏捏他的脸问：“怎么了，背着我开公司了？”
「……那倒不至于。」牧妄这话让人又无语又好笑，楚归程解释说：「是我一个朋友，他碰上点事情，也不知道处理成什么样了。」
“向行舟？”能让楚归程在意的好友就那么几个，牧妄搜索下记忆便找到了名字，他有点印象。
楚归程实诚地点点头，「是啊。」随后带着点小期待和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你能帮我看看吗？出点主意也行。」
他把向行舟的名片递过去，上面有公司地址。公司规模不大，就是个小公司，肯定是比不得牧妄家的。
楚归程对这方面只能说一知半解，只能出些钱，力气和办法是一个都拿不出来。牧妄肯定懂得多些，总比自己干着急好。
牧妄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扫了一眼。指尖摩擦着名片，他神色自然，带着点玩笑意味：“我帮了他，你怎么报答我啊？”
听到他这话，楚归程知道这是会帮忙，认真想了会说，「都可以，随便你。」
反正楚归程人在他身边，心也在他身上，左右都是些恋人间的情趣。
牧妄眨眨眼，话在脑子里转了圈，开口：“那你把我给你的戒指戴上。”
「无名指？」楚归程反问他，记得情侣间大部分都戴中指吧。
“嗯。”
「无名指太早了，可以戴中指。」楚归程指了指自己的手，眼睛闪过一分好奇和乐趣，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牧妄有点想和自己结婚了。
“哦——好吧。”牧妄拉长音回答他，说不出是喜还是不悦，反正有点憋屈。
楚归程看出那几分憋屈也没多说话，假装无事发生。这段时间两个人感情来回折腾，楚归程就算是再坚持自己情感的初心，也该有些新的体悟。
简而言之，感情是急不来的。楚归程想一步登天那是虚的，老天爷给没给他安排
个出门捡到终身良人的剧本。
楚归程还是想啊，想和人安定下来，想自己的身边始终站着个人，背后有可以依靠的人。
想长长久久。
美好的梦当然会继续存在，那是对未来的期盼。可也不影响楚归程的犹豫，他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验证牧妄是否值得，是否能成为自己心中的那样。
先把恋爱谈够了，再说结婚吧。楚归程也不再傻乎乎试图要那张纸证明什么，只有人和自己同步了，那才是该考虑的。
向行舟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就听崔眠说向奶奶不知道从哪听到自家孙子生意出问题了，着急得很，直接气血攻心住进医院了。
楚归程一收到消息连忙赶去医院，一大家子都守在那，就是没向行舟的身影。
向奶奶越看越着急，嘴里喊着要出院。
近九十岁的老人家了，哪敢让她乱跑。楚归程一连给向行舟打了四五个电话，才被接起，等着俩人聊完，向奶奶才肯躺下休息。
崔眠这才和楚归程走出病房门，几天不见，崔眠脸上的疲惫愈发严重。
「他就是不想你们太担心才自己解决的。」楚归程安慰崔眠说，「我问了我一朋友，用不了多久的。」
崔眠点点头，其实向行舟也不是彻底隔绝了联系，就是大部分时间都故意躲着。
不想让人担心，不想牵扯，可这样怎么能不担心。
直到晚上楚归程才从医院回家，一进门牧妄就等着自己了，桌上是刚煮好的面条。折腾一天了，楚归程饿得很，坐下就开始吃面条。
“向奶奶…她没事吧。”牧妄顺手给他倒杯温水放在一旁。
「没事，就是太担心向行舟了。」几口热腾腾的面条入肚，身上的疲惫扫去大半，连比划都有力气了，楚归程简单解释完。
楚归程吃完面条，一双眼睛望向他，「你和他聊的怎么样了？」
“还行，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被人弄得有些复杂了。”那天牧妄接过名片时就想起来了，说起来还和自己有点关系。
向行舟那个合作伙伴准备把公司送给自己，想着捞一笔钱，拍拍屁股走人。而自己就是那个接手的冤大头，等向行舟反应过来，有点晚了。
其实当时牧妄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破产的小公司太多了，挑着有价值的回来重造一番很正常。而且当初是向行舟的合作伙伴联系自己这边的，牧妄压根没想起来和他有关。
向行舟与合作伙伴的纠纷，牧妄没兴趣，也不关心。总之就是些利益不均，或是野心过大扯出来的事情。
一开始牧妄只是负责点点头签个字，是下面的员工在接手这事。哪知楚归程说起这事，牧妄才回头翻出来的。
「那还要多久才能好啊？」楚归程皱着眉，他也很担心。那都是向行舟的心血，自己也是看着他从零到现在的，搁谁谁能不担心。
“用不了多久吧，一两周？”牧妄回想了下，自言自语般反问道，“我和他聊的还行，剩下就看他和他那个跑路的合作伙伴之间怎么解决。”
楚归程点点头，牧妄这样说，那应该是差不多了。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的感受太难熬了。
“就这么担心他吗？”牧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几天晚上睡觉时楚归程都翻来覆去的。
「当然担心啊，他就和我的亲兄弟一样。」楚归程点点头，顺势将头往牧妄手上靠，露出疲累，需要，脆弱的一面。
牧妄十分自觉地把人抱在怀里，好似在顺顺毛，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人放松下来。
“都没见你这么担心我呢。”牧妄轻笑着说，一边给他按按太阳穴，又从眉心往鼻梁上轻捏着。
楚归程闭上眼睛，享受此时的安静与舒适。过了会才起身比划，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你一直好好的，我担心什么，之前被你气得哭出来你怎么不说。」
「还有气得想打你，也烦你，又赶不走……」
旧账。
牧妄轻轻松松把人抱起，喉结上下滚了滚，低笑说：“好吧，是我的错。”
一周后楚归程收到了向行舟那边的好消息，大概意思就是都处理好了，解决完公司的问题，也和老婆道了歉。
楚归程一听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终于落地，没事就好。他给向行舟发消息，说一起和牧妄吃顿饭，谢谢人家。
虽然他们是恋人，但这边也是自己的兄弟，该有的礼节都要有。
【楚归程：那这周末，我们几个一起吃顿饭。】
【向行舟：你是和他和好了吗？】
【楚归程：是啊，前段时间和好了，想再试一试，怎么了吗？】
手机屏幕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楚归程耐心等待。
【向行舟：这次他最后帮了我，没继续揪着我，我很感谢他。可我还是要说，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你也可以理解为心眼很多，不太适合你。】
委婉，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认识这么多年有些话俩人不会腻腻歪歪地扯，向行舟也很少说楚归程感情的事情，很尊重自己。
楚归程的视线落在他的前几句话上，皱起眉，快速打字道：
【楚归程：你是说，公司一开始和牧妄有关系？他和那个合作者？】
【向行舟：算是吧，感情上的事你好好想想，我这边没事了，别担心。】
其实向行舟也有些纠结，他看得出楚归程很喜欢牧妄。可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和楚归程站在一起，简直是大草原上的狼和兔子。
被咬死的只会是兔子。
他也知道楚归程真的很担心自己，楚归程哪会处理这些，只能是求助牧妄。
哎，好烦，自己应该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吧。
向行舟又看了一遍刚才的聊天记录，以前那会他就总被人调笑说是钢铁大直男。不会说话，工作后好多了，但面对多年好友身上，他不想绕也不太愿意绕。
牧妄在浴室洗澡，楚归程坐在卧室里等他，脑中还在琢磨向行舟刚刚的话。
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学了文，只会和文字打交道。
“给我吹头。”牧妄洗完澡见他没事，拿着吹风机就来撒娇。
吹好头后，楚归程把吹风机收拾好。他和牧妄面对面，神情格外认真：
「向行舟公司出事是不是因为你？」
许是没想到他突然来了句这个，牧妄表情都是愣的，甚至还带着方才黏黏糊糊要抱的神态。
空气沉默几秒，牧妄才反应过来，“怎么问起这个了？他那不是解决了吗。”
「是不是？」
楚归程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是——”牧妄承认，手底下人做事都得他点头。当时大概扫了眼，确实有看见向行舟的名字，但他压根没想到这回事，不然也不会随手丢给属下办事。
话落，楚归程的拳头也落在牧妄脸上，很用力，牧妄一时也没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拳头，往后退了半步。
“你什么意思？”牧妄反应过来后，抓住楚归程的手，眉眼带上了怒气，楚归程竟然为了这句话突然出手打他。
「你说呢，他是我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样，他们家差点都散了。」楚归程是不懂商人间的你争我抢，可他和向家的情分是真真切切在的。无论具体发生了什么，牧妄点头做的时候，就压根没考虑过自己。
楚归程的眼睛浮上一股雾气。
“是和我有关系，但我又不是故意的，后面不是帮你解决了吗！”牧妄的半张脸被打得生疼，牙齿还撞到了舌头，导致口腔里漫上淡淡的血腥味。
牧妄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也是事实，他确实又帮人解决了。
楚归程的胸膛上下起伏，被气得不轻。那双好看的杏眼是失望夹杂着消散的雾气，重点是后面又解决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归程别开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牧妄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反问他：“你以为我是有意为之，刻意针对吗？”
这一刻楚归程的心突然变得很宁静，问不问原因重要吗，反正都已经发生了，他站起身想走。
被牧妄一把抓住手腕，牧妄最烦看见他这满不在乎，动不动就要离开的样子，他低声压抑着愤怒问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你是不是从来没相信过我！”
明明他都解释了，楚归程却根本不在意，还要离开。
这段时间的和好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一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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