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程不想在外面和他吵，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
「算了，你先上班吧，我回家了。」楚归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耍性子。
牧妄没动，楚归程只好站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一点好不好。」
“噢……那别让我再看见你出来相亲。”牧妄很气，又不想让楚归程觉得自己在凶他，只好低着声说。
……楚归程确实也觉得自己不会再出来相亲了，体验感不太行，他点了点头。
“那晚上带你出去吃。”牧妄转头就喊司机过来，盯楚归程上车的背影。
「好。」
除了之前行为有点神经，其他的牧妄倒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从某意义上来说，还很贴心，大概率需要楚归程多顺顺毛。
楚归程回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一肚子咖啡，索性把剩下的饺子都煮了，当做午饭。
晚上。
牧妄来带他吃海鲜，其实楚归程一直挺喜欢吃海鲜类的，鱼，虾，螃蟹，花甲之类的，喝粥也首选海鲜粥。
“中午吃什么了？”牧妄戴着手套给他剥虾，见他刚吃几口就想添饭了。
「饺子。」那时楚归程嘴里都是咖啡味，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当宵夜。
牧妄点点头，把一大块生蚝肉往他碗里放，顺手擦去沾到他嘴角的米饭。楚归程的晚餐习惯是要吃饭，不然六七点吃完，等他工作完一晚上指定会饿。
“过两天我要出差，大概要三四天的时间。”牧妄顺手捏了捏他因吃饭微鼓起来的脸，“乖乖在家等我，不准去偷吃！”
楚归程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下，示意碗。
没看见他在吃饭吗，摸来摸去的。
「谁偷吃啊。」好大一顶脏帽子扣上，楚归程尝了尝这的茶水：「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的视线便从牧妄的脸移到腿部，中间还刻意打量了会，将人从头到尾凝视一遍。
牧妄立即把手中剥到一半的龙虾放盘子上，举起发誓的手势，“天地良心，我遇见你之后，压根没找过别人。我每天上完班就围着你，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嘛？”
牧妄的浅色眼眸直勾勾盯着自己，好似再近些能望见里面的倒影。他的眼睛很漂亮，加重了他的混血感，深邃又含情。
被他这样盯着，楚归程竟久违地感受到藏在其中的炽热，他一时间有些慌乱，垂下眼眸移开视线。
夹了一口饭往嘴里放，楚归程才缓缓道：「海鲜还不错。」
牧妄当他是又不想和自己聊感情的事情，转身给他倒了杯温水，“别喝茶了，晚上真不想睡了？”
楚归程默默接下。
实际上今晚楚归程确实有要失眠的样子，临近凌晨，书房内的键盘声依旧是啪啪作响。
“睡觉了——”牧妄围着浴巾站在门框旁，身上还带着浴室里的热气，头发湿哒哒的，水珠从发尾流向脖颈处，又一路下滚，没入半腰处的白色浴巾里。
「你去睡吧。」楚归程估摸着自己要一点钟才上床，他正精神得很。
牧妄转身把头发吹干了，再次走进书房。二话不说抱起楚归程，一瞬间，两人位置互换，楚归程坐在了他的腿上。
「发什么疯！」楚归程把刚压到的字删掉，皱了皱眉。牧妄依旧是围着个浴巾，肩宽腰窄，极具力量感的手臂环抱住他。
磁性的嗓音从耳边传来，麻麻酥酥打断楚归程的思考，牧妄贴着他的脖子处，“是不是不困？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呗。”
「不想和前任发生性关系。」几乎是一贴上来，楚归程就感受到牧妄身上的反应。这人每天都试图说服自己，楚归程拿他没办法，无奈道。
“那我成现任不就行了？”楚归程说什么，牧妄都能厚脸皮接下话，“求求你了，我真的好想你，你看我们分手都多久了，我要憋坏了，你忍心吗？”
满打满算分手都还不到三个月，楚归程无语道：「是谁上次和疯子一样强迫我。」
“……噢，对不起，那是我又气又急。”牧妄心虚地眨眨眼，手已经往楚归程的衣服里探，“所以我现在要坚决得到你的同意。”
「不同意，你可以滚了。」楚归程拍开他的手，把文档保存一份，以免等会出现意外来不及保存。
十分钟后楚归程简直想钻进脚下的地板中，牧妄是没强迫他，也没继续嚷嚷。
就是把浴巾丢到一边，站在自己旁边，直勾勾盯着自己，边看边……撸。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不能自己去解决吗？」楚归程的耳后根都在泛红，简直恨不得开口大骂他。
他们分手都多少天了，上一次的亲密性运动压根没任何体验感。
最近一段时间楚归程相当清心寡欲。
“我这不是在自己解决吗？”牧妄挑眉反问，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我都没动也没碰你，看看都不行了？我前两天也是这样看着你的啊。”
他还有理了，楚归程皮肤白，脸一红特别明显，牧妄看见他这样就总忍不住逗他。
「随便你。」楚归程站起身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刚抬起脚就被牧妄抓住。
他比楚归程要高些，低着头说话时总喜欢往楚归程耳朵那凑。书房内的灯光将两人相拥的身影照落在地上，牧妄说：
“那你帮帮我嘛……我真的很难受，后天就要出差了，又要一星期见不着你。”
人在面红耳赤时，会觉得脑子不清楚，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楚归程的脸红得发烫，似乎连体温都变高了些，还没等冷静下来，牧妄那用来唱歌的嗓音像是刻意沉着声说话，引得人一阵迷糊。
“给我抱抱…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牧妄边说边落下轻吻，楚归程心很软的，就算可能没在一起那会儿那么喜欢自己，又或者说，表达出来的爱意不再强烈的外露。
但只要楚归程还肯待在自己身边，对他的一些行为默许，那就是心里还有自己。
只要有，牧妄就能抓住那零星的，捕风见影的机会。
牧妄望见楚归程眼底浮现出的沉迷和情欲，每次深吻时楚归程很容易被亲的迷迷糊糊，又一脸茫然，任人摆布的样子。
他加重了这个吻。
……
第二天闹钟一响，牧妄就起床关掉。洗漱完吃好早餐，在楚归程熟睡的脸上落下一个早安吻，便精神充沛地去上班了。
10：17分，楚归程迷迷糊糊睁开眼，橘猫趴在枕头边，用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
嘶——楚归程刚想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身上的酸痛感让他无声倒吸一口气。
昨晚的一幕幕在楚归程的脑中回放，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真是丢死个人，没脸看自己了。
随后楚归程面无表情地坐起身，趁牧妄出差，他有必要回自己家，远离男人。
【牧妄：醒了吗？】
【牧妄：锅里有煲的粥，现在应该还是温的。】
懒得回他。
楚归程看完便温吞吞下床洗漱。
大概是为了明天的出差，傍晚五点多牧妄就从公司回来了，“我下班了，今天在家想不想我？”
楚归程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指了指厨房，喊他干活。
“想吃什么？今天擦了几次药啊，消肿没？”牧妄把西装脱掉，换了身居家服走进厨房。
“我明天的飞机，之后我安排厨师每天送餐过来，还是你自己煮？”牧妄拿出肉和青菜，这两样是投喂楚归程必备的菜。
楚归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想了会说：「能每天送午餐，晚饭我自己做吗？」
牧妄点点头，又想起他在厨房，“行，你想吃什么就发微信给小方……不了，发给我吧。”
「……神经病。」牧妄已经到明面上耍心机了，楚归程表示无语。
楚归程也是后来才知道，有专门的厨师团队服务牧妄，想吃什么能随时喊人做，然后送过来。
难为牧妄平日里下厨了。
牧妄把菜端到客厅的桌子上，见他一副不想看自己的样子，知道这是耍脾气了，大概是偷摸在骂自己不做人。
“祖宗，请吃——”牧妄扬起嘴角，眼底笑吟吟地望向他，递给他筷子。
他的神情温柔又专注，楚归程不由得垂了垂眼，筷子轻轻拨着米饭。
好像也没刚开始那会烦牧妄了。
「你去多久？」楚归程收回思绪。
“快的话四五天，慢的话一周。”牧妄打开手机，查看下一周的天气，以便等会收拾衣物，“想我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不想你。」楚归程夹了根青菜往嘴里放，说实话牧妄做的最好的菜就是青菜，煮其他的不太行。
又顺手回了几个微信，牧妄抬眼看着他：“不想也得想，每晚都要打视频。别又背着我相亲，歪瓜裂枣又什么好看的。”
这话正宫味十足，楚归程面无表情道：「是，你全世界第一帅，没人比得上你。」
楚归程望向他时不时处理下微信消息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迷茫和困惑。他现在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心中的天秤在摇摇欲坠，一会斜向那边，一会倾向这边。
「你爸妈不催你结婚生子？」像是随意闲聊，楚归程冒出这句话。
“有什么好催的，哪天男人和男人能生孩子了，估计会催我了吧。”牧妄依旧盯着屏幕打字，秘书刚发来出差周的行程，他在进行补充。
「你和家里说了你喜欢男的？」楚归程记得他家里人好像是不知道的。
见楚归程光说话去了，菜没动几口，牧妄夹了两块肉放他碗里，“他们本来就知道啊，只是我没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怎么……”
“你准备和我结婚了吗？”说这话时牧妄眉眼弯弯，故意拉长了声音，浅色眼眸里满是楚归程。
他别开头视线落在桌上，楚归程抿了抿唇道：「没，好奇你怎么有空花大把时间在我身上。」
几乎是刚比划完，楚归程的内心就冒出个答案，因为牧妄还年轻，他才二十六岁。
有钱有脸，什么都不缺，牧妄还有颗强大的内心，他能随时抽身。
哪怕是三十六岁才想安稳，转身也能找到个十分适合的伴侣。
自己不行，对楚归程来说，自己的金钱，或是外在条件，不说顶尖，但都够了。
但楚归程的内心不够强大，最起码在感情上来说。
楚归程做不到真心实意付出后，得不到结果时，还坦然接受。他很固执，很轴，就像要有结果。
就和楚归程珍惜好友一样，珍惜他和崔眠向行舟的友情，珍惜向母，向奶奶对自己的慈爱，他们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他们对自己的好，在自己孤立无援时的帮助，楚归程都一一记在心里，也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亲情的存在。
楚归程也清楚自己的这种心理有些极端，可程画楚随霖离婚时毫不犹豫地抛弃他，姥姥去世时的突然，让他很害怕亲近，信任的人一次次离开。
连带在爱情上，楚归程也只想紧紧抓住对方，不想看见分离。
“这有什么奇怪的，喜欢你，爱你呗。”牧妄这话说的自然，也打断了楚归程的思绪，“以前没碰见这么让我牵挂的人，总觉着无所谓。后面碰见你了，栽跟头了，老实追你呗。”
像是有几句真心的样子，楚归程眼睛飘了飘，一会落到大屏电视上，一会落到饭桌上，想了半天憋出句：「那我还挺厉害的。」
牧妄轻笑一声，点点头十分赞同地说：“是啊。”又接着说：“有时候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很惦记你。”
一句句好似都是真情实感，流进楚归程的耳朵里，他伸手捏了捏耳垂，「就知道说些甜言蜜语。」
“哦——反正我天天对谁好，谁心里有数。”像只摇尾巴的狐狸，嚣张又得意，牧妄眉梢上扬，露出一抹浅浅带有狡黠的笑。
「……神经，其实我回自己家也能生活的。」楚归程真想揪一下他的狐狸尾巴，怎么能又脸皮厚又话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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