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手机界面的备忘录，花霖眼中闪过几分意想不到，随后神态自然，“以前好像都没见你来过呢。”
「我很少来参加这种活动。」楚归程听过他的名字，甚至从他那一堆坑里翻看过完结文。随意和他聊几句，便回到自己位置处。
“诶，明天结束了去不去玩？”小雨剑边玩手机边和楚归程说话，那群女作者说要聚会再去附近玩一玩，别浪费这次见面机会。男作者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几个人商量会，也准备去逛逛。
「不了，我家猫还等着呢，而且我就住这附近，没什么好玩的。」楚归程刚说完想起一天都没看猫了，顺手切换软件。
走的时候是晚上七八点，楚归程站在路边等车。街边是各色灯光，在夜晚极其吸引人的目光，小吃摊传来阵阵香味，十字路口一批又一批的行人走过，红绿灯不断变换。
这儿的夜晚是见不到星星的，抬眼望去只有半月和飘泊的黑云。楚归程看见迎面走来女孩们手中的荧光棒，才想起之前牧妄看演唱会的地方也在这。那处地方大时不时会有各种演唱会，音乐会等等。
青春靓丽的女孩走过后，地上轻飘飘落下一小块彩色碎片纸，可以想象到刚才的演唱会有多么的精彩。
楚归程低头看向那碎片纸，眼底浮上几分笑意，看演唱会确实是件极其开心的事情，那种千万人一起的感染力，是无可替代的。
回到酒店后，楚归程在纠结是现在洗澡，或者干脆明天回家洗。他不太喜欢住酒店，总给人一种不太安全的感受。
微信提示音连连响起。
【小雨剑：吃宵夜吗？给你带点回去！】
【小雨剑：图片x3】
是烧烤，小雨剑也住这家酒店，楚归程滑完照片后打字道：
【楚归程：有粥吗？来碗粥。】
【小雨剑：好嘞！】
消息中夹杂着一条好友申请，花霖。
显示是李编辑推荐的，楚归程扫了眼便按下同意。
【花霖：哈喽。】
【楚归程：你好。】
简单地打完招呼，楚归程开始码字，今天光顾着活动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打。
夜风吹进时将窗帘轻轻掀起，额前的碎发也随风舞动。牧妄之前说他脑袋后有个旋儿，旋上有个小呆毛，平时不明显，只有低头时才会冒出来。
风的乱窜，让那撮呆毛也动了起来，楚归程感受到忽然就想起牧妄在自己耳边说话时的模样。
窗帘被吹起又落下，发出布与布间的拍打声，闷重又短暂。黄色的暖光照在他的面庞，细看时能瞧见那细小绒毛，楚归程打字的手逐渐缓慢，直至停下。
牧妄撒娇时就喜欢凑近人耳朵处说话，吞出的温热气息，惹得人酥麻。当被楚归程无奈又宠溺地瞪一眼，不痛不痒的警告，反倒像是放任。
他就会笑吟吟地说，怕你听不清我说话嘛。
唉——真烦。
分手了烦，吵架烦，见到烦，见不到也烦，细细麻麻时不时的回忆更是无可奈何。楚归程叹气一口，又继续码字。
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接受任何牧妄的消息，可做不到如风般突然袭来的回忆。
叮咚——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见到的人是花霖，楚归程愣了下，有些意外，看向他手中提着的袋子，反应过来把人请进来。
“林先生他赶回去码字了，我也是这层楼的。”花霖解释完，示意了下手中的袋子。
林先生？好像是小雨剑的真名，楚归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袋子的份量不轻，「你吃了吗？一起尝尝？」
“方便吗？”花霖看见他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方便，今天已经更新完了。」他是有存稿的人，楚归程搬来空凳子。
小雨剑怕是给他买了一锅，楚归程给两人装好，心里琢磨着这半送去给小雨剑，省得他凌晨码完字又喊饿。
“这是你家小猫吗？”花霖看见他手机屏幕亮着的壁纸，是那种一个个大头贴形式的壁纸，都是同一只猫。
楚归程点点头，这壁纸还是崔眠弄的，他俩是饼干的干妈干爹，「五岁多了。」
那会楚归程也才刚稳定没多久，就捡回家了。
“很漂亮，看起来很健康。”花霖说。
「你是宠物医生？」楚归程好奇地问，花霖怎么看都像是坐办公室的白领，戴副金丝框眼镜，气质游刃有余，和向行舟有点儿像。
花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嗯，每天都招呼猫猫狗狗。”
楚归程低头看一遍名片上的字眼，他记得这家宠物医院还挺有名声的，「原来花霖是你的真名啊。」
大概是没想到他的关注点是这个，花霖勾起嘴角道：“是啊，很意外？”
能不意外吗，谁会把真名当笔名，在网络世界裸奔啊。
楚归程想了想说：「名字很好听。」
剩下那半碗粥确实是给小雨剑当宵夜了，花霖没留多久，吃完粥就走了。
“诶，你放这儿吧，等会我吃。”小雨剑的桌面上放着手机支架，在直播码字。
「别凉了。」楚归程把字号调到最大，往他眼前一放，也不管他看清没，放弃在码字狂魔面前说话。
-
魏风跃站在办公室门口装模作样敲了敲门。
扣扣扣——
“滚。”牧妄头也不抬地说，前几天他和魏家的生意就定好了，没有搅屎棍就是一帆风顺。
“哎，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都坐办公室的人了，还和以前在酒吧耍的混小子一样啊。”魏风跃这人脸皮厚，被骂了也笑嘻嘻的，“下回都该改口叫你牧总了。”
牧妄掀起眼皮，眸底尽是一片寒意，细看甚至有警告，“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啧啧啧——记仇，真记仇。”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魏风跃边缓缓后退边说：“你不是不在乎吗？大不了换个就是，每次见我像是要把我吃了。”
啪一声，手指间的钢笔掉落在桌面上，牧妄就这么盯着他，如果眼神能刀人，魏风跃大概已经倒地不起了。
要不是这家伙非得掺和一脚，他和楚归程哪至于闹成这样，牧妄眉眼浮现几分阴劣。
没玩腻的人就这么没了，牧妄能不恨得牙痒痒吗。
“对了，有个项目在Y国，记得去看看哦～”魏风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这个海外项目有点问题，他得去趟。
两天后出发，牧妄盯着手机悬浮的消息提醒，无奈地叹息一声。
大概有两周的时间了，他竟然还是在想楚归程。牧妄像是松口气般无力地往后躺，靠在椅子处，好看的浅色眼眸闪过几分不解和疑惑。
自己就真对没玩腻的东西，这么念念不忘吗。
也不是离了不能活，就是这心像是被什么揪住般，时不时难受一下。牧妄拿起钢笔，在漂亮细长的指尖转动。
那天楚归程说的每句话每个字，牧妄确实都给不了答案，更不论承诺。
但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做出去低头，且被拒绝的事情。牧妄抬眼望向天花板的灯，眼底也被抹上一点亮，驱赶藏在深处的那分空洞无神。
像小时候自己手中的玩具被抢，父母买个新的，他也还是想要之前的那个。
别扭又奇怪的心理。
【你关注的@呈和更新了，快来看看吧！】
是某小说软件的特别关心作者更新提醒，牧妄随手打开软件。
大早上加更？今天起这么早啊……
牧妄面无表情看完又毫不犹豫关上，继续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小雨剑买的粥有问题，楚归程回来后有点闹肚子，一连两天大清早，就起床去厕所。
醒都醒了，索性不睡了。
最近剧情进入到小高潮，评论区很是热闹。楚归程难得来了兴致翻评论区，连载期他很少看评论区，基本上知道其他的数据就行。
虽然楚归程已经有颗强大的内心，但他也不至于闲到看评论区，一不小心就能看见些恶臭发言。
【@花霖打赏x100】
【@花霖打赏x200】
【@花霖打赏x300】
？
楚归程点开打赏排行榜，眼看着花霖的大名蹭蹭蹭往上走。
他记得一个都得要几块钱吧，花霖一下丢几百个过来，这是要包养自己的节奏吗？
【楚归程：怎么突然给我打赏？】
【花霖：在追你的文，想你加更。】
越听越莫名其妙，他和花霖也没熟到那个程度吧，就算是自己给小雨剑打赏，也是见好就收。
毕竟平台要收一半费用呢，有这功夫不如直接微信转账给他。
【花霖：怎么了？在考虑明天也加更吗？】
楚归程又切换到小说APP，点开花霖的头像，看见他用那个号也给别的作者打赏了，这才松了口气。
不然哪去还同行的情，虽然他说自己是读者，楚归程盯着那打赏，莫名其妙觉着受人情般。
【楚归程：嗯，明天加更，不过下次别打赏那么多了，吓我一跳。】
【花霖：没事。】
很难想象，一个宠物医生竟然沉迷看小说，还天天玩坑跑路，楚归程笑了笑摇摇头。
每次剧情到关键时刻评论区都会一阵热闹，这楚归程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今天的评论区如此热闹。
【19L：不是，俩大哥打起来了吗？又到了熟悉的氪金环节！】
【25L：哇哦，这两位看起来很是陌生，啥时候来的？】
【46L：没事，咱白哥依旧稳如泰山，白哥才是呈和的真爱！！没人有意见吧！】
楚归程写文那么多年，肯定是积攒了些读者池的，当然也有富豪读者。喜欢砸钱，催更砸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呈和一定是觉得钱不够多。
当初楚归程还没稳定的时候，看见读者霸霸打赏，早上六点都得起床给金主们码字。
白哥就是一位很多年的资深读者。
打赏排行榜：
【恭喜@花霖前进两名，当前排行20】
【恭喜@亲亲宝贝呈和前进十名，当前排行11】
【恭喜@花霖前进九名，当前排行12】
【恭喜@亲亲宝贝呈和前进五名，当前排行6】
这本书的脑洞是楚归程两年前放出来的，按照网站设定，即便没有开文也是能打赏的。
也就是这两位十几分钟内就送了这么多钱来？快赶上这两年的头号打赏了……
【楚归程：花霖老师，不用再打赏了！感谢喜欢！】
【花霖：没事，我是读者。】
楚归程哑口无言，算了，好在这文没开多久。就算冲到第一名，也花不了太多钱，改天请花霖吃顿饭。
【恭喜@花霖前进两名，当前排行10】
【恭喜@亲亲宝贝呈和前进两名，当前排行4】
“去，给我查查这人谁。”牧妄本来说看看楚归程最近写文怎么样，各种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只能来看看文。
刚来Y国，小方虽然不直接负责公司业务，但也有各种事情，忙得团团转被老板喊去查人。
“啊？谁啊？”小方打开手机看，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汗，老板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看小说。
哦，是楚哥啊，直接低头去服软道歉，不信楚哥不原谅老板，还整天在这惦记，嘴硬得很。这话小方只敢在心里说，连忙点点头应声：“好的。”
牧妄琢磨着楚归程写文一个月收入才那么点，哪够吃饭，想着给人打赏加餐。总不能看着前任饿死吧，哪知来了个好胜鬼。
楚归程点开@亲亲宝贝呈和，只订阅过自己的书。
这id怎么这么肉麻，楚归程眉眼闪过几分古怪，看他书的男性居多，就算女性也都是平均年龄二十加的。
感觉和十几岁小屁孩取名似的，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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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时的小剧场】
牧妄：真的肉麻吗？（可怜眼）
楚归程：「……我喜欢。」
牧妄：就知道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