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
作为名人, 又是纵火的受害者。
一群媒体围追堵截。
他们对景煾予一行人,进行了采访。
——就方博纵火案,即将开庭一事。
景煾予的手指包裹着白纱。
他褪去了西装革履带来的距离感。
一点行动不便的破绽, 都看不出来。
男人英隽挺拔, 穿着裁剪良好的白衬衫。
他是权贵家庭培养的天之骄子, 总是举手投足都游刃有余。
但明眼人都能察觉到, 他心情很好。
——姜蝶珍说话的艰难,已经快彻底恢复。
景煾予拒绝了走廊中等候的众人, 弯腰递来的烟和火。
如果, 抽烟不是勾引老婆。
那唇边咬着的烟, 会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姜蝶珍喉咙疼。
他几乎自然而然地戒了烟。
景煾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地牵着姜蝶珍往前走。
就像穿着珠玉铠甲,戎装革马归来的国王, 扶住他相濡以沫的皇后。
他带她走向法庭。
看遍他打下来的万里疆域。
面对采访。
他讲话珍重又小心翼翼, 会帮她挡住咄咄逼人的问询:“我爱人的声带, 不适合大声说话。”
他咬字轻描淡写, 但是意义深重。
「爱人。」
男人把她, 放在和他相等的地位。
可以保得她, 不用面对媒体的为难, 不会被流言和揣测刺伤。
休庭等待判决。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
姜蝶珍眼睛里含着笑,嘴角很甜的弯着。
她被媒体问及,对前姐夫方博和纵火犯,“有没有什么仇恨的情绪。”
她说:“比起对不认识的人,衍生出恨意。我更想让大家知道, 是我身边的人,闯入火海里救下我。”
姜蝶珍靠近景煾予:“这只是一桩普通的, 不会被人经年提起的事件。如果你们能回忆起来......就记得受害者被人好好爱着就可以了。”
她一抬头。
就能看见,他满心满眼地装着她。
姜蝶珍:“救下我的人,已经占据我所有的感情。活着很好,我没心思再想其他的。”
景煾予把外套搭在她身上,紧紧地揽住她。
法院外,有安保引路。
两人想携往前走,并肩穿过喧嚣的众人。
“小心。”她扶住差点被挤得跌倒的摄像。
姜蝶珍停下脚步,温柔地感激这些关注事件的人。
姜蝶珍:“谢谢你们关心我。”
她柔声道:“也请你们不要给我姐姐压力,我们会积极配合政府和街道修缮的。”
景煾予在鼎沸人声中,扶她上车,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他的小乖啊,经历了烈火燃烧,眼睛里一点尘灰也没有染上。
还是这么干净明亮。
姜蝶珍上车,好乖地依偎在景煾予肩膀上:“老公,怎么样呀,刚刚没有挤伤你的右手吧。”
“没有。”景煾予把她圈在怀里:“还冷吗。”
车里空调温度很低。
他怕她着凉,单手替她扣上衣服纽扣。
他的动作缓慢认真。
她就垂着眼,等着他磕绊地,帮她扣好。
女生漆黑的长睫毛,遮掩住,她对他迟缓举动的心疼。
她的爱人无所不能,会赴汤蹈火,会帮她遮风挡雨。
会帮她惩戒肖小,会陪她锄奸扶弱。
她只需要好好的,安稳的爱着。
就像她告诉姐姐。
命运总是随机地分配“苦难”和“事与愿违”给所有的人。
坦然地接纳所有的不公平和天灾人祸,省掉徘徊和抱怨的时间。
才能更好的生活。
姜蝶珍养病时。
她在想,所有人都会受苦,真的,命运很公平。
大家都会经历生老病死。
成功的时候,总觉得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失意碰壁了,就怪命运吗。
所以,姜蝶珍心里安然。
她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所有的伤病和意外。
火灾发生后,她没有责怪过任何。
她已经被上天和恋人,好好保护着。
姜蝶珍已经别无所求。
如果可以的话。
就换她来赴汤蹈火的,保护景煾予吧。
如果他遭遇绝境,铭记住她坚定明亮的眼睛就好。
在余生的所有时刻——
她会成为他的港湾的。
-
景煾予的手掌还没有完全结痂。
所以姜蝶珍好难得享受,照顾他的特权。
是享受的。
景煾予别扭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男人的脸被灯光映着,依然很英俊。
潮热又干净,还透着一点偏执的孩子气。
“我自己来就好了。”景煾予站在浴室。
他微微挡住了姜蝶珍头顶的光线。
她只到他的胸口,男人的宽肩上滞留着薄薄的水珠。
仿佛姜蝶珍一抬头,就能舔掉。
姜蝶珍脸红地垂下眼睛,别扭地说:“不行,你的手不是不方便吗?只剩一只手,怎么洗头发。”
她放水的时候,搞得两人浑身湿漉漉的。
姜蝶珍想让他泡澡。
她又想起洗头发,应该用淋浴喷头。
结果淋浴头没放好,跌落在地板上。
一开水龙头,浴霸就开始胡乱喷射。
整个浴室,像经历了一场水构成的战争。
景煾予不说话,就这样从容地置身于战斗现场。
他盯着她,弯着嘴角,懒洋洋地笑。
“要不是我老婆,随随便便就能赚几千万,下个月水费都缴不上。”
姜蝶珍的脸瞬间又烫又红:“我......我平时不这样的。”
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黑睫毛上都有水。
“这只是一个意外。”
姜蝶珍紧张地不得了。
她赤着脚跑到一旁的换衣间,取了一堆毛巾:“我不想害得你伤口被淋湿了。”
姜蝶珍眼神明亮又认真,细细的手指都在用力。
她七手八脚地帮他包好,裹得男人的手臂像胖粽子。
“嘶——”
景煾予被她打结的力道,勒得一颤。
姜蝶珍吐了吐舌头:“很疼吗。”
看见姜蝶珍狐疑又忐忑地,眨着眼睛凑近他。
男人淡声,“嗯,没事儿,有点热。”
姜蝶珍忽然意识到,好像是真的很热。
暑气上浮,浴缸里冒着白烟。
景煾予的身上到处都是水渍,不知道是溅射的水还是汗水。
她细白的双手,缠绕在他的臂弯里。
两人呼吸缭绕到一起,就像快要灼烧起来。
“你.....你....把衣服脱了。”
她克制住想要喘息的冲动,故作强势地命令他。
“我手不能动。”
景煾予无辜地偏头,用下颌点了点被缠成粽子的臂弯。
姜蝶珍吞咽了一小下,僵在原地,紧张又期待。
很快,她就听到景煾予漫不经心地命令说:“我都被你捆住了,你帮我脱一下啊。”
“什么捆住!”
姜蝶珍听到这么危险的词汇,被他撩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双手捏住他的衣摆:“你别满脑子奇怪的想法。”
“谁奇怪了,你在脸红什么?”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控诉,笑得肆意:“宁宁这么紧张,是不是把控不住了呀。”
景煾予肌理流畅,皮肤光滑,有一种被养尊处优培养出来的感觉。
那么多日日夜夜的同床共枕。
几乎不用想。
姜蝶珍就能历历细数,他的身体蕴含着多么蓬勃的爆发力。
是啊,很性感。
让她把持不住。
姜蝶珍解释道:“我.....没有,再说谁看到别人的身体,会不忐忑呀。”
“嗯。”景煾予垂眼笑道:“我也会。”
但他没用那种审视又危险的目光,凝视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裙,还被水浸透的她。
男人喉结滚了滚,没看她。
只是迈开长腿,坐进浴缸里。
他调整了一个适合半寐的姿势:“好啦,不闹你了。小乖别紧张,我不想你太累。”
他的黑发因为湿润垂下。
光洁的眉目英俊极了。
男人的宽肩浸没在水里,只留下一截锁骨,若隐若现地浮在水面。
见姜蝶珍半晌没动。
景煾予掀起眼皮看她。
女生怔怔地望着他。
她的眼睛里茫然无比,鼻腔里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流。
姜蝶珍:“诶,这是什么。”
“嗯?”
景煾予声音哑涩,带着闷笑又有些心疼:“好呆,你怎么流鼻血了。”
“诶!”姜蝶珍下意识就想仰起头,让血倒流回去。
他好笑又无奈地从浴缸里起来:“别往后仰。”
男人把她抱起来,坐在浴缸壁上。
景煾予用湿润的指腹捏住她的舌:“压住鼻翼,张开嘴,我去给你找棉花。”
很快。
景煾予就举着被她裹起来,举止很不方便的手臂。
他带着棉花回来了。
他垂着眼,擦干净湿润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堵塞住鼻孔。
“我......我.....”姜蝶珍羞耻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紧张地蠕动着嘴唇:“景煾予.....我....我....”
她的脑子一片稠热。
似乎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被他的身体蛊惑得流鼻血的事。
姜蝶珍是真的羞耻到,要爆炸了。
“很羞耻吗?”他半跪在地上,左手掌心放在她的膝弯上。
男人的手掌的热度,就像一股暖流一样浸入她的心底。
“流鼻血是为爱人情动,”他抬起漆黑的眼睛凝视她:“宁宁,这是一件让我值得骄傲的事情。”
“嗯......”姜蝶珍用手指捂住脸,忐忑又慌张地追问:“真的吗?”
“被你认可,很好。”
景煾予好温柔地站起身,躬身虚拢住她,下颌抵住她湿润的头发。
“我对我的长相,向来没什么信心。”
还不等她开口。
“而且,”景煾予就颇具耐心地帮她找补。
“这里太热了。在医院里,小乖进补了很多营养品。流鼻血是燥热上火的原因。”
她被他这么温柔地抚恤以后。
姜蝶珍已经不害羞紧张了。
她只是红着脸,认真说:“我...我才不是上火,是真的很喜欢你,被你迷住了。”
景煾予心里,快被她甜晕了。
他稳了下情绪,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愉悦:“这样啊。”
他眼底光影跃动,盖不住的兴奋,钳住她的下颌用力地亲吻她。
男人吻得深入又用力,唇齿黏连地交缠。
她能感觉到自己品尝到了甜涩的血腥味。
姜蝶珍蜷在他怀里,好轻地推他:“煾予....不要了,我脏的,我脸上还有血。”
景煾予换气间隙回她,他好欲地牵出银丝:“嗯,我知道。”
显然的,她的血,她所谓的“脏”。
让他更加耽溺于她的身.体。
他着迷于她的不染尘埃。
更着迷她每一寸都被沾上他的气息。
“我也脏。”被她咬破的唇角有血。
他和她抵住鼻梁,很轻地舔了下。
景煾予用温热的掌心覆住她发颤的后颈:“我们都是一样的。”
“煾予,你特别特别干净。”
姜蝶珍喘息不稳,但好乖的抬起眼凝视他,认真的强调着。
他还是吻她,吻她鼻翼下的血,吻她颤抖的眼睛,吻走她的忐忑和怯懦。
景煾予弯起嘴角:“我在小乖的心底,信誉度这么高吗。”
姜蝶珍认真地点头。
她又凑近吻了一下他的下颌:“嗯!你答应我的所有事,都做到了。”
“也从来没有欺瞒我。”
景煾予把她搂在怀里,眼神幽深:“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有所隐瞒。”
“会和我产生嫌隙吗。”
“怎么会呀。”姜蝶珍什么也没有想。
她没有流鼻血了,往他怀里拱了拱,舒服地贴住他微微变凉的皮肤。
“这是我在世界上呆着最适宜的地方了。”
他们拥抱了很久。
景煾予担心她穿着湿润的衣服会冷:“要换一件衣服吗?”
姜蝶珍摇摇头:“你洗澡的水都凉了。”
“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咬住下唇,站起来,“恒温忘开了。我放点热水兑一下,先帮你洗头。”
放水的时候。
姜蝶珍被他裤袋垂落的两条白线,吸引了眼睛。
往上就是他的腹肌,晃动的白线下是某种不可言明。
她挪不开视线。
等到男人背过身,脱衣服。
她才闷闷地看向他的裤袋里,缠绕的红色丝线。
里面有一只淡紫色的丝绸小猫御守,若隐若现。
景煾予是真的很喜欢,她的赠予。
他的感情从不张扬,总是润物细无声的。
一点也没有嫌弃她的给予,很幼稚。
“脱好了。”
男人静坐在浴缸里,安然地等待着她。
姜蝶珍把洗发露在手掌上摁了三下,胡乱的涂抹在他的头发上。
姜蝶珍的动作,太生涩了。
这双忙于设计的巧手,似乎从来都没有照顾过人。
他笑了下,感受到她垂落的发丝,荡漾在他脸周围。
景煾予叫她:“公主。”
姜蝶珍咬住下唇,帮他抓挠按摩头皮。
她细声问,“怎么这么叫我。”
男人五官深邃,有狼系的桀骜。
他吻她的手腕,扯起嘴角笑:“因为你像在洗狗。”
......为什么有人这么形容自己。
姜蝶珍觉得他执拗又可爱,往他的头上一层一层的堆叠泡泡。
男人被她这样玩,也不恼。
他只是曲起左手食指,抓挠了一下她瘦白湿润的小腹。
“好痒啊。”
她咯咯地笑,气息不稳地在半空晃。
“啪嗒——”姜蝶珍跌入浴池里。
她手忙脚乱地扑棱,气息不稳,差点溺水:“干嘛呀,景煾予,你比狗还会捣蛋。”
被男人扶住腰。
她咳嗽着,还在红着脸叫嚣:“混蛋,你干嘛要摸我肚子。”
他声音好哑,喉结性感了滚了下:“很软。”
男人抬起眼睫,眼神里的占有欲更浓了一点:“好乖,舍不得让你怀孕,想让这里永远属于我。”
姜蝶珍浑身都湿透了,狼狈地从浴缸里爬起来。
把沾着泡泡的水往他身上泼,又羞怯又慌张。
她和他小小地闹脾气:“一天到晚瞎想什么,我们的协议都快到期了。”
说完。
姜蝶珍自己的声音也黯然下来。
她帮他洗干净身上的泡沫:“景煾予......我,我本来打算.....”
景煾予浑身湿润,把她拉向自己,深深地吻她。
“打算什么?”
他眼底有微暗的火:“你舍得放开一个伤口还没有结痂的人吗。”
他见她红着脸没有回答。
“你看,我哪离得开你。”
男人装着可怜,缭绕的灼热呼吸笼罩她的鼻腔:“你得对我负责。”
姜蝶珍好甜地弯了唇角。
她其实想说,要和他续一辈子的。
没想到他不言明自己的患得患失,只是连绵不断地吻她。
这样也很好。
她眼睛微微地发着光。
“当然负责了,我多照顾你几次,就不会生涩了。”
姜蝶珍的语气莽撞,安恬,渴慕,似乎愿意为了他,虔诚献上所有。
任由他予取予夺,也甘之如饴。
景煾予得了甜头,牵着她的手往下。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她通红的耳垂。
他低沉着嗓子,性感地笑着:“那....帮我照顾一下这里。”
“它想你想得不行。”
“我一只手,实在没办法。”
-
姐姐和Sister的演唱会。
给姜蝶珍和景煾予,预约了特邀嘉宾的位置。
这个灯光璀璨的夜晚。
景煾予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领带。
他端坐在她身边,陪她安静地在台下,等待那几位姐姐出场。
四周喧嚣不断。
而他们在盛大的荧光海洋中央,恬然静谧地牵着手。
之前的前尘往事,纷纷落下帷幕。
在整个两年半的冗长岁月中。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女主角。
姐姐还没出场。
姜蝶珍借着模糊的光影,侧看着他的脸。
景煾予也把脸转过来。
爱意静静地,在他眼底流淌。
“谢谢你陪我见证姐姐的新生。”
姜蝶珍模糊地抹着眼泪:“你在这里,很就好。”
“我答应过你的。”景煾予在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哼唱中,脉脉地贴着她的耳廓讲话。
“我想陪小乖,见证每一个,在你生命中留下重要痕迹的瞬间。”
男人越过间隔,把她搂在怀里,揉她的头发。
他们如此相爱,盛大又隐秘。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对视,都宛如潮汐般相依。
很多歌曲,和音符,没办法带到这里来的,专属于他们的歌。
她铃声的《象牙舟》,让她为他着迷的《荡空山》,讲述艺术梦想的《ima artist not a socialite》
在海南车里接吻听过的《字典与圣经》,在银锭桥附近小酒吧哼过的《果然你还是》
再到在香港街道里,一晃而过的《先哭为敬》。
也许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恋人,一起陪伴走过的岁月,都是一场场无人知晓的演唱会。
歌声响起,就能回到那个悸动,或疼痛的瞬间。
爱的风雨潮涨。
宛如电影一样。
一帧帧配乐,又融入以后的回忆。
他们灵魂合契,做.爱也会听歌。
随着韵律和节奏手足.交缠,唇齿相依。
在音符中抵死缠绵。
一如下一刻就会世界末日。
但眼前,景煾予懂得,她想要表达的反抗家庭暴力。
他陪她欣赏,她创作出来的六套定制裙。
这一刻,姜蝶珍是真的感觉到,灵魂最脆弱的部分。
那一层薄薄的黏膜,被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他像骑士一样,忠诚又负责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姐姐穿着被烧灼的血红婚书裙,从后台升上来的时候。
看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她是京广的主持人。
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曾经的纵火案,来为她加油呐喊。
她唱起兰颂写的歌。
“我是探路的炬火,在荒茫的春野中烧灼。”
“如果有腐朽的铁锁,我会把它焚成粉末。”
“填满不可能的疆域,驰骋所有版图,谁说女性必须孱弱,必须附着。”
“铮铮如火,昂扬如炽,没有人能够置喙我,如何做自我。”
“烧碎他们挥向火焰的拳头,恶徒都会蚕食恶果。”
“脊梁笔直,强大磊落,凌虐和暴力,从来不是我的错。”
“往下稳稳扎根,往上挣脱枷锁。”
“铭记冷雨的刺痛,谁也无法浇灭和剥削‘炬火’。”
舞台上的姜芷兰,红裙如火,宛如嗜血的雄鹰。
她有播音主持的基础,台风很稳,裙裾烈烈翻飞。
是真的和烧焦的婚书,融为一体。
是人生的女主角。
姐姐坚韧和野性张扬无比,有魅力到了极致。
姜芷兰唱到最后,声音颤抖:
“谢谢我妹妹和帮助过我的人,祝各位姑娘们都可以挣脱束缚,永远自由顺遂。”
姜蝶珍特别感动。
她被他搂在怀里,抹掉眼泪。
女生嘴角带笑,耳垂和眼眶却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她小声问景煾予:“怎么样,我的姐姐,是不是特别值得我骄傲。”
“我崇拜姐姐好多年了,她一直闪闪发光。”
“就算被暴力,她也没有暗淡过一丝一毫,只是藏入云中把自己遮挡起来了。”
“煾予,谢谢你陪伴我,见证这轮熠熠生辉的月亮。”
景煾予只感觉他的胸口,蓦地陷落了一块。
他在山呼海啸的喝彩和尖叫声中。
男人静默不语地,抬起她的手,让她感知他的心跳。
几乎是瞬间。
姜蝶珍意会了男人的刻骨浪漫。
——她也是他的月亮。
“黑暗中跳舞的心脏。”
-
彻底的甜蜜里。
还是有一小簇不和谐的间奏。
事情要从姜蝶珍在医院养伤,开始说起。
自从她在调理声带。
来医院探望的朋友一茬一茬。
中间,当然包括长居在北京的弟弟仲若旭。
出院前几天。
仲若旭来探望她。
因为出院前,有个全身体检。
姜蝶珍要照CT。
再次检验肺部有没有阴影。
那天。
仲若旭带着仲时锦亲手煲好的汤来了。
他估摸着他哥景煾予,也在病房里。
仲若旭没有多想。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径直拧开门把手,闯了进来。
“你们收拾好了吗,我给你们带了妈亲手煲好的汤。”
他的声音凝滞在原地。
景煾予不在病房。
因为是夏天。
姜蝶珍穿着单薄的裙子,像一株素静雪地里长出的杉树。
她一点也不设防的模样,正在侧身喝水。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卷起来。
露出来了雪白腿间漂亮的蝴蝶胎记。
仲若旭只需要看一眼,就立刻明白过来。
——她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男人只感觉之前手臂纹身的位置,近乎痕痒地疼痛起来。
他的心脏微微地颤动。
仲若旭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
踏破铁鞋无觅处。
原来让他魂牵梦萦的人,逾越道德和身份。
——一直近在眼前。
“我找了你很久了。”
仲若旭在撕裂的心痛中弯起嘴角,默念了一句她的名字。
“姜蝶珍,宁宁。”
“原来你是我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