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伏笔?”姜栋一脸困惑地看着边霆,等候着他的解答。
“好奇?”边霆欣赏地看着姜栋的脸庞,“两年之前,我曾经对《因你心动》的一个高层官方人员有恩,你说,我有没有能力,直接把这个节目叫停呢?”
姜栋:“!”
得不到就毁掉,这个男人的手段一直很像他的名字一般——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姜栋的内心渐渐地活络起来,表面却还是要若无其事地阿谀奉承,“看来边副总裁早有预谋,在下愿成为您的枪,成为您的炮,为您效尽犬马之劳!”
这要搁在古代,姜栋肯定是妥妥的奸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抓到是要被杀头加诛九族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们的边霆还是一个昏君,没有明察秋毫,也就没有识破姜栋的伪装。
于是,简明温馨的办公室中,边霆“龙颜大悦”,拍拍姜栋的肩膀,“姜秘书,发现自己的能力欠缺是件好事,但是只要我们加以改正,便能够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姜栋:“……”
他能说自己不想做大做强,只想在苏老爷子面前苟住狗命么?
姜栋感觉自己印堂发黑,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两眼一闭,心中浮现画面。
敌国国君春风得意,龙颜大悦,深沉地说,“姜栋太君,我给你配上最快的骏马,提上最烈的酒水,捎上最美的女人,前去刺杀最孬的君王,你的意下如何?”
姜栋太君深知身在敌营,头等大事便是骗取信任,便想也没想地点头。
结果辗转之后,终于是见到目标,结果是自己的国君?
姜栋太君此时唯有长叹一声,心说终究还是错付,转而和自家国君请安,“Hi……”
大型社死现场,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
心中虽是很是拒绝,但是为了深入敌营,姜栋还是神色一紧,“在下愿意为边副总裁尽犬马之劳!”
边霆突然一笑,眉目冷清,“那你汪一个?”
姜栋:“……”
神特喵汪一个!
边霆很微弱地笑了一下,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在孤儿院,自己为了取悦弟弟,学狗叫的事情。
童言无忌,少年那个时候心思澄澈,只言片语,只为让彼此能开心。
可是,他还是把弟弟给弄丢了。
那可是他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敞开心扉的人诶。
……
半小时之后,姜栋面如土灰地走出边霆的办公室。
狗/男人,不愧是叱咤多年商场的商界精英,这货居然以“公司内务不宜携带手机以示尊敬”为由,暂时扣留住他的手机。
这是以示尊敬么?这分明是防止他和苏老爷子通风报信诶!
不过一切为了戴罪立功,他忍!
……
鹿玖咖啡。姜栋西装笔挺地走进店里——靠窗的座位中,一位戴眼镜的客人,敏锐地从镜片的反光中,看见他的到来。
客人随即起身,自来熟地问候,“姜栋先生是么?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林逾律师?”姜栋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边霆给的名片,确认起对方的身份,“很高兴认识你。”
是诶,确实高兴,姜栋只要反手给苏希老爷打小报告,又是多出来的年终奖。
真是活生生的摇钱树。
……
“初次合作,我们还是坐下来谈比较好,您的意思?”林逾嘴上虽是这么说,身体却是丝毫未动——保持着俯视他的姿势,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穿什么。
“服务员,1杯冰美式,谢谢。”姜栋自顾自地点餐,没有鸟他。
说到底,大家不都是贵人面前办事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姜栋心说。
“无理的年轻人。”林逾一番威慑无果,便悻悻入座,啐了一嘴,“边霆副总会惩罚你的。”
……
两人相看无言地对峙一会过后,林逾总算是克制不住显摆的内心。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姜栋搭话道:
“你知道在边霆副总的手中,有什么能让《因你心动》当场停播的把柄吗?”
姜栋抿了一口咖啡,感觉回复的时机已经成熟,给林逾的下马威,也已经差不多够力度了。
苏希苏老爷子虽说手眼通天,可是他毕竟只是他手底下的无名小卒。所以唯有自己把握好进退分寸,才能够活的长久。
“说来听听。”
姜栋放下手中的咖啡,略微看看林逾。
林逾稍微正正衣衫,语气轻挑,“自然是边副总裁,为某位狂妄自大的苦命人,填上数百万元的大窟窿,您说,如果我们逼他停播《因你心动》,他敢不敢不从呢?”
姜栋意外地挑眉,原来边霆还有着这个杀手锏。
“最后一个问题……”姜栋摘下眼镜,心说又是一个被边霆迫害的人,“他的名字是?”
“祁正。”林逾笑起来,“现任《因你心动》的副导演。”
“OK。”姜栋干脆利落地起身,眸子澄澈,“开工!”
……
《因你心动》,节目组。集体宿舍。
这是城郊建筑工人临幸后的产物,他们这帮班底以做工细致坚固出名。姜栋和林逾看见漂亮科学,位置巧妙的榫卯结构,就纷纷盖棺定论。
这帮木匠名不虚传。
“久仰久仰!”二人还未走至祁正的家门口,居民楼便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个胡茬满脸,穿着身《因你心动》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现。
“祁正副导演,是吧?”姜栋搜罗起记忆,把这位的名讳有板有眼地喊了一遍。
“不愧是恩公说特别关注的人,您的记忆力确实惊人!”祁正毫无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特别关注……”姜栋的嘴角掀起一个无奈的弧度——边霆真是“阴魂不散”,走哪都要被他“特别关注”。
……
“我们简单地了解一下,不是警察。”
到了宿舍之后,祁正又是端茶又是送水,任劳任怨。
“我一定知无不言。”祁正的神色也慢慢变得正经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宿舍床的一侧,说道。
……
“好。请问你是否知晓,我们今天前来的重要目的,是来通知你关闭《因你心动》这个项目的呢?”
许是多年秘书岗位的原因,姜栋非常喜欢开门见山。
他本来认为可以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否定答案,可是祁正居然慢慢地点了点头,眸子却闪烁着劫后余生般的喜悦感。
“自然知道!所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发通知比较好?”
姜栋:“……”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个巨大的Clown包围。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祁正在知道《因你心动》会被边霆喊停的情况下还会这么泰然自若呢?
……
“你不失望么?”姜栋试图旁敲侧击,“这可是你的心血,就这么关停它?”
“你们身为边霆先生的朋友,就连边霆先生过去的战绩都不知道?”祁正显得难以置信,“恩公可是在圈内有着[占卜师]名号的人物,圈内热门,兴衰更替,全部逃脱不了恩公的法眼。”
“自然,我也是沾了那位先生好多次光。这次收到他让我关停《因你心动》的通知,才会对此深信不疑。”默了默,祁正补充道。
姜栋沉默,这件事情事到如今,已经越发地扑朔迷离,这就是边霆的阳谋,他就是要关停《因你心动》。究其原因,居然只是自家总裁和一个素人在恋综里面打情骂俏。
想想就很荒谬。偏偏还有这么多人陪他一起。
……
况且祁正的说辞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是破绽百出。
他姜栋作为经纪人入圈也算不晚了,怎么却从未听说边霆副总的此类战绩呢?
只有一个原因,祁正在说谎,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不过目前的状况,还是先稳住祁正这边比较好——敌明我暗,缓缓图之。
……
“这个……祁导,我刚刚突然想了一下……”姜栋开始起身,拍拍祁正的肩膀,开始玩迂回战术:“关停《因你心动》的通知不必这么早发,暂时先发一个无限期休假的通知。”
“这样就算之后事情传开,你节目组还能赚一个不压榨嘉宾的美名,岂不美哉?”
祁正听完,满脸深以为然,“美哉美哉,我这就去安排!”
“祁导爽快人!”
二人称兄道弟间,没有谁发现林逾的眼神,阴狠诡异。
……
“7天。我要看见《因你心动》停播的声明,出现在讯客的热搜上面。”
一场不太愉快的三方会谈结束之后,林逾匆匆丢下一句,便是愤然离去。
哦,还有林逾的身份也是一个问题所在。
如果边霆和祁正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那么边霆让林逾出现的意义是什么呢?
打官司?
姜栋突然眼前一亮,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已经无限逼近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边霆和祁正的真实关系。
但是现在,他要优先找到苏小少爷,来保证他的安全。
以边霆对薛绮的病态占有欲,《因你心动》停播怕是还不够,他一定还想对苏皓做些什么,好以解心头之恨。
……
“三方会谈”结束不久,《因你心动》的节目组果然火速地发布嘉宾无限期放假通知。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但是看在节目组的影响力,几方“娱乐百晓生”之类的人物也就都没敢大肆传播。
……
至于姜栋,也就乘着混乱,去找苏小少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