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乔子期刚从外面回来,便收到了暗卫双卫的消息。
双卫:“五天前大理寺的人从楚家带走了白公子。”
乔子期眉头一皱,“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关在地牢里,大理寺还在调查中,暂时没对白公子做什么。”
乔子期顺着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嗯。”
双卫:“还有一事。”
“说。”
双卫:“除了大理寺以外,还有一拨人在查白公子的事。”
“什么人?”
双卫羞愧得低下头:“属下不知,那波拨人势力太隐蔽了,差不清楚来源。”
乔子期扶额难受,“罢了,看紧他们,不要让他们坏事就行。”
“是。”
暗卫转眼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乔子期看了看窗外,已经五天了,还这么安稳,看来楚家是不打算管白沫了。呵,就知道这群人靠不住,正好他这次北上,找到了点新东西,若是以后他们不要白沫,那就他来管。
第二天,小厮送来一封登门贴,“是楚家楚少爷送来的。”
“楚少爷?”
楚相如进到院子里,见乔子期还坐在那行若无事的看书,他身侧的手不由得捏了捏拳。
“乔大人。”
乔子期抬眼一看,“楚公子。”
“您家里的事还没忙完,还有空来我这?”
听到这话,楚相如原本沉稳的气息已然大乱,原本想好的那些话全部被他压了回去,“你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阿沫生死未卜,你竟然……”话说一半,他又怕隔墙有耳。
乔子期眉毛一挑,“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沫是你的妻子,难不成你还指望别人帮你?”
楚相如听到他这番话,一开始觉得不可置信,可接下来他又似丢心落肠般松开眉头,“看来乔大人是不打算帮忙了,那我便告辞。”
“顺便一说,乔大人的那些尾巴扫尾也不怎么干净。”
听到这话,乔子期原本悠然自得的心思一下清扫而光,“你什么意思。”
霎时间他脑中响起方才双卫的话,“难不成另一拨人是你的?”
楚相如没有说话,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乔子期嚅了下嘴,可恶,还是他妈的干不过这群土著。
“啧。”乔子期拍下手中的书,起身往书房那边走去,声音还带着些气:“过来吧。”
他本想给楚相如一个下马威,楚家不动手,楚相如就算再着急也没用。他有私心,当然不愿意白沫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要男人,也不能要楚家的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楚相如居然还给他藏了一手,来了个扮猪吃虎。
乔子期哼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这京城中原本呆傻的楚少爷,是何来的势力能躲过大理寺的耳目,在其中搅弄。”
楚相如垂眸,他确实是楚家的呆傻少爷,就在这之前,别说卫家,就连楚家也不把他当回事,只有阿沫……
“乔大人这是在探我的底?”
“嗯哼。”
楚相如:“那我要问,乔大人为何不光不出手帮忙,还将那样致命的证据递给敌人。”
两个男人犹如两匹烈马,谁都不放过谁。
乔子期双眼微阖,没想到楚相如查得那么快,有如此手段的势力,京中怕是除了那家再无别人。
京城卫家,皇帝的走狗,御前行事先斩后奏,也就是他说的大御版的锦衣卫——禁衣统。
乔子期叹声道:“那证据本来就不是我准备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出手?”
楚相如:“那你也不应该要阿沫去受那样的苦。”
“大理寺要真有证据,抓了人第二天就得上刑场,还能等得到我们在这东查西查?”
这番话直接点明了,这是乔子期和大理寺一同设下的圈套。抓通敌的人是表面上的事,但只要能有这个幌子,接下来大理寺也好,总督府也好,干什么都名正言顺。
楚相如觉得这人是有点手段,但把亲弟弟拿出去做诱饵,用阿沫的话来说是脑子有坑。
但就算他不满意乔子期的做法,今日前来的目的还是表明了,原本是找他商量,现在好了不用了,大家都懂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从京城最大的钱庄调查到关于刘前民名下资产的记录。”
乔子期拿起一看,还真不少,光田地就有千亩,一年收入高达上百万银子,一个五品小官,愣是赚到了一品官员五年的钱。
“哼,这个刘前民,真是招摇过市啊。”有这么多钱,藏都不藏一下,这么久放进钱庄里存着了。
原本楚相如是想用一招转移注意,可没想到这刘前民越查越不干净,他又想起之前乔子期的提醒,“尧荣明那边我也让人去查了,暂时没什么结果,但能确定一点,他不并不是中原商人。”
这是个意外收获。
二人相视一眼,视线都聚集在了桌上的那份名单上。
三日后,大理寺派人到刘前民家,已徇私贪污之罪抓捕了刘前民极其亲属,而后下午清史司木戴被已徇私贪污,勾结外党之罪抓捕。
这也是大御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抓捕京城官员。
很快白沫被放了出来,楚相如在接他回家后,白沫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洗澡,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天,他都快变成耗子了。
楚相如亲自帮他试过水温后,拿着衣服进去了,而白沫在即将脱衣服的时候,还看见这少爷在里面。
“你不出去啊?”白沫忍笑问道,试图调戏一下他。
“我帮阿沫搓背吧。”
白沫一楞,脸色微红,“还是不要了,我自己来就好。”
“没关系,我帮阿沫吧。”
实在拗不过他,最后只得同意了,但毕竟现在两人关系不一般,白沫无法对楚相如坦诚相待,最后是先让他背过身子,进了浴桶以后才让他过来。
楚相如用手扶子帮白沫擦着后背,本来身上就没多少肉,这一番又精瘦了不少。
“阿沫,我让应采给你顿了排骨汤,晚上多喝点。”
白沫知道他心思,笑着应下:“好啊。”
“咳咳。”
“阿沫?”楚相如担忧道。
“没事,可能是这两天受了点寒,没大事。”
“那晚上我让应采再熬点驱寒的汤药。”
两人聊着天,白沫提起那两个被抓的官员的事,“没想到那个木戴竟然私通外党,京城官员都如此,这大御是没救了。”说着他摇了摇头。
两人私下里这种话说过不少,虽然被大哥提醒过禁衣统的事,可有时候还是按耐不住想嘴一句,毕竟大哥也说禁衣统比老朱家的锦衣卫还差不少。
这话他也跟楚相如说过。
但他不知道,现在禁衣统的主管外甥就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