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白公子吧?”庄橙道。跟两人打交道多了,一点小心思还是能看出来的。
起初她也不相信,一个不通人世的人,怎么会懂得情爱这种东西。但当每次楚相如在看白沫的眼神时,那满眼都藏不住的爱慕,欣喜,不得不让她打破这层偏见。
而楚相如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我…”他觉得庄姑娘说的喜欢,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可他不确定自己对阿沫是不是爱慕,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庄橙见他还是一副死脑瓜骨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要是觉得白公子跟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的话,那你就继续在这待着好了。”
“不行!我不要!”楚相如站起身严词拒绝。
幸而周围人少,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庄橙看他的态度,便打趣的问:“若是觉得不行,那你为何还在这?”
“我…我…不想耽误阿沫的事。”
庄橙点头:“那倒是,白公子忙正事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别打扰。”
楚相如怏怏地坐了回去,委决不下的样子像一只被抛弃在一边的狗狗,“我也想跟阿沫一起,他要是愿意带着我就好了。”
他眼里的人正被人簇拥着,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了落差感。
庄橙看着他,心下一想:反正这楚相如也不是一般人,若是白沫也对他有意,什么形式不重要,也好过在这悲天悯人的强。
于是她出手一拍他肩膀:“想去就去,要是去晚了,白公子可就要被抢走了哦。”
楚相如心头一紧,没再多想快步朝人群走过去。
白沫正忙着跟一个老板交谈,没注意身边一个小姐的茶杯倒了,滚烫的茶水就要倾泻而下散到他手上。
千钧一发之际,楚相如一把将人揽在怀中,茶杯滚落下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视线,白沫则是懵头转向的被楚相如的怀抱捂了个严严实实。
“哎呀实在对不起,白公子没事吧?”
白沫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勉强将头撑起来:“没事没事。”
楚相如:“来人,将这里收拾干净。”
被搂了个严严实实的白沫这会只想就这么憋死在楚相如怀里算了,这货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来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但主家的面子还是要有,他微红着脸从楚相如怀里出来,烛光昏暗,别人看不清他的脸,楚相如可是将那对红红的耳尖看了个清楚。阿沫他好可爱。
白沫询问那打翻茶杯的姑娘:“姑娘没事吧?可有受到惊吓?”
“无事,实在抱歉。”
楚相如很失落,明明是他保护了白沫,可现在他却不理自己。
可这时白沫又抓起楚相如的手:“你有没有被烫着?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太危险了,烫着自己了怎么办?”
“衣摆都湿了,元宝,带少爷下去换身衣裳。”说着起身拉起楚相如先行告退了。
宾客们都被这个小插曲吸引了目光,而在看到如此护人的楚少爷后更是感人肺腑。
“楚少爷真是好啊,疼人着呢。”
“是啊是啊,少夫人跟楚少爷感情真不错。”
白沫松了口气,好歹事谈完了。
“阿沫。”
“嗯?”
“阿沫是真的在关心我吗?”
白沫心下一惊,这小子,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了?
白沫珊珊一笑:“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假装不成。”
“可阿沫开心或者说谎的时候,小指就喜欢刮一下嘴唇。”
白沫手指一颤,楚相如要是不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习惯。不,以前哥哥说过,但从那以后应该都有好好克制才对,怎么会被一个……被楚相如看出来?
“我……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跟阿沫这么久,一些小习惯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阿沫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熏香,什么香都不行,熏了就睡不好;阿沫不喜欢吃鱼,因为刺很多;阿沫不喜欢吃太清淡的东西,更喜欢吃辣食,可一吃就肠胃不舒服;阿沫穿衣服之前一定要先把头发整理好;阿沫躺下去以后很久才会睡着,还有好多好多。”
白沫瞳孔震动,他不敢相信,楚相如竟然会对他的习惯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
他现在有一个不敢想的答案:“你……你为何要这么关注我?”
“因为我喜欢阿沫。”
白沫付之一笑:“你搞错了,你只是因为太依赖我,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可我……”
“楚相如。”白沫背对着他,“你分不清什么是爱慕,什么是欣赏,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是最不负责任的。”
“而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你这一句话就对你有什么心思,首先我不喜欢男人,其次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若是以后我们还要交好,那就把今天晚上的事都忘了。”
“以后在外人面前也要注意分寸。”
天空中簌簌飘起了雪花,楚相如逐渐看不清眼前那个人的背影。
“好。”
夜晚,白沫躺在塌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中都是清淡的皂角香。
他这才注意到,各个院子都有熏香,只有梨花院没有。是因为什么呢?
哦,回门第三天的时候,他因为熏香一晚上没睡好,隔天房里便没有香薰了。
白沫阖上眼,觉得自己疯了,一个不通人事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但楚相如的痴症,似乎比他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说不定能找到大夫看看呢?
隔天一大早,元宝便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白沫披上狐裘前去开门:“何事?”
“公子,昨晚出事了!”
白沫拧眉不悦,难怪昨晚一直睡不好:“怎么了?”
元宝着急忙慌的说:“昨晚时辰太晚,我便让元云宿在应采房中,谁知楚大公子喝醉了酒半夜去了她们房中,幸而两人都还未上床,又不止一人,大公子被她二人打了,欲行不轨之事不成,今早去老夫人那告黑状,说是元云勾引他。”
元宝跪下:“公子,我就只有元云一个妹妹,若是她名声被毁,那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公子,我求求你,救救元云吧!”
白沫拉起元宝:“先别说这个,元云在我这举足轻重,不必你说我也会出手,但你们怎么昨天半夜没直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