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段总把眼睛闭上了，杨驰路上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他开始不停琢磨，是哪里不对呢......
等等，是不是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凌逐鱼这边拍戏还是蛮顺畅的，中间休息的时候，习惯性拿过手机想给段总发点什么，结果一解锁就看到了段总发过来的消息，赶紧点进去一看，一个大大的——微笑。
就是大家一看都懂，对方一定会生气的那种微笑。
怎么了这是？礼物不喜欢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他想给杨驰打电话问问怎么个事儿，想到杨驰在开车，还是算了，开车的时候还是不要打电话。
还是晚上打电话再问问段总吧。
晚上八点，星辰的33层，段总的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
小孙小心翼翼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扫了一眼远处桌子上的手机，问道：“段总，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了，不接吗？”
段总摇了摇头，温和道：“你过来，跟我说说这段时间在公司学到了什么。”
小孙猝不及防被考问，一时间也不知道段总是想要听到自己说什么，就鼓起勇气支支吾吾把这段时间的收获讲了一下。
说完后，小孙赶紧看向段总，段总的脸上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点了点头，问道：“你对李有山和杨驰，这两位经纪人怎么看？”
来了来了，关键问题来了。
小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李经纪人是比较实干，杨经纪人就比较投机一点。”
段月岚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李经纪人不求多，但求稳，他选择的艺人一般都是比较稳妥型，这次他去和沈薄暮签约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认定的好和坏其实是有自己的一套标准的，而且他非常自洽，对于自己的标准深信不疑，所以很多时候看起来他不近人情、不好拉拢、甚至不好沟通。”
“公司很多人对他的印象是比较死板，不知变通。”小孙一口气说完之后，又吸了一口气，“但是他的优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他对人对事的态度，从大方向上来看，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对星辰，也是有感情的，这样的经纪人在业内算是非常少见了。”
段总没有打断，小孙只好继续说道：“其实杨经纪人一开始想要签凌先生就能看出来，他其实是一个投机派，他其实是认可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的，并且对于这条规则，他深信不疑。”
“从他跟我还有和您的沟通来看，他表面上是比李经纪人要聪明的，知道变通，会随大流，但是很多时候暴露的缺点也很明显，他有点激进。”
“手上有六个艺人，他总想着给六个人都寻找机会，我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广撒网’的嫌疑，但是几次和他手底下的艺人聊天，也能感受到他们对他的信赖。从我的角度来看，会觉得他有点分不清轻重......”
段总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观察的很仔细。”
“李经纪人有李经纪人的好，杨经纪人也有杨经纪人的好。”段月岚撑着下巴，缓缓说道，“李有山不细心，杨驰过度细心。”
小孙有点疑惑：“李经纪人哪里不细心了呢？”
“我之前让他给全公司定奶茶，他定的全都是冰奶茶，足以看出他是个不细心的人了。”
“杨经纪人嘛，他的小聪明是写在脸上的，第一次和他聊手底下艺人的时候，他非常有意思。”
小孙轻轻点了点头，看来段总当初让李有山去给大家订奶茶，他来报销，并不是单纯想要李有山跟大家关系更融洽这么简单啊。
“不是人人都完美，但是你要适当去抓住他们的优点，再进行放大。”
段总丢下了总结语，手机又响了，段总拿起来的时候，小孙瞄了一眼，这不是凌先生电话吗？
接下来，他眼睁睁看着段总，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转身拿了东西，说道，“走吧，回家。”
回去的路上是小孙开车，因为司机请假了，他一边开车一边琢磨，段总今晚跟自己聊这些是为什么呢？从表面看是他想要转移话题，但是最后那句结论，是不是也在点自己呢？
人精小孙：
小孙和段总回到公寓，他都要去给段总按电梯了，看到段总从后备箱里面抱出一个巨大的袜子，他也忍不住有点震惊：老板娘这是搞得什么东西。
小孙并没有上去给他帮忙，他负责按电梯负责开门。
“今晚阿姨过来做了好吃的，有山药排骨汤！！”小孙进门后，看到段总正在一脸为难看着那个大袜子，赶紧开口打断道。
是的，因为小孙的工作变多了，所以段总不让他做饭了，专门请了做饭的阿姨，晚饭时间过来做饭。
“段总要先吃饭吗？还是先拆礼物？”小孙小声问道。
“先吃饭吧。”段总叹了口气，罕见的满脸都有点窘迫。
俩人相对而坐，但是小孙能感觉到段总的视线总是不自觉飘向那个袜子，明明是有点想要拆掉的，但是在纠结什么呢？
“礼物不喜欢吗？”小孙大胆假设。
“我在想，我拆礼物要不要拍个照啊。”段总惆怅。
看来真的是自己胆子变大了，这揣测怎么能这么离谱。
“不用纠结，待会儿拆礼物的时候，我帮您把过程全部录下来！”小孙大胆提议。
“不错。”段总想了一下，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点了点头。
第一次收到这么隆重的礼物,总是要留下一点什么吧。
吃完饭，餐具放到了洗碗机里面，俩人洗了手后，小孙帮段总在卧室架好了拍摄的支架。
“段总，待会儿您一定不要太过注意这边的镜头啊，就正常把礼物拆掉就好了。就当镜头不存在！”小孙一边絮叨一边把手机架上。
段总僵硬地坐在床的面前，把大袜子放在窗边的地摊上，有点手足无措，小孙道：“我先出去了，段总有事情再喊我。”
段总就把袜子口打开，把手伸进去，抓出了第一件礼物，一个长条形状的盒子，包装比较简陋，也是红绿配色的，仔细一看到处都有点翘边，是凌逐鱼自己包的。
他伸出手，非常粗暴撕掉了外面的包装纸，漏出了里面深绿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块并排躺着的——金条，真的是非常朴实无华......
“啊这......”段总的脸上有点哭笑不得，他摸了摸金条，似笑非笑说道，“我缺这个吗？”
他把金条拿出来，里面掉除了一张纸条，他伸出手，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我刚喜欢你的时候就想，我赚钱了一定要给你买金子！
段总看完纸条，低估了一句：“这还是一块蓄谋已久的金子。”
诚然，段总目前也算是小有资产了，自从《造梦》第三期开始植入了段氏集团的各种产品广告，收益一直是综艺节目里面遥遥领先的，而且自己还有别的产业。
段总现在的资产能买很多的金子，但是他们和眼前这两块不一样。
第二个礼物，是一个正方形的礼盒，盒子有点小打开一看，是一颗珍珠......
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等满满一袜子的礼物拆完，里面有一些是比较贵的大牌子的限定，一些是比较朴实无华的自己动手做的小手工，娃娃机里面抓出来的毛绒玩具......每一个礼物里面都有一张小纸条。
段总拆第一个礼物的时候还有点拘谨，但是第一个拆完，接下来每一个都显得有点迫不及待，每一张小纸条都忍不住反复去阅读。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顺着下颌角滑落，无声低落在裤子上，地毯上。
里面并不是每一个礼物都有多么重大的意义，甚至有的纸条上写着：我路过橱窗看见了，第一眼看到就想要送给你。
也有的纸条上写着的是年少时候的绮思：我自私觉得，月亮也没有你好看。
“他总是这样。”段总简单擦了一下眼泪，抬起头，看向镜头。
“以前的他，在别人眼里总是肆意妄为，但是我知道，他有肆意妄为的底气。”
“我们之间一直是云泥之别......”妈妈总说我呆板无趣，你又总是精彩纷呈。
“你才是天边的云，我向往却不敢靠近。”
段总礼物拆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但是凌逐鱼睡觉前，都没有看到心上人回复的消息，忍不住抓耳挠腮——我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他辗转反侧得到的结论就是，是不是送的礼物不喜欢？
他赶紧打开手机聊天记录，问道：是不是哪个礼物不喜欢啊？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又问道：总不会全部都不喜欢吧？
再过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他又发了一个：我错了，以后咱们不过圣诞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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