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大开，窗外阳光正好。
有毛一直飘到他脸上，痒痒的。
他偏头看，一大团白色就趴在他枕头边上。
白色的毛毛在窗外吹进风的时候飞舞。
他皱眉，伸手将那坨东西掀下了床。
“靠，谁打扰老子睡觉！”白月虎哀嚎，“老子的屁股！”
“我，”百里休半撑起身子，侧身看着它，“阿璟怎么放你出来了？”
他记得这只老虎一直都是在阿璟的空间里待着的。
“他已经走了，不要你了。”
“你那么死皮赖脸跟着阿璟，要是阿璟真走了不回来了，你会这么淡定？”
百里休掀开被子下床，“骗人也先长点脑子。”
白月虎噎住，“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反正他说出去一段时间，叫我留下来帮你。”
过了一会儿，它脸上疑似泛起红晕，“叶之璟说，你要是想他了，可以摸摸我。”
接近着它又暴躁起来，“但是不准摸老子屁股和肚子。”
百里休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地上的一团，“摸又怎么了？”
白月虎现在的体型就是小猫咪一样的，完全没有一点威慑力。
“老子会打你的！”
百里休穿好衣服，一把捞过它，“得了吧，当年还是我救的你，就你那样，打得过谁？”
白月虎一动不敢动，当它满心欢喜住进了叶之璟的空间之后，它才知道百里休跟叶之璟的关系。
它一直在空间里藏着不敢露头，就是怕百里休说出它那些往事。
那样它多没面子啊。
“可老子现在不一样了，秘境里就我最厉害。”
过了很久，很轻很轻的声音才从百里休怀里传出来。
“外面早都不一样了，”百里休揉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心下平静。
这老虎撸起来，可比兔子带劲多了。
这么想着，百里休使劲揪了揪它脑袋上的毛毛。
白月虎：我心里苦，但我不说。
一出房间，就能看见牧修坐在沙发上在等他。
牧修手里端着一杯茶，老神在在地看着刚起床的百里休，“你好，现在我就是你的秘书了。”
“我可没见过需要老板保护的秘书。”
牧修端着茶杯的手一抖，他怎么有种在跟叶之璟说话的感觉。
这熟悉的心肌梗塞感。
“阿璟说了什么？”百里休问。
“他说老板你可以随意玩。”
百里休挑眉，“小爱呢？”
“他说去找人了，”牧修站起身，“老板要去找他吗？”
“去把他找回来。”
白月虎只是趴在他一只手臂上，享受着他的抚摸不吭声。
牧修跟着百里休出了门。
基地很大，就这么找一个人有点麻烦。
百里休将神识铺开到最大的范围。
牧修叫住百里休，“老板你确定要走这边吗？”
“有什么不可以？”百里休眉眼冷峻。
“我想，叶之璟知道你来这种地方会很生气的。”
百里休迟疑了一下，“不会。”
不管他做什么，阿璟都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怪他的。
“那一片是红灯区，”牧修脸色不大自然，“也就是青楼一样的地方。”
百里休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小爱在里面。”
青楼他知道，他那个爸爸就很喜欢去，每去一次他娘亲都会哭。
他不喜欢那种地方。
但是东方爱在里面跟人见面，他必须进去。
“等等，老板你看那边，”牧修指了个方向。
百里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另外一个街口，秋皓正往里头走。
他穿着迷彩服，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小跟班一样的人。
更关键的是，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吓人。
如果不是牧修认出了他，百里休可能就直接这么当他是个陌生人略过了。
秋皓来这里干什么？
表情还那么难看？
“去看看，”百里休轻声道，抬腿跟了上去。
秋皓来这里是不是销金他不在意，但他怕东方爱在这里的风声被泄露，有人派秋皓过来调查。
牧修也清楚他的顾虑，这一次没有再拦着他。
这里是基地边缘的地方，房子相比其他的建筑都要破不少。
里面的街道说实话并不如其他街区的街道亮堂，或许这只是一个牧修的心理感觉。
可能因为现在是上午，大多数门都是关着的，偶尔有几个房子里会开门走出来一两个异能者。
百里休目不斜视，跟着有一段距离的秋皓往前走。
直到秋皓路过某个房子，他才松了口气。
秋皓不是为了东方爱来的这个地方。
见百里休停下，牧修疑惑，“怎么不往前走了？”
但一想到百里休有神识，他便明白了。
想来秋皓来这个地方另有原因。
他们继续往前走，想去找东方爱所在的那个房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秋皓那边传来了交谈声。
百里休站在某个阴影里看着那个方向。
牧修不像他有神识，又没有异能，完全听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百里休倒是没吝啬自己听到的东西。
“那个女生就是秋皓的女神，但对方好像并不认识秋皓。”
百里休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兴味。
人类大抵都是有一点吃瓜的基因在的。
“上次他喝成那样，还以为他快追到手了，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记得他。”
牧修摇头。
百里休盯着那个方向，“女神不愿意跟他走。”
“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是吗？”百里休挑眉，“不甜，但解渴不就好了？”
如果是他，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绑，也一定要留在他身边的。
实在不行，那就毁掉。
牧修闭嘴，他终于知道每次看见百里休的时候，那种割裂感来自哪里了。
百里休在叶之璟面前表现得再无害，但他底子里，到底还是一个带着点阴暗的人。
“你觉得秋皓会怎么做？”百里休转头看着他。
牧修摇头，“秋皓不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
“可人总会变的，”百里休笑，“你看。”
那边，秋皓跟着的手下已经将女神给控制了起来，强行将人给带走了。
牧修目瞪口呆，“那真的是秋皓？”
“如假包换，”百里休叹了一声，“阿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秋皓到底是没在这大染缸里保留住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