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杭城落下了第一场雪,早晨起来的时候,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外面已经是一片白。
早上两人只有第二节课,温暖的被窝似是能封印人起床的动力,黎明长腿一勾,制止了要起床的苏瑜,嘟囔着,“小瑜,再睡半个小时,十点才去上课呢”。
苏瑜顺势倒下,往黎明那边靠近了一点,轻咬着他的锁骨,“男朋友不起床,是有其他想法在这里实施吗?”
黎明:“我不是,我没有...”。
被窝掀开一个角,苏瑜伸出手腕往外,感受到室内的温度,不算很冷,空调开着二十度。
“快起床吧,杭城下雪可是千载难逢的,我要出去看雪”,翻了个身后背靠着黎明,脚底踹了他膝盖一下,“早饭昨天晚上已经预订好了”。
“吃过饭我们出发,今天走着去吧,下雪天开车不安全”,掀开被子,精瘦的后背被黎明看在眼里,眸底浮起一股**,闭上眼睛不去看,闷声说,“我知道了,马上起床”。
苏瑜嗯了一声,一件件穿上衣服,等没动静了,黎明才睁开一条眼睛缝,就看到苏瑜放大的脸,唇角溢出的笑意是黎明很了解的。
往上掀被子,整个包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只眼睛,“小瑜,我会起床的,别这样盯着我”。
“起来,我给你穿衣服”,苏瑜掀开被子,拉着他的手拽起来,目光从眼睛一路往下到腰部,带着满满的攻击性,“为了让小可怜不那么凄惨,这些事情我乐意为你效劳,快起来”。
“哦好”,黎明乖乖的站在苏瑜面前,低头让他给自己套上毛衣,整个过程像一个三岁的孩子般,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第一次体验过后还觉得不错。
下楼吃饭,苏瑜盛出了昨晚上定时煲的莲子山药粥,去煎了鸡蛋和蒸了烧麦。
简单吃完,黎明给苏瑜戴上围巾和耳罩,捏着他Q弹的脸颊,“小瑜,出门吧”。
推开门,迎面就是一股冷风,好在戴着口罩不至于呛到。
外面入目就是银装素裹的一片,道路上已经被踩住交错的痕迹,只有花坛上面还保持着原样。
松树上面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雪被,压住了那葱茏的绿意,吹来的一阵风携着几片雪落下,打着旋飘入苏瑜眼睛里面。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不多时两人肩头上面就落了浅淡的一层雪,睫毛上也沾染了几丝雪,苏瑜眨巴着眼睛,蹲下身团起一个雪球在掌心,扔在远处被压弯了枝丫了竹叶树杈。
嗖的一声过后,簌簌的雪落下,恢复宁静的时候,枝丫也挺起了胸膛。
黎明看着苏瑜冻得通红的指尖抓住十指紧扣放在自己口袋里面,里面放了一片暖宝宝。
“小瑜,不要这样了,冻感冒了怎么办?”,黎明一脸嗔怪,走上前和他面对面,拍落他肩头的雪,头上戴着帽子,现在也染上了一抹白。
苏瑜不甚在意的摇摇头,“我现在身体很棒的,才不会感冒”,瞥着转角处的一闪而逝的人影,收回了目光。
到了教室,一阵暖意袭来,苏瑜顿时觉得鼻子有点堵塞,没当回事也没给黎明发消息说。
不一会,之前一个宿舍的男生坐到苏瑜前排回头问,“苏瑜,刚刚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苏瑜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反感有人在自己耳边聒噪,“我朋友,你问这个干嘛?”
撑着额头,掏出手机给黎明发了个消息。
【瑜瑜瑜:你个乌鸦嘴,我现在难受死了】
【摘下月亮:啊?我现在去找你】
【瑜瑜瑜:嗯】
赵千阳没觉得尴尬,继续问,“我刚刚看你们两个好亲昵的姿势啊”。
苏瑜手撑着下巴,抬头,双眼有些迷离,甩了甩有些晕的头,“朋友之前这样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没朋友啊”。
一句话问的赵千阳有些语塞,支支吾吾的转过身去,苏瑜不管那么多,起身去找班长请了假。
今天中午的也不是专业课,回去看点书就行了。
出教学楼的时候,苏瑜身形已经有些踉跄,他搞不懂,不就是玩了个雪球,怎么就这样了,搞不懂。
蹲在廊下,等了几分钟看到了一路跑过来的黎明,弯腰气喘吁吁的,“小瑜久等了,我回家开了车”。
长舒一口气,弯腰抱起苏瑜,“走吧,去医院”。
苏瑜感觉自己脸烧的通红,只嗯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到了医院,黎明挂了急诊,在一旁默默的等着苏瑜醒过来,不过一会的工夫,脸颊褪去潮红就是极致的苍白。
点滴一点点缓慢的落下,黎明竟然也有点困倦,他做了一个梦,应该是上辈子的吧。
苏瑜站在甲板前,说的话,一字一句戳着黎明的心,梦里那种无力感直到醒来还残留着一丝。
“男朋友,你怎么哭了,我又不是死了”,苏瑜的话有气无力的,但也拉回了黎明的思绪。
去接了杯温水,一点点喂给苏瑜,等他喝完才说,“我做了梦,梦见上辈子我死后,你也随我来了”。
苏瑜垂下的眸底带着一丝了然,轻握住他的手,声音似有若无的飘到黎明耳边,“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我之前说过的,不想带着回忆过日子,太难熬了,所以我来陪你了”。
半边身子靠在黎明身上,“上辈子许下的愿望,这辈子在实现行吗?”
“行”,捻住苏瑜的手放在侧脸,眼角溢出的泪滑落下去,浸湿了指尖,“那这辈子一定要实现我的愿望”。
“祝愿小瑜,长命百岁”。
“狐狸精也要长命百岁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瑜已经退烧了,嘴巴里面一直没味道,平时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吃了一口就不想在夹第二块。
粥闻了一口就摇头,直说犯恶心,黎明没办法,只是让他想着现在想吃什么,现做。
苏瑜想了一下,突然就想吃小龙虾,这个想法给黎明一说,他点头,“可以吃虾,但是小龙虾不行”。
把苏瑜揽在怀中,舀起一勺粥放在他嘴边,“等小瑜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好吧”,苏瑜小口喝着粥,最后也只是喝了半碗,菜是一口都没用。
苏瑜发烧出了一身汗,嚷嚷着要洗澡,不然就不让黎明挨着自己睡。
黎明能有什么办法呢,浴室里面的暖灯开到最大,花洒把不大的空间熏的都是氤氲的水汽。
洗好澡后,苏瑜没了力气,钻进被窝没多久就睡着了,黎明抱着他微凉的身体,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