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景象历历在目,那种无力感蔓延全身,像是溺入了一条不知深浅的河,越想要挣扎,却陷的更深。
窒息感弥漫,那种想要逃离却无能为力感太过强烈。
宋泊简是主动靠近那个实验,自愿被“发起人”催眠的,当他知道患有自闭症的弟弟被他们当做催眠实验对象时,他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于是他一步一步靠近那家诊所,一步一步查明真相,就在他以为他要找到游戏的“发起人”,为弟弟报仇时,没曾想那家心理咨询室突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除了那荒谬的游戏规则,还有那近乎疯狂的免死金牌,“被爱才会有恃无恐!”
一切都归为了零。
记忆一点一点的将他拽回,就算他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可是当初的懊悔已经将他坠入了海底。
宋泊秒死了。
他最爱的弟弟,因为不会表达爱,也不会寻求爱,所以惨死在了那个“游戏”里。
许久,宋泊简才调整了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他看起来说的漫不经心,可是语气里的颤音还是将他出卖,“没错,应该就和我们一样,被催眠了。”
顾清缠不语,他的表情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被黑色镜框包裹住了半边脸的他才微微扬起了头,小声的低喃着,“被爱才会有恃无恐。”
这句话真熟,好像是刻在脑子里了一样,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是一个黑影在抱着年幼的自己,牙牙学语时,那人便指着书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告诉他道,“清缠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不公平的,男人可以爱女人,女人可以爱男人,可是男人却永远不会爱男人,那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呢,叔叔?”
男人一双大手很是细腻,他轻轻拍打着顾清缠的额头,附在他的脸颊上,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因为被爱才会有恃无恐啊。清缠你说,如果是真爱的话,男人爱男人会被得到允许吗?”
如同黑夜里的星辰般璀璨的双眸被顾清缠藏匿在了睫毛下,他低了头,嘴里轻轻的跟着附和道,“被爱才会有恃无恐,对吗?”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为什么他会这么模糊,还有一直出现他在梦里的男人,他看起来好温柔,总是喜欢抱着他,他的身上似乎永远都透着淡淡的香味。
好不迷人!
宋泊简叫顾清缠着魔了一般总是在重复着那几句话,他怕顾清缠也是因为催眠而受到了危害,于是推了推他的肩膀问道,“你在说什么?”
思绪被拉回,顾清缠看了眼旁边的宋泊简,“季忱溪现在在哪?我跟你去看看。”
宋泊简思考了半天最后答应了下来,“……行。”
……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宋泊简的私人别墅前,顾清缠没有跟着宋泊简进去,而是先让宋泊简进去,确认自己可以进去后,顾清缠再上去。
宋泊简看着不愿意下车的顾清缠,开玩笑道,“怎么?怕有诈?”
顾清缠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就藏了一个季忱溪啊,要是有不该看的东西在,我是看还是不看。”
宋泊简想也没想就回怼道,“你可以选择性失明。”
顾清缠,“……”
宋泊简的这个别墅非常的隐蔽,四周是包围着的树,中央还有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要不是宋泊简带他过来。顾清缠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帝都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真是卧虎藏龙,他身边的人。
都不是善类。
待在车里闲的无聊,顾清缠想给汤朊打个视频,看看那个小疯子在干嘛。
可能是地方太过隐蔽的事,顾清缠的手机只有两个格的信号,电话打不进去,顾清缠只好到处找信号。
就在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时,前面副驾驶的遮光板突然掉了下来。
一起掉落的还有顾清缠从小到大的照片。
照片看起来都是偷拍。
顾清缠好奇拿起了一个,攥在了手里,在照片的一角落处还有一个字迹——跟着顾清缠去帝都大学学律师。
那个字迹,顾清缠再清楚不过了,是他最熟悉的老父亲,顾河的字迹。
脑子中莫名冒出来了那天,在顾河的书房,看见宋泊简和顾河亲密的样子。
顾清缠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闪过。
“宋泊简是故意接近我的,为了催眠,而且还是顾河指使的。”
又翻了一个照片,上面赫然的用笔勾勒着——清缠啊,我是如此的爱着你,像是太阳一样的炙热……
是另外的一种字迹,宋泊简跟随着的不只有顾河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痴迷一样的一直在窥伺着他的人生。
“……”
……
与此同时,宋泊简匆忙上了楼,他害怕季忱溪的情况,害怕没有人说爱他,他就会像是病了一样的去寻死。
屋子里很暗,季忱溪的心情很是忧郁,他不想看见任何光,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好无聊,好烦啊,为什么没有人来爱我呢?为什么?我是一个无用的人,我就不应该在这个世上!”
“季忱溪!”见季忱溪爬上了窗户,宋泊简连忙上前将人拉下。
“宋泊简!”看见宋泊简过来,季忱溪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你是过来看我的吗?”
“嗯。”瞅了四周被季忱溪弄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宋泊简皱了眉,“你在找什么?”
幸亏,所有的镜子和带尖刺的东西都被宋泊简藏了起来,窗户也封上了。
“我在找人爱我啊。”
宋泊简蹲下,他抚摸了季忱溪的头,将人护在了怀里,“我爱你,季忱溪,我爱你的。”
季忱溪突然拽住了宋泊简的手,语气诚恳的问道,“宋泊简,我会死是吗?我是不是会死?”
宋泊简很烦闷,他不知道季忱溪怎么会扯上这个实验的,而且季忱溪这个样子总是会牵扯起他不愉快的回忆。
他想逃避,可是又不忍心看季忱溪这样寻死。
“不会的,你就是病了,我们去看病,你就会好起来的。”
现在的季忱溪脑子很清醒,他抓着宋泊简的手,一字一句的很是认真,“汤伯伯当年就是这么死的,而且死前还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汤伯伯?”
“嗯嗯,就是汤远鑫啊,汤朊的那个畜生爹。”
宋泊简急需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的情绪不由得激动了一些,“念得什么人的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他叫他阿顾。汤伯伯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而且一直让我小心姓顾的人……而且……”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看见了,地下室……顾清缠,还有……”
“还有什么?”
季忱溪本想在说下去的,可是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叫他噤住了声音。
“还有……”顾清缠倚靠在门框边,将手里那一沓的照片甩在了宋泊简的脸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宋泊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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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们猜猜大boss是谁吧(猜到的都pass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