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了口净了手,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梅长苏:“今日之事,苏哥哥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梅长苏挑眉:“阿蘅想让我说什么?”
云蘅噘嘴:“我差点被赐婚了,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你也挺想我嫁给靖王,也是,靖王大局已定,日后我还能讨个贵妃——唔”
云蘅拿眼瞪对方,梅长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懊恼道:“你又胡言乱语什么!”
云蘅扒拉开他的手:“那你怎么无动于衷!”
梅长苏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揽住云蘅的腰:“傻姑娘,今日你拒绝了赐婚,陛下定然盯着江左盟的动静,若我急急有了行动,难免遭他猜忌,如此大家算是各找了一个台阶下,相安无事。”
云蘅哼了一声,其实她听阿寒说便知道梅长苏的意思,但是见了本人又忍不住胡闹一番才高兴。
“靖王还问我,如果陛下执意下旨,我会如何。”
梅长苏见她眉眼灵动,心中又无奈又好笑,只好哄着顺着:“那你会如何?”
“自然接旨出嫁了!”云蘅狡黠地笑道,“难道苏哥哥要我违抗旨意不成?”
梅长苏又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气笑道:“你今日是在御前受了委屈,特意回来气我的吧?”
云蘅被捂住嘴,眼神却分分明明地露着得意之色,好像在说:“就是气你了怎么着?”
云蘅再次扒拉开梅长苏的手:“其实我还想问靖王一个问题,不过大夫来了,就没问出口。”
梅长苏这次选择闭嘴,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云蘅耀武扬威地笑道:“我想问他,若是没有我与你这一桩事,他会不会同意赐婚。”
梅长苏面上一黑:“问这个干嘛!”
云蘅眨了眨眼,万分无辜:“就是想看看靖王在不在意我身后的势力,看看他是不是还像你说的,怎么说来着,哦,还有没有那颗赤子之——唔!”
这一次,梅长苏不再动手,而是准确无误地将唇印在了云蘅柔软的唇上,将她没说完的话通通堵了回去。
梅长苏见她瞪大了眼睛,稍稍离开些,眼底涌上一层莫名的神色,轻声道:“阿蘅,我一向信你,但也做好了准备,哪怕你抗旨,我也会护你周全。”
说罢,再一次将唇覆了上去,微微启口含住了唇瓣,温柔地辗转碾磨。
云蘅呼吸一滞,听见那句话,眼底调笑的神色化为一汪春水,身子也软了下来,微阖双眸,与他唇齿相缠。
氤氲清冽的梅香包裹着二人,梅长苏紧紧揽着云蘅的腰,二人之前没有一丝空隙。
云蘅喘息着,整个人都软在梅长苏怀中,倚在他臂弯里,水眸瞋着他:“你······梅大宗主这是醋了?”
梅长苏只觉得内心都是愉悦的,他吻了吻云蘅的眉心,低声道:“你故意气我,还不许我醋?”
“醋了如何?”
“阿蘅,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的,”梅长苏笑着抱紧怀中的人,“谁都不行,景琰也不行。”
云蘅弯起唇角:“霸道。”
梅长苏抚摸着她的长发:“阿蘅,你既然执意闯进了我的心,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哪怕你说我自私,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云蘅伸手环住他:“那你可得努力活着,否则,我才不会给你守寡。”
梅长苏眉眼融着暖意:“好,我努力。”
云蘅很高兴,准确地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欣慰了,梅长苏再也没有自怨自艾,没有退避三舍,没有犹豫不决,他把自己的心想明白了,看清楚了,就决定毫无顾忌地接受自己的心,也接受云蘅。
他不再自苦,而是真真正正愿意为了云蘅好好活下去,除却平冤昭雪,他又找到了自己坚定走下去的意义。
人有了求生的希望,才会有生的力量。
誉王身边的灰鹞是在第三天被追捕到的,他拼命解释自己是受了誉王的蒙骗,真以为是靖王谋逆,显然,灰鹞一点也不打算跟主子同生共死了。
消息传来时,梅长苏正跟靖王面对面讨论回京后的逐项后续事宜,宫中太医到了,云蘅也无需守在伤员身边,只需要修改修改军中大夫送过来的药方。
靖王看了看二人,目光带了一丝深意:“今日我去跟父皇请安时,父皇对着我大骂夏江,还把夏江的口供拿给我看了。”
“这很好啊,说明陛下不再信夏江的胡言乱语。”
“没错,父皇是一个字也不行,不过夏江说的其实大部分都是实话,也不算随意攀咬,”靖王笑了笑,深深盯住谋士,“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他拼命在说实话,为什么又要说你是祁王旧人?无凭无据的,反而叫人觉得他在无端攀咬,夏江不是这么傻的人吧?”
云蘅笔尖微顿,抬眸看向靖王,见他眼含深意,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靖王知道什么了?
梅长苏倒是呵呵一笑:“他不傻,是我说的。”
“哦?”
“祁王是夏江心里的一根刺,他对殿下的忌惮全由祁王而起,我自称祁王旧人容易让他情绪不稳,有助于推动后面的算计。”
“原来是这样······”靖王向后靠了靠,面色淡淡的,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却没再继续追问。
梅长苏正打算岔开话题,屋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
“殿下!我们抓到了!”戚猛满是兴奋之色,居中一跪,大声道。
“知道你们抓到灰鹞了,战英已经说过了。”
“灰鹞?”戚猛一怔,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怪兽啊殿下,它居然跑到了九安山附近,我们去搜叛军,歪打正着把它给围住了。”戚猛一阵傻乐。
靖王有些无语,不明白戚猛对怪兽的执念,只好道:“那恭喜你了。”
戚猛挠了挠头:“就在外面铁笼子里关着呢,殿下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