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岑瑾淡淡地发令:“去疗养院。”

  “是。”

  陆余发动车子,开向大道,没开一会,就发现后面有狗仔的车跟着,她看向后视镜,“岑总,有狗仔跟着。”

  商桑一愣,扭头就看向后面,狗仔追车她只在八卦新闻里听过,没想到有一天,她能成了被追踪的主角。

  于是好奇地看向岑瑾,“阿瑾,我的表演一直在进行,会不会被狗仔挖出我们的关系,对你影响大吗?”

  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团队,因为这个被迫停下来了。

  岑瑾扭头看向她,“不用担心我,你继续做你的事,我不会让狗仔骚扰你的。”

  “好。”

  她松了一口气,低头拿出手机忙自己的事。

  岑瑾没直接收回视线,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侧脸,第一时间不是担心热爱的事业受影响吗?

  竟是担心她会不会受影响?

  在对方抬头的前一秒,岑瑾挪开视线,转而看向车窗外。

  商桑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抬起头,就看到岑瑾盯着车窗外,心中疑惑,是她感觉错了吗?

  重新低头,给王洲洲发消息:【岑瑾不是娱乐圈的人,狗仔应该不会一直骚扰我们吧?】

  【岑总不是,但苏伦是啊!两人闹过绯闻,苏伦现在又拿了影帝,看你老婆怎么处理吧,她想压的话那一定能压下来。】

  到了疗养院,两人陪着老人吃饭饭后运动。

  像极了祖孙四口,其乐融融。

  快走的时候,岑瑾接到一通电话,走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李奶奶握着商桑的手,“桑桑现在可是名人了,奶奶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独竹舞是非遗文化,自然会受到社会广泛关注。

  商爷爷也在一边激动地开口:“爷爷真替你感到开心!你实现了我们的梦想,桑桑!”

  她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桑桑不会让您失望的,等你们身体好了,就去现场看桑桑表演!”

  两位老人笑着点头。

  李奶奶慈爱地望着她,“桑桑的梦想现在实现了,那下一步,是不是要考虑自己的事了?”

  她疑惑地看着李奶奶。

  李奶奶摸摸她的头,“你跟阿瑾的婚礼啊,阿瑾说你刚到京市,要忙很多事,你们没时间办婚礼,那现在呢?”

  商桑还在想该怎么圆这件事,岑瑾就开口了:“现在就更没时间办婚礼了,桑桑现在的表演排得很满,她想在京市立足,这段时间很关键,没精力做别的。”

  “对,没错。”她顺着岑瑾的话往下说,“桑桑现在很累很累,真的没精力去办婚礼,我们准备等我的事业稳定一些了,再办婚礼。而且我们都商量过了,婚礼在京市办一次,还要在独竹镇办一次,这很费时间,得一步一步来。”

  商桑扭头看向岑瑾,朝她眨了下眼,“是不是,阿瑾?”

  “嗯。”

  她弯腰,一只手按在桑桑肩上,呈环抱的姿势,看向李奶奶,“奶奶,您好好养身体,到时候,您和李爷爷可是我们的证婚人。”

  商爷爷在一边忙不定点头,“好啊,好!”

  吃饭前,商桑陪李奶奶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她推着轮椅,轮椅上的李奶奶幽幽地开口:“奶奶还有一个梦想。”

  “奶奶,您有什么梦想?”

  “奶奶想抱重孙女!”李奶奶扭头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商桑愣住,脸颊慢慢泛起红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傻笑。

  这一家子怎么都是这样啊?

  妈妈催完奶奶催!

  李奶奶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拍拍她的手,“孩子,别有压力,奶奶是见你跟阿瑾在一起,想看到你跟阿瑾组成幸福的家庭。”

  “我们现在就很幸福啊。”

  “不是的,我跟你说过的,阿瑾那孩子,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跟她爸妈有关,这个事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只能靠你去打开她的心,让她自己告诉你,你们才能毫无芥蒂地在一起。”

  “那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孩子是连接两个个体的纽带,有了小孩,你们之间的羁绊就很难被斩断了,你与她总得有一个人要生孩子,外界传言……咳咳,现在医学发达,就算她不可以,但如果用她的干细胞,你可以生……这是奶奶私心,奶奶很怕有一天阿瑾伤了你的心,你会离她而去,到时候她就又是可怜一个人了。”

  商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奶奶也太高看她在她孙女心里的地位了!

  而且,也太小看她的自制力了。

  岑瑾是很优秀,是她见过最优秀的女人,但她可不是恋爱脑,她欣赏岑瑾,但两人从一开始的身份差,早就让她认清两人不可能有其他发展。

  她不会爱上岑瑾!

  她更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伤心。

  她们只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未来若是可以,两人当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倒也不错。

  傍晚,陪两位老人吃过饭,岑瑾解接到一通电话,出去打电话了。

  李奶奶笑着开口:“行啦,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还是得你们年轻人做主,奶奶呢你,只是给个参考意见,最后只要你们都幸福,奶奶就开心了!”

  “我们会幸福的。”

  两个护工走了过来,“商小姐,我们要推两位老人去按摩了。”

  “好。”

  她让开路,看着护工推着两人离开,一直到她们消失在拐角,她才转身往外走。

  走出大门,就看到岑瑾还在打电话,她走近了些,就听到一个名字:“苏伦,够了!”

  苏伦?

  这个名字让商桑心头咯噔一下,这不是新晋影帝吗?

  网传她背后有大金主捧,不会就是岑瑾吧?

  听到脚步声,岑瑾转过身来,看到她,她眼眸暗了暗,对电话那头的苏伦不耐烦地说了句:“之后再谈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商桑尴尬地半扭开头,她不是故意偷听电话,但这种别人在打电话,她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情形还真是说不清了。

  她只能尴尬地开口:“我们该走了,爷爷奶奶去做按摩了。”

  “嗯。”

  两人走出疗养院上了车后,岑瑾的情绪似乎很低,直接闭眼休息。

  商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心中暗暗猜测,肯定和那位大明星苏伦脱不了关系。

  回到家,岑瑾一句话没说直接回房了,商桑也表演了一天浑身疲惫,打了个哈欠,就回了自己房间。

  没有闲聊,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两人彷佛陌生的合租室友。

  半夜。

  商桑渴醒了,她走出门想倒杯水喝,却听到书房传来动静,走到门边侧耳听了一下,里面似乎在开电话会议。

  她看了一眼表,凌晨2:30。

  这么晚还在工作,现在大老板也要这么内卷吗?

  该不会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吧?

  打着哈欠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半杯水下肚,嗓子无比舒爽。

  走回房间,路过书房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一下,想到自己现在能在京市表演独竹舞,又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爷爷的生活也不需要她操心,就不忍心直接回房。

  她不是白眼狼,别人帮了她这么多,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忍不住敲了下门。

  “进来!”

  她轻轻推开门,岑瑾坐在书桌前抬眸看向她,“怎么了?”

  “我起来喝水,发现书房有动静,就进来看看。”

  岑瑾开口:“吵到你了?”

  商桑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是看已经半夜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去公司吧,这样睡不够时间,明天一定会很没精神的。”

  岑瑾手里搭着一根银色的笔,她静静地看着她。

  她没有想到她半夜敲门是为了关心她的身体,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回应她。

  她笑着开口:“别看你现在身体很健康,现在熬夜,以后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药没地方买了,健康是一切的根本,别为了赚钱,忽视了身体!”

  “我知道了,谢谢关心。”

  “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商桑转身回了房。

  岑瑾看着眼前的文件,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被催着睡觉,这大概是普通家庭的常态,可她……好像是第一次。

  ……

  十一黄金周,京市有全国最大的市区内游湖公园,近海又临江,加上五百年的古韵加持,直接晋升旅游圣地前十名。

  国家大力促进旅游出行,各地都在换着花样吸引游客。

  商桑的独竹舞,一下就入选了海市宣传的视频。

  独竹舞,不能速成,对表演人员和场地都有极高要求,这就促成了它的独一无二。

  接到有关部门将大力支持黄金周,关于独竹舞表演的支持和意见时,商桑整个都愣住了。

  陈霖和王洲洲忙得脚不沾地,听到这个消息,一都愣住了。

  陈霖是专业管理人员,立刻指出了问题:“你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七天表演二十一场!”

  一天三场,预约人已经约满了,如果政府还要大力扶持独竹舞,那来的人只会更多!

  王洲洲建议:“能不能让你镇上的表演团来这里?”

  商桑也想到了这点,但是前几天为了迎接黄金周,小楠她们都回镇上帮忙了。

  因为她的表演视频在网上火了之后,镇子上早就接到了不少旅游团预定,那边根本抽不出人。

  晚上,她正在规划十一黄金周的表演计划,就接到了团里的电话。

  爷爷退休后,新团长商江就接过担子了。

  “桑桑。”

  她笑着开口:“叔,我还想着给您打电话呢,您就先打过来了。”

  “哈哈,桑桑现在可是名人了,因为你,咱们镇子上的预约演出多了十倍,团里人以前几个月都接不到演出,现在一个一个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听到这个,商桑激动得眼眶盈满眼泪。

  别人可能无法理解她的心情,但作为曾经努力想带着独竹非遗冲向外界,却一次又一次受到打击的非遗传人,‘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这句话,是多么美妙!

  这说明,她们的努力和坚持,终于迎来了希望。

  “桑桑,谢谢你,谢谢你为独竹非遗做得这一切,谢谢你为大家找了一条生路。”

  “叔,如果没有你们的坚持,怎么会有我们这一辈年轻人的坚持,是你们当初的坚持,留下了希望的种子。”

  “好孩子。”

  她擦了擦眼泪,开口:“叔,咱们不是外人,我有一件事要问您。”

  “你说。”

  “京市的政府今年要大力扶持独竹非遗表演,要增加十一黄金周的表演次数,可您知道,我一个人就算累死,也不能一天三场。我想,想跟您借几个人,我知道独竹镇的表演也很多,不过我想的事,京市的舞台毕竟更大,这次黄金周如果能圆满达成,也是一种宣传!”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了六个人,明天就去京市,她们过去之后,会全权听你安排表演。”

  她激动地开口:“谢谢叔!”

  “我们都知道,我们能有现在,跟你在京市努力宣传脱不了关系,只有帮你好好宣扬独竹非遗,咱们独竹镇才能被更多人知道。你就是独竹非遗传承的先锋,桑桑!”

  “叔,我会努力的!”

  等她忙完,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了。

  洗了个澡,刚要上床睡觉,就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巨响,她急忙抓过外套披上,然后冲出门。

  冲到客厅,就看到岑瑾坐在玄关处,扶着额头,似乎很不舒服。

  “阿瑾,你怎么了?”

  她刚走近几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上次看到岑瑾喝酒,还是在独竹镇上,她被迫跟魏阳哥拼酒。

  “你喝醉了吗?”

  她动作迟缓地抬头,声音沙哑,“没。”

  岑瑾说着话,似乎还想站起来,结果扶地板的时候,手在半空划了好几下,商桑直接被动逗笑了。

  岑瑾抬眸看商桑,商桑赶紧抿着唇,伸手扶着她胳膊,“我先扶你起来吧,阿瑾。”

  喝醉的人真重!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商桑才把人扶起来,结果岑瑾刚起来,身体就朝她歪去,直接把她压得后退几步,脊背撞到墙面。

  压在身上的人太重了,酒味又很重,“阿瑾,你到底喝了多少?”

  那次跟魏阳拼酒,岑瑾可是喝了上百瓶啤酒,也没见这样啊。

  “呃……”

  岑瑾低头,看着她,眼眸幽暗深邃,“商……桑?”

  “嗯,是我,你不会醉到不认识我是谁了吧?”

  岑瑾眼神略带迷离,“真的是……你?”

  “当然,走,我扶你回房!”

  她深呼吸一口,拉过岑瑾胳膊,半扛着她,就要往卧室走去。

  商桑从小连独竹舞,放在手里保持平衡的竹子本就不轻,可以说她力气比一般女生可要大不少,况且岑瑾也不重,扶着她虽然吃力,但还不至于扶不动。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房门口,她喘着粗气,想推门,又想到她第一天来这里,她说的话:除了我的卧室,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呃……

  她抬头,看向皱着眉,眼神迷离的某人,“阿瑾,你说过不让我进你的房间,我是把你丢客房,还是你收回你定的规矩?”

  等了几秒,商桑没等到回复,刚想把人丢客房,就见岑瑾伸出手,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呐,是你推开房门的哦。”

  商桑扶着岑瑾回房间,把人丢到床上,见岑瑾难受地皱着眉头。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让你帮了我这么多,就照顾你一回吧!”

  转身走去洗手间,弄湿了毛巾,走出来,给她擦脸。

  “还是很难受吗?”

  岑瑾紧闭双眸,蹙起的眉头一点都没舒缓的迹象。

  她起身,出门找醒酒茶。

  可是,这段时间也没见岑瑾喝过酒,她自己就更不喝酒了,根本没有醒酒茶。

  商桑找了一袋牛奶,把牛奶热了一下,就端着牛奶走向卧室。

  刚推开门,就看到岑瑾已经坐起来,一条腿拱起,手肘撑着膝盖,手揉着眉心。

  “你醒了?”

  岑瑾抬眸看向她,声音比之前还沙哑,“谢谢你照顾我,很晚了,去休息吧。”

  她端着热牛奶走过去,递给她。

  “没有醒酒茶,喝点牛奶吧,对胃好。”

  岑瑾看了商桑一眼,接过杯子,杯身是暖的,端着牛奶一口气喝完。

  商桑很自然地接过杯子,“去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嗯。”

  岑瑾起身下床,身体一踉跄,商桑眼疾手快地撑住她胸口,“小心!”

  两人突然距离很近,近到几乎能看到彼此的眼睫毛。

  岑瑾迤逦的眉眼此刻没有了平日分明的清冷,致使整个人柔和了不少,配上那双深邃中透着一丝迷茫的眼睛,整个人再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给人一种很需要人照顾的脆弱感。

  商桑心口狂跳。

  拼命告诉自己,协议结婚,协议结婚,都是女人,都是女人……

  可耳边传来的热气,还是让她呼吸一窒。

  “你好香……”

  岑瑾眼神透着一股炙热,性感红唇微微张合,似乎很渴。

  “阿,阿瑾。”

  商桑紧张到结巴了,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单纯小白,对方这么富有侵略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她现在很危险。

  叮叮叮——叮叮叮!

  岑瑾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的眼神一瞬改变,后退两步,掏出手机。

  “喂?”

  商桑快步跑出房间,一直冲到厨房,放下杯子的手还在发颤。

  诶,不对!

  她盯着水槽,突然发现一件事。

  岑瑾心理上有问题,那她怕什么?

  扶额苦笑一声,她怎么把这一层忘了!

  不过……想起那家伙刚才的气场,对别人没性趣,都可以这么撩了,要是有想法的,那还得了?

  洗了洗手,商桑回到卧室休息。

  岑瑾握着手机,“赵伟祺,我不管你跟苏伦是什么交情,再有下次,以后别叫我姐了。”

  “呃,二姐,冤枉啊,你都结婚了,我怎么可能给他创造机会,真的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我不听解释。”

  挂了电话,岑瑾丢开手机,走进浴室。

  走到浴缸里,打开花洒,水从头浇下来,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烦躁。

  该死,身体竟然对桑桑有了反应……

  她睁开眼,微微发红的眼底,喘着粗气的呼吸……

  ……

  第二天一大清早,商桑先去练功房练了一小时的早功,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岑瑾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喝。

  她忍不住开口:“阿瑾,你昨天喝了酒,别喝冰的,桌上有我早上打的豆浆,现在温度应该正好。”

  岑瑾盯着手里水瓶看了一眼,“好。”

  她放下水瓶,走过去给自己倒豆浆,但面对豆浆机,岑瑾表情凝重,似乎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还是我来吧,你这样一会烫着自己。”

  商桑快步走过去,从岑瑾手里接过豆浆机,开始操作。

  岑瑾看着使用豆浆机,眼神认真地学习。

  她淡淡一笑,“人都是不是完美的,有一方面成功,就会有一方面欠缺,阿瑾对于生活这一块不精通,不用懊恼。”

  商桑把倒好的豆浆递给岑瑾。

  岑瑾接过,喝了一口,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只因为我不会用豆浆机,就得出这个结论,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当然不是。我们……同住了两个月了,我这人观察能力还是挺强的。”

  岑瑾心情不错,端着豆浆,看着她,“请赐教。”

  “你不知道该如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但你一直很努力地尝试,从你让我做饭给你吃就能看出来了,我做饭并不怎么好吃,但你每次都很给面子地吃完。”

  她垂眸,眼底的笑意消失了,脸上表情也渐渐清冷了起来,放下豆浆,她淡淡地开口:“可惜,你猜错了。”

  “错也没事,朋友之间,本就是闲聊,不分对错,是不是?”

  “朋友?”

  岑瑾看着她。

  她朝岑瑾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从我们互相帮助的那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岑瑾竟无法反驳她,看着商桑脸上的笑容,她不知不觉中,竟点了头。

  还有一天就是黄金周了,商桑到了泠水江边上她们搭建的临时后台,独竹镇的人在她之前就到了。

  等她看到来人,激动地冲过去,“魏阳哥!小楠!丽丹!紫萱!白桦!虫虫!”

  三男三女,全是跟她从小一起训练的,是如今独竹镇独竹表演的中坚力量,商叔竟然给了她!

  魏阳走过来,“桑桑,我们知道你一个人表演有多辛苦,回去就跟团长商量了一下,独竹镇就那么大,能接纳的游客有限,来这里我们才能更好地宣传独竹表演!”

  “没错,我们不来帮你,谁来啊!”

  “桑桑,我们都都听你的指挥,这个十一黄金周过了之后,一定要让让我们的表演被全去国瞩目!”

  王洲洲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邵阳,“这没问题,你们负责表演,我跟邵阳负责网络宣传,绝对让你们出圈!”

  商桑走过去,一把勾住好友的脖颈,“还真干宣传干上瘾了,你也得给我上,学了十几年的舞蹈,你想荒废,我都不干!”

  王洲洲一愣,“我,我又不会独竹表演。”

  她笑着开口:“不会独竹表演,那会不会独竹表演的排舞?”

  王洲洲惊了几秒,突然红着眼睛,一把抱住商桑,“我,你真信我编舞?”

  任谁辛苦学了十几年舞,都不会舍得一毕业就被迫转行,可舞蹈专业,还是民族舞,根本没有拉丁和爵士之类的吃香,很多都被迫转行了。

  “当然信了,我会越来越忙,以后咱们舞团人一定会越来越多的,我不可能全都包了,编舞自然要交给你,你真以为我喊你来帮忙,只是帮忙的?”

  王洲洲又哭又笑,最后还是抱着她,撒娇:“你好坏,你这个坏蛋!”

  “好了,王老师,拿出气势来。”

  下午,陈霖定了饭店包厢,十几个人就是她们这个舞团的全部人员了,大家一起吃饭,团建至于,也是定下马上到的黄金周表演计划。

  大家热烈地讨厌,每个人都认领了自己的任务。

  等商讨结束,已经晚上了。

  因为大家开心,商桑也喝了半杯酒,不至于喝醉,但也微醺了。

  邵阳因为晚上还有剪视频,就没喝酒,他自告奋勇送商桑和王洲洲回家。

  按照路线,先把王洲洲送回家,然后送商桑。

  一路开到商桑住的小区,邵阳知道她老公不是一般人,却没想过是这么有钱的人,透过后视镜,看到一会睁眼一会闭眼,迷迷糊糊的商桑,心头有点失落。

  曾经邵阳对商桑是有过期望的,但从未想过他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

  人家,结婚了。

  不过下一瞬,邵阳又打起了精神。男女结婚才符合阴阳伦理,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到了小区门口,他的车被拦下来,邵阳只好放下车窗,“我是送人回来,她是小区业主,但是她喝醉了。”

  说着,邵阳放下后车窗,商桑睁开眼睛,“她是我朋友,送我回来的。”

  “岑太太?”

  保安认出她,急忙放行。

  邵阳把车开到公寓楼下,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堂,心中又再次退却,难掩震惊,这已经不叫公寓了吧。

  下车,邵阳把商桑扶下车,他关心地问:“桑桑,你能自己走吗?”

  不等商桑回答,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邵阳身前传来。

  “请放开我太太!”

  岑瑾表情阴冷地盯着邵阳,目光落在她扶着商桑的手臂上,眸光中划过一丝不悦。

  她走过去,把商桑抢了过来,低头看到商桑脸颊泛红明显是喝醉了。

  岑瑾直接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宣示主权似地看向邵阳,“谢谢你送我太太回来。”

  谢意不足,赶人有余。

  邵阳感受到一股的敌意,心中不满,一个女人表现的跟男人一样霸道做什么。

  再说,如果不想让陌生人送自己妻子回来,那就该自己去接!

  可别说今天,这些天,她这位名义上的伴侣总共就出现了一次。

  但想到两人是夫妻,他似乎没有立场说任何话只好上车走了,看来以后还得对桑桑好点。

  岑瑾看了一眼离开的车尾,低头看向商桑,眉头不悦地皱起来。

  抱着人回到顶楼大平层。

  岑瑾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问:“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商桑并没有喝太多,但做了一路车酒精在身体里散开,反而让她越来越晕乎。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是岑瑾,她伸出手似乎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

  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呵呵……我没喝醉。”

  岑瑾无奈摇头,“醉鬼都说自己没喝醉。”

  商桑鼓脸颊,彷佛海豚生气了一般,“我说了我没喝醉,我还可以继续表演。”

  似乎察觉到岑瑾不相信,她挣扎着就要起身下床去表演。

  “好了,我相信!你躺着吧。”

  她并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想到那天晚上脸上湿热的感觉还有嘴里的牛奶味,顿了顿,她走出房间。

  动作生疏地热了一杯牛奶,浸湿了一块毛巾,重新走进房间里,把牛奶放在桌上,坐在床边,拿过毛巾给商桑擦脸。

  怕商桑疼,她尽可能地放轻动作。

  擦完脸扶着她坐起来,把牛奶送到她嘴边,“来,喝点牛奶。”

  商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着玻璃杯口喝牛奶,牛奶下肚,她的意识慢慢清醒了一点,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发飘。

  感觉自己被靠在岑瑾怀里,她仰头看一下她,“阿瑾。”

  “嗯,怎么了?”

  商桑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对方表情怔了了一下,一时间忘了去拉开她的手。

  可商桑得寸进尺,两只手都上了,捧着岑瑾的脸,将她拉近,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商桑傻傻一笑。

  岑瑾不准备跟醉鬼计较,刚要拉开她的手,就听到商桑说了一句,“阿瑾,你长得真好看。”

  她动作僵住,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清秀脸庞。

  她眼里满是柔情,眼瞳中照着她的样子,“是吗?”

  明知道她现在在说醉话,岑瑾还是不自觉得心头一暖,帮商桑擦去嘴角奶渍的动作都轻柔了许多。

  “岑瑾!”

  “嗯?”

  “爷爷说我是开心果,可以治愈一切伤痛。那让我来治愈你的童年好不好?你爸爸妈妈对你不好,但是你有你奶奶有我爷爷……还有我!”

  商桑笑了笑,把脑袋靠在她肩窝,“以后我们都会对你好的,所以别伤心了好不好?。”

  “商桑。”

  岑瑾平静地叫出她的名字。

  “……嗯?”她迷离地望着她,继续傻笑。

  岑瑾眼眸幽深地问:“谁告诉你,我爸爸妈妈对我不好的?”

  “李奶奶啊。”

  “她还说了什么?”

  “呃……她说你好可怜,从小就跟爸爸妈妈不亲,其实你心里很渴望亲情……”

  岑瑾身体僵住,可是喝得半醉的商桑,完全感觉不到,她感觉脑袋好重,好困。

  岑瑾慢慢拉开她的手,然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商桑,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黑暗中,眼眸幽深,但再无一丝暖意。

  商桑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咂了一下嘴,笑着进入梦乡。

  岑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