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终究没说过傅淮安,被人强行带到了最近的医院。

  “没有太大的事,小同学要好好吃饭,照顾身子,有点贫血。”

  医生将开的药和报告单递给苏衍,苏衍接过单子却迟迟没有接过药,面色闪过一丝窘迫。

  “药可不可以不要,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从小到大受伤从来没有吃过药,发烧吃的也是邻居家过期不要的药片。

  “我付过钱了,把药拿着。”

  傅淮安将药拿过来强势的塞进苏衍怀里,看苏衍想拒绝立马开口。

  “就当你借我的钱,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不该插手这些事,可那惊心触目的血染红了面颊,已经不是区区绷带包扎得了的。

  就当做个善事吧,毕竟小8告诉自己苏衍的身世,觉得他是真的很顽强很不容易。

  生活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中,被人误解和谩骂,学习还能名列前茅,保持如此良好的心态。

  “谢谢,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白蓝色的校服衬着他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傅淮安抬手摸了摸他缠着纱布的额头。

  “有些人是看你好欺负才会欺负你,你可以选择不惹事,但是这些麻烦不会消失。”

  苏衍垂下眼眸,还好头发遮挡了他眼中的情绪,手将药紧紧的攥在手里。

  他当然知道自己只要一天不还手,他们就觉得自己是软包,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

  可每当自己还手之后呢,他们会找对他好的街坊邻居,尤其是隔壁的一个奶奶。

  他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都是那个奶奶给他饭吃,还给他衣服穿。

  每当自己还手之后,些人都会跑到奶奶的鱼摊上找事,他总不能再因为自己给奶奶惹麻烦。

  “我知道了,谢谢。”

  傅淮安看着乖巧的男孩,安慰般的揉了揉他的发顶。

  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

  头上的伤被包扎完,苏衍没有立马回家,去了水果店打临时工。

  “小衍头怎么受伤了?”

  水果店老板娘看见苏衍额头上醒目的白纱布,放下果篮朝苏衍走去。

  “哎呦,疼不疼啊。”

  “不疼的阿姨。”

  他们都是看着苏衍长大的,知道他家的家庭情况,所以尽他们所能帮助苏衍。

  要怪就只能怪有这么一个爹。

  夜晚的风总是刺骨的凉,他几乎总是很晚才回家,做兼职回到家的时候张崇早就休息了。

  张崇也不会管他的生死和死活,从他记事以来,妈妈就很怕他,张崇一喝醉酒就会打他和妈妈。

  推开门进屋,房间内依旧是酒气满天。

  苏衍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那是一间很小的杂物间,房间里的东西摆列的很整齐,很干净。

  桌子上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相框,照片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妈妈。

  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婉约,身后开满了白色的桔梗花,阳光洒在女人身上,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妈妈叫苏婉磬,他跟妈妈姓,名字是妈妈起的,叫苏衍。

  妈妈说希望他以后要做个坚强的人,想富有生命力的小草一样衍衍不息。

  苏衍眷恋的将相框拥在怀里,鼻尖不住的泛酸,眼泪滴在照片上的女人脸上。

  “妈妈,我好想你。”

  而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没有人会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