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人熙熙攘攘站了一圈,说书的被围在在最中间,看不见人影,只能听到声音。我和父亲站在跟人群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听那说书的讲举世瞩目的终结谷一战。
父亲脸上表情很不好看,大约是在为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担一些无谓的心。他带我出来的时候想必没有想过自己糟糕的名声会暴露在我面前,还是以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方式。
我却觉得说书人这叫法十分有趣,拉拉父亲的衣摆问他:“父亲,为什么他们都叫您忍界修罗?”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我于是明白,哦,这是又戳到他脆弱的小玻璃心了。
父亲低声说:“因为我杀过很多人。”凶神恶煞的名声传出去之后,人们都渐渐开始惧怕他,传来传去,便传出这么个称号。
他问我:“害怕吗?”
我看父亲面色仍然很平静的样子,仿佛也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诋毁。在自己儿子面前装什么呢,我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难过的,只是那难过积累得多了,层层叠叠堆积起来,好像也就让人习惯了。
我于是安慰父亲:“别难过,国王都是这样让人害怕的。这叫有威严。”
“……”父亲莫名其妙起来,“国王又是什么?我什么时候成国王了?”
我惊觉自己说漏嘴,也不敢说这是他在这篇文里的设定,只好转移话题:“而且忍界修罗这个叫法,听起来好中二啊。”
父亲:“……中二又是什么?”
我:“……很难解释啊。就是,大概发明这种叫法的人正在上中学二年级吧。”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