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 这颗女性人头现在的样子并不好看。
毕竟只是颗毛发都没长齐的头而已，轮廓很漂亮，睫毛很长, 皮肤白皙，嘴唇又粉又嫩，但依然只是一颗……卤蛋一样的人头而已。
如果长出了头发，倒是会比现在好看很多很多。
卤蛋人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充满自信的女人——九十九由基, 而九十九由基此时也在疑惑地打量她。
九十九由基有点小小的惊讶。
“你们喜欢的女人，总不会就是这种类型吧？”
作为唯三的特级咒术师之一, 她当然看得出来这是个非常特别的怪物。
不是咒灵，但也绝对不是人类。
她瞬间燃起了好奇心。
这是什么？高专抓捕到的东西吗？在给两个特级咒术师做研究？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没有接话, 人头却先一步面目不悦：“这种类型？难道你是在说我么？可真没礼貌呀。”
卤蛋脑袋魅惑地笑起来，眼角的泪痣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只可惜安在了一颗卤蛋上面。
“如此美丽的我会吸引男性的爱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理想型？啊啊, 那种东西，或许重要吧，但到了我的面前，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九十九由基不明觉厉道：“哦？”
“因为在看到我的那一刻, 我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理想型。”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十九由基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 她并不是在嘲笑谁, 因为平心而论, 眼前这颗人头确实五官清丽, 看得出来是个大美女没错。
但现在这种只剩一颗头、连头发也没有多少的外形，配上这样女王的台词，沙雕效果直接拉满。
她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 果不其然地看见那两个少年正专注地盯着地上的卤蛋脑袋看。
和她一样, 那种兴致盎然的眼神根本不是男人在看绝世美女, 而是两只大猫在凝视肥美的老鼠。
她勾起嘴角，向他们解释道：“我刚才询问了高专的灰原君是否见过你们，他告诉我你们进了图书馆。”
五条悟和夏油杰露出了然的表情，夏油杰说：“进来的时候我们的确遇见过他。不过……你是谁？”
女人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我的名字——九十九由基。”
夏油杰诧异道：“九十九由基？原来你就是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故作欣喜道：“你居然听说过我？啊啦啊啦，真是荣幸，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向你介绍我的，这可真是不好意……”
黑发少年淡定地把话接了下去：“那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明明是特级却整天周游世界的不着调咒术师。”
九十九由基：“……”
啊啊，果然不是什么好话呢，但很遗憾，她无法反驳这个评价。
因为她不肯替总监部打工，总监部的老人家们暴跳如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五条悟同样恍然大悟：“啊，她就是第三个特级啊。”
“不不不。”
九十九由基试图跟这两个小朋友讲道理：
“我才是日本近几年来的第一个特级咒术师哦，而你们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所以你应该说——‘啊，她就是第一个特级啊’。”
五条悟淡定地拒绝道：“不行，因为我只当第一。那这样好了，我和杰并列第一，你一个人当第二吧。”
九十九由基：“……”
哎呀哎呀，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六眼，的确是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如何的类型呢。
不过，并列第一吗？
她饶
有兴趣地看向夏油杰，夏油杰噗嗤一笑，评价道：“在第一和第三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定为第二吗？嘛，确实是个折中的好方法。”
九十九由基：“……”
啊啦啊啦，不妙，感觉继续杠下去就会被二打一呢，所以这个话题果然还是就此打住比较好。
夏油杰放下手里的书，终于拿出了对待特级同事的郑重态度。
“听起来你是专门过来找我们的，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九十九小姐。”
地上的卤蛋不服气道：“不要无视我，难道这个女人比我还有吸引力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啊。”
这可是SSR级别的人类特级！
卤蛋富江：“……”
可恶啊，有生之年她居然被人给比下去了！
卤蛋冷笑一声，“那不如告诉我，她哪里比我有魅力？”
夏油杰闻言，顿时露出“你认真的吗”的表情，并为难道：“要把别人的相貌特征全说一遍吗？这不太礼貌吧。”
卤蛋富江：“......”
这是哪儿哪儿都比她好看的意思吗？！
“哈哈哈。”夏油杰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啦，你心里清楚就好。”
卤蛋富江：“……”
你完全没有在不好意思吧！只是在纯粹的阴阳怪气而已！
九十九由基蹲下来，也加入了逗弄富江的行列：“别难过嘛，他们或许只是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哦，但你完全没有身材嘛，毕竟连脖子都没有呢。”
被会心一击的卤蛋富江：“......！！！”
一旁的五条悟却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喜欢什么类型的家伙吗？
仔细回想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理想型，手机壁纸换得也一直都很勤，但已知夏油杰是会跟他□□的挚友，那么他真正的理想型应该就是夏油杰才对。
那么，杰的哪里在吸引他呢？
很聪明，但又没那么聪明；很老实，但又没那么老；很优等生，但又没那么优等生；性格很固执，满嘴的正论和常识，体术很强，术式也很强，温柔的时候真的很温柔，气人的时候也真的很气人……
不，连内在的部分一起考虑的话，要思考的地方似乎多过头了。
只从外貌做评价的话，唔，好像也很多啊。
有很特别的刘海，是盐系，狐狸眼温柔的时候温柔得要死，冷酷起来又相当帅气，如果评价得再肤浅一点、再简单粗暴一点的话——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道：“杰，胸和屁股都很大呢！”
夏油杰：“……”
夏油杰笑眯眯道：“你在找茬吗，悟。”
九十九由基戳着川上富江的卤蛋头，确认这个奇怪的生物竟然是有体温的，她一边思索，一边道：
“这一次我的确是来拜访你们的，但现在似乎并不是个恰当的时机。”
“是啊。”五条悟立刻道：“我们最近确实比较忙啦，会不停地吸引一些突发事件，所以不适合郑重的谈话。”
夏油杰也点头：“九十九小姐，你的事情很急吗？”
“当然不急，只是想进行一些特级之间的交流而已，茶话会那样的。”
五条悟感兴趣道：“Tea party吗？可以哟。”
夏油杰被搭档的Tea party逗笑了。
他想了想，提议道：“那么，时间定为三天后怎么样？”
九十九由基爽快道：“没问题，正好我也要见见一些朋友呢，不过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趁现在问问你们。”
“什么？”
“伏黑
甚尔，真的死了吗？”
嗯？
没料到她会问起伏黑甚尔，夏油杰惊讶地挑了挑眉，一旁的五条悟道：“啊，没错，被我扬成灰了。”
“是吗？真是可惜……”
“怎么，那家伙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没记错的话，他是个傍富婆过活的废物吧，你这种女人居然会喜欢吃软饭的家伙？”
九十九由基笑着道：“我找他是有别的事情，不过，五条君很讨厌他吗？听说你们的战斗蛮激烈的。”
逼得六眼爆seed，还直接把高专的大门连同树林铲成了平地。
白发少年理所当然道：“不啊，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要讨厌死人。”
“……”女人一笑，“真不愧是六眼。”
这种理所当然的漠然，只能说一句真不愧是六眼。
这样的家伙，会对她的理想感兴趣吗？
真正见了面之后，总觉得希望并不大呢。
夏油杰道：“那就留个电话吧？之后也方便联系。”
九十九由基眨了眨眼：“嗯，嗯，不错的提议。”
五条悟闻言，立刻转向夏油杰，语气里带了点分不清是抱怨还是撒娇的感觉。
“杰，你又忘了，我们没、有、手、机。”
“啊，也对，昨天早上把手机落在寝室里了。”
夏油杰一拍额头，只好改口道：“那九十九小姐，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吧，之后打电话也好发邮件也好，再重新联系一下。”
女人好脾气道：“没问题～”
黑发少年走过来，一边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一边踢了一脚卤蛋脑袋，五条悟拿起运动背包，眼也不眨地把那颗脑接进包里，拉上拉链。
“你们这两个粗暴的家伙！唔唔唔唔——”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夏油杰立刻关心道：“悟，困了吗？”
“还好。”
白发少年一边这样回答，一边继续哈欠连天。
夏油杰愧疚道：“算了，这里的书也没什么太大的参考作用，一会儿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陪他忙活了一天一夜，早就累了吧？
就算五条悟有反转术式，该睡觉的时候还是得睡觉才行。
五条悟打着哈欠道：“不急，先去吃饭吧，我现在想吃玉子烧。”
夏油杰更加愧疚地意识到，他们可能一直都没有吃东西，难怪翻书的时候就觉得饿……
“啊，那现在就去食堂吧。”
九十九由基在自己的手机上打下了夏油杰的联系方式，并将他们的互动收入眼底。
她一笑，朝他们挥了挥手，愉快道：“那么，三天后再联系哦，夏油君，五条君。”
“好。再见，九十九小姐。”
高中生们不知道的是，在九十九由基见到他们，并问出“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个问题时，远处的系统久违地触发到了一个支线任务。
《九十九由基的拜访》！
系统虎躯一震，当场飞出自己的房间，想要冲过去找宿主，却被游泳池顶层的结界给隔离了。
[宿主们！你们怎么还在游泳啊！]
系统尖叫起来。
[别游了！特级女人来了！那个天天在论坛追你们的帖子，在直播间围观你们刺杀星浆体的特级女人来了！]
好久没有工作的系统激动道：
[她提前来了，剧情提前了！救救夏油杰，快救救夏油杰，你们还有晶石可以拿呢！]
结界里面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它的两个宿主双双沉进游泳池底部，一黑一白两条美人鱼交缠在一起，正安静地在水里睡觉，根本
没空理它。
白色美人鱼腰上的“龍”，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送走了九十九由基后，五条悟和夏油杰从食堂打包了一堆吃的回去，他们回到房间，发现他们的床上放着两套高专校服。
“......”
原来如此，昨天那两个家伙忽然杀到高专，是为了给他们还校服啊。
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夏油杰变美人鱼的现场，又惹出了后面的一堆事。
五条悟把装着卤蛋的背包扔进浴室，在川上富江的破口大骂声中一边跟夏油杰吃饭一边商量事情，“杰，你觉得怎么样？”
夏油杰说：“嗯……目前也看不出什么吧？只能确定她有死后复活的技能？”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还有一点魅惑技能。”
当然，他并没有被卤蛋......不，被川上富江成功魅惑到，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不正常的吸引力。
异性之间确实存在着天然的吸引力，这是生物繁衍的本能，但川上富江身上的吸引力却被放大了几十倍乃至几百倍，如果换成了普通人，恐怕在见面的那一刻就会对她言听计从吧。
这样一想，他们就能理解之前那个三更半夜上山抛尸的男人了。
幸好他们都是很强的咒术师，在感受到这份吸引力的刹那，第一反应都是警觉而不是沉迷。
但——
只凭再生能力和魅惑能力，就能被“高级咒灵诱捕符”当成高级咒灵吗？
这颗卤蛋到底哪里高级了？还不如再来两个漏瑚。
黑发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五条悟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吐槽道：“杰，你没有被魅惑到，只是因为她不是你的菜吧。”
夏油杰喜欢的，显然就是他这种类型！
他早就发现了，只要他稍稍一撒娇，他就能在两个夏油杰面前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而夏油杰本人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逐渐拿捏住这件事。
夏油杰一怔，“难道悟有被她魅惑到吗？”
白发少年理所当然道：“当然没有，我不喜欢比我还自以为是的类型。”
夏油杰：“......”
夏油杰感慨道：“悟，虽然感慨过很多次了，但你这个家伙的自我定位还真的蛮准确的。”
“哈！”五条悟得意道：“总之，一会儿就去试一试好了，这颗卤蛋头究竟算不算高级咒灵！”
“怎么试？”
“嗯......你有口红吗？”
夏油杰想了一下，就隐约明白五条悟想干什么了。
“去年迎新晚会的时候，我们应该买了很多乱八遭的东西，里面就有口红还有珍珠项链之类的东西，不过都是很廉价的道具。”
主要是为了追求搞笑的效果才买的，口红是家入硝子特意挑的死亡芭比粉，眼影之类的也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颜色。
五条悟将玉子烧一口塞进嘴里，拍板道：“好，就是那个了！廉不廉价的不重要，主要是心意到了就行。”
“……什么心意，迫害人家的心意吗？”
他们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川上富江在浴室里干嚎了半个小时后，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五条悟一进门，就面无表情地给了她长达十秒钟的、压迫感十足的俯视。
川上富江：“......”
怎么？碰上硬茬子了？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就要快进到分尸情节了？她可还没浪够呢！
她的一生根本没有任何惊喜：被男人爱上-被肢解-分裂-复活-被男人爱上-被男人肢解-分裂-复活-再次被男人爱上……
在永远无法摆脱的死循环中，川上富江已经彻底摆烂，只追求一朝一夕的享受了。
反正都是要被肢解的，那就多来点大钻戒大房子，各种山珍海味也是越贵越好，反正掏的都是臭男人的钱包，她一定要狠狠享受一把再被肢解！
就在川上富江这样想的时候，五条悟一步一步走进浴室，冷嘲热讽道：“就你这种怪物，还敢自称美女吗？睫毛还没老子长吧？”
川上富江：“......”
怪物？怪物？怪物？
“怪物”这两个字如同一颗炸/弹，川上富江当场就炸了。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你敢说我是怪物？？？”
一看有效，五条悟立刻继续嘲讽道：“丑成这样，当然是怪物！杰的裂口女长得都比你好看！”
“哈啊？裂口女？谁是裂口女，叫出来给我看看！”
夏油杰：“......”
怎么说呢，感觉吵架的双方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只好叫出了自己的裂口女。
啪的一下，一个小型领域在浴室里炸开，川上富江只觉得周围一暗，一个长发白衣，嘴角裂开到耳根的女人拿着剪刀缓缓走了过来。
女人摇摇晃晃地在她面前站定，问川上富江：“我，美吗？”
“......”
一阵寂静后，川上富江爆发出银铃般的猖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种丑东西，也敢问自己美不美？在我这种绝世美女面前，你是怎么开得了口的！我告诉你，我用脚画个圈都比你长得好看！”
夏油杰：“......”
在裂口女的生得领域里还敢这么刚，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裂口女猛然举起剪刀，蹲在地上，直接给川上富江扎出了十几个窟窿，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最硬的卤蛋头失声尖叫起来。
“啊！好痛！啊啊啊啊！好痛啊！”
噗嗤噗嗤噗嗤，每扎一个窟窿，就会有小血柱喷涌而出，川上富江怒骂道：“住手啊！丑八怪！”
于是川上富江又喜提二十几个窟窿。
“丑八怪！”
噗嗤噗嗤噗嗤。
“丑八怪！”
噗嗤噗嗤噗嗤。
“丑八怪！”
噗嗤噗嗤噗嗤。
夏油杰：“......”
这波啊，这波叫中门对狙，是他都觉得害怕的程度。
五条悟同样叹为观止，他看了看表，有点不耐烦道：“杰，它们还要互相伤害到什么时候？”
“......不是你撺掇它们打起来的吗？要喊停的话，我把裂口女收回去就可以了。”
“哦！”
夏油杰收回了裂口女，五条悟面不改色地用花洒冲掉一地的血，然后把川上富江提溜起来，“我的意思呢，是你需要一些托尼老师的帮助！”
托尼·五条悟给卤蛋头涂上死亡芭比粉的口红，再戴上道具箱里的珍珠耳环和珍珠项链。
被狠狠刺激到的川上富江吼他：“我现在需要的是化妆吗？我现在需要的明明是急救！”
五条悟充耳不闻，只是嫌弃道：“杰，她没有脖子怎么办？戴不了珍珠项链唉。”
夏油杰摸着下巴围观了一会儿，说：“那就套在头上吧，刚好能掩饰一下她没有头发这件事。”
“我有头发！我一定会长出头发的！等我长了头发，看我不迷死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啊！”川上富江惨叫道：“小鬼，眼影不要戳进眼睛里，它是涂在眼皮上的，不要涂在眼球上！”
“哦。”
几个小时后。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下了课，正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讨论老师今天讲的“生得领域”。
因为不久前他们才在游乐场的鬼屋遭遇了一次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所以两个少年听的非常认真。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辈子都别碰上有生得领域的咒灵吧。话说回来，七海，现在的咒灵都好与时俱进啊，密室逃生才刚刚火起来，就有密室逃生的特级咒灵了......”
“嗯，术式也是，跟网络、电子产品有关的术式也在变多。”
“好厉害，我要是也有这种时髦的术式就好了。”
“实用的术式才好。”
“七海的三七分术式就超——实用！”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七海建人的房间，他们刚要写一下之前的任务报告，七海建人就注意到冰箱上面的冰箱贴贴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
招贼了？
他抬起手，示意灰原雄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搜查了浴室、床底和衣柜，甚至打开窗户看了眼窗外。
“怎么了？”
看着搭档鬼鬼祟祟地样子，灰原雄也跟着紧张起来。
“七海，难道是上次的跟踪狂咒灵跟着我们回学校了？”
“不......只是有人进入过我的房间，还动了冰箱贴。”
他们去上课是不会关门的，因为能进入高专的根本没有几个人，这里安全得很，招贼的可能性是0。
所以，果然又是男生宿舍唯二的不稳定要素——五条悟和夏油杰吧？
上次愚人节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就在他们的镜子上贴了100日元一张的女鬼贴纸，简单却有效地把他们吓到心脏骤停。
灰原雄顿时更紧张了。
“那你找到他们设置的陷阱了吗？”
“......暂时还没有。”
两个饱受折磨的学弟左看右看，刚刚还一派平静的房间似乎也变得诡谲起来，处处透着诡异。
他们甚至把衣柜里的所有衣服拿出来，查看里面是不是塞了蟑螂玩具，然而并没有。
直到逐渐放下警惕的七海建人打开冰箱——
“！！！”
冰箱里，一颗人头正对着他笑。
死亡芭比粉的口红，惨白的粉底，紫色的超级大眼影，头上乱七八糟的缠了几圈绷带和塑料质感的珍珠项链。
“啊......你好，小哥哥。这里稍微有点冷，能让我出来吗？”
七海建人：“......”
灰原雄：“......”
他们火速关上了冰箱。
“七七七七海，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颗人头，而且会说话。”
“怎么办？是五条学长弄进来的吗？一定是五条学长弄进来的！”
七海建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原雄脑洞大开道：“七海，两位学长好像终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七海建人沉默几秒，说：“不，就算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人头也没道理会说话吧......”
“那这颗头要怎么办？”
“当然是还回去。”
七海建人套上烘焙用的手套，猛地打开冰箱，将人头拿了出来。
“嗨，小哥——”
川上富江还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拿着她的人就化成一道风冲出了房间，然后......
“不在！七海！他们锁门了！”
七海建人气得疯狂踹门。
“哎呀~”人头开
口说话了：“别急着把我还回去嘛，他们说了，他们有事出门一趟，所以拜托你来暂时照顾我。”
虽然不让她自己照镜子这一点非常可疑，但以她沉鱼落雁的美貌，还能hold不住区区一个死亡芭比粉？
人头给七海建人抛了个紫色的媚眼。
“帅哥，可以请我吃一根哈根达斯吗？”
七海建人：“......”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缠满川上富江脑袋的绷带忽然从里面顶出一个口子，一张小小的人脸冒了出来，发出小鸡仔一样细弱的尖叫。
紧接着，更多的人脸雨后春笋般涌出来，几十张人脸长满川上富江的脑袋，开始吱哇乱叫。
“咿啊！”
“吱吱！”
“哈哈哈！”
“好疼~”
七海建人：“......”
灰原雄：“......”
一颗人头上，长出来了几十颗小人头。
大惊失色的学弟们拿着人头，当场冲出了男生宿舍，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家入硝子的解剖室。
灰原雄一把打开门，替七海建人喊道：“学姐！SOS！！！”
家入硝子淡定地叼着烟回头，满脸不明所以。
只见两个怨种学弟风一样冲过来，砰的把卤蛋头放在了她面前。
芭比粉、紫色眼影、塑料质感的珍珠耳环和珍珠项链之间，几十张小人头开满了整个脑袋，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上手检查了一下，诚恳发问：“哪儿找来的？这些小人头都是从刀口处长出来的。”
灰原雄说：“不知道是哪来的，但肯定是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放进七海的冰箱里的！”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问七海建人：“冰箱，得扔了吧？”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卤蛋头尖叫道：“快把她们切开！”
“哦?”无证医师·家入硝子挑眉：“把什么切开？”
“把这些脑袋统统切出去！烧掉！烧掉！烧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吵了！给我切掉！切掉！”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只看见这个一向没什么活力的学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她戴上手套，直接把卤蛋头按在解剖台上，温柔地问：“需要打麻醉吗？”
“不用！快切！再墨迹老娘就骂死你！”
手术刀在在指尖一转，家入硝子手起刀落，直接把一个叫得最欢的小脑袋切了出去。
“啊——”
卤蛋头惨叫：
“暂停，暂停！我要打麻醉！我申请打麻醉！啊！！！”
七海建人：“......”
灰原雄：“......”
看着一颗颗小人头像切萝卜一样被切出来，再看看明显嗨到不行的家入硝子，两个学弟默默退出了解剖室。
家入学姐，不愧是能跟五条悟夏油杰当同期，还至今没有退学的勇者，果然不是普通人。
等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耳塞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一切的混乱都已经终止了。
川上富江的本体裹着厚厚一圈绷带睡得安详，而几十颗吱哇乱叫的小脑袋已经被家入硝子小心地泡在了不知名液体里，似乎是打算慢慢研究。
家入硝子难得心情愉快道：“你们要领回人头？还是明天吧，我今天有点舍不得她。”
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得出了一个结论。
之前是他们狭隘了，川上富江的魅惑技能不仅对男人有用，对女人更有用。
看看家入硝子，注视川上富江的
眼神真是温柔到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离开的路上，夏油杰说道：“悟，我忽然联想到了一个人。”
“谁？”
“天元大人。”
“嗯？为什么？”
夏油杰微微皱着眉，“我跟你说过的吧？之前时停PLAY的时候，我跟五条老师去看过天元大人，那个时候我从天元大人身上感受到的，跟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很像。”
时停PLAY......
五条悟在心里吐槽一句还“你这个笨蛋还在这儿时停PLAY呢”，面上只是好奇道：“哦，怎么个像法？”
“嗯——不是咒灵，但又类似于咒灵的感觉吧。”
夏油杰说：
“当时五条老师告诉我，天元大人最初是人类女性，但如今已经进化成了那个样子，进化后的天元大人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咒灵，所以可以被我调伏，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五条悟顿时更感兴趣了。
“杰，你真的能调伏天元大人？”
“......现在的话，直接上手调伏可能有点难，但听五条老师的口气，十年后的我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只要接近，就可以直接搓成咒灵玉，所以天元大人不是很想见到咒灵操使——五条老师当时的意思应该是就是这样。
“那这个女人呢？”
“暂时不行，好怪，因为我找不到咒力的核心，她似乎并不是本体。”
“那山上的尸体算本体吗？”
“不算，那具尸体可能是死透了的缘故，我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五条悟说：“等等，杰！”
五条悟掏出手机，“我让家里查查‘富江’这个名字。”
图书馆里找不到人类死后又长出一颗头颅的记录，也没有富江这个名字，但天元大人是活了一千年的家伙，而这个女人的感觉又和天元类似，那很有可能也是个活了很多年的家伙。
加上夏油杰之前讲过“属青蛙”这个梗很老，只有年纪大的人才听得懂......在御三家的古籍里，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五条悟发完消息，又开口道：“杰，我刚刚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像天元那样变异的人类，就是可以调伏的吧？”
“嗯。”
“那么，变成美人鱼的五条老师和另一个杰，也是可以调伏的吗？”
“......？”夏油杰震惊道：“等等，等等，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跟那两个家伙相处的感觉：“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跟变成美人鱼的五条老师相处时，的确有跟咒灵相处的感觉，也隐约可以感受到咒力核心的存在。”
少年说着说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他们太强了，直接把他们搓成咒灵玉是不可能的。”
五条悟兴奋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走，杰，去打他们一顿，也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去骚扰他们了！”
他拉起夏油杰，直接返回宿舍，通过壁炉到达了西兰花神树，并直奔顶楼。
今天的话，那两个家伙应该还处在美人鱼形态，而且大人们的某种party也该结束了吧？
系统正在外面打着圈研究空气墙的突破口呢，就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风一样的冲上来，直接闯进结界里。
系统：[......]
这是为什么！
结界还看人下碟吗？？？
小光球眼睁睁看着他们穿过结界冲进顶楼，酸得不行。
……
尖锐的牙齿咬住滚动的喉结，
夏油教祖猛地闭上眼睛，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几秒钟后，五条老师伏在夏油教祖身上，撒娇一样胡乱蹭了下对方的脸。
这个本该享受安宁的时刻，五条老师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拉力。
并没有拉成，那股诡异的拉力只是出现了一刹那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白发美人鱼闭着眼睛，很平静地问对方：“杰，你想把我搓成咒灵玉吗？”
黑发人鱼嗓音嘶哑：“……不行吗？”
“你是螳螂吗？□□完就要生吃配偶。”
黑发人鱼哼笑一声，抬起酸软的手，吃力地捧起五条老师的脸。
“啊，是，吃了你，就从头开始啃吧，让你不听话……”
五条老师睁开眼睛，也笑道：“不听话的人到底是谁啊？满脑子坏主意的家伙，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夏油教祖懒洋洋道：“安分……哈哈，安分，好啊，悟，你不成神，我就安分地跟你过一辈子。”
“休想，你这条渣鱼。”
五条老师再次咬住夏油教祖的喉咙，用力磨了磨牙。
“别想甩开我一个人去做什么。我告诉你，原著五条悟呢，是给不了夏油杰任何希望，所以只能送他走，除了一场‘安详的死亡’，他给不出任何东西。”
“……”
五条老师咧嘴一笑，语气恶劣道：“但我不一样，杰。我有时间又有能力，我可以跟世界耗到底，也可以跟你耗到底，这场博弈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夏油教祖沉默片刻，还是道：“我不同意你吞噬其他世界的五条悟，绝不。”
“吞噬有什么不好？等我融合了几十个几百个五条悟，就是很多很多五条悟在跟你开银趴耶，那不是爽死了。”
“哈……还挺心动的。”
夏油教祖笑了出来。
“但我不会同意的哦，说到底，消灭咒灵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吧。悟陪我旅行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掺和进来，甚至不惜搭上平行世界的自己呢？我理解不了你。”
“啊，在故意气我吗？没用的啦，我要是动不动就跟你生气，八百年前就被你气死了。”
“哈哈，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悟。”
五条老师咬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齿间弥漫开，夏油教祖舔了舔五条老师的嘴唇，调侃道：“所以，现在轮到Angry sex的环节了吗？”
“哇，好过分，我可不是用下半身发泄情绪的低级生物哦，这只是普通的交尾啦，交尾。”
“是吗？”夏油教祖狠狠拽住他的头发，用自己的额头重重碰上对方的：“你不是，但我是！”
一黑一白两条鱼尾在水中摆动，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人鱼们的理智也渐渐飞离大脑。
顶着人鱼BUFF在游泳池当美人鱼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混乱，夏油教祖已经有点失去时间概念了。过去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不过，这样也好。
耳边全是鱼尾拍出水花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大门开合的声音，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任由热浪一遍遍把他们推上更高处，嘴里肆无忌惮地喊着五条老师的名字。
混乱中，似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死死盯住了他们。
“——！”
被抛上最高处的那一刻，黑色人鱼猛然反弓身体，然后跟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对上了目光。
“！！！”
最高的浪头刷的一下打过去了。
气喘吁吁，总算意识到什么的夏油教祖：“……”
半途注意到了但来不及理会的五条老师：“……”
两个人渣大人安静如鸡，一时间，偌大的游泳池里只有他们努力平复的呼吸声。
夏油杰死死瞪大眼睛，盯住表情错愕的夏油教祖，一动不动地看，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一旁的五条悟：“……”
半晌，夏油杰发出了很轻很轻的声音：“假的吧？”
“……”
他冲进水里，表情凶恶地在人渣们交叠的鱼尾狠狠摸了一把。
五条老师大受震撼。
他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连忙抱住自己的肩膀，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紧紧贴到夏油教祖身上，小声说：“杰，我好害怕。”
夏油教祖心惊胆战地说：“……啊，我也很害怕。”
高中生表情狰狞道：“假的吧？咒灵伪装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定是假的，我现在就把你们全都变成咒灵玉吧？！”
两个人渣+一个未成年：“……”
这是，彻底疯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