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头看过他们么?”
成才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又开始追着许思行跑“这场比赛,各凭本事罢了,我管不了那么多。”
“这并不是什么比赛,只是一次训练罢了。”许思行看向身侧的人“41,我觉得你可以转换一下心态,别总是将其他人当做是你的敌人。”
“他们是不是敌人我不知道,但至少在现在,你是我的敌人,战胜你,我就能拿到十分!”
许思行看着成才,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宿命感。
曾经的许思行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想跟着高城。所以,抛下了身边的一切。如今的成才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想达成目标。所以也抛下了身边的一切。曾经的许思行,没能听进去齐桓的忠告,最后一脚踩空,摔了个粉身碎骨。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活出了个人形的许思行想要告诉成才,睁开眼睛,看看这周围。可是成才就像过去的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叫不醒。又或者,成才早就醒了,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仍旧选择如此前行。
许思行加快了脚步,将成才远远地落在了身后,就像将与曾经的自己,彻底作别。
疤痕
“搅起那么高的水花,等着挨枪子儿呢!”
一众受训官兵在湖中三人一组划皮艇,老A则整齐地排在一边,紧紧地盯着他们。苏瑜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对着许思行摆手。
“苍耳,有你电话!”
许思行回过身“谁的电话?”
“说是你师弟,叫马小帅的,电话里听着特别着急,都快哭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许思行蹙紧了眉头,对苏瑜交待“虎牙,你帮我盯着21号那一组,别让他们掉水里去!”
苏瑜拍了拍下许思行的背“放心!”
许思行不知道马小帅出了什么事,虽然有他的联系方式,但马小帅向来知晓分寸,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今天忽然这么着急的打来了电话,着急地找他,只怕不是小事。他以冲刺地速度来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铁路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接电话,许思行接起电话“小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马小帅的声音鼻音很重,显然已经哭过“……师兄,副营长他出事了!”
“你说什么!”
“副营长他带着营里的弟兄驻地训练,亲自下场进行远程引导,结果……结果……”马小帅忍不住哭了出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许思行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那一年,在暴雨之下,高城头上不断流血的情景。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让他克制不住地开始发颤,他紧了紧握着话筒的手,尽量放平了声音“小帅,你先别怕。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
马小帅抽噎两声,哽咽道“我们在野战医院。”
“好,小帅,你别哭了,在那好好守着,我马上就过去。”
许思行挂上电话,对着铁路敬了个礼“报告!大队长,我想请假。”
铁路叹了口气“去吧,给你两天假,回来记得把训练补上!”
“是!”许思行对铁路敬了个礼,便直接往外跑。
“思行!许思行!”
许思行顿住脚步,只见邱天宇开了一辆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上车!”
许思行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邱天宇。
“我正好要去野战医院给和尚送换洗衣服,上来吧,咱俩顺路!”
许思行这才如梦初醒,对,高城在医院,他要去医院。他利落地上了车“天宇哥,远程引导出事,会死人么?”
邱天宇叹了口气“那必然是会的!”
许思行万念俱灰,泪水扑簌簌地下落。
“诶?你别哭啊!许思行,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你朋友要是死了,还会叫你去医院么?那肯定是直接要你去殡仪馆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像个小哭包!”
许思行被他逗笑“你就吓唬我!”
“好了,擦擦眼泪,瞧你像什么样子。”邱天宇向许思行丢了一颗糖,许思行条件反射一般地接过。
邱天宇通过后视镜看向许思行“自己拆开,吃掉,这回的糖纸,给我折个千纸鹤吧!”
许思行完全没有思考的力气,他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按照邱天宇的指令行动,但意外地,就在这颗糖的甜蜜安抚下,就在指尖的翻转之中,他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野战医院,高城躺在病床上,意识恍惚,但他知道,他没事。因为,那股神秘的力量,又一次帮助他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命。在爆炸那一刻,他明显地感受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将他拖出了好远,避开了无数弹片的冲击,若非如此,他定然已经丢了小命。他感觉自己的右脸很疼,很难受。一股熟悉的冷香靠近,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为他擦了脸和手,冰凉的手指附上了他的额头,让他感觉一阵舒适。那人似是叹了口气,熟悉的气息微微拂过了高城的面颊,他感觉那只冰凉的手从他的左脸轻柔的划过,而后便停留在了他的手上。
是谁握住了他的手?
吱呀一声门响,那只冰凉的手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然就放开了他,高城不满地蹙了蹙眉。只听一个被人故意压低的气声传来“师兄,副营长的家人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那是谁?哦,对了,是马小帅,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那他的师兄又是谁?师兄?许思行!
高城的意识忽然清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在屋子里寻找许思行,可打量了几圈,这屋子里除了他还是空无一人。
原来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高城失落地垂下了眼眸。是了,许思行怎么可能会在这,想必他现在正跟袁朗他们那群死老A在一起吧。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就这么想念一个人,这么地想念许思行。
医院走廊,许思行对着匆匆赶来的高军长夫妇敬了个礼“叔叔阿姨,你们来了!”
高母看见了许思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思思,你城哥他……他怎么样了?”
许思行抱住了高母,轻声安抚“阿姨,城哥只是脸上受了点外伤,其他的地方都没事,大夫已经给他缝了针。您要是不放心啊,就去屋里看看,说不定您一来,城哥这一高兴啊,马上就醒过来了。”
高母抹着眼泪进了病房,许思行叹了口气,从怀里将医生的诊断、化验的单据票据都交给了高军长“叔叔,刚刚阿姨在这,有些话我没敢直接说。其实,这次意外还是很凶险的。爆速飞行的弹片杀伤力惊人,城哥的眼睛险些就保不住了。好在送来的及时,处理的也算顺利,只是,以后城哥的右脸怕是要留一道疤了。”
高军长叹了口气“当兵的,免不了磕磕碰碰,得失都是命,没什么可说的。今天多亏有你在,思行啊,辛苦你了。”
许思行摇了摇头“您客气了,我也就是离着近,所以过来的及时些,也没帮上什么忙。城哥脸上的疤,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随着医美技术发展起来,以后未必不能修复,您也别太着急。”
高军长笑笑“大老爷们儿的,留疤就留疤!人好好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