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砂糖包养太宰治的事情, 终究还是暴露了。
那是她连续三天都旅行迟到,最后干脆推掉自己旅行计划后的某一天。
她照常和太宰治两个人在家里腻歪,依偎着对方亲亲抱抱。
然后。
她一转头, 透过客厅的那扇透明玻璃窗,看到了站在她家院子里, 宛若鬼魅一般的……中原中也。
砂糖:\(°口° l|l)/
怎, 怎会如此!
她当时吓得人都傻了,缩在太宰治怀里, 连脑袋都不敢抬。
中原中也是直接撞破她家玻璃进来的。
他站在她的沙发前, 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和太宰治,砂糖觉得, 自己和太宰特别弱小, 无助。
她特别怂, 还心虚。
结果。
太宰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还一手揽着她, 笑吟吟地朝中原中也挥手:“哟, 中也,一段时间不见了吧?”
砂糖:(°ー°〃)
你可闭嘴吧, 真的。
她有时候,是真的挺佩服太宰的作死能力的, 他都到这种时候了, 还非要嘴上挑衅人家。
结果好了。
他被人家揍了一拳,连她家的沙发都,都被碾碎了。
中也他好生气,生气到都没搭理她。
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
砂糖那个难过啊, 但是她还没法辩解什么,因为的确就是她把太宰藏起来的, 还就藏在了黑手党眼皮底下,谁能想到,叛逃的太宰治其实就在自己家里,只是没出门呢。
中原中也离开以后,她第二天跑去找他。
她知道对方的家在哪里,她连他家钥匙都有呢,她可是很受宠的史莱姆。
但现在他很宠爱的史莱姆伤了他的心。
她在中也心里估计都不是那只小可怜史莱姆,也不清白了。
唉。
砂糖耷拉着脑袋蹲坐在他家沙发上,可怜巴巴的,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她还是不想失去这个小伙伴的。
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的时候,中原中也的房门从里面拉开,赭发青年走出来看到她时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
是了,她之前在家里居住过。
砂糖扒着沙发靠垫,小心翼翼望着他:“中也,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下,“就是那个时候,我提醒你了,但是你,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
“你知道的,太宰他叛逃了嘛,我不敢直接说。”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这一点了,自己当初确实没能领会到她的意思,或许也有不愿意相信的因素在,他不喜欢太宰治,自然也就不希望这只史莱姆继续和太宰有什么牵扯。
所以。
她说有了新的感情,对方的特征哪怕都和太宰完美吻合,他也下意识希望是,太宰的替身。
太宰会出现在她身边,实际上也都一直在那个家里这件事,他得知这点,其实是没怎么生气的,姑且也算是意料之中。
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消失掉,把这只史莱姆一个人丢下来了,他才是绝对不能放过他!
他感到生气的是……!
他想起那天他去找她,看到她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家门口。
后来,每次打电话她也都支支吾吾。
再加上那天他自己在玻璃窗外看到的那两人如此亲昵拥抱的画面,就算是他感情经验再缺失,也能明白了。
太宰那家伙居然敢——!
盛怒之下,他动手打了他。
但实际上他的拳头也只有一下砸在了他身上,因为那个少女立刻扑过去抱住他,挡在他身前,那个场景真的非常的,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就好像是,他们俩绝配,他非要跳出来反对一样。
不是。
他欺负他的史莱姆,他揍他怎么了??
她居然还护着他??
中原中也觉得这只史莱姆已经没救了,她那颗水做的脑袋拆开里面都装满了太宰治肮脏的DNA!
啧。
嫌弃归嫌弃,但是史莱姆和太宰治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在冷静了一晚上后,中原中也已经原谅这个笨蛋史莱姆了。
但是太宰那家伙绝对不行。
他永远都讨厌他!!
“中也……”
史莱姆可怜巴巴地去拉他的袖子,眼神那叫一个恳切:“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中原中也深吸了口气,也不想让她为难:“好……好个屁!”
她手上这戒指又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他指着那枚戒指。
“是……”砂糖心虚地看着一旁,“我,我和太宰的结婚戒指。”
中原中也:??
他脑子短路了一下:“结婚?你和太宰?什么时候?”
“就是之前,他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要和他结婚的。”
你那不就是说说吗?
而且,你说了又不算,主要是太宰那家伙……
中原中也的心情简直了,史莱姆不懂事,太宰还不懂吗?
他本来都没把结婚这个破事放在心上,因为史莱姆单纯,不了解人类的爱情,她就是喜欢太宰,看到人类互相喜欢会结婚,就也想和太宰结婚。
但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只要太宰不点头,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
结果……
他怎么也没想到,史莱姆这边没出问题,太宰那条死青花鱼,竟然先拉着史莱姆去结婚了?
他还是个人吗!!
一时之间,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心里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嗯,是最讨厌的那个地位。
他想,十年以内,他都不想看到那个混蛋!
“你别担心,中也。”
砂糖觉得他就是一天天想得多,她又搬出之前那套说辞:“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没工作,是我包养他的,他可听我的话了,没有我,他会饿死的。”
“所以,太宰不会背叛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
质问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中原中也仔细品味着她的这些话,又将她上下打量了几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上。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中原中也脑子里冒出来。
太宰他的忽然叛逃,不会是……
被这个史莱姆蛊惑的吧??
这并非空穴来风。
这一年多,任谁都能看出来,太宰对这只史莱姆的在意。
她越来越少出现在Mafia之中。
原本每天都能看到,甚至摸到的史莱姆,渐渐地,连打招呼都变得困难起来,更别提见面。
港口Mafia有一只史莱姆的事情,都快成为都市传说了。
新来的人员来了后都要在心里犯嘀咕,说好的史莱姆呢,怎么没见过?
除了电视上,好像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接触不到她了。
她是耀眼的大明星,是受所有人喜欢的可爱生物,拥有动听的嗓音。
除此之外。
她还是一个漂亮单纯的少女,像只小水母,笑起来很甜。
但是这个少女除了太宰以外,能随意见到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他就像是把她藏了起来,一个人留着观赏,用情感在滋养着这只小水母,安静地等待她“长大”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太宰治不希望她去接触什么外人,增添变数。
史莱姆的生活态度和太宰治简直是两个极端。
硬要说的话,史莱姆就一个追求。
开心就好。
是的。
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都能感知到愉快这种情绪,有时是一片云,有时是一场雨,或者开门后,看到路边的一朵盛放的花朵。
她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
太宰则完全相反。
这个世界充斥着黑暗且深沉的绝望,一直在腐烂。
他想要从这样的世界之中解脱。
他们俩走到一起。
就像是在汲取彼此的养分。
而最后的结果是,太宰治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到史莱姆,她本来就不是人类,对情绪的感知不如太宰那么敏锐,所以,哪怕是在太宰这种堪称黑泥一般的情绪灌溉下,她也能保持自我。
她只是变得更像人一些,更能体会到人的情绪。
或者说……
更加理解了太宰治。
她理解了太宰,并且一贯地,纵容着他。
如同太宰在用自己的情绪滋养浇灌她一般,这只史莱姆也在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影响着太宰,他们相互汲取,相互灌溉。
于是。
太宰叛逃了。
毫无预兆地,在一场外出任务的途中,丢掉口袋里的枪和手机,跑掉了。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更不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但中原中也知道,太宰这么做,或许根本就没有目的。
他从来都不是忠诚于港口Mafia的太宰治。
从这里离开,就像是过去,他加入时一样。
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中原中也觉得,太宰的情况,其实更符合辞职这种说法,但是很显然,辞职肯定是行不通的,黑手党这种地方,是不可能让他这么一个牵扯如此深的人,干脆递交辞呈离开的。
所以。
他才会直接离开。
……太宰,他真的是被史莱姆影响了,才会离开的吗?
中原中也望着眼前的史莱姆,觉得问她也得不出答案,说不定她还要反过来问自己。
她真的很单纯!
脑袋空空那种!
他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要接手太宰那多到数不清的工作量,就觉得身心俱疲。
“中也,你干嘛叹气呀?”
砂糖以为他还是在生气自己和太宰治结婚的事情,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靠在那里看着他。
“你别这样嘛,我们是朋友,太宰他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看一场烟火了,我们应该为他开心呀。”
“哈?”中原中也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神情,“什么烟火?”
“就是港口黑手党没有的东西。”
砂糖也说不明白,她关于太宰的解读,都是自己凭感觉来的,要是自己在心底思考一下,她会总结得很清楚,但是和别人把这些话都说一遍嘛,她就说不明白了。
“就是那个……黑手党,对太宰来说,不是很好的地方,也没有好看的烟火,不能让他快乐。”
“人不快乐,就没有动力工作,就会痛苦。”
史莱姆说得磕磕巴巴,但是莫名的有理有据。
就是不知道和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中原中也听不懂。
他只知道,太宰不想留在黑手党了,跑了。
但是这个史莱姆她现在居然能搞懂太宰的脑回路……真是难以置信。
“你知道太宰走的时候,还有个叫什么织田的人,和他一起离开了吗?”鬼使神差地,他低头和史莱姆聊起了这件事。
“我没问太宰,但是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砂糖不觉得这有什么:“太宰说过,织田作就是他邀请加入黑手党的,太宰走了,织田作也要为了孩子们,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啊。”
“你看你们黑手党,每天都是枪林弹雨的,织田作养孩子都还要我资助,你们工资真低啊。”砂糖掰着手指,一笔笔给他算账,“他都冒着生命危险了,还养不起孩子,在这里干什么啊?便利店打一个月工,还特别安全,都有30w呢。”
中原中也:“……”
她居然说得很有道理!
“而且,织田作想写小说的,哪有小说家的主要职业是黑手党啊,这不好,不好。”她摆着手,一脸不赞同,“还是离开好,可以洗白一下,换个新的身份,和普通人一样。”
中原中也:??
他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这只史莱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
他记忆里的笨蛋史莱姆,她怎么在讲这么有道理的话啊??
他这一年确实见她的次数比较少,因为他,太宰,还有她自己,都各有各的忙。
偶尔见到她,也是走在大街上,看到屏幕上播放她的广告,会停下来看两眼,透过那个屏幕,观察一下她的心情状况。
但每次看起来。
她都很开心。
渐渐地,他也就放心了。
以往总是会在短信里喋喋不休,抱怨个不停的史莱姆,也很少吐槽别人了。
她还是会和他打招呼,给他分享自己吃到的好吃的料理和零食,看到的风景,工作的场所。
但是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中原中也说不上来。
今天,他或许明白了。
成为大人了。
这只史莱姆。
比起最开始,有点孩子气,动不动就哭闹的熊孩子时期,她好像变得更像是人类,也更柔软懂事了。
……这种心情可真奇怪。
是太宰把她养成这样的吗?
还是说,只是她自己的自然生长呢?
关于这个问题,显然是需要时间来回答的,中原中也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了出去。
“首领没有让我们追杀太宰。”
他对眼前的史莱姆说,“太宰是忽然消失的,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目的,首领也,不清楚理由。”
“如果他是想要脱离黑手党……就随他吧。”
反正他也搞不明白太宰在想什么东西。
“那中也也没有生我的气对吗?”史莱姆立刻追问。
中原中也薄唇一掀,冷笑道:“你别有事没事带他到我面前晃悠就行。”
砂糖:QAQ!
干嘛嘛,那是人家的男朋友捏。
男朋友得不到好朋友的承认,砂糖觉得,她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但是,毕竟是中也,没办法。
中也,也还是要,宠一下的。
她欢欢喜喜回了家,把和中原中也的谈话内容一股脑都告诉了太宰治,还顺带问出了,对方好奇的那个原因。
“所以太宰,你到底为什么忽然从黑手党跑掉呀?”
“唔……”
少年抬头思考着,犹豫着道:“或许,我真的就是受到砂糖酱的影响,才会从那里离开呢?”
砂糖:???
什么影响?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从港口Mafia离开,真的就是一时兴起。
只是恰好那天早上想要赖床,又恰好接到工作的电话,不得不拖着麻木的身躯离开家门,却在出门时,看到精心打扮过后外出的小水母。
哦。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要退圈了。
因为砂糖酱累了,累了,就要离开会让自己感到疲惫的地方。
她累了,所以她要退圈,要休息,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想做。
除了死以外。
但是现在,他不能选择这条死亡的道路了,不然,他就看不到这只如此灵动梦幻的小水母。
他会死在她的眼泪之中。
喜欢是怎么样具现化的情绪,太宰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喜欢或者说深爱着这只史莱姆,是他自己无比确信的事情。
因为不是人类。
因为是情绪所灌溉的。
所以从一开始,史莱姆就对他有着异常的吸引力,她和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不同。
虽然人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个体。
但唯独她,在他眼中是特别的。
某个时期开始,太宰在面对史莱姆的时候,产生了自卑这样的情绪。
但又从某个时期开始,他对那个史莱姆,生出了向往。
‘砂糖酱真好啊,如此轻易就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我也像砂糖酱一样坦率就好了。’
——坦率?
那么,他不坦率的事情是什么?
太宰治开始剖析自己。
然后猛然发觉,感到疲惫的,或许不只是史莱姆。
他也很疲惫。
日复一日地,在这样深不见底的泥沼中,看不到任何能够说服他,值得他停留的,哪怕是一瞬间的希望,也不存在。
这样的Mafia,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答案是什么意义也没有。
他在寻找的,从一开始就是找不到的。
明明这里,是如此接近着生命,特别是流逝的生命。
即使如此,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想起走出家门的时候,他的小水母跑过来将他扑了个满怀,给他整理了领口松垮的绷带,还亲了亲他的脸颊。
那个时候,他被情感所驱使,遵循本心抱住她,有点不想松开。
‘要是不用去工作一直和砂糖酱在一起就好了。’
砂糖酱会把她那些短暂的快乐,捧到他的面前。
也许。
他早已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
只是那样东西,早就被他藏起来,从黑手党之中剥离了出去。
只留下他一个人。
所以,他日渐麻木。
于是。
他在任务的途中,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讨厌又无聊的任务?’
‘如果我现在回去的话,砂糖酱一定会扑过来抱我的。’
就算是今天的任务全部做完,并且执行得完美无缺。
他也得不到任何的情绪反馈。
那甚至不如她的一句话,一个微笑。
他忽然觉得,她说得很对。
‘我希望太宰做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做了有什么意义吗?你都不会累,不会难过的么?不开心,本身就是一种难过啊?勉强自己什么的,我才不要做那么委屈自己的事情!’
‘太宰就是最好的太宰,我只希望你开心。’
砂糖酱也是最好的砂糖酱。
不论何时。
她像是夜晚漆黑的天空上,独自闪烁的那颗星星。
为迷路的他指引。
他遵循着她的指引,离开了那没有尽头的绝望。
接下来是什么太宰治不知道,但是他能确定的是,那一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因为未来。
有他的砂糖酱。
“太宰。”
砂糖拉住他的手,眉眼弯弯:“我们去旅行吧,太宰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旅行,中也说,你这个顶多叫辞职,他不管我们的。”
辞职?
太宰治嘴角扩大了些许,森先生应该不知道小矮子这么说的吧?
不过。
这样也好。
因为,就算是现在不“辞职”,将来的某一天,他和森先生之间,大概会发生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
“……砂糖酱。”
“旅行的话,除了北海道,你还想去哪里呢?”
“我想去看枫叶,秋天看这个很合适,我们也去去京都吧!”
“……好。”
“对了,这次旅行我也要给乱步买礼物,这次我要多买一点。”
“嗯?”
“乱步之前邀请我去侦探社工作了,我没同意,但是太宰和织田作可以去,我多买点零食贿赂他一下好了。”
“……?”
为什么突然,给他找新工作?
“砂糖酱不是说好包养我的么?”
他咕哝着,还有点委屈。
“是要包养啊,但是,我不能连织田作也一起包养啊,他要工作养孩子的。”
“既然要找工作,那就你们俩一起找一下。”
砂糖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
“太宰不想工作么?我觉得,你超级聪明的,可以当侦探,和乱步一样,特别厉害!”
太宰治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他想起来自己叛逃后去找织田作时,对方对他说的话。
‘去救人的那一方,或许比较好。’
他是这么说的。
砂糖酱居然也……
这么认为么?
不。
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单纯的,能够摸得到的人脉,只有这一条罢了。
史莱姆总是误打误撞地,触碰到别人不愿企及的地方。
“砂糖酱。”
太宰治忽然张开双臂朝她扑过来,和她一起倒在沙发上,然后一整个将她抱住。
“你好厉害呀。”
他由衷地赞叹。
砂糖:
“也,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嘿嘿(*////▽////*)
人家也就是,区区港口黑手党的幕后掌控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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