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南没有察觉到宋沛言的异样。

  早上宋沛言出奇的没有把早餐做出奇怪的味道,心不在焉的把早餐做好,等纪淮南来吃。

  “今天我自己过去,你先走吧。”不想跟他一起。

  还惊讶于宋沛言的厨艺进步了,宋沛言的话让他停住,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有什么事?”

  “嗯,有点事,你走吧。”

  “我送你。”

  “你作为总裁,带头迟到影响不好。”

  迟疑几秒,纪淮南道:“好。”

  早晨的气氛环绕着怪异,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宋沛言打了辆车到公司,在6楼的陈姝瑾眼尖的发现,他今天是自己来的,纪淮南没有送他,第六感告诉她,有事儿。

  陈姝瑾蹲守在电梯门外,“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宋沛言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无视掉门前吃瓜的陈姝瑾。

  “沛言,你怎么了。”陈姝瑾问。

  宋沛言摇头,“没什么,没休息好。”

  “纪总今天怎么没送你来上班,你们吵架了吗?”

  要不说女人的直觉很准呢,宋沛言遗憾,这种功能怎么就不能给他呢,“没有,我今天有事,绕了个路过来的,让他先去公司了。”

  “绕路不是他不送自己……”婆,咳咳,陈姝瑾在心里补全后半句,“路远不是理由!”

  宋沛言开解,“他是总裁,带头破坏公司制度吗?”你今天没带脑子吗?

  公司的人自从得知了两人的关系后。也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敬而远之才是自保的好办法,不然人家一句话,一家人的糊口生计就没了。

  嫉妒陈姝瑾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损失现在宋沛言身边的是他,若是跟纪淮南谈恋爱的是自己,她就能麻雀变凤凰,脱离下层社会的束缚。

  陈姝瑾对视线敏感,感受到有人的盯梢,回头就看见那女人面容不善的盯着他们,做了个鬼脸,龇牙咧嘴威胁她。

  女人不甘的轻哼。

  两人去茶水间正碰上来接水的何以绥。

  陈姝瑾:“早啊,以绥。”

  何以绥:“早。”又对宋沛言问安,“沛言,早。”

  宋沛言别开视线,握杯子的手凌乱的交错,“……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想看到何以绥的脸,接了杯水,“我先回去了。”

  陈姝瑾看他离去的背影,问他:“你和他吵架了?”

  “为什么这么问?”何以绥不解,他们怎么就像吵架了。

  “刚才沛言明显是在躲你。”

  她观察入微,宋沛言刚才躲开何以绥的眼神,握杯的动作不自然,她都看在了眼里。

  陈姝瑾的话把何以绥弄得稀里糊涂的,他们昨天下班前都很好,下了班也没有聊过天,沛言躲我干嘛?

  陈姝瑾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回去工作吧。”

  何以绥:……?

  一整天的工作下来,何以绥也发现了不一样,宋沛言很多时候故意跟他保持距离,有意无意的躲开他的触碰,和他说话也不看他眼睛了,也不对他笑了。

  宋沛言不会掩饰自己,即使他觉得自己做的得不错,下班后又迅速的逃离了公司。

  楼下,纪淮南的车停靠在路边,看见宋沛言的身影,给他打电话。

  看到纪淮南的来电,宋沛言第一次拒绝了,他现在不想要接他的电话,就跟他不想看见何以绥一样,心里面怪怪的。

  莫名而来的烦躁让他耍上小性子,挂断他的电话还嘟囔了几句,纪淮南看不清,只见宋沛言发泄般的用手指猛戳屏幕,跟它有多大仇似的。

  这时,微信弹出来一则消息,是时隔多日未联系的简绍。上次不小心听了他的闺中趣事后,宋沛言就再没找过他。

  简绍:沛言,今晚出来玩玩吗?我心情不好,「」求安慰。

  宋沛言嘁了一声,不屑地问:去哪儿?

  知道简绍能去的地方肯定不是太正经的地方,但他没去过呀,就当见识世面了,正好他心里也郁闷。

  简绍:上街的月夜酒吧。

  月夜酒吧,名字倒挺有意境的。

  宋沛言:好,晚点联系。

  简绍:晚上七点,门口等你。

  宋沛言:好。

  退出聊天界面,宋沛言给纪淮南回拨了电话,一声铃都没响完,电话被接起。

  “怎么不接电话。”

  我干嘛一定要接你电话?“没听见。”

  纪淮南在车里眯眼看他,为什么撒谎。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有点事要找我爸爸。”

  “我送你。”纪淮南一只手握住方向盘,食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打,眼神未从宋沛言身上离开。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宋沛言拒绝。

  “……好。”纪淮南握方向盘的手指收紧。

  “嗯,那我挂了。”

  “嗯。”

  挂了电话,宋沛言朝左边走,正好避开了纪淮南和他反方向。纪淮南下车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看着他打到车坐上去,才转身回车里扬长而打了个车

  电话里,他听出了宋沛言的心情不太美丽,对他的态度一改往日。

  宋沛言给了出租车车费,回了家,安生见他,心中生出大堆猜测。

  “小言,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纪淮南把人给赶出来了?

  “安叔,我饿了。”宋沛言露出一个笑脸。

  “饭做好了,你进去吃。”

  一时没有适应宋沛言不在家,今天的晚饭做的还是三人份的,正好他回来了。

  吃了几口,垫了个肚子,宋沛言放下了筷子,突然想起了他的妈妈还在世时,一家三口的温馨场景。

  “安叔,你上次不是说要给我讲讲妈妈吗?她是个怎样的人呀,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

  安生从他吃饭的神情里看出他有心事,拉他去了宋启任的书房,从书柜第二层的暗格里拿出一本相册。

  相册外表如新,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没有落灰,想必是有人经常擦拭,但应该不常翻动,相册壳子一点磨损都没有。

  “过来坐。”安生拍拍沙发。

  “嗯。”宋沛言坐过去。

  安生打开相册的第一页,是个容貌平平的女孩子,穿着校服扎着一个半高马尾,笑起来眼睛成了一轮弯月,上扬的嘴角十分具有感染力,宋沛言看着,心情突然好了些。

  “这是妈妈?”宋沛言觉得这张照片里的人和全家福里的人不一样,这张照片里他感受到了纯白和青涩。

  “嗯,是你妈妈刚上高中那会儿拍的。”

  听他这么说,宋沛言就奇怪了,为什么安生会知道这是他妈妈刚上高中的时候,他记得,安生是在毕业后才遇上他们的才是。

  “这本相册,在你妈妈走的那一天,你爸爸抱着它从第一张照片开始给我说他们的故事,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也被你妈妈爽朗的笑容治愈,该是伤心的我不自觉的笑了。”安生陷入回忆,宋沛言的妈妈是他见过为数不多,心胸宽广,特别的好女人,

  特别在哪儿?安生可能会脱口而出,应该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时,却没有凶神恶煞的让他离开那个人的身边,还温柔的对他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不管是他还是你,安生,他值得你的喜欢。”

  安生不时会想,那天她会那样说是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还是真的心胸大。从侧面来说。也展现了她的自信,她坚信那个人不会背叛她,也相信安生不会做出逾矩的行为。

  “那妈妈和爸爸是怎么在一起的呀。”

  “你爸爸和你妈妈在同一个地方,初中就认识,上了高中后,你爸爸……”

  ……

  安生一张张照片的给他讲解,里面还夹带了几张他们和安生的照片,三人的关系很好。

  “这就是先生和太太的故事,听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爸爸运气真好,一路走来有妈妈和你,我也很幸运,有安叔你护我长大。”宋沛言抱住安生,他在安生的述说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大概是安生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我也很幸运,能够遇上先生,太太还有你。”

  “安叔,晚上我要出去和朋友见面,然后就回去,你和爸爸就不用等我了。”宋沛言合上相册,把它放回原位。

  “好,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月色是南华市有名的酒吧,这里平民来,富二代高官也来,其中最具有特色的是,酒吧面向所有人群开放,是南华唯一一家同性和异性集合的酒吧。

  同性婚姻法虽然成立了,也还是有不能接受的人,大多的酒吧都是分开的,固定了人群,唯独月色,兼容并包。

  宋沛言换了一身前身的衣服,绸缎圆领露出他细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但衣服稍微有点大,他抬手一下,衣服便会从肩头溜走。下身搭配了一条西装面料的直筒黑裤,从他的腰上垂直而下,再配上一双小白鞋行头搞定。

  “安叔,我走了。”

  宋沛言说着出了门。

  安生看到他的穿着,不免皱了皱眉,他怎么又那副打扮了。

  掐着时间点,七点赶到了月色,门外,简绍正在吸烟,别问他为什么没见过简绍却能一眼认出来,简绍从来就不是个低调的人,朋友圈一天都没落过自拍。

  简绍穿得正统,一整套银灰色的西装,脱掉了外套,“你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

  看他的装扮,宋沛言问:“你没回家?”怎么还穿着西装来了。

  说到回家,简绍眉头动了下,“下班直接过来的。进去吧,咱们也有两个月没见了吧。”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

  “那不是忙吗?我进我爸公司了,你也知道。”

  酒吧内,男男女女形形色色,能看见他们毫不避讳的在接吻,甚至更甚的直接就当着人群的面干了起来,不过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只能看见两具身体一前一后的动作。

  宋沛言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原来,这就是夜场呀,酒吧——名不虚传。

  月色的大厅大多是社会人士,下班后来消遣的社畜。穿过大堂后面是包间,包间分普通,尊贵,钻石,尊享间。不同包间,消费标准不一样。

  简绍定得晚了,只剩一个普通的包间,虽然掉价,但是没得选,也只好将就了。

  不过他们没有急着去包间,在大堂的卡座坐下,服务员过来,简绍熟练的说了几种酒名,宋沛言没听过,新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很吵,很杂,很放肆,这是他对酒吧的评价,然,人多是真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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