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县同心镇的办公楼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组织部副部长陈伟的到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他手中那份沉甸甸的任免通知书,预示着一场人事变动即将揭开帷幕。

陈伟身着笔挺的西装,步履稳健地步入会议室,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干部,最后落在了面色平静的陆江河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宣布:“根据上级指示,现就关于人事任命的情况向大家通报。经研究决定,任命陆江河同志为江城县地震局党小组书记。”

此言一出,会议室短暂的寂静后,王平与镇纪委副书记梁晓波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他们深知,陆江河的调离,无疑为他们在同心镇的话语权扫除了一个潜在的障碍。

然而,面对这一任命,陆江河却面无波澜,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他礼貌地微微点头,回应着陈伟的目光,平静得如同湖面无风时的倒影。

他的淡定,反而让王平与梁晓波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不安。

“陆江河同志,恭喜你。”

王平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挂着一抹略显做作的笑容,“早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如今调任县委地震局,也是实至名归。”

陆江河淡然一笑,谦逊道.

“王镇长过奖了。此次调任是组织上的安排,我唯有听从召唤,全力以赴,方能不负所托。”

王平故作惋惜状,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阴阳怪气.

“哎,陆江河这一走,咱们同心镇可就少了一位得力的干将啊。你说让我一个人怎么应付的过来这些大小事务啊。”

陆江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笑容依旧温和。

“王镇长,咱俩同事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了解我。虽然我即将调任县委地震局,但涉及到百姓福祉、地方安宁的事情,无论我身在何地,都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那些试图兴风作浪的人,我希望他们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陆江河的话语犹如一柄无形的剑,直指王平与梁晓波内心深处。

他们面露尴尬,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硬生生挤出几丝僵硬的笑容。

“陆江河同志,你的责任心令人钦佩。”陈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适时插话,打破了这微妙的对峙。

“不过王书记还是多虑了。”接着宣读了第二份任命书,也就是任命钟嘉义同志为代理镇长的任命。

这下王平和钟嘉义都懵了。

钟嘉义没想到这镇长的差事落在了自己肩上。

他愣住了,手中的笔滑落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回过神来,他瞪大眼睛看着陈伟,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到意外,又有些忐忑不安,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挑战的激动。

他瞥了一眼王平,那张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代理镇长的位置并不轻松。

王平觉得陆江河走了,镇长的位置一定是自己这个书记暂时兼任。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暂时成为同心镇的一把手,不仅权力更大,更能借此机会在百姓面前展现自己的威信与领导能力,为将来更进一步奠定基础。

然而,天上掉下个钟嘉义,直接把王平的美梦打碎了。

他紧盯着钟嘉义,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庞此刻在他眼中变得如此刺眼。

一股难以名状的嫉妒与愤怒交织在心头,使得他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在场众人无不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声音在会议室中此起彼伏。

有人为钟嘉义的突然崛起感到惊讶,有人则暗自揣测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政治博弈。

王平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对陈伟道:“陈主任,钟嘉义同志是不是太年轻了?担任镇长这样的要职,经验与资历恐怕……”

结果被陈伟反怼。

“王书记,对于钟嘉义同志的任命,是县委领导班子经过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我们相信他的能力和潜力,也相信他能够胜任这一职务。”

“如果您对此有任何意见,可以直接向县委反馈。”陈伟的话语掷地有声,没有给王平留下丝毫反驳的余地。

王平一时语塞,脸色铁青。

散会之后,陆江河走到王平身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他拍了拍王平的肩膀,看似轻松地说:“王书记,别太在意。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王平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借机反击。

就在这时,陆江河话锋一转,笑着说。

“本来我想会去县委帮你反映一下你刚才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以你的年龄,应该还有那么一丢丢调任县内的机会。”

“你自己去争取吧,或许你能制定出更有利于同心镇的人事任命。”

说完,陆江河拍了拍王平的肩膀,笑着转身离去,留下王平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办公室内,陆江河静静地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滑过每一件熟悉的办公用品,仿佛在与它们一一告别。

窗外的阳光洒入,映照在他略显沧桑的脸庞上,将他的眼神拉回到前世地震局的那些日日夜夜。

那时的他,也如现在这般,面对着同样的办公桌,同样的文件堆,但心境却截然不同。那段岁月,犹如一部无声的电影,在他眼前缓缓回放,每一帧都镌刻着他对工作的执着与热爱。

“陆师父!”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沉思。秦璐和钟嘉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离别的不舍。

秦璐快步走至陆江河身旁,眼眶微微泛红,“师父,我……我真的舍不得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悲楚。

陆江河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这位唯一的女徒弟,心中亦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