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多,但粉丝的数量也是在增加的。

  一开始是一场直播加几十个,后来慢慢往上涨,涨到每次加一百多个、两百多个。

  还没有回学校,周让就快要成为粉丝上千的正式小主播了。

  假期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周让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接到了靳衍的电话。

  “干什么呀?”一大早,周让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问。

  靳衍都能够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

  想必是躺在床上,头发散乱,小刺猬一样。软白的脸贴着被子,露出来手臂接他的电话,迟钝又困倦。

  只是想象一下,心脏就软下去一块,升起一股满足感。

  于是跟着软了语气,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让打了个盹,猛地醒了下,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报菜名:“芒果千层小蛋糕、脆皮年糕、烤鱼、狼牙土豆、糖油粑粑……”

  靳衍差点被周让给逗笑。

  谁家小祖宗困得不行还会报菜名啊。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周让再有意识,已经快到中午了。

  外面的阳光灿烂地晃眼,窗帘都挡不住。

  周让小机器人一样笨拙地从床上爬起来,顶着翘起来的呆毛,一脸刚睡醒的迷糊样去洗漱。

  拿起手机,看见靳衍打过来的电话,回了个消息。

  靳衍重新打过来。

  “怎么了你?”周让一边擦脸一边问,“我又没在学校,问我吃什么干嘛?”

  “参考一下,做我的菜谱啊。”靳衍哼笑,又回味般道:“糖油粑粑确实好吃啊,还不得半梦半醒还记得呢。餐厅也订好了,等会就可以去吃了。”

  周让大惊,羡慕嫉妒的不得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都不想和我一起吃的吗?偷吃独食,还告诉我,简直罪大恶极。”

  “馋猫。”靳衍说他。

  周让控诉人的气息短了一瞬,又立马支愣起来,愤愤道:“你才是馋猫,你趁我不在偷吃好吃的。”

  看起来真的很在意吃的呢。

  “那请问,周让同学,想不想吃烤鱼?”靳衍拖腔带调地问。

  “那你说呢。”周让不好意思承认,还反过来问人家。

  “我觉得他想。”靳衍一本正经道。

  “那,可能是有一点想吧。”周让承认了一下,又反应过来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又吃不到啊。”

  “可是我给你定好了位置啊。”靳衍说。

  周让“啊”了一声,差点没听懂他说的话。

  靳衍直接把烤鱼店的定位发了过来,说已经给他订好了,让他过去吃。

  那家店距离周让家很近。

  地址是放假之前,靳衍问周让要来的。反正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周让也就告诉了他。

  没想到,居然还能吃上一顿烤鱼。

  “你是想让我自己吃吗?”周让奇怪。

  靳衍“晤”了一声,似乎是想了想,说:“也可以打包回去,但是你总得过去取吧。”

  周让换了个衣服,就出门了。

  天上掉下来的烤鱼,没有不吃的道理。

  烤鱼店就在家的附近,两条街就到了。周让都没有打车,直接就走过去了。

  正是饭点,街上的人还挺多。

  周让循着牌子,找到那家店。

  正要进去,侧面忽然来了个高个子的男生,往他身上蹭了下,好像被撞到一样,直接蹲到了地上。

  不是,这年头,走路都要被碰瓷了吗?

  周让呆愣的看着这一幕,缓慢地伸手,戳了戳这人:“你没事吧?”

  心里也道,你没事吧。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碰瓷?

  周让问他。

  可那个人动也不动,只是埋着头,脸也被挡着,就那么蹲在地上。

  周让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又问了几句,这人还是装傻充愣,他直接伸手将这人的脸抬起来——果不其然,就是那熟悉的高鼻梁和桃花眼。

  靳衍用下巴蹭了蹭周让的手,又故作惊讶:“呀,好巧。”

  周让又想笑又想骂他,搞这么些套路,怪不得之前问他的地址。

  只是最终,都化作一句:“站起来吧你。蹲那么长时间你也不嫌累。”

  “要是我不来怎么办呢?”周让问他。

  “有烤鱼,你还跑得了吗?”靳衍笑他爱吃。

  两人走进店里。

  靳衍要了一个小包厢,桌子上除了烤鱼,还摆着他说的芒果千层小蛋糕、脆皮年糕、糖油粑粑……

  周让看见,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好。”

  “是吧,我好吧。”靳衍不会谦虚,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还道,“快点喜欢上我。”

  感动烟消云散。

  周让头疼地看着那口味一点没变的小蛋糕,靳衍很有可能是在他去的那家店里定的,包装都一模一样。

  “早知道我就换个口味跟你说了,早上睡迷糊了,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周让无奈道。

  “吃过这个了吗?”靳衍问。

  “才刚吃过,和我的好朋友。”周让自然而然地回答。

  “没事。想吃别的就再买一个。”靳衍抓住了重点,状似无意地问,“好朋友过生日吗?”

  “不是,他在医院里,我放假回来去看他。”这一说,就禁不住要解释几句,“他之前出了车祸,一直都在住院。”

  “关系很好吗?”靳衍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成功地引得周让说出了更多话。

  “我俩一起长大的,他学习很好。就那次出事,刚好赶上他爸妈离婚,没有人管他,他的腿伤得还很严重……”

  靳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情,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确实挺惨,周让关心他,也说得过去。

  “哦,他叫江祈蕴。以后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画画可厉害了。”周让说。

  “江祈蕴?”靳衍忽然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了?”周让不解地看着他。

  “我有个朋友叫江祈荒。”靳衍道,“有点像。”

  “正常的呀。”周让说,“重名的人都有很多呢。”

  “你说得对。”靳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