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
白芷安静的坐在石头上，阳光在她身上洒下好看的光晕。
余听几人赶到的时候，白芷笑着朝他们招手。
“你们来了。”
余听看向，笑容甜美的姑娘。
“你才是水神，是吗？”
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白芷笑了。
“是啊，我姐姐死了，圣女也死了，我就成了新圣女。”
她的眸光看向平静的湖面。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将你养大的娘亲，是你的仇人，你会怎么做？”
“从小对你极好的镇民，是杀你亲人的共犯，你会怎么做？”
“他们杀了那些孩子，杀了我姐姐！”
“姐姐苦了一辈子，她的孩子是无辜的，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
“可惜这些人，不，不是人，他们是畜生！”
“他们却做了这样的事情！连她死，都不肯放过她！”
眼泪无声的滑落。
白芷却没有擦。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脸上是那种近乎偏执的认真。
“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余听眸光微动。
“白芷，是他们错了。”
“但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小栀眼里划过一抹不忍。
几人表情都不好看。
余听看向平静的湖面。
“你帮了我们很多，所以我再问你一次，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白芷笑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献祭了我自己，所以永远离不开这里了。”
那个笑的天真的女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余听皱了皱眉。
见几人沉默，白芷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就是最后一块碎片，杀了我，你们就可以走了。”
余听没有说话。
杨溯看了眼白芷，也没动。
小栀看了眼没动的几人。
声音冰冷，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啧，一群心软的白痴，这是个NPC！赶紧杀了离开这里！”
余听看了她一眼。
小栀立刻噤声。
余听走到白芷面前。
白芷也没有反抗。
平静的张开手。
凌柒拦住了余听，声音轻柔。
“我来吧。”
余听笑了。
一如之前的温柔乖巧。
他拉住凌柒的衣领，将人往下带。
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
“凌柒，你在担心什么？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没有情感呢~”
说完，对上凌柒复杂的眼神。
他松开了凌柒的衣领。
余听将缺一块的水镜，递给白芷。
白芷疑惑的看着余听。
余听却笑了。
“规则二：水镜已碎，找齐副本内的水镜碎片，即可通关游戏副本。”
“我们找齐了哦~他可没有让我们拼好呢~”
蒋菘蓝噗嗤笑了出来。
小栀也一时愣住。
凌柒紧紧盯着余听的眼睛。
白芷拿着镜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余听想了想，看了眼湖水。
声音轻柔。
“谢谢你了，白芷姑娘。”
白芷愣愣的看着余听。
声音带着些犹豫。
“你叫余听，我......”
没等她说完，玩家们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虚无。
几人同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集齐水镜碎片，通关游戏副本。”
“正在结算......”
“玩家获得游戏奖励，请玩家自行决定，是否打开盲盒。”
“正在传送，请稍后......”
又一次出现在休息区。
杨溯推了推眼镜，向几人道谢。
“我这次相当于躺赢了，谢谢你们，我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的，放心吧。”
凌柒点点头。
杨溯离开后。
休息区，只剩下余听三人，和小栀。
小栀看着余听。
蒋菘蓝冷哼一声。
“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心倒是狠。”
小栀瞪了他一眼。
“就会嘴上说说的白痴。”
余听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凌柒的目光始终落在余听身上。
一直在想余听说的那句话。
没有情绪，是什么意思？
小栀不再理蒋菘蓝，而是看着余听。
“我父亲他死的痛苦吗？”
余听想了想，点点头。
蒋菘蓝嘴角一抽，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安慰人啊。
正常情况下，不是都会说，不痛苦的吗？
这么想着，他看了眼凌柒。
这家伙正痴痴的看着余听，丝毫不觉得不对。
小蓝蓝同学揉了揉自己的粉毛。
自己果然是最正常的人了。
小栀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又把头低下了。
余听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白芷恨他们，因为恨，才献祭了自己。”
“你呢？你也恨他吗？”
小栀的眼睛红了，她抬头看着余听。
“你知道什么？我是被捡来的，可是他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就不要我了！”
余听缓缓起身。
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不再那么苍白。
一步步走到小栀面前。
“他死的时候，说他错了，他回不去了，他一直叫你的名字。”
小栀倔强的别开脸，不去看余听。
眼泪却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白芷被恨困住了，那你呢？”
余听微微挑眉，声音柔和。
“我听说，爱比恨长久，既然哪种选择都会痛苦，你会怎么选？”
小栀抬手抹了把眼泪。
依旧不肯服软。
“与你无关。”
余听也不在意，软绵绵的走回凌柒身边。
凌柒眼里划过一抹笑意，自然的把腿放好。
看着余听满意的拍拍他的肩。
“谢谢凌柒哥哥。”
说着，动作自然的躺下休息。
蒋菘蓝见怪不怪的，也坐下休息。
安静了一会儿，偷偷看了看，哭的崩溃的小栀，以及两位岁月静好的大佬。
默默无语。
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
蒋菘蓝奇怪的问。
“余听，小栀的副本都这么危险，怎么感觉你的副本，那么简单呢？”
这话让余听的动作微顿。
凌柒低头看向余听。
脑海里又出现了余听的话。
我没有情绪。
余听眸光微动，抬起一只手，挡住有些刺眼的光。
“可能是因为我失忆了吧。”
说起这个，余听却想到了副本结束时，系统的声音。
上一个疯人院副本，他好像并没有听到结算的声音。
这么想也没有结果。
余听翻了个身，调整了更舒服的姿势。
只是，他舒服了。
凌柒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一动不敢动。
蒋菘蓝扯了扯嘴角，放弃思考大佬们的事情。
开始摆烂。
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反正他只要活下去就好了。
小栀哭了一会儿，也累了，开了自己的盲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