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抚书回到宗门后就一直在闭关修炼,想要突破纯元境巅峰。
她今日出关,刚走出峰内青玉殿大门,就被眼尖的弟子发现了。
“姜师妹,你出关了。”
一个女子身穿宗内常服,见她出关,便走过来拱手行了一礼,抬眼间,发觉姜抚书身上的纯元境气息愈发浓重,忍不住艳羡道:“师妹可是在准备纯元境巅峰的突破?”
“不错,木师姐这是去哪里?”姜抚书开口问道。
面前的女子名为木青,同样是太明仙尊座下的亲传弟子。
姜抚书性子内敛,平时鲜少与人相交,对同门并不熟悉,但这木师姐是个例外。
在她刚来青玉殿时,木青知她喜欢药理,便经常带一些亲手种植的草药给自己,两人一来二去,也算是熟悉。
木青望着姜抚书疑惑的眸色,眉眼一弯,朗然笑道:“明日就是剑崖大比,想回去早做一番准备。”
“原来如此。”姜抚书点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方锦盒,锦盒精致,里面隐隐散发出药香。
姜抚书扬起一抹笑,语气诚挚:“师姐上次给的草药太多,我用它们炼制了一些丹药,实在是用不完,师姐收下这一盒罢,安神静气,有益修行。”
木青挑眉,抬手接过。
“师姐打开看看。”
“好。”
木青说完,将锦盒小心翼翼打开。
垂眼望去,盒里细致摆放着十几个圆滚滚的绿色丹药,丹药莹润,散发出阵阵清香,清香入鼻,让人顿感灵台清明,就连丹田灵气也平稳许多。
“这丹药功效上品,多谢姜师妹,我便却之不恭,收下了。”木青将锦盒收好,笑着拱手道。
“师姐谬赞,几颗丹药而已。”姜抚书点头,余光注意到大殿外无一人影,平时在殿前空旷地界练剑的同门都不在。
她疑惑道:“师姐,其余人去哪里了?”
“她们都被师尊叫去训话了。”木青眼里带着一丝同情之色。
“训话?”姜抚书皱眉,心中不解。
木青看她满脸疑惑,双手一拍,道:“嗐——师妹你不知道,此事和元邑峰的宁安有关。”
“宁道友,她回宗了?”姜抚书眸色清亮,闻言欣喜问道。
木青见她这般反应,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诧异:“师妹和宁安认识?”
“认识。”姜抚书轻轻点头,似乎有些缅怀:“之前在倩云城熟识的。”
“原来如此...”
木青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宁道友回宗,有人发现她身上的气息已经不再是起灵境,而是直接突破一个大境界,步入了纯元境初期。此事惊人,要知道三年前,她还是一个引灵入体不久的年轻修士,这才多久,就有了这样的突破。”
她话里讶异,很是不可置信:“宗内很快将这消息传开,现在几乎各峰弟子都有所耳闻了。”
姜抚书听了,垂眸笑道:“宁道友三年就能突破一个大境界,真是天赋惊人...宗门已经百年未曾出现这样的修士了...不过,这和咱峰内的亲传弟子有什么关系?”
木青见她替宁安高兴的模样,摇头苦笑道:“是啊...师妹说的不错,原本是没关系,但今日有一位师姐在殿外练剑时,说了一句‘剑崖大比有那些天才在,咱们就只能凑个热闹,根本选不上。’这样的话。”
姜抚书挑眉:“被师尊听到了?”
木青一笑,竖起大拇指,狠狠点头:“师妹聪颖!是的,当时师尊听到后很生气,直接将殿外练剑的所有亲传弟子都叫走了...”
她嘿嘿一笑,似乎有些庆幸:“多亏我当时不在,要不然也要被叫走——到时肯定免不了一番训诫。”
姜抚书轻轻一笑,开口道:“是很庆幸。”
“嗯...不说了!师妹,我要回房准备明天的剑崖大比了,你也要好好准备一下,明日的大比对我们这些亲传弟子很重要,莫要掉以轻心。”
姜抚书拱手,笑得温润:“嗯,师妹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再次抬眼,面前已经失去了木青的踪迹。
姜抚书独自站在原地,垂眸好像在沉思什么,然后视线望向不远处元邑峰的方向,语气浅淡:“宁道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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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岳峰一处偏殿内,轻英坐在木凳上,拢袖肃穆道:“四日后就是聚才大会,因此第四天宗门就会带着弟子们赶赴木城。所以,明日的剑崖大比务必要在三天内完成,将三名亲传弟子选拔出来。”
圆桌旁的长白仙尊闻此点头:“掌门放心,此事便交由本尊全权负责吧。”
太明坐在他身侧,正闲适喝着茶,听了他这番话,开口淡声道:“本尊也要去看看热闹。”
看着长白瞬间有些阴沉的神色,她低头啜饮一口茶水,然后起身对轻英拱手道:“请掌门应允。”
“去吧去吧...”
轻英扶额,扯了扯嘴角:“你们莫要在剑崖下多做逗留,将那些亲传弟子都送进剑崖第一层之后,立即到观影壁,把那些观看剑崖大比的内外门弟子看住。”
她轻笑一声:“还有——”
看着面前起身受令的两位长老,轻英整了整衣袖,面容变得正色起来:“明日,月明宗和破天宗的两位掌门可能会亲临我宗,前来观剑崖大比。你们要时刻注意着她们的气息,到时前往宗门入口,将人引进来。”
太明和长白闻言,皆拱手行礼,动作间长袖微晃,语气庄严:“是,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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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宗。
地下石室内,玄妙阵图布满整个青石板。
构成这些图案的线条看似凌乱,却映出星象天机,在黑暗中泛着淡淡蓝光。
一女一男在其中相对而坐。
“师尊,此次您为何不去观天青宗的剑崖大比?”
何善听着身旁的女声,摇了摇头,轻笑道:“天青宗的宗内选拔而已...怎么?你感兴趣?”
“行烟只是觉得,了解敌人,才能更好地打败她们。”
诡异的笑响起,何善哼了一声,面容阴沉:“行烟,不是本尊不想去...是不能去。”
“为何?”
何善语气不好,似乎有些愤恨:“三年前在上古战场,本尊想要灭杀天青宗宁安,炼化她的至灵之体。但当时未得手,反而将她逼入冷域海。”
白行烟闻言,眸色一变,极为诧异地开口:“至灵之体?!师尊...这...”
何善摆摆手:“先听本尊把话说完,昨日我收到天青宗线人来信,言宁安无恙回宗。冷域海是什么地方?有死无生之地,她能回来,肯定是姚仙尊出手相救。”
他突然站起身,背着手冷声道:“此事已然被揭露,本尊如果再去天青宗,岂不是...”
自投罗网。
白行烟暗道。
听了何善这番话,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于是将所想问出:“但宁安只是一个弟子,天青宗真的会为了她,得罪师尊您么?”
何善闻言,脸上阴晴不定:“哼,天青宗可能不会,但姚仙尊不一定。”他冷声道:“前些天掌门外出返宗,回来后气息不稳,嘴角都带着血迹,你猜发生了什么?”
“这...谁能伤了陈弃那老东西?”白行烟讶异。
“当然是姚月,陈弃当时遇见我,支支吾吾不肯说发生了何事,但他身上的天乾境气息是掩盖不了的。”
何善走到墙角处,那里伫立着一方灯台,白烛在上面燃烧,焰火摇曳。
他以掌扑去,火苗在接触到掌风的刹那,瞬间消弭不见。
满室伸手不见五指。
何善捏着灯盏轻转,银线断裂声传来,灰色的墙面上突然显露出一个凹陷,圆盘状。
他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一柄剑。
“这是...”一旁的白行烟见了,霎时睁大眼睛:“青冥剑。”
“烟儿,本尊从上古战场寻到许多剑,唯有这柄,称得上是绝品。”
话罢,他将此剑递给白行烟,压低眉眼,沉声道:“聚才大会,你务必竭力而为,为天机宗赢得道气盏。”
白行烟双手接过此剑,剑鞘上的暗纹古朴,隐隐泛着邪气。
她用力握着剑柄,随之狠狠一拔。
闪着寒光的轻薄剑刃瞬间露出半截,映照出她的眉目。
何善面无表情:“本尊暗中调查,得知陈弃先前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曾经得罪过宁安,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报仇,姚仙尊竟然对五宗掌门动手...”
他眼珠轻转,眸中晦涩:“将道气盏给本尊赢来,助我...突破天乾境,这样,即使姚月来寻仇,本尊也不怕。”
何善的眸色在说完这句话后,眼瞳突然全然变黑,恍若深渊。
诡异的妖兽气息从他的身上溢出,很快飘散到空中,无声无形。
之后,这股气息突破层层屏障,几番周转,来到了一处山间石洞。
洞内不时传来水声,似乎是从笋石上不断滴下来,淅淅沥沥。
一个黑衣女子端坐在岩石上,抬手将不远处的黑气吸收到掌心。
她歪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掌,突然露出尖锐的牙齿,咯咯笑了起来。
笑音慢慢消失。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黑渊半眯起眼,声音雌雄莫辨。
“姚月,你果然去了..没有你,本座看这群修士如何和百年前一样——保人界二十七城无恙。”
天青宗,卿云殿。咸著服
夜里殿内静谧,桌上的梅枝不复原先干枯的模样,重新焕发出生机来。
疏朗相错的枝丫上,红梅开的正艳,其花瓣莹润,色泽鲜丽如血。
仿佛是山水画的一角,雅致动人。
灯火通明的寝室内,宁安坐在地上,懒散地倚着身后的素洁屏风。
至灵之体的血有复活草木之功效。
她低头,满不在乎地看着指腹的伤口,已经快要恢复了。
身前的玉桌掩住宁安的脸,让人看不清神色。
耳边传来敲门声。
宁安眸色一怔,随之侧眸望向门口,抬颚淡声道:“谁?”
如今已是夜里亥时,明日就是剑崖大比,谁会来寻她呢?
师尊?
宁安摇头,心道不可能。
“宁道友——”姜抚书屈指再次敲了敲门,垂眸道:“是我。”
姜抚书?姜道友?
宁安蹙眉,脑海中思绪万千,她扶着身侧的木凳起身,然后走到门前,抬手将其打开。
门扉敞开的刹那,清凉的夜风涌入室内,将一股淡淡的酒气吹散了。
“抚书?”
“宁道友?”姜抚书看着面前脸色有些发红的宁安,柳眉微皱,低声道:“宁安,你喝酒了?”
宁安抬眼瞧她,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如水。
姜抚书看着面前的人深深呼出一口气,随之摇头道:“没有喝,就喝了一口。”
“......”
看来是喝了。
姜抚书扶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到屋内,顺手关上了门。
室内的空间一览无余,玉柱圆桌,四个木凳杂乱的摆放,还有一只侧倒在地。
圆柱边,泛着瓷白光泽的酒壶稳稳伫立。
瓶口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清酒在墙壁灯盏的照耀下,呈现出潋滟的色泽。
姜抚书将人扶回内室。
她小心翼翼地让宁安坐在床边,然后手指轻捻,掌心摊开,上面立刻出现一颗莹白丹药。
“宁道友,这是醒酒的药,你...”
“不吃——”宁安倚在床边,抬眸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没醉,只喝了一口,一口...”
看着宁安水润的眼睫,姜抚书抿唇,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得罪了。”
话音刚落,她两指往这人的肩头一点。
宁安下意识张了张口。
“咳咳...”
姜抚书抬手,以灵气催化她体内的丹药。
随着她这一番动作,宁安的眸色慢慢从朦胧变得清明。
月色素洁如雪,银粉般洒在天青宗各座殿宇上。琉璃玉瓦间,一片静寂。
淡淡橙光从卿云殿的窗棂中溢出来,寝室内,宁安把玩着手指间的茶杯,抬眼笑道:“抚书,好久不见了。”
“嗯...”姜抚书坐在她对面,手里也捧着一杯茶,闻言开口道:“你这三年过的可好?我之前见你,还是在祈安城外。”
“嗯?你在轮回阵中见过我?”
“不错,当时我在人界还遇到了浅洺,她也知你住在祈安。”
姜抚书不喜心中放一些事情,自然什么都坦然说了出来。
“嗯。”
宁安敛眸,神色有几分恍惚,三年多了,挚友的名姓甚至都变得有些陌生。
姜抚书见她这番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于是话锋一转,轻声道:“宁道友,明日就是剑崖大比,你今晚饮酒,总归是有些不好。”
“抚书,你不必担忧,我睡一觉,酒意就都散了。”
至灵之体是世间最为玄妙之物。
区区清酒对神智造成的影响,不出三个时辰,就会全然消失。
“而且我真的只喝了一口。”宁安道。
“我相信。”姜抚书笑着开口。
她忽而想到了很久之前,她和浅洺在镜湖边寻人,几番探寻,才终于在桥头石墩处,找到了因喝酒而昏睡不醒的宁安。
姜抚书思及此,点了点头,继续一字一顿道:“否则今日,我可能要敲门至天亮了。”
宁安眨眨眼睛,略微寻思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话里的揶揄。
她忍不住低笑出声:“的确。”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出两人不约而同的轻笑。
她们之间因为三年不曾相处而变得有些陌生的气氛,在这样的一番说笑下,彻底消失不见。
......
“原来如此。”
姜抚书神色凝重:“竟然有人在上古战场动手伤你,那人竟然还是...”
“嗯。”宁安勾唇,淡声道:“事情就是这样。”
“此事,宗门是否知情?”姜抚书问道。
“轻英掌门在我回宗时就找过我,宗门...是知道的。不过此事牵连甚广,既然我如今无碍,宗门自不会为我得罪一宗长老。抚书,此事便告一段落,在我无报仇的能力时,就当从没发生过。”宁安抬眼,眸色浅淡:“莫要担心了”
“嗯...听你的。”
姜抚书柳眉微蹙,摇头道:“不过此事,终归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视线透过窗棂,望向极远的天际。
宁安低头啜饮了一口茶,苦涩又甘甜,回味无穷。
送走姜抚书,她关上门,回到房间中。
走到酒壶前,宁安弯腰将其重新持在手里。
温凉的触感,让她翻飞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
她又想喝酒了。
距离天青宗千里之远的极寒之地。
——白以月持伞站在洋洋洒洒的大雪中,对着远处消逝在天边的素白寒芒凝目而视。
“时生,你当真未动情么。”
她敛眸,抬手拂去自己睫毛上沾染的雪粒子,如雾般轻薄的话音,瞬间消弭在一片素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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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殿原本就只有姚月一人居住,如今她不在,殿内就清冷许多。
望月殿最上方,是一处露天凉亭。
亭子檐角弯翘,状若飞天火凤,四方的朱红圆柱上以浓墨重彩绘制上古四大神兽,惟妙惟肖,极尽巧工。
手指轻轻掠过殿外的鎏金玉栏,宁安顺着殿外修建的阶梯,一层层向着最高处走去。
亭中无人。
她步入亭内的刹那,就被这里的装横吸引住了,古朴大气,又兼具宗门仙道之风。
“倒是个喝酒的好去处。”
宁安占据一处美人靠,眉眼倦懒地斜倚在圆柱边。
掌中的酒壶修长圆润。
手腕轻转间,里面的淡淡酒气飘出,将她的脸熏得都有些发热发烫。
人界言:借酒消愁。
宁安看着天边的圆月,轻笑一声,敛眉低语道:“哪儿是酒能消得了的...”
清酒入喉,对她来说仍旧有些烈。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宁安就感觉头昏脑胀,像是轻飘飘踩在云上。
只有这种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必想。
她起身,站在亭子边缘,目光朦胧。
——“宁安。”
谁在唤她?好熟悉的声音。
宁安回头,有些踉跄地扶着柱子转身,视线轻移,落进了一双墨染般的玉眸里。
她抿唇,边走边委屈道:“师尊,你怎么不经弟子允许,就擅自入宁安的梦啊...”
姚月长睫轻颤,面无表情地抓住了即将往自己脸上怼的爪子。
像是三年前镜河那一幕。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现在高她几乎一头的宁安的力道。
手腕倒是捏住了,身形却被满脸酡红的女人带着,一步一步往后退却。
“宁安...你醒醒!本尊...呃...”
直到脊背贴上一片冰冷坚硬,姚月才发觉自己退无可退,被宁安困在了圆柱前。
呼吸相交,温热的气息混杂着甘冽的酒香...
“宁安,让开...”她声调有些颤抖。
“不让!师尊,你说你好不容易来弟子的梦中一趟,别...别这么快走好不好。”宁安语气出奇强硬,低头哄诱道。
她的鼻尖蹭过姚月温凉的额头,姚月感觉被碰到的那处皮肤酥酥麻麻,连带着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继而她眼尾泛红,就连脸上都开始莫名奇妙发烫起来。
宁安恍若不觉,感受到面前人轻微的挣扎,她皱眉有些不满,竟然伸手按住了姚月的腰,附在她耳侧,低低笑了笑。
耳边的笑似乎带着些旖.旎意味,姚月心中慌乱,抬手就要用灵力破开禁锢自己的蛮力。
谁知面前这个向来温顺的弟子先她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向前压了压。
月下,她们紧紧贴在一起,似乎是最亲密不过的一对情人。
亭内,姚月眸色带着些水光,已经是完全僵住了。
感受到宁安的唇在她的脸侧摩挲,她身形一顿,继而脸颊漫上血色,觉得手足无措的很。
活了几百年,还没人敢这般近她身。
谁知宁安犹嫌不够,她忽而凑近姚月耳垂处,低声道:“师尊,梦里什么都可以做,是不是?”
“什...唔...”
姚月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低头吻了过来。
温软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毫无章法地攻城掠地。
姚月怔在原地,她被困在宁安怀中,只觉得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秋色将尽,夜里寒气刺骨,冷风吹起姚月鬓边的碎发,青丝轻荡,遮住了她的眼睛。
宁安放开了她,又低头靠近她。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染了情愫,如同最烈的酒,烧地姚月有些晃神。
她应该也是醉了,竟然就这么站着,不曾抗拒不曾闪躲,任由她再次吻了下来。
唇齿间的酒香淡淡,不远处吹来一片干枯的叶,落在她们脚底,又被簌簌碾碎。
“师尊...”
天地间好像只有她们两人。
良久,宁安下巴搁在姚月肩头,语气极轻极细:“弟子心悦你。”
心悦她?
姚月的白袖被风撩起,勾缠着宁安的天青色长袖。
听了她这番心迹,姚月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回神,待到反应过来,耳边的呼吸早就平稳下来。
睡着了?
姚月敛眸,怀中的温热告诉她,刚刚不是梦。
她垂眼低声笑了笑,笑声清润,散在亭中。
随之姚月抬手施法,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亭内,碎在地上的酒壶一片狼藉,瓷片夹杂着阵阵酒香,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