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小事,阿墨你不必放在心上
大殿中议论纷纷不少,更多的人指着文言言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指指点点,只是在这群人当中不少的人自然是保持着看戏的状态。
恰在此时,角落某处已有醉意的文丞丞瞄了一眼自家妹妹, 声音低低地喊了她一声:“文言言, 退下!”
“哥?!”
文言言哪里气的过,顿时跺着脚, 嗓门也提到了高八度:“今天我必须要为你, 为我们文家讨个公道。”
今日到来的都是萧国皇亲国戚, 非富即贵,他爹不仅是当朝丞相更是贵为国丈, 他们文家在朝廷中的地位自然也不小,哪里需要这般胡闹,惹人非议。
他这个妹妹本就心思单纯,加上又长年不在京城, 这次回京也没多久, 想必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文丞丞自然是不愿看到她走错路。
“这些事情你哥哥自会处理。”
文丞丞讲道此处,话语中保持着冷静, “何须你一个姑娘家替我出头, 今日是皇上设宫宴,我们文家可参加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你不要再胡闹了。”
“哥,我没有胡闹。”
文言言心中气的不行, 当众怒目圆瞪双手叉腰:“我是实在气不过, 凭什么非要哥哥你来受这些委屈啊?”
“退下。”
文丞丞眼眸暗了暗, 捏着酒杯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哑着嗓子:“莫要让我再说一次。”
文言言听到这里,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哥哥的声音虽小,可打小习武的文言言自然是听出了哥哥是真的动怒了,她哪里愿意看到哥哥受这种不清不楚的委屈,可她更不想看到哥哥因为这种事情生她的气。
于是文言言立马卸下了全部的防备,便直接蔫了下来。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只见文言言转眼之间回到了她们文家的席位,表现出了一副姑娘家的姿态,安静,低眉顺眼。
好似刚才当众大闹的并不是她,像是另有其人。
自然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闹剧,加上陛下又还没入席,碍着文家在朝廷的地位,大家都不愿意过多的去添油加醋,皆是哈哈大笑的就将此事一笑而过。
唯有萧奇咬着一只鸡腿的突然不咬了,盯着瞄着远处的女子,看着像是想到什么表情都扭曲了,“啧,我早就听闻文家这个女儿,听说她师承王子年门下,据说她一掌能劈死一头熊。”
讲道这里,萧奇将曹墨拉紧了几分,声音略小了几度,“安安,我刚才听到他要找你茬,说真的,我都为你小小的捏了一把汗。”
秦笑之不动声色瞥了萧奇一眼:“十殿下既然都知道文姑娘的本事,你可曾想过她若是听到了,会不会要找十殿下你的麻烦?十殿下,谨言慎行啊。”
最后这几个字从秦笑之的嘴中说出来的时候,让萧奇听了表情有些怔愣。
“我……”
萧奇脸色顿时垮了,吓得赶紧捂住嘴巴认怂:“话是没错,可我就开玩笑,我跟安安开玩笑呢,你又何必吓唬我。”
秦笑之只看着萧奇笑了一下,然后视线转移到了曹墨的身上,此时的曹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从刚才起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阿墨没事吧?”
秦笑之声音中尽量温柔道:“这些不过是小事,阿墨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
曹墨唇边喃喃了一句,可声音太小,萧奇凑近了也没听清,“安安你说什么呢?”
他想起来了。
曹墨想起来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原本只记得现在的时间线是二月之前,可他差一点忘记,他在原文中看到的最后剧情是萧国皇帝突然病重,病的很离奇,尤其是皇帝最后还颁布了一道很离奇的旨意。
秦笑之被皇帝派去了西南山寻找长生不老药?
历史上不少雄才大略的皇帝梦寐以求渴望长生,世世代代称王称帝,汉武、唐宗也都嗑药吃仙丹... 孜孜不倦追求长生。
刚才曹墨就在想这件事,越想越不对劲。
他忘记秦笑之究竟去寻找了没有,因为秦笑之是在二月开始了复仇计划,血洗了萧国皇宫,这里头时间线好乱,原文曹墨也只是看了小一半,剩下好多曹墨都没机会看了。
秦笑之看着曹墨眼神闪烁,“若是阿墨累了,我陪你回去吧。”
曹墨抬起头看着他。
虽然曹墨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可他们贸然离开,指不定朝廷中会有人在他们背后嚼舌根。
于是曹墨摇摇头:“我不累,我只是觉得这里风有一些大,咱们穿的好像有一些少。”
秦笑之当即,便传了阿卫去取了一件披风。
只是秦笑之给曹墨披上披风的时候,贴近他耳朵,小声道:“没事,我大病初愈,身子不适带着阿墨离开,理由正当。”
秦笑之的声音轻轻的,特别温柔,光是听着就可以听出无尽的包容和宠溺。
听得曹墨耳朵里,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又好似是一颗跳动的心,突然之间开出了大片大片绚烂的花朵来。
曹墨嘴角噙着笑意:“嗯,那笑哥我们回去吧。”
“好。”秦笑之一口答应下来。
萧奇瞧着他们两个这副模样,轻咳一声打趣他们道:“你们俩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讲,难不成你们是想要讲我的坏话不成?”
曹墨偏头看着萧奇,俏皮笑着道:“当然不是了,是笑哥他身子还有一些不适,待会儿若是陛下来了,还希望安安你可以替我们说说话。”
秦笑之表情保持着表情:“麻烦了。”
萧奇本来还打算着等下和安安一块儿在父皇跟前给太子哥哥求情来着,可萧奇看着秦笑之的神色确实有些异样,他现在只是觉得可惜。
也没再多问,只好叹口气点点头:“好,你们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
于是,曹墨和秦笑之也就悄悄离了席。
宫中设宴一直都是一件大事,本就是除夕夜,宫里忙碌的很。
曹墨和秦笑之离席之后,两个人都没讲话,在出宫的路上缓慢地走着。
“还冷吗?”
秦笑之说着将他的手牵起,结果才发觉他的手有一些冰凉,他急忙将他的手哈了口气,语气宠溺:“这天越发冷了,待会儿回了马车,马车有暖炉想必也不够,得早些回去好好暖暖身子才行。”
“不冷。”
曹墨看着他眼神里的宠溺,笑着摇摇头:“我不冷,我穿的可厚了。”
他虽有一些寒风,可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自然是一点都不觉着冷。
秦笑之又柔声道:“你估计没吃什么,待会回了府,我吩咐厨娘给你做阿墨你爱吃的酱鸭子和小菜。”
曹墨一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呢。
“好啊。”
曹墨的语气欢快,带着一点儿撒娇:“笑哥你不说我待会回府都得好好吃一顿,我刚尝了那些菜,压根就不好吃。”
秦笑之伸手摸了摸脸,笑呵呵地看他:“好,都依你。”
夜空中有星星点点,两人也就肆无忌惮地拉着手,若是没有远处传来的杂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曹墨突然决定,他还是要向他坦白一些事情,要让笑哥防备着。
“笑哥,我有话得告诉你……”
“哎呦喂!”
“世子爷啊,你们可别那么快哟。”
结果,曹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突然跑过来的一名老太监给打断。
“公公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曹墨认出了那个老太监是陛下殿前伺候的喜公公,他这个时候突然跑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喜公公跑的喘大气。
可长年的礼仪不容他慌乱,立马整理了仪容仪表:“回世子妃世子爷,是陛下让老奴来请世子爷前去东宜宫叙话。”
去东宜宫?
是皇帝寝宫的一个偏殿,去哪儿叙什么话?
可曹墨也只不动声色的笑着,晃动着身边人的手,“那笑哥,既然皇上叫你去,那我陪你一块儿去。”
曹墨话刚说完,就听到了喜公公接了话,“陛下说了,只请世子爷一人前去。”
还真的是有鬼哦。
曹墨嘴角上一直挂着笑意,俨然是一副傻子模样:“喜公公,这都快要开宴了,陛下让我家笑哥去叙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
喜公公慈眉善目的摇摇头:“老奴不知,这是陛下的旨意,老奴只负责传话。”
曹墨听罢,眼里情绪深沉又复杂。
倒是秦笑之眼神深沉地看了曹墨一眼,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柔:“无碍,想必是陛下有事情得交代我,阿墨你先找个温暖的地方等我,我去去就回。”
曹墨:“……”
一番话在曹墨的喉咙里滚了好几回,可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好特别乖巧地点头。
然后看着秦笑之跟随老太监离去。
在这个时候皇帝老儿请笑哥去做什么,之前萧清明的事情皇帝老儿就起疑了,可估计是碍于两国颜面没当面揭破。
再加上曹墨想起来的那些二月之前即将会发生的事情,曹墨只觉得他这个心里七上八下的。
来不及细想,曹墨正要转身就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好像站在哪里等了他好久。
曹墨看着他,眼神闪了闪。
“世子妃。”
文丞丞先开了声,然后接着行了一个礼:“家妹鲁莽,我是代家妹来向世子妃赔礼道歉的。”
曹墨摇摇头:“哦,你说的是刚才那件事啊,我不碍事的。”
接着,文丞丞又没再讲话了。
可曹墨却是猜到文丞丞来找他这一趟,估计不是只为文言言胡闹道歉这么简单。
他是为萧政的事情来找他。
真好,曹墨突然在这一刻为萧政感到愉悦,有这么一个人深爱着他,他心里的愧疚也可以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