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手中门票所显示的演出开始时间不剩多久了,江也估摸着时间,似乎正适合去打一遍35级的突破。

  得赶快到45级,然后去圣遗物副本坐牢,不然就他这点刮痧伤害,打起来魔物真的很憋屈,让他非常不爽。

  说干就干,江也点开小地图就是一个传送。

  他赶时间,并不想像上次一样慢悠悠卡bug晃过去,于是进入秘境就是一通乱杀,力求在怪还没反应过来前就杀了。

  因为同一种魔物间几乎长的一模一样,以至于江也也不知道现在他杀的这批是不是上次的老熟人,反正深渊法师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包括中间挑战的那位新上任的债务处理人。

  -挑战成功。-

  江也打开大宝箱后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肩颈,然后便退出秘境看了眼自己现在的等级。

  不错,42级,距离坐牢又近了一步。

  因为忍不住又锄了亿会儿蒙德,以至于当江也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之后,才想起来今晚还有林尼给他的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庭审入场票。

  迅速回到枫丹之后,江也又找了半天前往歌剧院的路,最终才成功搭乘上正确的巡轨船,一路乖巧没有中途没有跳船,顺利抵达了站台。

  可是距离歌剧院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江也看了眼时间,换上流浪者和温迪就是一个急速冲刺。

  终于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到达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门口。

  “很高兴你愿意来。”

  欧庇克莱歌剧院门口,江也一眼就看到了似乎在那里等待了很久的林尼,大魔术师依旧戴着他那顶充满着未知与惊喜的礼貌,手中扑克牌也还在不停抛接变化着,引来了不少人带着好奇目光的驻足。

  “我没有迟到吧?”江也从口袋里掏出先前林尼送给他的门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庭审会在歌剧院举行,但按照一般的观演要求,是得提前一点进场的吧。

  “时间刚刚好。”林尼走在前面带路,还有空回头与江也搭话,“[审判]还没有开始,我们先去里面坐一会儿吧。”

  从外面已经见识过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宏伟了,但真正步入其中更感震撼,江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四处乱飘,恨不得在这里转上个半把钟头。

  “很漂亮的建筑是吧。”林尼总会贴心地抛出话题,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会安静下来显得尴尬,“如果我和琳妮特能有机会在这里进行表演,那我一定会兴奋地不得了。”

  “一定可以的。”江也回忆了一下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林尼随手所展现出来的小把戏,觉得这种技术一定能在枫丹排得上号。

  林尼只是笑了笑,“谢谢你对于我魔术的认可,到时候我一定在第一排给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别忘了要来看啊。”

  江也两人的座位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视野不错,可以看清整个舞台的全貌。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舞台上方的那个华丽王座。

  也许是他的视线过于明显了,坐在他旁边的林尼适时解释道:“那个啊,是枫丹的大审判官那维莱特的位置,接下里他就会在那里进行审判。”

  殊不知江也内心所想却是:枫丹开了后这个位置肯定就会变成一个打卡地。

  与林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间过的也快了不少,不多时,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而时间也已经到达了票根上所标注的时候。

  审判,快要开始了。

  “大审判官要来了。”林尼低声说道。

  江也闻言抬头紧盯着舞台上方的王座,没过几秒,那后面便走出了一位气场格外强大的男人——

  白色中又夹杂着几缕深蓝的长发披在身后,前额处偏短的发丝一侧自然垂落在脸侧,另一边却一丝不苟地梳至脑后,与剩余的发丝一同在下端用丝带好好拢着。

  繁复而又精致的衣饰将大审判官的身体包裹着,无处不显示着优雅与肃穆,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大审判官先是站在高台之上扫视了一遍下方的观众,而后平时前方,朝天花板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芙宁娜大人也来观看审判了。”林尼出声道。

  “芙宁娜?”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名字。

  “就是水神芙卡洛斯。”

  江也一惊,竟然这么容易就能见到水神本人?!

  因为角度问题,江也扭成了一个麻花也没有看到水神的影子,只能看见他们的头顶上方的确存在着另一个平台。

  而在这段时间中,参加审判的被告与原告双方也到达了舞台上方平台的两侧。

  双方都是一个男人。

  大审判官沉声道:“双方已经到齐,那么本次关于沉海少女案件的[审判],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的歌剧院顿时安静了下来,江也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生怕自己这个外乡人因为不懂规矩而被赶出去。

  “按照[审判]流程,为了使在场观众都能明白此次恶劣事件的前因后果,请歌剧团的演员先为我们还原一下案件的经过。”

  一般应由法官本人陈述的东西竟然会让演员进行表演,江也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票根,怪不得庭审会在歌剧院举行。

  似乎是看出了江也心中的困惑,一旁的林尼悄悄探过半个身子来轻声解释到:“在枫丹,[审判]与[戏剧]的界限本来就不是非常明确。”

  “台上的人到底是在干什么,观众们是不会去关心的,只要内容足够精彩、足够吸人眼球,他们就会愿意去购买门票前来观看。你看,[戏剧]是一群人在台上表演跌宕起伏的剧情,而[审判]也是一群人在台上,针锋相对句句辩驳,所展现出来的事件真相也挺跌宕起伏的不是吗?”

  虽然听着挺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很怪,江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等待审判的开幕。

  欧庇克莱歌剧院舞台上猩红的帷幕降了下来,紧接着头顶的盏灯也一个个熄灭了,在一片漆黑当中,江也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观众挺直了脊背,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

  屏息以待中,舞台上的追光灯突然亮了起来。

  微风轻拂,阳光明媚,身穿淡紫色碎花连衣裙的少女坐在海边的沙滩之上,面前摆着一个空白的画板。

  “终于等到了一个晴天。”少女的面上尽是欢喜的神色,手中调色盘上是已经调好的各种深浅的蓝色,“可以得到父亲的允许出来写生了。”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少女的右腿上正安着用来固定的木板,也是这个东西让她的行动非常不便,连摆好画架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非常艰难,准备好所有的绘画工具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因为前几天连天的大雨,沙滩上还是湿漉漉的,以至于画架的四脚都将沙子压得凹陷了下去,留下了四个小小的水坑。

  “母亲生前最喜欢枫丹的海了。”少女一边往画布上添上一抹蓝色一边看向面前一望无际的海面喃喃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要再画一幅海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希望她在另一个时空也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

  画布上的颜色渐渐多了起来,层层叠叠的蓝色正将面前的景色一点点搬运到了画布之上,但少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画笔,似乎在苦恼接下来该在哪处下笔。

  “都怪父亲,怕我的腿伤因为雨天的湿冷而进一步恶化,根本不允许我出门写生。”虽然口中吐出的是抱怨的话语,但少女的脸上却都是对于自己的懊悔,“害的我的画技都退步了,好想让母亲看到海面最美的那一幕啊,唔……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画呢?”

  高天之上,一片厚厚的云将阳光全数遮挡了起来,失去热源的少女搓了搓胳膊,嘴中嘟囔道:“水龙水龙,求求你不要再伤心了,千万不要变天,千万不要变天了,让我把母亲的礼物完成……”

  心乱之时,少女发现自己竟然沾错了颜料,只好弯腰低头将画笔放入水桶之中将错误的颜料清洗掉。

  就在这时……

  沙滩上突然出现了一位戴着兜帽的男子,而他的手中,正举着一块浸湿了的软布!

  认真清洁画笔的少女并没有发现危险的靠近,嘴中还在念念有词祈祷天气的转晴。只是在下一秒,她便瞪大了双眼,活动不便的腿只能扑腾两下,很快便没有了动静。

  慌乱之中,画笔上所沾着的脏水有一滴甩到了画布上面,将海面与天空的分界线晕开了不少,突兀的暗色将一整幅明亮的画作给彻底污染了,而且这已经无法来补救了。

  沙滩上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准确来说,是没有了任何人影。而浪花翻腾风声呼啸,一件淡紫色的碎花裙飘荡在海面之上,又瞬间被海水所完全淹没。

  只剩下一副未完成的画作孤零零地在风中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