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看向乌鲁,在对上乌鲁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时,突然有点无地自处。

  所以,他逃了,名闻天下的圣手,在一群孩子面前落荒而逃,本来做好一切准备的他,莫名又生出几分恐惧。

  而恐惧,在他跑回临时住所,看清门前站着的人时,达到巅峰。

  “白露……”谷雨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白露转过身来,借着月光,谷雨看清了他的狼狈,好似每一次心生坎坷,白露总会出现,有时是一封信,有时是一块点心,有时是他本人,站在自己面前。

  上次白露喊哥是什么时候,谷雨已经记不清了,他冲了上去,狠狠抱住白露,从至冬到纳塔,他一直自认为的甘愿,在此刻充满不舍。

  “你怎么来了?”谷雨抱着白露,脑袋埋在白露脖颈里,声音闷闷的。

  “没,只是想见你了。”白露甚少如此直白的表露心迹,他想,白露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身上脏,别抱了。”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谷雨又抱了一会才松开,吸了吸鼻子,拉着人往屋里走,“快点来,换身衣服。”

  白露低着头,任由谷雨拉着,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轮流洗漱换完衣服,白露坐在椅子上,看着为自己的到来忙前忙后的谷雨,忽地出声:“我不知道你还会舞剑。”

  谷雨给白露收拾床铺的手一顿,良久,问道:“你看到了?”

  “嗯。”白露点点头,“我跟你一起走的,只是你一直没发现我,我便直接跑到你前面了,路上还摔了一跤。”

  感知超群的哥哥,没有注意到他的尾随。

  “你什么时候到纳塔的?”谷雨答非所问,转移话题道。

  “三天前,找了好久才找到巴里亚,这儿太偏了。”白露翘起二郎腿,拄着脑袋看着谷雨,“那么,哥哥来这儿是要做什么?”

  或许是错觉,谷雨好像从这句“哥哥”里听出来一点杀气。

  冷汗不禁从额头流下,谷雨的脑袋疯狂运转,试图找点措辞糊弄过去,背后的视线实在灼人。

  “做研究。”这不算撒谎。

  “你那个关于邪祟的研究?”白露问道。

  “嗯,来纳塔做最后一个实验。”是啊,最后的实验。

  谷雨终于冷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白露身体前倾,追问道。

  “还得过几天,前期的准备工作不能少。”谷雨说的很平静,如同过往大大小小数百上千次的实验一样,仿佛这次并没有什么不同。

  “需要帮忙吗?”白露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看着谷雨。

  拍平床单,谷雨转过身来,笑道:“可以啊,今晚早点睡,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准备。”

  “当真?”白露对这么爽快答应的谷雨,持有怀疑。

  “这有什么假的?璃月的天才,不用白不用。”谷雨调笑道。

  “什,什么天才!笨蛋谷雨!”白露脸皮薄不经夸,一逗就破功了,红着耳朵上千推开谷雨,钻进被子里蒙上脑袋,不出声了。

  “怎么不叫哥哥了?”谷雨不饶,拽着白露的被子闹他,“小白露叫哥哥,可可爱了,来来来,再叫两声呗。”

  “……谷!雨!”白露咬牙切齿的声音隔在被子里,闷闷的跟地雷一样,炸得谷雨立马老实了。

  “好的,晚安。”谷雨迅速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竟然形成条件反射了?!

  谷雨不敢置信,都怪白露老是凶他!可恶!

  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又倒上杯水放在白露床头,谷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安静地坐了会儿,谷雨仰头看向悬于窗前的白月,有些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再次回神,谷雨的身体都坐得有些僵了,轻轻活动几下,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叠小纸鸢。

  随着谷雨捏起发觉,纸鸢如活过来一样振翅起飞,扑棱着从窗户飞了出去。

  而后,整个巴里亚,渐渐被浓郁的紫色雾气笼罩。

  谷雨起身,走到客厅,轻声喊道:“白露?还醒着吗?”

  回应是一片寂静。

  顿足片刻,谷雨径直推开门,提起门口放着的灯,越过重重浓雾,一步一步离开了巴里亚。

  最后的实验,有我就够了。

  这场实验,本就是在只有谷雨一人的前提下设计的,只有他,也只能是他,才能完成这场实验。

  这条路,注定是谷雨孤身一人。

  不过,也免不了有些不速之客,喜欢凑上来犯贱。

  “你要的都准备好了,希望不要让人失望。”耳畔响起低喃,在空旷的原野过于清晰。

  “只要你没出错。”谷雨目不斜视地对上了那句话。

  “真是自信啊,圣手大人。”他来到了谷雨身边,没有穿他标志性的大披风,一身便装,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只是没想到,你和富人那家伙,还有渊源?”

  “关你屁事。”谷雨不搭理他的套话,语气冰冷,“做好你该做的,别多管闲事,博士。”

  他走的很快,任由博士在旁边说着,不再回一句话。

  博士资金申请的回执附赠了一张清单,清单上写着时间地点与一系列准备工作,他在反复确认是富人送来的之后,颇觉有趣。

  想来想去,谷雨在到达至冬之后,唯一与富人相交的点,便是在愚人众的集会上。

  在几位执行官和女皇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谷雨跟富人还真是好手段。

  叭叭说了几句,博士也终于闭上嘴,他没有自言自语的爱好。

  等到达目的地,天已经开始擦亮。

  大规模药物雾气导致昏迷的时间有限,谷雨必须速战速决。

  “离远点,做好记录。”谷雨撂下一句对博士的敬告,便只身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缺了一角的宝石。

  博士见到,眼睛一亮,下意识就要靠近,却在想到这是自己最后的切片后,止住了脚步。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将宝石挂到脖子上,谷雨手中掐着法印,封印产生的强大气流在阻止他的靠近,发丝被吹得全部向后飞舞,耳坠坠得耳朵生疼,谷雨分心放出雷线,干脆扯了下来。

  “承袭夜叉,辟地开天,再通阴阳,放凶散秽……”他今日,便要亲手解开这封印大阵,“急急如律令,破!破!破!”

  三声“破”,一声比一声高,随着最后一声冲上天际,周围的空气停滞一瞬,然后疯狂倒灌,谷雨连忙稳住脚步,以免被吸进去。

  轰——!

  震地巨响之后,谷雨迅速摘下宝石,抛向空中,稳住本该破裂消息的封印罩子,想要冲破牢笼的邪气,立马又给拽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谷雨伸手府上屏障,闭上眼,努力把自身的频率调整到与封印等同,然后,就见他像化掉一般,慢慢融入其中。

  他要从内部,瓦解掉这顽固的瘢痕。

  甫一进入,谷雨就失去了他的视觉,面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于是他闭上眼睛,全凭感知行动。

  “恨……我好恨啊……”

  “杀了你,杀了你……”

  “呜呜呜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好痛……”

  “不要哭……”

  “我要……杀了你!”有什么叫喊着扑面而来。

  下一秒,谷雨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一块果冻,但是是带着腐败气味的果冻,他快吐出来了。

  封印之上的宝石正尽心尽力地吞噬屏障,转化为另一种力量,即使缺了一角,也没有影响它发挥作用。

  那是天理的力量结晶,在第二次见到天理时,谷雨福至心灵般地抢来一块。冥冥之中自有定律,这块意外得来的结晶,成了他研究最后的钥匙。

  就当是天理把自己的手机跟病历本搞到一块去,还没让他见到朋友最后一面的赔偿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打坏东西修复前也不看清楚,直接把本来只是嵌了个手机的,弄成了自己咵咵冒字的病历本。

  这些年,因为这处封印,谷雨没少被深渊追杀,也不知道为了啥,明明他死了,就没人能解开封印。

  等等,他们的目的不会就是保护封印吧?

  谷雨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一到关键时刻就乱冒的思想甩出去。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吸吸乐里面的椰果,挤来挤去穿来穿去,各种恶心的味道依次登场。

  继视觉之后,谷雨想,自己的嗅觉大概也要说拜拜了。

  双手挥舞着,用力扫开一群拦路的异变的灵魂,他们被挥散,又很快聚合,凑上来趴在谷雨耳边,骂个不停。

  很好,这次是听觉。

  谷雨走了很久,久到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原地踏步,双腿已经变得麻木,厚重的污泥包裹着皮肤,细细密密的疼痛之后,触觉消失。

  他还很乐观,五感去四,留下的味觉能干什么呢?总不能张开嘴去咬吧?

  咦,真脏。

  万幸,他的感知依旧在线,成功带领他来到了封印的中心,深渊的裂缝。

  当年事发突然,他的应对措施只有封印,而这次,做好万全准备的谷雨,会将此地——完全净化。

  双手摸索着,在明显的下陷中,谷雨俯下身,整个人压在裂缝之上,有东西在往上顶。

  调转所有元素力,谷雨按照之前与戴因从深渊里出来时那样,使自身频率与裂缝共振。

  这一举动好似惹怒了周边的邪气,铺天盖地地冲向谷雨,不一会就将谷雨团团包裹。

  上次侵入体内的邪气,谷雨封印在腹部,受到外部的刺激,已然冲破封印,开始横冲乱撞,势要为外面的创开一道豁口。

  谷雨清晰地感受着,脑袋钝钝的,只想到——安格琳娜要是知道她设计好久的纹身坏了,会生气吧?

  封印的邪气在谷雨体表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谷雨觉得太丑,就请安格琳娜用纹身盖住,但此刻,纹身之下肆虐的邪气,使其变得更丑了。

  蜿蜒的黑色纹路爬满谷雨全身,包括脸跟四肢,谷雨只能勉强自己不受其影响,免得导致无法调整到合适的频率。

  深渊裂缝内翻涌的能力缓慢的平息下来,轻轻舒口气,谷雨开始尝试分割空间。

  许是察觉到内部能量的稳定,封印之上的宝石光芒更盛,整个屏障都已在其掌控之下。

  在外的博士,很直观地看到了正在逐渐收缩范围的封印,有邪气扑到屏障上,却在触碰时消弭。

  “封印改净化……”博士摩挲着下巴,轻笑出声,“这就是璃月特有的手段吗?”不可否认,他很感兴趣。

  屏障内,封印中心。

  谷雨摇摇晃晃地跪起来,又弯腰,双手按下去,他要把这处深渊的入口分割出去,推出去。

  “咳哇……”刚刚摆好架势,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谷雨左手一软,差点歪倒,幸好他反应及时,咬破舌头刺激着自己清醒几秒,稳住没倒。

  不过,他还需要缓一缓,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鲜血卡在了喉咙眼里,“咳,咳咳咳,咳咳……”

  双手手指已经完全嵌进地里,谷雨掀了掀眼皮,发现有金星星乱飘,就又闭上了。

  啃食撕咬他的邪气这会大半都在抵御屏障的净化推进,倒是让他轻松不少。

  “汇聚五行……此间…太平!”几乎是要咬碎牙齿,谷雨才将这八个字说清楚。

  随着剧烈的地摇,谷雨以头抢地,再起不能。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空间稳定,确定深渊裂缝成功转移,等待封印成功转化为净化打阵,等待——尘埃落定。

  已经有光透进来了,谷雨动了动手指,抽出别着腰间的长笛,墨色的石珀极其坚硬,此时却布满裂痕。

  “啊……”真是谢谢你了,老伙计。

  它帮谷雨挡住了很多邪气。

  费力地翻了个面,谷雨仰面望着,那里有一颗闪闪烁烁的光点。他盯着那点闪光,颤抖着双手,将长笛抵到嘴边。

  悠扬的静心笛曲,断断续续地飘荡着。

  糟糕,意识有点模糊了……

  方才那一下,他磕破了脑袋,血糊得发丝都成了一坨一坨。

  眼前的黑色淡了,谷雨听到有人在喊他。

  “谷雨!谷雨——!你**个疯子——!”

  “你怎么敢一个人?!”

  安眠雾气,失效了。

  真好,听觉回来了。

  谷雨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拼尽全部力气,咳血高喊:“白露!——拦住她!”

  一瞬间,向谷雨奔袭的安格琳娜被按倒在地,压在他背上的少年低着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安格琳娜不管这些,疼痛无法阻拦,她挣扎着,手脚并用。

  谷雨却动不了了,他的手无力垂下,长笛掉落,七零八碎散布于地。

  “你是谁?!”安格琳娜的眼里仿佛喷出火来,她瞪着白露,“放开我!”

  白露呆呆的,没有回答,向来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连头发都没梳,本该编起的长发披散着,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身躯。

  他抬起头,越过一切,与谷雨对上视线。

  他看到拯救他的人,他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哥哥——对他笑了。

  白露在心里对自己质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明知道他会去送死?”“你那么了解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是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可是他哥哥啊……

  但他也很清楚,这是哥哥长久以来,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真无情啊,我的哥哥。

  一滴泪砸到了安格琳娜脸上,她沉默了,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地握着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真是没有,从来都没用。

  她恨这样无力的自己。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

  亲人,朋友。

  亲人遭业障缠身,朋友因邪祟惨死。

  我憎恶这个世界,也爱着这个世界。

  他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与快乐,也带给了我无法消化的苦痛与折磨。

  米娅,对不起,我没能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请化作自由的飞鸟,看遍提瓦特的风光。

  白露,对不起,我未尽到一天监护人的职责,每每还要你帮我收拾烂摊子,快快长大吧,但不要长成我这样糟糕的大人。

  大后,希望你走出阴霾,在全新的生活里,活出自己,我很羡慕你,你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真好。

  赫尔斯,原谅我的失约,我勉强承认你是提瓦特第一可爱和第一漂亮,如果还有机会,我可以勉强穿一下你设计的衣服。

  鲁齐乌斯,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脱离败者的诅咒,于灰烬中重燃。对了,你喜欢的人有好多人追,不要太生气哦。

  安格琳娜,早点发现吧,很遗憾,我没能找到根除邪气侵蚀病症的方法,不过缓解和治疗并发症的药方,我放在你讨厌的白大褂里……

  有点想见父亲,还有,旅行者。

  哈哈,我好像,又不告而别了。

  “旅行者,就是这封信,寄存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璃月的凯瑟琳递给空一个泛黄的信封。

  “谁给我的?”空接过来,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万能的凯瑟琳摇了摇头,“对方是托人寄存的,只是说半个月之后,什么时候遇到你,什么时候给你。”

  一旁的派蒙凑过来,念着信封上的字:“我的希望收?这个字好眼熟啊,唔……”派蒙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是谷雨的字迹!”

  “谷雨?”谷雨怎么会给我留信?

  带着疑惑,空打开了信封,和派蒙两个脑袋挨到一起,阅读信件。

  「旅行者和派蒙,好久不见!你们现在旅行到哪儿了?等你们读到这封信,我应该已经完成了我此生最大的愿望,所以!作为旅行的前辈!我想我有义务,给你和小派蒙上上一课!

  还请你记住,旁观者的视角下有数不尽的悲哀,越是想要远离越被苦难束缚,而当你深陷其中时,希望你能保持好心态,因为一旦代入过深,你的身体和心灵都会受到消磨,你会吃不消的。

  好!就这样!我编不出来了!

  再见!希望有机会再见!希望你可以改变命运!

  我也要重新踏上旅途了,还有未尽的职责和远方的人在等待着我,我的人生从来不独属于我一个人!哪怕等待我的是毁灭,是无尽的虚数,我仍然要往前走!

  我会再写信给你的!一定!

  爱你的谷雨(心)

  另:给我父亲多搞点杏仁豆腐吃好不好?

  另另:顺便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好好用药。

  另另另:转达一下,我也爱他。」

  “旅行者,派蒙感觉怪怪的。”派蒙声音闷闷的,小手抚上胸口。

  空:“……下次见面,给谷雨带点桂花糕吧。”

  “嗯嗯!”派蒙连连点头,“明明前段时间还在照顾的人,突然反过来关照教育自己,这感觉真奇怪。”

  “……”空没有说话。

  “旅行者,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还是更喜欢失忆之后的谷雨,现在的谷雨,感觉离我们好远,好陌生。”

  “嗯……”空叠好信纸,小心地塞回信封,跟凯瑟琳道别,他对派蒙说:“我们去趟望舒客栈吧。”

  “好的,旅行者!”

  胆小鬼!

  好像有人在骂我?

  不过,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提瓦特,再见!

  再见,自由的蒙德。

  再见,契约的璃月。

  再见,永恒的稻妻。

  再见,智慧的须弥。

  再见,战争的纳塔。

  再见,讨厌的至冬。

  再见,我的亲朋。

  直到邪气散尽,谷雨才安心地闭上双眼。

  这终幕的奏曲,在中途激变,在收尾平缓,尘埃落定。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断断续续写到现在,离不开每一位读者的支持,这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章,没有你们耐心极差的我可能早就放弃了,它或许不够完美不够有趣,文笔也算不上合格,但它承载了我许多的心血,我快乐的时候会打开码字软件,难过的时候也会打开码字软件,谷雨不止是不成熟的我塑造的不成熟的人物,还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我很爱他,也爱喜欢他认同他的你们。

  最后,感谢大家的等待与阅读,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感谢大家对谷雨的喜爱,感谢!

  番外不日奉上,敬请期待吧!未来,会是积极的乐观的阳光的!

  (鞠躬)

  呜呜呜蠢作者不知道有次数限制,抽奖次数用完了,群抽奖还是围脖抽奖,大家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