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雨的奇思妙想,毛领子对他使用了鼓励式教育。事实上,关于时雨的各种各样的想法,他向来鼓励时雨多做尝试,毕竟他的脑洞也很大、想法也很多;时雨甚至有点怀疑他把自己当小孩哄,因此,对于毛领子这一次的鼓励,他毫不惊讶。

  更何况,毛领子现在还有把柄在时雨手上:毕竟在他的笔记本上,那些看起来不靠谱的主意简直比比皆是——比如时雨发现,毛领子从少年时期就在研究一个终极忍术:他想要操控人体内的水!

  毛领子:如果我能够操控人体内的水分,到时候一言不合,就让敌人体内的血液停止流动,岂不是想杀谁杀谁?即使是斑,也不能跟他体内的血液战斗。

  时雨翻阅到这个设想的时候,一下子就被这个设想击中了。这一段好有道理!人体超过70%的成分都是水,如果果然能够控制人体内的水分的话,确实可以战无不胜。他甚至急切到没耐心按部就班地看下去,而是直接追问毛领子,这个术他开发出来没有?

  时雨:教练,我要学这个!现在就要!

  毛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怎么说呢,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反正毛领子经过了几十年的努力,还是没能成功,不过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实在是让人感慨。毕竟光是有关这个术的笔记,就有几大本,可以算是耗尽了心血。

  和这等奇思妙想比起来,时雨的主意反而显得毫无新意了。毕竟理论上完全能够实现,只是把常见的风属性和雷属性替换成火属性而已,时雨对火属性性质变化掌握的非常熟练,理论上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实现之后到底能有什么样的用途,那就到时候再看嘛!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时雨需要先掌握风属性的性质变化,并且能够将它稳定附着在兵器上,才能考虑下一步自创忍术的问题。不过,掌握风属性的性质变化本来就是原定计划。何况,在这件事上,他可以尽情寻找外援。

  于是,第二天的上班时间,时雨并没有想方设法地加固飞雷神阵法,反而偷偷摸鱼干私活。他不仅自己摸鱼,还带坏了我们敬爱的大蛇丸老师!这种消极怠工的行为真的是很值得批判,如果大家都像他们这样,飞雷神传物阵的二期工程(用来传送起爆符这样的危险品)只怕遥遥无期!

  不过大蛇丸老师觉得就还好。事实上,他就等着谁来问问他风遁心得呢。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好为人师的成分,何况他确确实实是这几个小鬼的老师?

  在大蛇丸的这三个弟子中,时雨和绳树各有家传,火遁土遁各有偏向,学习家传忍术尚且来不及,并没有更多心力从他这里学习,因此受他影响更多的其实是吉乃。但偏偏吉乃的天资还没有出众到能够尽传大蛇丸所学的地步,很多大规模风遁凭借她的查克拉量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大蛇丸发现这一点之后,反手就把吉乃介绍给了自己的老同学纲手,送吉乃去学习一些医疗方面的手艺,也算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虽然说对吉乃做了最好的安排,但大蛇丸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因此,如今时雨来询问风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心得,可以说是正中大蛇丸的下怀!

  于是大蛇丸短暂地把飞雷神传物阵的二期工程抛在了脑后。真要运送起爆符的话,了不得用人力去背呗?既然食品、苦无之类的东西全都能通过传送阵运送,耗费一些运力来运送起爆符也没什么,起爆符在物资中可远远算不上大头,毕竟非常昂贵,消耗有限。

  因此大蛇丸完全不认为有研究‘可以传送起爆符的飞雷神传物阵’的必要。只是这些稳定飞雷神阵法的手段很可能对下一期工程、也就是飞雷神传送阵有用,因此才没有放弃研究。但是现在……

  大蛇丸:飞雷神的事情倒也没有非常着急,晚两天也没什么!又不会立刻打仗!

  至于时雨的风属性性质变化也没有特别着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非战争爆发,否则时雨都应该在实验室中跟着研究飞雷神传送阵的事情,完全被他抛诸脑后了。也是非常双标呢。

  大蛇丸已经在风属性上浸淫了近二十年了,本人又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实话说,他的水平比阿斯玛是略高一些的。时雨呢,也很聪明,他本身就是忍术型的忍者,基础非常扎实,而且已经掌握了一门火属性的性质变化,具备触类旁通的可能。再加上大蛇丸对时雨非常了解,时雨也很熟悉大蛇丸的教学风格。因此,与阿斯玛教导鸣人不同,大蛇丸的教学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他只是略略点拨了几句,时雨就已经能把那可怜的树叶切成各种形状了。时雨索性又搞了几片树叶切着玩。

  大蛇丸: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不喜欢教时雨忍术了。这小鬼是真的完全不给人任何成就感!听完就会,人干事?

  所以说学生太过聪明、一点就通也不好啊。大蛇丸选择性地忘记了他当年在三代咩那里也干过类似的事情,看一遍‘手里剑影分身之术’就学会了什么的,搞得三代咩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大蛇丸会不会其实是宇智波大蛇丸’这种奇妙思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打转!

  不过好在切树叶只是第一步。大蛇丸还有一套新的手段——是的,直到此时,时雨才想起来当初鸣人好像还经历了切断瀑布这样一个过程。事实上,这差不多是火影一系的祖传修炼手段:大蛇丸当时也切过瀑布。但是,在实验室内,大蛇丸显然不可能搞一个瀑布出来。他也不可能带着时雨出门修行,因为理论上他们现在都在好好上班。摸鱼也就罢了,翘班未免太不给三代咩面子了!

  但是切什么只是表象,只要把握住‘切’这个内核就可以了。甚至‘切’也不是其中的内核,内核是,需要利用某种手段,检验‘在瞬间进行大量性质变化’的过程。于是他随手施展了一个土遁,召唤来大量泥土。然后,利用土遁把他们压缩再压缩。终于,他交给了时雨一个魔方大小的土块。

  “试着切割这个土块吧。”大蛇丸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觉得切树叶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时雨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随手接过土块,差点没拿稳、把土块掉在地上。毕竟虽然经过了大蛇丸的压缩,但是压缩的只是体积,不是质量。因此时雨接过土块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接过了一座山!

  于是接下来的一下午时雨都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土块。很艰难,至于大蛇丸的安慰则被他完全抛在了脑后。本来就是嘛,‘不一定要求你全部切开,只要能留下痕迹就很不错’这种话,怎么听都是用来安慰后进生的。时雨毕竟是木叶著名天才少年,才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沦落到后进生的地步呢!

  大蛇丸:糟糕,一不小心把难度弄得太大了。这种经过我全力压缩的土块,想要切开它只怕比切开瀑布要难得多!

  至于毛领子,毛领子也没有告诉时雨真相。他又不清楚大蛇丸的土遁水准,也完全不知道大蛇丸在压缩这个土块的时候已经用尽了洪荒之力,还以为这是大蛇丸新开发出来的修行方式呢。于是他还是照常围观,顺便用自己的方式给时雨加油打气。

  时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以为你的激将法还能激得到我?!

  下一秒钟,还是时雨:啊啊啊毛领子你等着!我一定能完成这个修行!我总不能比鸣人还笨吧?!

  时雨跟那个土块较了三天劲。第四天的清早,他得意洋洋地走到大蛇丸身边,左右手各托着半块土块。

  大蛇丸昨晚熬夜实验,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盯着时雨足足两秒钟,还没有反应过来。

  时雨误解了他的眼神,以为他是想要亲眼看着自己再来一遍。‘哼,竟然不信任我。’时雨这样想着,不过,再来一遍也没什么。于是,他左右手一齐发力,一阵淡青色的光芒闪过。下一瞬间,时雨手上的土块碎成了四个。

  大蛇丸目瞪口呆。他从时雨的手中接过了一块土块,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干得不错。”大蛇丸这么说着。

  时雨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走了。等他走了之后,大蛇丸才把土块托在了手上,尝试着用查克拉去切割——

  结果土块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如果是使用忍术的话,这种事情当然难不倒大蛇丸。但是,在不结印的情况下,完全依靠在输出查克拉的同时进行性质变化,大蛇丸确实只能做到这一步。这也是他一开始给时雨划得合格标准。

  ‘原来如此。’大蛇丸看着土块和上面的印痕,‘我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这么想着,嘴角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曾经以为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却依旧能看见远处的高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过去。但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条路。

  无独有偶,时雨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觉得,我应该试着烧什么东西,才能够进一步锻炼我的火属性性质变化?】

  “不知道。”毛领子若有所思,“要不然,你找块冰试试看?”

  ‘找块冰’云云当然是胡说八道。时雨并不擅长水遁,冰块在他的手上,很快就会化成水流掉。但是,这不代表时雨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现在他的手上就放着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木头。处理它利用的是砂隐村那边处理傀儡零件的手法:是的,交战两年,木叶抓住一些俘虏,并且从俘虏那里得到一些情报也是很合理的嘛。忍界又没有专利保护这一说,总之,现在这门技术已经扩散到了木叶。

  时雨正托着那块木头努力发功。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串场了。但他真的很努力!毛领子毫不怀疑,如果目光有温度,这玩意早就烧起来了。

  毛领子又在一旁指指点点。“你要循序渐进!先试试能不能点燃普通的木头。”

  【普通的木头当然没问题!】时雨立刻反驳,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他确实在木头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痕迹,但是,设想中的‘木头立刻烧起来’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毛领子偏头看向时雨,露出一个‘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时雨那个气呀!他一边开始攻略他的木头,一边还得听毛领子搞他的心态,“你们家不知道这种手段吗?说起来,我在你们家的笔记中确实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修行。”

  嗨呀!你说这人可不可恨?他已经看遍了宇智波家的所有笔记,而且总是在时雨面前晃来晃去、肆意侵犯他的隐私权。结果反过头来,时雨只是得到了他的笔记而已,他还跟时雨闹变扭!怎么会有这种人呀!

  但是时雨也做不到控诉他。所以索性闭紧耳朵,把精力集中在修行上,强行装作没听见!

  时雨现在的情况大致和大蛇丸类似,如果他们交流一下,一定会发现同病相怜。如果是结印释放忍术——哪怕不结印呢,只要让时雨吹一个火遁,这块木头立刻就会被焚毁,根本挺不到第二秒。但是,如果只靠手心释放查克拉……

  【还有什么更好烧的东西吗?】时雨这么问毛领子。可能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长期这样的话,真的很打击自信心!风遁也就罢了,之前也没花过太多精力的东西,做不到也只觉得‘我应该在上面多费点心思’。但是火遁不一样,时雨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很擅长!

  无独有偶,大蛇丸也在反复制造着土块。‘嗯,应该少压缩两次。’大蛇丸也是这么想的。

  与此同时,湿骨林。

  ‘原来如此。是要让身体能量、精神能量和自然能量1:1:1啊。’经过了数日的学习,在蛞蝓仙人的帮助下,绳树已经完全了解了仙术的原理,并且经历了充足的准备工作。虽然了解这些理论知识对他真正学会仙术并没有什么作用。

  绳树又看了一眼准备好的、前人们关于仙术修行的笔记。这份笔记来源于他亲爱的爷爷千手柱间。不过初代目大人的笔记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努力吸收自然能量,然后就可以使用出仙术了,并不如何困难。”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凡尔赛。所以旁边就是他亲爱的弟弟的批注,警告后来人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件事其实很难!不可以轻信柱间,因为他学什么忍术都很简单!

  所以说毛领子看到绳树在他的笔记上吐槽不应该抱怨的。一报还一报嘛,这很合理!

  绳树看到这里的时候,又叹了一口气。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天赋很高,又是初代目大人的亲孙子,也是那种不管学什么都很容易、一学就会的选手。但是随着他接触的忍术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他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天赋还是有差别的,学习简单的忍术能够一学就会,不代表学习复杂的忍术还是如此。比如木遁,他就学不会(……)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努力学会仙术。’绳树这么想着。‘必须努力!’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更清醒。然后,他把笔记往后翻了一页,这里已经是毛领子关于自己学习仙术过程的记载了。

  按照毛领子的风格,这一部分也记载的事无巨细。毛领子又是一个很擅长描述忍术实验的选手,把各种各样的情况都一一记载下来。按照上面的记述,他一共来了湿骨林三次,最后一次,根据他本人的记述,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仙术的关窍。但是随即他就因故离开了湿骨林,并且再也没空回来完成他的仙术。

  绳树知道所谓的‘因故’是什么。因为斑打回了木叶,爷爷虽然打赢了斑,却也身受重伤,身体再也没好起来。于是,二爷爷当然不能再远离木叶,在湿骨林长期修行。

  不过长辈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绳树当然不会再多做惋惜。他主要关注的是‘我已经到了仙术的关窍’的那一部分记述。这些内容很重要,绳树必须保证自己在进行第一次尝试之前把这些都熟记在心。

  ——虽然熟记在心也未必会有什么作用。纲手姐姐在战争爆发前也来过一次湿骨林,她也参考了这些笔记,但是最后毫无头绪的回来了。她的感受,即使是失败经验,也和二爷爷的完全不同。

  “别再看了。”蛞蝓仙人也很友善地提示他。“每一个人的体会都不一样。要结合每个人的情况!说不定你就是那个一学就会的人呢?我来先给你涂一点东西,帮助你更好地感知自然能量!”

  “我爷爷当时是一学就会的吗?”绳树一边任由蛞蝓施为,一边很感兴趣地问道。

  “那倒也没有。”蛞蝓并不是一个会在孙子面前为爷爷遮掩的人物。“他大概花了两天时间练习感受自然能量,然后又花了两天时间练习吸收自然……诶?你怎么回事?”

  蛞蝓一个泰山压顶把绳树弄醒,伸出触角来拍打着绳树,“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

  “哦。”绳树模模糊糊地刚醒过来。“我只是想试试感应自然能量而已……不过,我刚才是怎么了?”

  “因为自然能量和你的身体、精神能量不匹配,产生了一些副作用。”蛞蝓这么说着,下一秒,他和绳树一起反应了过来,“什么?你已经学会吸收自然能量了?”

  “什么?我已经学会吸收自然能量了?”

  他俩异口同声地问着,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然后下一秒绳树就快活起来了。他毕竟也是当惯了天才少年的,就很有自信。

  “现在看来,感知和吸收自然能量,也没有那么困难嘛!”绳树兴高采烈地说着,“看来我比爷爷还要厉害一些!”

  “那也不是。”蛞蝓是一个实话实说的好蛞蝓,“他学习仙术的时候,当时还没有这种帮助感知自然能量的辅助品。”

  “哦,哦。”绳树连连点头,“所以这个是什么时候有的呢?”他想了想,二爷爷的笔记中还仔细记述了尝试感知自然能量的部分。但是纲手姐姐基本上没和他说过这些事,描述的重点在于尝试吸收自然能量……“这个东西,不会是我二爷爷搞出来的吧?”

  “嗯,是他。”蛞蝓大点其头,“我之前还一直以为这个东西有问题呢,毕竟不管是他,还是你姐姐,都没有做到吸收自然能量……我当时很怀疑他们感知到的是什么!不过你既然已经能够吸收自然能量,就试着平衡它的配比吧!希望你能早日成功!”

  一个半月后……

  “什么?你就学会仙术了?”纲手大惊失色地审问着自己的弟弟。“这么说,那个涂在身上的东西是对的?我感知到的真的是自然能量?”

  “当然是对的,那就是自然能量。快别怀疑了,努力吸收就可以了。”绳树这么说着,“嗯……至于仙术,也不能算是学会吧。大致和时雨学会的飞雷神之术类似,用倒是能用出来,但是短时间内还应用不到实战上。”

  “你那是老黄历了。”纲手淡定地吐槽道,“他的飞雷神之术已经能用于实战了。就在上周,他们那个实验室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的突袭,大蛇丸那天正好又不在。他一人一剑,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解决了所有的敌人。漩涡家的好几个人都在现场,你纯人表哥的原话就是‘我的苦无都还没掏出来,战斗就结束了’。”

  “那纯人表哥很有问题。”绳树吐槽道,“几个呼吸都没把苦无掏出来?奶奶肯定要说他了吧?”

  “没错。”纲手这么说着,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快和我所说你学习仙术的事情。你记笔记了吗?”

  “记了。”绳树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在纲手期待的目光下,他掏出了祖传的笔记本。纲手打开了第一页,然后目光就凝滞了。在柱间笔记的那一页上,在扉间批注的正下方,是绳树的笔迹,“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看着姐姐越来越不善的脸色,绳树噤若寒蝉。‘糟糕!早知道不问时雨这个笔记应该怎么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