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岩隐村的忍者身着典型的岩隐村制式服装,一边是红色长袖,一边露出手臂。但他显然伤得不轻。露出的左臂上缠着还在渗血的绷带。右臂的红色长袖上也全是血迹。换而言之,他已经陷入了残血状态!

  因此,在阳光突然普照下来、他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换了谁都会被吓一跳的——突然就被一群目光中流露着清澈的愚蠢的下忍围观了!偏偏忍界谁都知道木叶的一个上忍+三个下忍的指导上忍制度。既然出现了这个数量的下忍,怎么看都会有两三个上忍在场吧?!

  岩隐村的忍者吓了一跳。立刻就准备狗急跳墙。时雨一看他的动作,立刻也吓了一跳!就是说,他本来在挖好的工事里听甚三郎说说书、和同伴们吹吹牛、和毛领子斗斗嘴……多开心呀!谁能想到心血来潮的一次谈话,一次尝试,竟然还有这样的发现!

  这不科学!甚三郎的白眼难道不是360度无死角吗!啊,不对,他是分家,白眼有一度的死角,因此可能是359度。但是……不至于就那么巧吧!时雨宁愿相信他是根本没考虑到地下可能有人!

  甚三郎:知我者时雨也!而且其实我一直忙着看国境线对面的热闹,根本连身边的情况都没有注意到,你问我背后有啥我都不知道,更别提地下了!

  甚三郎固然是辜负了大家期待,但是除此之外,绳树的反应也太快、行动也太果断了!

  实话说,说出‘地下有人’这句话的时候,时雨自己都不是很自信!在他的预想中,应该是甚三郎再检查一番,之后花梨姐姐和大蛇丸老师再计划出一个万全之策……谁能想到,一句话的功夫,就和敌人面对面了啊!

  总之,时雨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敌人吓了一跳。尤其岩隐村的忍者既然想要狗急跳墙,自然要找一个软柿子!他料想刚才的土遁如此声势浩大,想必是上忍发出的。而他又早已身受重伤,当然不敢跟‘上忍’硬拼!于是他背朝着绳树逃窜,计划先干掉一个下忍、突出包围圈再说!而直面他的,就是时雨!

  花梨登时就站了起来。她相隔较远,因此只看着一个红衣身影从地下跃出、长袖一摆,像一只红蝙蝠一般向着时雨扑去!

  时雨刹那间就感觉到了所谓‘上忍级别的杀意’!在这样犹如泰山压顶般挤压下来的杀气侵蚀下,在已经拔刀的花梨和已经开始结印的大蛇丸眼中,他们只能看到时雨在颤抖!克制不住地擅抖!

  时雨真的在颤抖。他早就发现了,这辈子他有一种‘临大事而有静气’的天赋。事情越大越危险,他反而越清醒、越冷静。他现在就非常清醒。清醒得过分。也冷静得过分。但是……此时此刻,光光是清醒和冷静是没有半点用处的。

  ‘动一动’他对自己说。

  ‘快动一动!’他命令着自己。

  但是他动不了。

  在那种比他强得多的强者因为穷途末路、背水一战而爆发出的杀意之下,他只能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衣身影手中的苦无越放越大、越放越大。那漆黑的锋芒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时……吉乃就是这种感觉吗?’千钧一发之际,时雨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吉乃当初面对的只是一场演习。而他面前的,是真正穷凶极恶的敌人……

  ‘糟糕了!之前我只想着演习也可以帮助他们见识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增强他们的实力!没想到真正的敌人会带有的杀气!那种真正的纯粹杀意,哪里是演习能够模拟出来的!’大蛇丸这样想着。他感觉自己结印的速度已经大大超出了寻常,突破了一直以来的上限!

  ‘快一点、再快一点!’大蛇丸这样催促着自己。

  狂暴的气流中,一道风刃已经成型!直直地向着岩隐村忍者的侧面扑去!风刃脱手的那一刻,大蛇丸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时雨已经安全了……

  在大蛇丸的眼中,面对着这样的攻势,岩隐村的忍者只有两种选择:跳起闪开,或者急速后退,这样时雨自然就脱离了危险。要不然,如果他还在原地,或者向着时雨继续发动攻击的话,就只有被风刃一刀两断这样一个结局!

  但是岩隐村的忍者偏偏采取了他从没想过的第三种策略。他……他原地躺倒、就地扑街!

  因为时雨……他还没有放弃。

  即使因为种种原因、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时雨还有最后的武器。

  那代代遗传的血脉开始苏醒。奔流。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的写轮眼已经自顾自的冒了出来。视野中一片赤红。

  写轮眼中的勾玉越转越快。渐渐的,已经看不清残影……

  福至心灵一般,时雨睁大了眼睛,向着那红衣身影望去。

  幻术。

  写轮眼的幻术。

  这种只需要对视就可以发动、完全不需要结印的幻术,简直防不胜防……何况,这个岩隐村的忍者,此时的脑子里并没有‘小心宇智波’这根弦。

  也对,天下承平了快二十年了。这是整整一代人的时间。

  而且有些事情,听说和亲眼见到完全是两个概念。比如时雨早就听说过‘杀气’,但仍然被一个重伤的忍者刺激到几乎不能自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时雨已经迈过了‘杀气’这个坎。他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下一次他就不会再害怕了。

  但是这个岩隐村的忍者没有这个机会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写轮眼。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于是岩隐村的忍者应声倒地。时雨上前一步,满意地看到他已经彻底昏迷,人事不知。

  “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时雨转过身来、刚想吹嘘自己,转身才转了一半,话也才说到一半,凭借他那双已经转得看不清残影的写轮眼,他立刻发现一道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巨大风刃正在向他袭来!

  是大蛇丸刚刚发出的风刃!

  “哇啊啊啊!”时雨连声大叫,猛地向后一个倾身、双手撑地,搭了一个铁板桥!险而又险地擦着风刃的下沿躲了过去!尽显他辛苦修炼得来的惊人的柔韧与协调!

  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枚被他躲过的风刃开始在背后的森林中肆虐。足足齐腰斩断了数十排大树之后,才勉强消散!

  【我……我没得罪过大蛇丸老师吧?】时雨下意识地问毛领子。他感觉大蛇丸老师的这一击比岩隐村的忍者给他带来的危险更大!

  “别胡思乱想。”毛领子吐槽道,“谁让你刚才得意忘形、上前一步的?你要是站在原地,根本就不会被风刃波及到!”

  好吧,没得罪过大蛇丸就好……时雨立刻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被吓傻了的大家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做到的!时雨!”绳树兴高采烈地问道。“你都没有跟那家伙接触!他就倒了!”

  “哦。”时雨这时候惊魂已定,立刻开始耍帅。“这很容易。我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立刻中了幻术。非常轻松!so easy!”他一副基操勿六的架势,搞得不太熟的甚三郎他们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时雨享受着同伴们崇拜的目光。大人们虽然可能早就把他看穿了,但是都不和他计较,大蛇丸和花梨至今还心有余悸呢……直到丁座一边吃着炒豆子一边说了一句大实话,“可是……刚才怎么看你都在害怕地发抖啊!”

  “那才不是害怕!”时雨立刻反驳。他说了一堆“那是兴奋地发抖!”、“是武者的战栗!”、“和害怕一点关系都没有!”之类难懂的话,战壕内一时间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在确定那个岩隐村的忍者已经陷入昏迷之后,作为在场忍者中唯一了解医疗忍术的一人(虽然也只是略懂),吉乃开始在花梨的看护下检查那个岩隐村的忍者。

  另一边,应时雨的要求,大蛇丸正在向下忍们教授‘正确的舔包手法’。

  在战场上,忍具用完是很正常的事!如果同伴的忍具还有富余,当然优先内部调剂。但是……孤身在外,或者所有人都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就不得不因粮于敌、从敌人那里获得补给了。因此必须舔包!但是外面的人心可是很坏的!敌人很可能在忍具包上布置了陷阱!因此,就需要经验丰富的老手来指导新人,该如何正确的舔包!

  大蛇丸展示了各种排除忍具包上陷阱的手段,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终于打开了忍具包。虽然这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那个岩隐村的忍者完全毫无防备!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战争才刚刚开始,那种‘我死了也不让你好过’‘鲨一个够本,鲨两个血赚’的仇恨还没有累积起来。在场的木叶忍者,有一个算一个,忍具包都是不设防的(……)毕竟平时的任务中,也没谁会去舔包:解决了敌人就该回去交任务了,到时候要啥补给没有?谁会冒风险去搜敌人的包裹?

  所以大蛇丸也是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当初三代咩是怎么教他们的。当时战争刚刚结束,人心很坏!因此大蛇丸当初还有一些实践经验,不完全是纸上谈兵。

  很快,教授和检查都告一段落。大家开始聚在一起讨论结果。

  “伤口没有进过处理。止血这一步完全没有。”花梨这么说着,“包扎的手法也完全不对……更像是左手受伤后,自己用右手随意缠的绷带。所以他的绷带上全是血迹。是伤口还在渗血。”

  “但是他的忍具包中,绷带还是满的。”绳树这么说道。

  “除了绷带,其他的各类忍具的数量都很充足,完全不像是经过一番大战消耗之后应有的数量。换句话说,他在受伤后,从同伴那里得到了物资的补充,但是已经没有同伴能够帮助他处理伤口了……”鹿久皱着眉,这么说道。

  “所以……应该是这样的情况:他的小队遭遇了袭击,当时他的同伴应该都死了,他也受了伤。之后他打扫了战场,从同伴的尸体收集了尽可能多的补给品,草草包扎了伤口……”就是说,不愧是鹿丸他爹!鹿久他真的反应超快!

  “但问题是,他既然会打洞,为什么不回到他自己的村子里去?要到我们这边来?”吉乃提问。

  “我想,可能有这样几种可能。”鹿久立刻张嘴回答。

  但是其实完全不用猜来猜去这么复杂的,毕竟那个岩隐村的忍者,只是中了幻术昏过去了,又没有死!有的是办法让他老实招供!

  于是时雨看了看那个岩隐村的忍者,“怎么样?谁想要审问一下他?我可以给他下一个警备队中常用来审问的幻术。保证问啥答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