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的突然出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感震惊。因为出于避嫌的考虑,镜一般不太掺和情报工作那一摊子。要不是他主动退让,村子的情报安全工作也未必会完全为暗部所把持:

  你看,暗部竟然能够召唤同级单位警备部给他们打下手、帮助他们监视嫌疑犯!然后工作结果还是由暗部负责人来汇报,只是在报告中轻描淡写地提了他们一嘴。

  山鬼:要不是镜大人在场,我都未必会提他们!

  不过这种情报工作会议镜总是在场。因此目前还没有人能吞掉警备部的功劳——嗯,起码是苦劳!

  因为平时从不插手,所以镜的此次出言非常反常。尤其他斩钉截铁,确信岩寺有问题,甚至扬言要倒查给之前给岩寺做审查的人……

  不过‘倒查给之前给岩寺做上忍资格审查的人’这一点没人有意见。毕竟岩寺的档案中缺少那一份审查表,按说在他晋升上忍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查出来了才对。如果当时就发现他有嫌疑,都未必会同意他晋升:一个上忍有间谍嫌疑,可比一个中忍有间谍嫌疑棘手多了。所以给岩寺做上忍资格审查的人至少渎职,这是肯定的。

  至于为什么确定岩寺本人有问题,镜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直接。他声称,警备队的侦查员使用写轮眼观察了岩寺使用土遁时查克拉的流向。观察发现岩寺的土遁忍术手法和木叶惯用的手法(其实是忍者凭借功劳可以从木叶图书馆兑换的忍术卷轴上的手法)完全相同。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小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其实不仅是她,屋子里很有几个人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是个千手。”在没有时间组织语言的时候,镜一般惯用短句。“千手擅长土遁。手法不一样。”

  木叶图书馆收录的忍术卷轴,既然需要大家凭借辛苦积攒的功劳来兑换,当然要让大部分忍者施术成功:要是把忍术兑换到手之后却很难学会,大家辛苦积攒功劳有什么用?那谁还为木叶立功?

  因此上面的手法必须适合大部分人。但是千手家不一样啊。他们天生查克拉量巨大不说,还擅长控制查克拉。所以千手家的手法门槛太高,显然不适合大多数人。就像火遁一样,图书馆里的火遁和宇智波流也不一样。

  “可是他也未必继承了千手家的手法……”听山鬼的口气,他似乎也出身千手一族,“他小时候天赋不够……” 千手家的手法门槛太高,他学不会也是很有可能的。起码山鬼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在场的人全是他的上司(虽然是广义上的),因此他说话底气并不是很足。

  “不,不对。”翻阅着岩寺档案的团藏一锤定音,“这小子是凭借成功施展 ‘土遁·土波’,才能从忍校毕业的。这个术因为需要的查克拉量和忍术效果不成正比,因此木叶图书馆并没有收录。除了千手,村里只有宇智波能使用这个术。”

  “现在还有漩涡。”镜补充道。他的话虽然少,但是一向追求准确性。

  换而言之,岩寺既然小时候能使用土遁·土波,必然是从家里学的。就算不是从家里学的……首先宇智波没理由教他。其次,宇智波的土波也是从千手那拷贝的,手法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默默点头。既然能学会千手家秘传的土遁手法,怎么可能掉过头去使用图书馆的那种烂大街的手法?那种手法的目标只是为了让大家都学会,又不能够帮助大家把忍术威力最大化。事实上,即使是确实缺乏底蕴,从图书馆兑换忍术的忍者,因为和平年代功劳积攒实在很慢、兑换忍术周期很长的关系,基本上都会精研他们兑换的忍术,手法或多或少都会按照自身条件加以改良的。

  山鬼一时间非常尴尬。但是三代咩很快就缓解了他的尴尬:他被指使去图书馆寻找忍术兑换登记表!三代咩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岩寺到底有没有从图书馆兑换过土遁忍术。

  半个小时之后,山鬼就回来了。会议室内的高层们停止了他们的讨论,开始围观山鬼带回来的结果。不用说,岩寺从来没有兑换过任何土遁忍术。理论上他所有的土遁忍术都是家传的——他是个千手嘛;千手会用土遁,就像宇智波会用火遁一样正常。

  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千手家传的土遁怎么会是标准的教科书手法?

  另外,山鬼非常机灵。他找出了所有和岩寺有渊源,并且关系密切到可以交换忍术的所有人员,抄录了他们的忍术兑换登记表。答案是很尴尬的,包括他下忍阶段的指导老师,以及他的父母亲人朋友在内的所有人,非但没有人从图书馆兑换了土遁忍术,甚至还有人从岩寺那里学了一手‘家传土遁’,跑来图书馆登记的:不然万一被告一个‘忍术来历不明罪’怎么办?多吓人呀!

  换而言之,岩寺起码沾上一个‘忍术来历不明罪’了。这个罪名,因为忍术实在非常珍贵、没有人会轻易传授他人的缘故,基本上可以和间谍罪画等号。再加上他来历不明的忍术实在是有些多,这很明显是加重情节嘛。

  换而言之,‘岩寺是间谍、是别的村子冒名顶替的’这种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

  ‘怎么办?’会议室里的人们互相面面相觑。其实大家早就有了‘岩寺有问题’的心理预期,岩寺被打发去挖河,就有这样的原因。因为接头人员不会毫无理由地出现在荒郊野岭,只有在木叶村内,或者火之国的都城,间谍才能找到接头人员把他找到的消息发回去。所以村子只要盯住他回到村子的时候就好了,工作量大大减轻!

  相较于让‘有足够权限得知村内大部分情报’的间谍持续待在村内往外传递消息,当时大家一致认为把他丢出去挖河是个好主意。木叶正在挖掘一条人工河,这能有什么问题?就算被看出来是在修建防御体系,那也没啥。你看,我是想着要防御,又没想要进攻!冷静!冷静一点!

  但是一旦发现这家伙真的是个间谍,大家又感觉难办了。岩寺本人当然要抓。岩寺之前带过的下忍,和他有交集的人,以及,给他做上忍晋升前的资格审查的人当然也是要查的,肯定牵连甚广,一查一大片。但是现在岩寺正在和一群下忍待在一起!他万一抓人质怎么办?或者下忍中万一有了他的下线?

  “警备部在岩寺的身边有侦查员?”团藏突然问镜。

  “唔,我儿子,怎么了?”一直低着头想事情的镜抬头看向团藏。

  “他不是警备部的正式成员!没有权限!你向他透露岩寺的事情是违规……”团藏脱口而出。

  “没有透露。”镜的目光十足无辜,“他自己发现的。时雨很聪明,你是知道的。”

  团藏:啊对对对,你一天到晚秀儿子我们都知道。不,不对,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的情况下抓间谍?这特么不是聪明,是妖孽!

  因为有个和时雨年龄相仿的儿子新之助,三代咩更觉得不可思议。十来岁的小屁孩难道不是都该和新之助差不多吗?怎么差不多的年纪,差距这么大呢?“他是怎么对岩寺产生怀疑的呢?”

  “岩寺言多必失。”向来言简意赅的镜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大家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岩寺反派死于话多,因此大家还是应该少说话。‘虽然如此……你也可以多说两句啊!要不是大家这么熟,谁能轻松明白你的意思?’不止一个人在内心腹诽。

  镜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略微说了一下时雨在秘信上说的内容。“岩寺暗示他是千手家的人。时雨就想瞧瞧千手的手法有什么特别的。开眼一看,全是大路货。晚上躺在床上一想,觉得不对劲。就写信给我汇报,怀疑岩寺是间谍。信是大蛇丸帮忙送到我家的。”

  三代目眨了眨眼睛。

  好家伙,看来不仅是新之助需要被鞭策。连大蛇丸也……是,他是没有写轮眼,看不穿查克拉流动方式。但是时雨既然是他的部下,他可以指使时雨观察啊!

  大蛇丸:??!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对岩寺的怀疑告诉任何一个人的,难道不是你?何况我没想到,你难道就想到了?真想到了的话,你为什么不派个日向家的人来看一下?不对,你倒是派了一个宇智波家的暗部来,他看了吗?!

  “还是要派一个日向家的上忍去观察一下。”团藏率先想通。

  三代目连连点头。他虽然自己一时间没想到这个法子,但是依葫芦画瓢做个验证还是能够做到的。至于日向家……日向家的上忍不好找,因为他们一向不喜欢加入正规忍者部队,喜欢自己玩自己的。但是下忍好找啊!

  于是,两天后,时雨就在工地碰上了半年不见的日纯。日纯并不会使用土遁,但是柔拳法打土块倒也OK,浇点水就更轻松了。于是时雨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浑身泥土,只有眼珠子是白的的家伙正在向他打招呼!

  时雨:好家伙!这是日纯?(让你喜欢穿白衣服!你看深蓝色不是挺好吗!我身上就不脏!)

  日纯:???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色盲?你的裤子不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