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和钟离面面相觑,片刻后西摩格果断拍着翅膀飞走了,留下岩之魔神面对星神继承人的质问。

  但凡它不是梦境造物,一定带着喇叭去七国周游宣传: “摩拉克斯他不行!”

  钟离对上花知真诚请教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 “你都还是个孩子,怎么照顾更小的小朋友?”

  看花知还有些意动,钟离由加重了砝码: “如果有了小小朋友,我就得陪小小朋友,你就得自己做饭了。”

  听到自己餐饮福利要被削减,花知瞬间不干了: “那不要了!钟离只能给我做饭!”

  听到不要两个字的钟离暗暗松了口气: “嗯,乖,我们去吃饭。”

  花知欢快的跳下枝头,却突然心悸连带着眼前一黑,紧接着不可抗拒的睡意席卷而来,无声无息的摔落在了钟离怀中。

  钟离似有防备,回身接了个满怀,眼底的笑意倏然消散,双眸变成了深渊,浓稠的吓人。

  花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再一次沉睡下去,她极有可能不愿意再醒过来了。

  实际上钟离是有些诧异的,诧异于花知愿望的纯粹和单一,她潜意识中只有和自己成亲这一个愿望,几乎成了执念。可是只有短短月余的相处,怎么会生出近乎于心魔的执念?

  他隐约觉得其中有问题,但此刻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先把花知带出去要紧。

  好在他还做了其他准备,不过那对于花知来说过于残忍,他看着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隐歌岛,仿佛到处都是花知呼唤自己的身影。

  耽于梦境的并非只有小继承人,温柔乡最能融化岩石。

  钟离在提瓦特的世界行走了千余年,看遍红尘的悲欢离合自然也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心动,于是他想出去以后,自己会在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钟离的思绪顺着婚礼二字不由自主的发散下去,小姑娘娇气,自己得给她养片紫藤花海,还得有暖和柔软的床榻,嗯,吃的也需要注意,还得向香菱请多请教的好……

  但是在这之前,需要把很多障碍清理掉,好在摩拉克斯最不缺的便是清理障碍的经验。

  *

  花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隐歌树顶,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连风都闷闷的。

  钟离抱着她,似乎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钟离……”她揉着眼唤人: “我又突然睡着了么?”

  钟离点了点头: “还困么?”

  “不困了,也不是很饿。”

  “那要听故事么?”

  花知实际上也不是很想听故事,但她想听钟离说话,于是点了点头: “你还没告诉我最后神女怎么样了,她醒了么?”

  钟离不紧不慢的讲到了故事的尾声,他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在人们的日夜祈祷中,西摩格飞入了神女的梦中,将神女唤醒,醒来的神女垂怜世人,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实现人类的三个愿望。”

  花知听得入神: “他们选择了什么愿望?衣食无忧,风调雨顺么?”

  “不。”钟离道: “人们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神女从梦中醒来。”

  一阵疾风吹过,花知觉得有点冷: “可是……神女不是已经醒过来了么?”

  钟离直直的看着她: “神女并没有醒过来,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花知有些害怕的站起身: “钟离你在说什么呀?”

  但钟离却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花知,明明是那样温和的笑意,却让花知感觉他在心疼,心疼自己。

  “钟离……”

  钟离微微闭眼: “对不起,但时间要来不及了。”

  他再睁开眼时,就像是讲故事那般对花知道: “隐歌岛的书籍有关于梦境的记载,人的梦境可以互相联系,在梦域,梦主接近于主宰,拥有无限的创造力,也可以将其他梦主吸纳到自己的梦境中来。”

  花知记得那本书,她看过并且在瞬间明白了钟离的意思,还有些迷茫: “所以……你想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么?”

  钟离深吸一口气: “不,这是我的梦。”

  强行破坏一个意志力强的梦主极有可能两败俱伤,让两者都陷入梦魇之中,而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融合另一个梦主的梦境,然后让她从别人的梦境中醒来。

  这个方法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最大限度的保护陷入梦境之人的神智,但入梦者风险却非常大,一旦被梦主排斥,会直接重创灵魂。好在花知并不排斥钟离,甚至无条件相信他的所有话。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梦境被融合以及隐歌岛的变化,满地的紫藤变成了青色的草地,少女的小屋变成了辉煌的宫殿,一点点增加的乌篷船,围栏,木牌,厨房……

  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钟离的梦境在侵蚀花知的梦境的表现。

  花知怔怔的站在原地,刹那间,现实的记忆和梦境接轨。

  她想起了曾经海滩的初遇,若陀面前那句: “可曾受伤?”以及雪山上那句对不起。

  欺骗和背叛来的猝不及防。

  那些被自己藏着的,不愿意想起来的现实满目狰狞的浮出水面,将花知一口吞下。

  “可是……可是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也是梦里!也做不得数么?”花知茫然害怕又无错的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钟离想告诉她自己关于未来的筹划,但花知现在对自己有误解,眼下的情况着实不合适,他坚定道: “婚契以成,纵然在梦里也是同样。”

  婚契也是契约的一种,由契约之神定下的婚契如同不可撼动的规则。

  但梦境毕竟是梦境,花知的气息一天微弱过一天,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想上前安抚花知,花知却已经不信他了,却惧怕他夺走什么一样往后退了两步: “所以,只是契约而已,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

  西摩格不知从何处飞来,悲悯的看着花知,呜咽着蹭她的脸颊,擦拭花知的泪水。

  此刻花知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无声无息的泪流满脸。

  “我……我只是喜欢你啊,这有什么错。”

  花知泣不成声的模样让钟离恍如刀斧加身,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岩心裂痕加深的声音。他想说很多,但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而且需要尽快将花知带出去。

  “先随我出去,我会给你解释一切。”

  只是解释而已……

  那一刻,整个幻境掀起飓风,隐歌树上所有的紫藤花迎风脱落,下了一场无声悲切的花雨。

  枯萎的枝头上,西格莫消散成祝福的星光,星神继承人和岁数悠长的岩之魔神四目相望,咫尺却如天堑。

  镜片碎裂般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响彻梦境,那是梦主苏醒的征兆。

  花知闭上了眼: “钟离,我不要喜欢你了。”

  钟离一怔,眼睁睁的看着花知随着梦境碎成星光,下意识的要去拉住他却只握到了一片星光。

  最后星光也散在了手心,他什么都没抓住。

  他在这崩裂的梦境中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像是不灭的永恒的魔神柱,而后突然想起什么,闪身到花知立的那个牌子前,写着“花知和钟离的家”的木牌缠上了几条紫藤。

  钟离在梦境坍塌中护住了那个牌子。将它收到了手心。

  *

  花知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不卜庐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的气息到最后实在是太微弱了,白术差点以为两个人都要折进去了。

  钟离先生果然人如其名,无所不能。

  就是刚醒过来的两人气氛有点尴尬,怎么个尴尬法呢……大概就是小情侣闹别扭的那种尴尬。

  但很快神经大条的若陀就冲散而来这份尴尬,他的动静八百里外都听得见: “你们终于醒了!再不醒老子就冲进去把你们的梦给砸了!你怎么样?”

  他颇为见色忘友的询问花知。

  花知满脸不开心: “托您福,死不了。”

  若陀竟然没听出来这是句嘲讽,拍了拍胸脯: “那是!小爷我的福气分你一半!”

  话没诛到人,花知更不开心了,蒙头盖上被子: “滚!”

  若陀一腔关心被当成驴肝肺,亏他还去绝云间拉着留云他们想办法: “嘿!我怎么找你惹你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钟离醒的晚了些,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长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被梦境反噬了: “梦境反噬神魂,你——”

  接下来的话却被钟离强行打断了: “若陀。”

  他的声音虽轻,但屋内所有人的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除了花知。

  钟离平静道: “我同花知有些话要说,可否先让我们独处片刻?”

  他虽然用是的问句,但屋内几人却没一人敢反驳,面面相觑片刻后无声无息的退出房间,屋内一时安静的能听到暖香升起的声音。

  钟离起身走到花知面前,看着闹脾气的小姑娘: “梦里的事情可还记得?”

  花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蛹,给他了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钟离眼底露出了些许笑意,他在梦境中和花知相处了一年多,比她自己还明白一些小动作的意思,眼前这般模样大概不是在气钟离,反而是在和自己生气。

  “我入梦前听说香菱又研究出来了其他口味的奶茶。”

  正在蛄蛹的大虫茧一停,都能想象到她立起耳朵的模样。

  钟离又加了把火,悠悠道: “还听说她研制许多新菜,准备给七神宴会用,在等人尝试。”

  蛄蛹的虫茧稍微松了一些。

  “听说过几日要下雪,胡堂主说想要围炉吃火锅。”

  花知慢慢的从被子里探出头。露出两只狐疑的大眼睛:想问火锅是什么就看见钟离手里拎着一串亮晶晶红彤彤的果子。

  外边的糖晶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她十分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钟离晃了晃: “草莓糖葫芦,要尝尝么?”

  事实证明,人不能在颜控晚期的状态下再叠加馋嘴max的buff,不然连冷战都战不好。

  钟离温柔的向花知伸出手: “起来,不要在床上吃东西。”

  等花知坐到茶几前,就发现钟离不止准备了糖葫芦,还有糯米鸡,凤凰酥,冰粉儿各种好吃的。

  这都是在入梦前准备的。

  花知一边吃一边生气,糖衣炮弹最可恶了!

  钟离一眼就能看出来小家伙想的什么,放下茶杯,轻声道: “药师让你前来提瓦特寻找命途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我目前也在追此事,有些事情我能告诉你,有些事情我也还在调查。”

  花知被他的坦白惊到了,差点噎到: “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钟离很坦然: “恋人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我不想因此产生心结。”

  花知脸瞬间烧红了: “什么恋人!”

  钟离食指弯曲撑着下颌: “你不喜欢我?”

  作为一个颜控晚期,花知对着钟离那张温和优雅的脸,含着笑意的双眸,真说不出来不喜欢这三个字。

  美人计也同样可恶!

  她愤恨的别过脸,捂着耳朵: “不听不听!”

  钟离温和又不容拒绝的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黄金的双眸温柔的要滴出水来了: “你真的不要听么?”

  就在花知辛苦搭建的防线即将全面溃败之时,一阵风吹开了门窗。

  一个绿衣少年轻盈的从窗户飞了进来: “我来找善良温柔的花知小姐姐,是住在这里么?”

  花知瞬间从美人计中清醒了过来,噔噔蹬的后退了几步,愤怒委屈的看向钟离: “你色诱!犯规!”

  那绿衣少年——温·好不容易干正事的巴巴托斯·迪热情的迎了上去: “您就美丽的花知大——等等!我听到了什么?”

  花知头也不回的擦身而过,理都没理他。

  温迪:?

  他把目光投向屋内的摩拉克斯: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么?”

  钟离站起身,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 “哪句都不对。”

  那凌冽的杀意让自由之神皮肉一紧,不动声色的往门外撤: “嗯……那个,我确实不应该左脚先踏进来了,抱歉,我回蒙德去了!”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还不忘把门窗重新关上。

  笔直的暖香被风扫的一晃,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钟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刚才对花知说的话出自真心,但毕竟事关命途,等静下心来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着急了。

  星神之力……

  他一抬手面前浮现出一株紫藤,那紫藤比尘歌壶要大一些,外表是隐歌树的模样,但钟离能感觉到其中的封印之力。

  这颗紫藤是他在梦境崩解后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个封印是隐藏在花知意识当中。

  为了保护星神继承人,药师采取了什么保护措施这很正常,可是这封印明显有两种力量,一者是和花知很相似力量,而另外一股则是自己的。

  钟离不可能错认自己的力量,可是,自己却不记得这个封印,更不记得封印的解法,甚至不知道其中封印的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紫藤,他内心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花知和自己的羁绊或许比预想的要更深一些。

  而且眼下还有比解开封印更着急的事情,城里的冰系神之眼拥有者……已经越发的虚弱了。

  这件事在花知脑袋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人命大于天,她原本想去找钟离,刚迈出步子就生生掉转了方向,气愤的去找白术去了,

  没想到白术竟然和那维莱特在一起。

  两人看到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对话: “嗯?花知姑娘?身体好些了么?”

  花知点了点头,看到那维莱特这种清冷禁/欲系的大帅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哼!世上又不是只有钟离长的好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那维莱特道: “我在想白术大夫询问你的情况。”

  “嗯。”那维莱特似乎是想倒了美露莘,眼底露出了些许温柔: “希格雯寄信说公爵病倒了,病因不明,但情况和甘雨小姐十分相似。”

  白术在旁边补充道: “而且这几日内,城内的冰系神之眼拥有者都在逐渐病倒,连七七都整日陷入沉睡。”

  纵然花知在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直愣愣的问道: “神之眼和神之心有什么关系?”

  白术被他问的一愣: “传闻神之心是七神的权柄象征,但并未听说和神之眼有什么关系,花知姑娘是想到什么了么?”

  花知看了看白术的神之眼,把剩下的疑问咽到了肚子里: “我猜的,还是想先去看看病人吧。”

  旁边的那维莱特看出花知似乎有话想说,便自主请缨道: “白术大夫不是还有看诊么?我带花知过去吧。”

  白术欣然应允,花知跟着那维莱特来到冰系神之眼患者的病房,发现自己仅仅沉睡了三天,却足足多出来了几十名患者。

  “这仅仅是璃月的数量,其他国家在听到璃月有方法可以治疗后,也都相继再往璃月转移。”那维莱特看起来脸色看起来也有些不太好。

  花知仔细的洗了手,带上手套依依查看了所有人的情况,眼神越来越冷漠,到最后甚至有几分气愤,好在目前都尚无性命之虞,但是再拖几天就不好说了。

  那维莱特陪着她走到偏僻安静的地方: “情况如何?”

  花知摇了摇头: “有人再通过神之眼吸收他们的生命力,但对方显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现在还很克制,但我能感觉到对方的空缺越来越大……”

  如果有天她无法在克制自己。

  那维莱特和花知同去雪山,自然也想到了一处: “你怀疑是冰之女皇?”

  “她想要吸收那具尸骨中庞大的力量,就像宇宙中的黑洞吸吸纳其他星球一样,前提是自己也足够强势,我能感觉到她当时的力量并不够,如果神之眼和神之心是从属关系,那……”

  那维莱特思索片刻: “据我所知,神之眼和神之心从某种程度上确实算是从属关系,但由天空岛的意志分发后,碎片和神之心也并无联系,我也曾用古龙大权回应过人类的祈求,但除非持有者死亡,我不会在和那份碎片产生任何关系。”

  无论是特意针对自己的神明,还是那个想把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天空岛,亦或那些急需救治的人,花知有种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花知。他们还在等着你救命。

  她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同时大脑高速运转该怎么救那些冰系的神之眼拥有者。

  她可以用六相冰中的力量给众多人回复生命力,但是有神之眼他们的现在就像是个中转站,如果直接治疗跟营养剂直接打到冰神嘴里没什么区别。

  “必须想办法截住神之眼反噬的通道……”花知不自居的说出了声: “如果我能拥有完全的力量就好了……”

  那维莱特微微侧首: “什么?”

  花知一愣,啊,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救他们。

  “劳烦花知姑娘了。”那维莱特眼神带着赞叹: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帮忙。”

  他这么说花知还真起了点心思: “那你知道对这个世界最了解的人是谁么?”

  大审判官十分正直且公平: “就我解的,应该是活了六千余岁的摩拉克斯,也就是钟离。”

  花知: “换一个!”

  那维莱特有些奇怪,往常提到钟离,花知一定会开开心心的炫耀,今日怎么看起来还有几分生气?

  好在大审判官并没有打听人隐私的爱好,思索片刻后道: “智慧之神布耶尔掌管世界树,或许她能给你想要的信息。眼下她也在璃月港,要去拜访她么?”

  “可是神明不是那么好见的吧。”花知有些郁闷,自己以前好歹也是星神继承人,到这个世界最多只能算个凡人。

  那维莱特温和笑道: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花知前脚高高兴兴的跟着那维莱特去找了草神,后脚钟离就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花知和那维莱特有说有笑的背影,没有说话。

  若陀从他身后探出头: “啧啧啧,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女人啊!”

  温迪也探出了个头: “哦哦,花知姑娘和大审判官先生相处的很好嘛!”

  若陀酸溜溜: “那花痴看见的好看的都冒星星眼!”

  温迪: “可钟离先生也长的玉树临风啊!”

  若陀: “谁知道他怎么把人惹生气了,活该。”

  温迪: “诶,怎么可以背后这么诋毁前任上司呢!”

  两人一唱一和的在钟离耳边开嘲讽,唯恐天下不乱。

  钟离实在不想搭理这俩捧哏,手里把玩着一颗紫色的琉璃珠,若陀从那珠子里感觉到了封印的力量,有点好奇: “这是什么?”

  钟离: “白术大夫新配的默言丹,能让人在三个时辰内保持沉默,无法言语。”

  温迪和若陀虎躯一震,手动闭麦。

  钟离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温迪。

  自由的巴巴托斯直觉不好,还没溜就听钟离平静“和善”道: “风神大人到此,整个璃月港蓬荜生辉,还请巴巴托斯到群玉阁由天权星招待,过个明路。”

  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认识了上千年,一听音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他狐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钟离: “你就是想把我支开单独去追花知姑娘吧,我也想认识花知姑娘呢!”

  钟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温迪对上他的眼神就举起了双手: “好好好,我先去找七星报道。”

  钟离: “那正好顺去看看七神宫的进度吧。”

  温迪:……

  感情还得帮忙干活。

  若陀幸灾乐祸的看钟离收拾了风神,正嗑瓜子嗑的开心,就听见前上司平静的把目光挪到了他身上: “花知从神之心中分离出来了岩龙王的古龙大权。”

  若陀瞬间挺直了后背,反应过来钟离说了什么后,声音都高了八个调: “什么?!”

  钟离微微侧头避开了龙之咆哮: “但是她好像不打算直接还给你,这个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若陀不可置信的看着钟离,他这是在报复吧!

  自己就嘲笑了两句而已!堂堂摩拉克斯这个小心眼的么?!

  然后他就听到小心眼的岩王爷道: “跟我去个地方。”

  不给龙吃草,还要龙会跑!

  若陀之前还觉得退下神位的摩拉克斯有人情味了,不想连凡人的资本家本色都学的这么到位!

  他愤愤的跟了上去: “去哪?!你倒是先说清楚啊!”

  *

  纳西妲见到花知和那维莱特一同前来时,还有些惊讶。等两人说明来因,纳西妲思索片刻还真有了答案。

  “神之眼作为神之心分割出去的碎片,实际上在碎裂之时就已经不再和神之心有关联了。”纳西妲对花知道: “不过愚人众的行为……。”

  智慧之神的思绪更偏向于理智和逻辑: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想要阻断他们的联系,确实有一物可以做到。”

  花知瞬间来了精神: “什么?”

  纳西妲: “尘世之境,是曾经璃月某个魔神陨落后留下的残渣,那面镜子可以反射一切,如果真的有人通过神之心吸纳持有者的生命力那通过尘世之镜就可以反噬其身,也能让你们找到罪魁祸首。”

  “那尘世之境在何处?”

  纳西妲从世界树种得到了结果——应当是在璃月归离原某处废弃的仙人洞府之中,并且给她画了张地图。

  给出地图的时候纳西妲道: “我原本以为你会向钟离先生求助。”

  花知没想到七执政也有吃瓜的天性,闷闷道: “不想问他。”

  已经对人类感情十分解的纳西妲从花知的表情中看到了生气,愤怒,难过还有一种自己没能明白的感情。

  于是她道: “介意和我聊一聊么?智慧之神会想办法让你开心起来的”

  花知确实也想找人说话,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人不多,大多都还和钟离有关系,即使说了也不一定站在自己这边,但智慧之神应该不一样。

  于是花知倒苦水一样把自己遇见的事跟纳西妲说了一遍。

  纳西妲身为智慧之神,自然也能察觉到花知身上外来者的气息,因此对她的身份并没有怀疑,在花知说完之后递给她了一杯热茶。

  “说出来了是不是就开心点了?”

  经她这么一点,花知确实觉得说出来就轻松了好多,连笑容都明媚: “谢谢你。”

  “倾诉也是宣泄的一种方法。纳西妲又给她倒了杯茶: “你心性单纯,对事物和感情由着最敏锐的直觉,实际上并不需要听别人的意见,只需要听自己的心声。”

  花知没太明白: “自己的心声?”

  纳西妲道一步步的引导: “就比如,你和钟离先生认识这么久,你觉得他会害你么?”

  花知本能的摇了摇头。

  纳西妲又问: “如果你陷入危险,希望第一个救你的人是谁?”

  钟离的名字到了嘴边又被花知咽了回去。

  纳西妲但笑不语: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我觉得钟离先生也是这样回应你的,璃月的入梦之法虽然可以将沉眠之人唤醒,但稍有不慎入梦者的精神也会遭受到巨大的反噬,纵然七神,如果精神受损也是非常致命的伤害,他很在乎你。”

  花知被堵的无话可说,实际上她也能猜到钟离封印她的命途有他不得已的原因,入梦救自己也真的很在乎,可是……

  可是那场祭告天地的婚礼只是南柯一梦却让她揪心的痛,就像是自己心心念念继承了丰饶星神,却被人告知是假的一样。

  欢喜碎了一地的声音……

  纳西妲自然看懂了小姑娘的表情: “有空去找钟离先生问清楚吧,我想他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智慧之神不亏是智慧之神,花知觉得自己被灌了一肚子的心灵鸡汤,宛如醍醐灌顶,走出群玉阁大门时,璃月的天空都更晴朗了。

  那维莱特温声道: “那现在要去找钟离先生么?”

  花知: “不。”

  那维莱特:……

  他觉得智慧之神的鸡汤似乎不太管用。

  花知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紫色的双眸里满是小算计: “帅气的水龙大人能陪我去找尘世之境么?”

  小姑娘双眸弯弯,模样单纯可爱,纤细的模样还有些柔弱,完全就是人形成年版美露莘。

  最高审判官大人还真拒绝不了。

  ——

  璃月曾有诸多的魔神,那些魔神陨落后巨大的能量会改变地形,环境,甚至是能造出新的洞天,而纳西妲给的地图便是其中一个。

  花知那维莱特在洞天秘境中探索了半日就发现了不对。

  “这处的机关已经被解开了。”那维莱特看着眼前洞开的大门已经亮起的火炬,微微蹙眉: “这已经是第三处了,有人先一步到达了这里。”

  花知也有些奇怪: “是盗宝团么?听说他们喜欢搜寻抢夺宝物。”

  “不像。”那维莱特摇了摇头: “璃月盗宝团大多都是凡人,而解开此处机关之人不仅拥有元素力,还对此处关窍十分解,所有机关都是一次便通过了。”

  花知突然有点不详的预感。

  两人畅通无阻的走到秘境深处,发现了一潭泉水,水质清澈幽深,隐约可以看到沉在湖底的镜子。

  花知探头: “那个便是尘世之境么?”

  那维莱特也并不确定,毕竟他们都未曾见过尘世之境的模样。

  “纳西妲说尘世之镜需不可借由外力碰触,尤其是元素力。那我们下去?”花知提议道。

  那维莱特扫视过四周,感觉不太对,有人先一步到达了这里却没有离开的痕迹。

  那人哪里去了?

  花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璃月出了盗宝团和骗骗花没有更杀伤性的魔物了,想来问题也不大。

  虽然岩之魔神名义上已经仙逝,但璃月的安全还是很有保证的。

  两人商量了一番就决定先下水捞镜子。

  不想一下水就发现了问题,那泉水看似清浅,不想水下仿佛别有空间,根本游不出去,仿佛无边无界。

  那维莱特也发现了玄妙——此处的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作为水元素龙王,整个提瓦特的水源都受自己掌控,如果不受掌控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看似水的液体并不是水。

  他刚要抬手打破这诡异之处,整个空间却骤然颠覆形成巨大的旋涡将人往水底的镜子中吸去!

  两人猝不及防的被吸走,水面刹那间由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花知觉得自己仿佛高空蹦极,穿过层云,不知下落了多久,最后落在了棉花一样的云朵上。

  脚下云朵的触感十分奇怪,就像是踩在风上。她环视四周,无边无际的云层之上漂浮着几座废弃的遗迹。

  周围并没有那维莱特的身影。

  她喊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应。

  所以,自己是掉到镜子的世界了么?花知思索一番决定还是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镜子的痕迹。

  遗迹废墟上能隐约看到古老的文字和雕刻,但大多已经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到几个带着面具的人。

  那面具看起来有些眼熟,但花知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废墟之中并未异状,但是也找不到离开的方法,连元素方碑,火炬甚至突出的石块都没有。

  就在花知在想如何飞到天上看看自己掉落地方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那镜子中央睁开了一只血瞳,锁定花知的瞬间就发出了死亡射线。

  在提瓦特行走这么久,花知的反应速度也变得极快,转身躲在了废墟柱子后,那射线瞬间就炸裂成了一块青石地砖。

  不想花知还没松口气,身后又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镜子,发出了同样的射线。

  这次花知躲闪不及,被燎着了衣袖,但根本不容她反应,随着她的动作很快又出现了第三只,这次出现在了脚底下的云层中。

  他们发射射线的频率完全一致,很快整个空间都布满了巨大的镜子和眼睛,花知动作稍有不慎就要被炸成刺猬。

  然后花知就被追烦了,若陀不在旁边,她此刻甚至没法召唤出隐歌剑,但对付这群死物倒也不必。

  她仔细观察了现有镜子的位置,然后再云层上极有目的的奔跑,很快又增在了众多镜子,它们基友规律的排列成了C60的模样,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所有的眼睛再一次向她发射射线时,她只轻微挪了一步。

  那些镜子两两对视,彼此的射线互相击碎,自杀的整整齐齐。

  花知得意的搭了个响指: “还想给老娘斗!嫩了点,”

  随着所有镜子的消失,她面前浮现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周围可这古朴精致的纹路,看起来就非常厉害——应当就是草神说的尘世之境。

  花知刚握住镜子,整个空间再次碎裂,她猝不及防的再次掉了下去。

  然后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是钟离。

  花知万千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钟离,直愣愣的看了他许久,那爽黄金般的双眸亘古不变,像是永恒的守护。

  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和钟离生气,立刻从他怀里挣脱,背过身不搭理他。

  钟离被她的举动惊的一愣,少见的有些不太雅正的模样靠着一块巨石坐下,无奈的笑,笑到一半轻嘶一声。

  花知听见立刻去看他: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钟离一把将人圈在怀里: “嗯,确实受伤了。”

  花知还要去查看,却被钟离不容反抗的揽在怀里: “有人生我气,又哄不好,心口痛。”

  可怜花知本能的就要去看他的胸口,掌心下平稳有礼的心跳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她瞬间恼羞成怒,瞪着钟离: “你又骗我!”

  钟离握住她的手掌,不让她松开: “没有。”

  花知又气又恼,但眼下又挣脱不开,一怒之下仰头咬在钟离的喉结上。

  钟离由着他闹,但脖颈毕竟是要害,他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如同安抚炸毛小猫一样抚摸着花知的后背: “怎么气性这么大?”

  花知也没敢真咬下去,喉结轻微的滑动甚至还吓到了她,扭头闷声道: “你骗我。”

  钟离叹了口气: “我没有。”

  “那为什么封印我和命途的联系?”

  “原因有二,其一是丰饶的力量并不为规则容纳,如果不封印你走到哪里落雷就会劈到哪里;其二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花知觉得这个理由勉强能接受,于是又问: “那你为什么在初见是装不认识我?”

  钟离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 “是真的不认识,封印命途之时我并未亲自到场。”

  “那你梦里为什么骗我成婚?”

  “没有骗你。”钟离伸出五指,修长的无名指上缠绕着一根红线,另一端连载花知的无名指上: “梦境中的婚契依然作数,我是要娶你的。”

  神明专注且温柔的告白认谁也无法拒绝,看脸的花知更不能。

  她努力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么?”

  钟离的回答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神明陷入红尘,珍之重之的捧起了自己的明珠。

  花知被吻的喘不过来气,下意识的想要去推开钟离,不想被汗湿的手心没稳住落了下去。

  然后她碰触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钟离的身体瞬间绷紧。

  花知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你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石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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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太晚了,明天会再捉虫,雕雕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