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是能安安稳稳地走出这里,那便是我的失职。

  神解开路西菲尔的定身, 路西菲尔终于得到解放,急吼吼地剖白:“神,你听我解释!”

  神用食指抵在他唇边,“嘘——”

  “你不需要解释。”神说:“我眼所见, 即为事实。”

  路西菲尔羽睫微颤, 神似乎又失去理智了,这种状态下的神, 让路西菲尔有些害怕。

  神伸手捏住路西菲尔的下巴, 质问道:“我有没有交代过, 禁止你去地狱?”

  “我……”路西菲尔眼神飘开,“我那是有公务。”

  “公务?”神为他的行为下了定论, “明知故犯!”

  神抚摸着他的眼角,“你的诚实成功为你赚来了更多的惩罚。我是你的造物主,是你的君主,是我将你抚养长大, 是我教诲了你十五万年, 我们是主从,是君臣, 是父子, 是师生,你应当服从与我, 亦应当遵循我的旨意远离地狱,可你屡次三番违背我的心意, 将我的话视为空气。我有权力也有义务纠正你的言行。今天你要是能安安稳稳地走出这里, 那便是我的失职。”

  路西菲尔原本还想着快乐一场, 一听这话来了脾气, “主从?”

  “君臣?”

  “父子?”

  “师生?”

  路西菲尔琢磨着这四种关系, 愣是找不到一个平等的,他气得发抖:“我为什么非得服从于你?我是完整的灵魂,我活了十五万年,分得清轻重缓急,我自有我的主张。”

  “你说不叫我去地狱,我便去不得,那我的公务怎么办?天国你来管么?”路西菲尔火气上来,劈头盖脸地斥责神,“天国大事小事一箩筐,地狱是天国的死敌,对待敌人理应打起十二万分的心,我怎么可能永远不去地狱?你下命令也得讲基本法吧?”

  路西菲尔指责他:“你下的命令就是不可行的,竟然怪我不执行?”

  神垂眸,他发疯的时候从不讲道理,路西菲尔说了一大堆,他就听懂一件事:“但你去了地狱。”

  路西菲尔气笑了,“去了又怎么样?”

  路西菲尔冷笑,“我不仅去了,还染了地渊本源呢。你不是看到了吗,我的手臂里有最精纯的地渊本源,就是玛门他们也不见得有这么多。天底下哪还有比我沾染更多地渊本源的生灵?”

  神皱眉看着他的手臂,挥手,神力呼啸而上,去掉了路西菲尔手臂上的地渊本源。

  “真碍眼。”神不满,他将神力注入路西菲尔的肩膀,直到他的臂膀闪烁着神光,这才觉得顺眼了几分。

  路西菲尔喉咙微动,似乎又要说话。

  神不想听他说话,说的都是不爱听的话,俯身堵上他的唇。

  清浅的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神咂么了一番口感,评价道:“难怪你喜欢亲吻,是很舒服。”

  神意犹未尽地又来了一次,这次在路西菲尔脸颊上吻了一下,他瞧着路西菲尔生气的眼睛,意外地觉得十分可爱,索性又亲上他的眼睛,他的眉心,将他吻了个遍。

  路西菲尔蜷缩起脚趾。

  “我觉得还可以再强烈一点。”神说。

  路西菲尔缓缓睁大眼,神旋即又吻上了他的唇,用力撬开他的牙关,扫荡般横冲直撞。路西菲尔喘不上气来,扭头想躲,又被神硬生生掰了回来,强逼着进行这一场未尽之事。

  直到四周空气稀薄,路西菲尔的脸都因为窒息发了红,神才松开了他。路西菲尔的唇发红发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整整半分钟,路西菲尔的气息才喘匀了。

  他眼角泛起红意。

  神用手指摩挲着路西菲尔红肿的唇,“第二件事,也算做到了。当然,我承认,我不熟练,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以后多加改进。”

  路西菲尔抿唇。

  神说:“还差第三件事。”

  路西菲尔瑟缩,避开神的眼睛,方才的火气已经在亲吻中暂时压了下去,接下来的危机让路西菲尔不得不开口,小声说:“那是预知梦里的我说的,不是现在的我。”

  神冷笑,“我瞧着都是一样的。”

  神拉开路西菲尔的炽天使长衣袍,解下他衣肩上代表副君权柄的绶带,“一样的不听话。”

  神一枚一枚地摘下他创世以来获得的勋章,“一样的叛逆。”

  “坏孩子是需要被惩罚的。”神说。

  “如果语言警告起不到该有的效果,”神捏住他的要害,“那么就让实际行为来教会他……”

  路西菲尔感受到疼痛,情不自禁半闭上眼睛。

  “教会他什么应该做,”神下手并不留情,路西菲尔眼泪被逼了出来,“什么不能做。”

  “对待坏孩子,语言警告是苍白的,只有疼痛和眼泪才是真实的。”神挺身,逼问路西菲尔,“你说对吗?”

  “我……”路西菲尔试图再次辩解,刚起个头,就被打断。

  神又一次抵上他的唇,“噤声。你现在要做的,唯有接受。接受我给予你的一切痛楚与欢愉。”

  路西菲尔闭上眼睛。

  可神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风吹开了第九重天的窗户,卷起一殿的帷幔,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了两只喜鹊,无视九重天的威压,落在了殿外,一只体型大一点,一只稍小一些。

  起先两只喜鹊只是并排立在窗边,叽叽喳喳闲聊着,不一会儿似乎是起了口角,大喜鹊狠狠啄着小喜鹊的脑袋,将他啄地连连后退,直到逼近窗户。

  小喜鹊躲闪无能,被迫贴着窗户,目光中透着警惕与不安。

  大喜鹊得寸进尺,将小喜鹊困在窗户角落,纠缠在一起。

  小喜鹊哀哀叫着,似乎在求饶认输,但大喜鹊的性格就是如此,得理不让,定要给小喜鹊一点苦头吃,两只喜鹊纠缠得愈发紧密。

  大喜鹊的利爪将小喜鹊从头抓到尾,又从尾抓到头,小喜鹊扑腾着翅膀,假意迎合,瞅准时机,从大喜鹊的翅膀间隙逃跑,刚飞出一个头,就被大喜鹊抓着脚拽了回来,狼狈地被迫站回原位,还因为它试图逃跑的行为被狠狠叼了脑袋。

  小喜鹊恼了,啄回去,被大喜鹊一翅膀扇倒,晕头转向。

  殿内隐隐有说话声,“神,我不行了……”

  回答他的是冷酷无情的声音:“忍着。你今天要经历的还多着呢。”

  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同为喜鹊。小喜鹊大抵是被逼到了极限,再也不肯退让,猛地跃起,和大喜鹊打成了一团,互不相让。

  羽毛乱飞,叫声阵阵。

  喜鹊打架毫不留情。

  这一打打到天亮,羽毛掉了一地。小喜鹊气喘吁吁地靠着窗户,早已筋疲力竭,勉勉强强支撑自己还站着。

  大喜鹊比他情况好一些,立在小喜鹊身旁,瞧不出什么变化,唯有不匀称的气息声,暴露出它也并不好过。

  小喜鹊休息了几分钟,背过身去,多看大喜鹊一眼它都心烦。

  大喜鹊冷眼看着它,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小喜鹊气息均匀了,应当是缓过气来了,又飞到小喜鹊那头,用翅膀挡住了它的视线。

  小喜鹊又累又生气,没完没了还?一爪子挠在大喜鹊羽毛上,狠狠叼它的脑袋。小喜鹊恶狠狠地看着大喜鹊,发出生气的吼叫。

  大喜鹊置若罔闻,继续和小喜鹊打在了一起。

  喜鹊打架,非得分出个你死我活才行。

  又折腾了一整天,窗外终于安静下来,这倒不是因为两只喜鹊分出了胜负,只是九重天的威压太大,喜鹊撑不住,被迫离开。

  殿内帷幔平复下来。

  路西菲尔有气无力,半阖着眼睛,疲惫到极点,只想睡死过去。

  神还有些精神,他挨着路西菲尔睡下,问道:“关于你要的第三件事,满意你所得到的吗?”

  路西菲尔累极了,但仍然靠强大的意志力睁开眼,恶狠狠瞪了神一眼,“等着瞧以后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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