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景元应当是不喜欢被我当小孩子对待的,像是人间的话本都是那样说的,但是这小孩……挺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的,我都不知道因为他多少次对着我眨巴眼睛的模样而妥协了。

  “不,这完全不是景元的问题吧,”听到我的话,白珩难得的有些无语,“明明是你的问题吧,只有你对景元这么……”她思索了一阵,在脑海里寻找恰当的词语,“宠。”

  “可是你们不也是宠他吗?”

  “我们的宠跟你的宠可不一样。”

  “而且丹枫都几次提醒你了,我都想说,他还没有成年呢,”白珩说道,“就算要出手也至少等他成年后吧。”

  “哎,不是。”我听着颇为震惊的看着她,“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对他有心思的,不是,我根本就没有心思的。”

  白珩眯了眯眼,有些威胁似的看向我,双眼都写着不信这两个字。

  “……好吧,”我在她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只好缴枪投降,“是有一点点啦,”我对着她比了一个小拇指点大的空间,再次强调道,“真的只有一点点。”

  要说以前还真没几个人把我当作女生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最后都能够跟他们处成姐妹或者兄弟。

  “不过景元应该对我没心思吧,我懂他啦,”我摆了摆手,“所有人最后都能跟我处成兄弟的,想必之后,景元也会以半夏兄相称。”

  “是你太大大咧咧了吧。”白珩叹了口气,作为狐狸的她在这方面颇有心得,“不过正是你这个不拘一格的性格,才能跟他们做成朋友吧,”她又笑了一下,“镜流都很喜欢你。”

  “当然,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自信的抬高了头颅,试图用鼻孔看地板,“毕竟我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小厨娘。”

  “那可不一定哦,”白珩笑着说道,用扇子点了点我的额头,“那小子,可不简单呐。”

  年纪轻轻就当上云骑军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我也觉得白珩说的有理,遂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白珩:“?”

  总觉得你理解的事情跟我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说起来,”白珩又摇了摇扇子,扇出一阵清凉的风,“最近有新的工匠来到这里了,说是要给云骑军锻造武器,你去看看吗?”

  “?”我疑惑的看向她,“你们云骑军的事情管我什么事?”

  “万一有能做饭的厨具呢?”

  “可是他们不是锻炼武器的工匠吗?”

  “一个好的工匠,可不能局限于武器哦。”

  于是我就被白珩带着去看工匠了,老实说这像是看什么稀奇事一样,就跟仙舟人天生就喜欢看热闹一样。

  哦,白毛,红眼。

  仙舟人祖传xp(?)

  或许是景元的缘故,我一眼就瞧见了打量四处、神色之间充满好奇的少年,他看起来跟景元差不多一般大。

  后来才知道这少年的名字叫应星,是他们这批工匠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么小的少年也同景元那般,是一个天才。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后来他也被变成了如今这般被魔阴身困扰的模样。

  从一个短生种变成了长生种,或者说是永远都迎接不了死亡的“怪物。”

  听我讲故事的三月七也不禁露出了动容的表情,她眨眨眼,“没想到那个刃……过去竟然这样的。”

  “而且,景元将军也是,”开拓者也有点意外,“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长大了也很可爱,”我纠正着开拓者的话,迎着三月七这人已经没救了的表情,我选择性忽视了她投过来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或许我是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只是我不知道。”

  毕竟交往这事情,我都不太清楚来着。

  但是好像周围人都认为我和景元是交往中未婚的状态,那就是这样吧。

  对不起呢,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美色当前,不答应简直不是人。

  “欸,但是听你这么说,”三月七颇为揶揄的看着我,“说不定将军小时候就对你起了心思呢,不是你对他,而是他对你,按照你的说法,你对小孩子没辙吧?特别还是对将军那般可爱的孩子。”

  “这么说也是没错的。”我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没办法嘛,这样的大猫猫是无法拒绝的。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大猫猫的,至少我不能。

  就连是如今景元收的徒弟,彦卿我是极为喜欢的,他那个时候比我最开始遇到景元的时候还小呢。

  没想到说了这么久,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对着三月七和开拓者挥了挥手,准备道别,顺便也跟门口的丹恒道别。

  丹恒看起来跟以前的丹枫并没有什么两样,特别是他变成饮月君的时候,那就是跟丹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还记得我,语气也算得上熟稔,也有可能单纯是我大大咧咧,我根本就不计较他到底是丹枫还是丹恒的事情。

  毕竟饮月之乱那事儿,说不明白,我也没有参与其中,自然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只能说,以后还有机会,我们还能把酒言欢喝到天亮。

  “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我习惯性把以前常说的话说出口,“就来找我吧,”我对着他做了一个摇晃酒杯的姿势,“我会给你吐槽景元的二三事的。”

  “你……”丹恒静默了两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化作了无奈的叹息,“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少喝点。”

  “我知道,”我对着他笑了下,“你们离开之后我就很少喝酒啦。”

  因为已经没有人陪我喝酒了。

  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喝酒的机会了,一个人喝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对着他摆了摆手,离开了此处,无论怎么说,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目标,真好啊。

  其实,人只要活着,就已经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回去的时候,景元还在撑着下巴打瞌睡,我经常看见他这样,在云骑军报告事情的时候还好点,我照例去摸了摸他养的狮子和团雀,这些小动物都是我离开那几年景元养的,我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养这些,而那个时候的他只是背着手,看着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想,他应该是寂寞了。

  就算如今的云上五骁,还有丹恒、刃、镜流,但是物是人非,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人总是要变的。

  那个时候的刃,或者说应星,都可以跟他说是欢喜冤家,天天都吵的不停。

  而如今嘛,连老朋友都谈不上了。

  “怎么了?”

  我还在摸着狮子而它舒服的发出咕噜叫的时候,不知道何时景元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学着我的动作,蹲了下来,对着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的模样,我忽而想到了几百年前他也是如此看我的。

  或许算是讲了太多的故事,我忽而也有些感慨,景元还是景元。

  “辛苦了吧,”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你刚才都打瞌睡了。”

  真软,就跟小时候的一样。

  我忍不住的伸出了双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景元先是一愣,然而又忽而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还是这样啊,喜欢摸我的头。”

  “怎么了嘛?!”我理不直气也不壮,“还不能摸吗?”

  “你小时候可是任我蹂|躏的。”说着我正欲放开我的手,然而却被察觉到心思的景元一下抓住了手,我看着他失笑的表情,一下又看向他的脸和胸膛,这几百年来,这人确实长大了不少。

  各方面都是。

  “来,”景元干脆坐了下来,他让我背对着他,然后我一脸懵的就坐在了他的怀里,“嗯,”他舒服的发出了一声谓叹,他用双手环住我,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柔软的头发打在我的脸上,有些发痒,他整个人都快卸了力度,像是瘫软的一团猫饼,“果然还是阿花抱起来最舒服。”

  “啊,你以前还抱过谁吗?”我的眼神忽而犀利。

  “嗯,狮子算吗?”

  “……”

  他讨好的蹭了蹭我的脸颊,像是狮子那般发出声音,以往我对他这样的动作都没法,只好任由他动手动脚的,或许当年的丹枫说的还真没错,我就是太宠这小子了,让他无法无天了,“阿花。”

  “怎么了?”

  “阿花。”

  “嗯,我在。”

  “嗯。”

  景元闷笑几声,从胸腔带出来的震动连我都能感觉到,他发出了几声气音,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周围,搞得我脸色有些发烫。

  “哎,别舔啊。”

  景元你还真当你是狮子了吗!

  “没,提前试试味道。”

  “你是把我当食物了吗?!”

  感情这小子完全是把我当应急食品了啊!我哪里又是那么好得逞的,于是我开始奋力挣扎起来,而察觉到我心思的景元毫不犹豫的就跟我十指相扣,稳稳当当的牵制住了我,“呜……别,哇!”

  这人怎么还咬起来了啊!!

  养了一头狮子还真的当自己是狮子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开拓者:景元,你小时候很喜欢仗着自己年纪小撒娇吗?

  景元:我唯一的优势就是这点了(笑

  开拓者:你还真小时候就喜欢半夏啊?

  景元:嗯,一见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