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项翛年,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终于在新年的第一天,来了初潮,开启她的第二次发育。

  坏消息是,太痛了!太折腾人了!

  开了暖气,简单冲洗了一下被血染脏的部位,用布擦干,她先用纸巾垫着,松松地套上不干净的裤子,然后打开房间门,从阳台晒着干净的贴身裤里,取了一条下来。

  顺便把散发着干净洗衣液香味的,厚实的冬季保暖睡衣,收了下来,项翛年摸着蓬松热乎,穿上堪比羽绒衣的睡衣,动了洗澡的念头。

  动了洗澡的念头后,项翛年顿觉自己身上哪哪都不太舒服,黏腻阴冷,潮湿不干净,身上也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腥味。

  当机立断,洗澡!

  但是,有些事情得先处理一下,不然她怕她舒舒服服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被拆了的家。

  她忍着不适,先是开了个罐头,然后和新买的小型抓板一起,开了一条缝,推进顺顺的房间里。

  早就气累了的顺顺,趴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安安静静,抱紧弱小的自己,然后就闻到了门那边传来的熟悉的香味。

  是罐头!

  顺顺跳跃下床,吧唧吧唧地吃着罐头,吃完了,发现边上有新的抓板,上去磨了磨爪子,发泄一下不爽的情绪,再舔舔毛,气就消了。

  顺顺跳到刚才它捂暖的地方,又蹲了下来,平心静气,闭目养神。

  门外,项翛年用湿毛巾擦了擦建国的爪子,把还套着牵引绳的建国,绑在了卫生间外面的门把手上,并调整了长度,让建国趴在地上的时候也不会勒。

  项翛年也给它开了一个罐头放在边上,再把买的磨牙玩具送到它的嘴边,再然后,她抱着睡衣,进入被暖气暖得暖烘烘的卫生间,开始洗澡。

  稍烫的热水,淋在冷飕飕的肩膀上,冲在被冻得青紫的脖子上,把透进骨子里的寒意都烫走,项翛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喟叹,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但因为家里的热水器是太阳能的,不能洗太久,项翛年加快了搓澡的速度,不然等后面的水凉掉,对现在刚来初潮的她来说,又是一场劫难。

  十几分钟后,洗的浑身冒热气的项翛年,穿着像棉袄一样的睡衣,走出了卫生间,原本白皙的肌肤,都变得红彤彤的。

  胀痛的小腹和酸胀的腰背,已经大幅度减轻,被热水澡控制在了项翛年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所以,项翛年现在基本上,可以行动自如。

  她一出来,已经把罐头吃得干干净净,趴在地上欢快咬着玩具的建国立马站了起来,微笑,吐着舌头,狗子的招牌式笑容。

  看得项翛年心瞬间一软,她蹲下身,把牵引绳从建国的身上取下来,然后,用双手揉了揉建国的脑袋,可以说是一顿虎摸。

  建国的脾气简直好的不像样,哪怕项翛年把自己脑袋上的毛发全部揉乱,它也只是吐着舌头喘着气,微笑地看着项翛年。

  项翛年莫名从它眼神中看出了一股宠溺的意味,还有一种长辈看待调皮晚辈的无奈和纵容,总之,眼神非常的,慈祥。

  项翛年:“……”

  心虚的,她把手下被揉乱的毛发一块一块捋顺,接着,再把地上沾满口水的玩具,重新塞回它的嘴里。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去阳台晾晒自己洗干净的贴身裤,嘴里嘀咕着:“今天中饭吃点什么好呢?”

  建国不明所以,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项翛年的后面,从卫生间到阳台,在从阳台到厨房,最后从厨房到顺顺在的房间。

  项翛年在阳台晒裤子的时候,看见了她房间里,平坦的被子中央,有一个长条状的凸起,她往房间里其他地方看了一眼,都没有看到顺顺,就知道,床上睡着的是顺顺。

  她会心一笑,把冰箱里冻着的肉拿出来解冻,淘米把白米饭煮下去,然后来到小房间,她让建国等在门口,自己进去,把棉被里睡成一条的顺顺抱出来,放到建国的面前,让彼此熟悉一下气味。

  项翛年的手没有离开顺顺,虽然她希望家里的顺顺和建国能够和睦相处,但到底是第一次见面,她也怕一猫一狗初次见面就打起来。

  而突然从暖呼呼的被子里面被抱出来的顺顺,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前怼着一张大狗脸,呼哧呼哧的,往自己的脸上吐着气,顺顺鼻子一动,发现眼前这家伙就是刚才让它被关在房间里的罪魁祸首。

  可恶!

  顺顺伸出喵喵拳,劈头盖脸就想打下去,但建国更快一步,建国友好的,伸出舌头,给顺顺的整张脸舔了舔毛,来了一次爱的洗礼。

  猫和狗的舌头构造,不太一样,猫舔毛,那是真的干净,狗舔毛,只会留下一串的口水。

  于是乎,顺顺的攻势,就这样,被建国的口水,扼杀在了摇篮里。

  顺顺自闭:“……”我不干净了。

  而造成面前场景的建国,还想再给顺顺来一次洗脸服务,顺顺连忙抗拒,它双爪笔直又顽强的,抵在建国的鼻子上,阻止它的前进。

  “噗哈哈哈……”

  没良心的主人,项翛年,看着顺顺脸上人性化的生无可恋表情,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顺顺听到自己头顶上的动静,立马抬头,用控诉的眼神,射向在它头顶笑弯了腰的项翛年:“喵嗷!”

  看到顺顺和建国两只相处的还算和睦,不会发生狗咬猫或是猫抓狗这样的互相伤害的事情,她把手上的顺顺往建国的背上一放,笑道:

  “你俩玩吧,我要去烧饭了。”

  项翛年站起身,去厨房准备做她的午饭。

  这么一会儿,那条猪瘦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冻了,表面一层的肉已经软乎乎了,就是芯子,还是硬邦邦的,不过,有华国菜刀在手,也不是切不动。

  把瘦肉片成一片片,加入适量的酱油蚝油生抽淀粉,和少许的盐,抓匀腌制一会儿,趁这个空挡,把小米辣一并切成末,葱姜蒜也要加,但她自己并不太喜欢吃,所以葱姜蒜切得非常大段。

  最后,把她从菜市场大妈那里,抢到的最后一缸里的最后一整颗酸菜,切了几片叶子下来,斜刀把酸菜切成和肉片差不多大小厚薄的片片。

  准备就绪,起锅烧油。

  但在转身拿油的时候,项翛年的膝盖,先一步踢到了一坨热乎乎的毛茸茸,她低头一看。

  顺顺像是力气用尽一般,四肢张开,软绵绵地趴在建国的背上,让建国像是驼了一张猫形毛毯。

  但是再仔细一看。

  好家伙,一猫一狗的毛,左一撮右一绺的,乱得非常狂野。

  看来是好好地打了一架了。

  但是,现在友好和谐的样子,又不像是打架的样子,难道是……友好玩耍了一番?

  想不通的事情,项翛年选择先挪到一边。

  因为。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用脚把背着顺顺的建国慢慢推远,警告它不准靠近。

  然后转身,继续被中断的起锅烧油,等油热,倒入葱姜蒜爆香,用小火煸一会儿。

  大概差不多的样子,项翛年把炸得透透的但是自己不吃的葱姜蒜,捞出来,直接丢入厨房的湿垃圾桶里。

  剩下锅里香喷喷也没有各种她不喜欢吃的调料的油,加入小米辣,倒入腌制好的肉片,翻炒至变色,再加入酸菜。

  主打的就是一个入口干净,不用吐,也不用因为吃到熟透的大蒜而面露苦色,再呕出来。

  没有隐藏的火乍弹,自己做饭就是这点好。

  灵魂的酸菜一入锅,热油将酸意全部激发,霸道又强烈,让灶前直面冲击的项翛年,眼睛跟着一酸,口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缠绕在舌尖。

  翻炒一阵,可以出锅了,酸咸的香气,萦绕在屋子里的三只鼻子里。

  “滴答,滴答……”

  饶是在盛菜的间隙中,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也异常清晰。

  项翛年听到的第一时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干的。

  嗯?

  她有所感的,往自己身后一看,顺顺支棱了起来,板板正正立在建国的背上,正舔着嘴。

  不是顺顺,那就只有……

  视线顺着往下,建国,四肢站得笔直,神情异常严肃,面上是唬人的架势,以为它在思考什么严重的事情。

  对。

  如果,忽略它不断往下滴口水的嘴角的话。

  项翛年:“。”

  她哭笑不得,但嘴上拒绝的是毫不留情,“不行,小猫猫和小狗狗不能吃,有油有盐,关键还有酸菜,你们吃不了的。”

  “喵呜……”

  “汪呜……”

  两双圆溜溜的眼睛,流露出同一样式的委屈。

  但项翛年依旧不松口,无情地刷着锅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刚刚已经都吃了一个罐头了,晚上才能吃。”

  铁石心肠的项翛年,无视地上的两个小可怜,把地板上的口水擦一擦,扭头给自己盛饭。

  今天打定主意要做下饭的酸菜炒肉的时候,她淘米的时候就给自己多倒了小半杯的大米,盛出来是满满的一碗。

  项翛年一手端着热腾腾冒着白气的白米饭,另一只手端着新鲜出炉的酸菜炒肉,走到客厅的小餐桌前,坐下来,面对着窗户,享用自己简简单单的一餐中饭。

  爽口的酸菜,添加的地道的小米辣,在里面很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爽辣的咸香,猪瘦肉也软嫩入味,不断刺激着项翛年的舌尖,引诱她吃下一口又一口的饭菜。

  项翛年把脚搁在躺在她脚边的建国身上,狗形热水袋,她一个人安静又美滋滋的,吃完了舒爽的这一餐。

  从饭碗里抬头,看着窗外飘下来的粒粒大雪花,项翛年惊喜出声:

  “快看,建国,顺顺,下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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