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鹤观并没有那么容易。

  首先,鹤观是个没有人居住的孤岛,傻子才会向孤岛开通定期航线,哪怕鹤观发掘出了具有巨大价值的文物,最多也就是在发掘期间开通定期船,而且为了保护文物,这些定期船也不会是国际航线。

  至于海祇岛,且不说海祇岛有没有足够规模的港口,单是海祇岛和鸣神岛方面有贸易协定这一点就限制了公开航线的设定,如果海祇岛拥有了能够越过雷神自行获取物资的高度自治权,那某一天他们拥立起自己的魔神,再次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普通的货运航线,运输一些土豆啊卷心菜啊胡萝卜啊之类的物资的货船还是可以的,北斗不久总干这个?

  至于土豆究竟是什么土豆,那鸣神岛方面管不着,也不想管。

  不过这种货运航线一般是不运人的,除非你和船长关系很好。不巧是的,北斗最近不在这边,南十字船队也没有船只刚好要从璃月航向稻妻。

  总而言之,目前来看我只能想到走官方航线去稻妻。而璃月和稻妻之间的官方航线只有璃月港——离岛航线,航船的数量也依然有限,毕竟就算稻妻方面恢复了通航,离岛港口的承载力也在那摆着,贸然增加航线只会让船只无处停泊。

  “多少?等一个月?!”

  得知自己还要在璃月港挂机一个月,达达利亚爆发出了卡维式尖啸。

  “刚好可以趁此机会休整一……”

  我本想出言劝阻,但达达利亚没有听我的。

  “至冬科考船拜科努尔号呢?我记得它们现在正在港口停泊补充物资,鹤观发生的异变是一个合理而且有趣的研究目标,下一个地点就是此处,而且我要求科考船在半个月以内立刻出发。”

  达达利亚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要求他在璃月的副官去安排此事。

  唉,可怜的沙威先生,你的冰属性神之眼正在熠熠发亮呢。

  “科考船?”

  这似乎勾起了tomo一些不好的回忆。

  “希望你们至冬的每一艘科考船都确实是科考船,上面搭载的是去解问题和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偷摸丈量稻妻土地的愚人众。”

  “你有什么好阴阳怪气的。”达达利亚针锋相对,“愚人众也是奉女皇之命认真办事的至冬人民,丈量稻妻土地那也是为了工作,不是偷摸的。”

  “哦,不是偷偷摸摸的,愚人众为什么会主动袭击路过的旅者?”

  “你是说你?”达达利亚嗤笑道,“你这样看着就不像好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去打劫他们的仪器设备?同样是孤身一人有神之眼有武士刀,要是都像枫原万叶那样气质温和洒脱,谁会没事去袭击你?要是你俩走一起,我们至冬汉子都会怀疑你是不是拐走了谁家的小少爷。”

  “【公子】大人,请您不要把争论扯到无关的方向去。”万叶拧紧了眉头,出声提醒。

  而后他又转向tomo。

  “公子似乎在刻意激怒你,tomo,也许他只是手痒了想和人切磋,并无恶意,但也要小心,最好不要正中他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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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的是,这次tomo没有听进去。

  璃月港外,他终究还是和达达利亚打了起来。而没拉住tomo的万叶果断加入了这场偏架——于是乎,又是一场前些日子我早就看麻了的大混战,这一次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没有池塘,没有鱼让他们去聚拢,电翻,打花刀。

  你别说,虽然可能不是最搭调的组合,但是这仨如果配合起来,打起架来好像还挺搭的,聚怪,扩散雷电的弹弹球,还有四处扩散的断流。

  不过今天他们不是队友,是对手。

  Tomo和达达利亚对决的时候,就像是两股截然不同的风暴碰撞在一起,一个掌控着雷霆电光的力量,一个则如同深海中翻腾的墨色巨浪,无法预测。

  万叶则在旁边不时插手,他那轻盈如叶的身形在两人间穿梭,每一次风起都精准地打断达达利亚的攻势。他那看似随意的剑法,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致命一击。

  他们三人的交战,宛如一场无声的交响乐,每一次金属碰撞都是节奏中的一拍。

  至于我,我没什么兴趣去关注他们的对决,他们在旅途中已经切磋了太多次,我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已经有些麻木。

  不过考虑到闹得太大了会把魈引过来,到时候更不好解释,我还是决定留在现场,展开一些结界,消解他们切磋可能带来的混乱。

  然后,我拿出小板凳,掏出瓜子和花生,坐下翘起二郎腿,欣赏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表演。

  而璃月港的夜空中,星光依旧黯淡无光,仿佛对这下方的喧嚣全然不知。

  蓝璃?哦,回到璃月港的第一天我就把她送回了帝君那里,她的情况相比出发前已经变化了太多,我必须让他重新评估一下她的情况,看看是否有什么不符合他预期的事情发生。

  在那之前,我决定专心盯好我的好同事和我的老朋友(我是说达达利亚),以免他们真的哪一天打上了头,从友好切磋,变成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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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半个月,魈总是会在巡逻时发现璃月的某个地区撑起了一片巨大的岩属性结界,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苦于被其他人的求助缠身,没有时间前去一探究竟。直到某一天,钟离路过望舒客栈,魈才抓住机会将疑问说给了他听,钟离听罢淡然一笑,告诉他,那只不过是他的几位朋友在切磋而已。

  有趣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措辞惹恼了姻缘之神,又或者姻缘之神只是单纯地最近心情不好,又或者提瓦特其实没有姻缘之神,钟离只是恰巧走了水逆,璃月港里忽然又报复式地反弹起了一大波钟离和公子的绯闻,这次事情闹得之大,他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自己没有和任何人交往。

  然后往生堂被表白信淹没了,他不得不再次出面解释自己短时间内不打算和任何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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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达达利亚惨无人道地压榨副官,副官又惨无人道地压榨手下以后,这些卷起来了的至冬人,在北国银行的哀嚎中,在璃月工人为了摩拉而欢呼雀跃的加班中,居然真的将科考船的出发时间压缩到了半个月以内。

  只要等待两周,我们就可以直航鹤观岛。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足够做很多事情。”

  第无数次,我,帝君,达达利亚坐在三碗不过港。

  蓝璃当然还是第四人。

  “感谢达达利亚先生在蓝璃的封锁防护上戳破了一个小洞,并且引导她合理地倾泻了一些能量。随着封印的松动,她的灵智也逐渐地可以不用被压制。”

  帝君笑着戳了戳蓝璃的额头。

  “可以请你去死吗,五倍老头。”

  蓝璃的嘴还是那么有攻击性,尽管她吐出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帝君微微挑了挑眉,蓝璃的话语似乎勾起了他某些悠远的记忆。

  “五倍老头,噗,这是什么。”

  达达利亚本想嘲笑一番,但帝君却指了指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再提起此事。

  “是的,蓝璃刚才什么也没说。”

  仿佛听到了什么巨大的宝石颗粒落在皮质盘子里的声音,再睁眼时,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达达利亚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在私设中,蓝璃是世外落入此世的四面骰,钟离则是二十面骰,所以被称做“五倍老头”……也可能是“五倍老骰”,二十面骰子相比四面的更加常用,磨损可能也更多)

  帝君似乎偷偷松了口气。

  “烂人。”

  蓝璃白了帝君一眼,我气不过,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没用的。”

  帝君话刚出口,我就想起来,蓝璃的脑袋梆硬,我一个脑瓜崩弹下去差点弹断自己的手指,疼的发麻。

  “笨人。”

  而且还收获了蓝璃无情的嘲讽。

  “这是现在应当解决的一个问题。蓝璃虽然能够在更为松动的封印之下有限度地恢复一些灵智,但这只增添了她言语上的攻击性……如果带她去了有人的地方,以她目前这张芬芳的小嘴,可能还不如封印她的灵智。”帝君皱眉道。

  “(璃月粗口)。”

  “你看。”

  “看你的表情,其实是有解决办法的吧?”

  我已经看出了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达达利亚似乎也猜到了几分,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端详着帝君。

  “那不算是解决办法。”

  帝君又抬手轻轻戳了戳蓝璃的额头。

  “到达稻妻的目标地点只需要和很少的人打交道,这很幸运,因为据我估算,只要再带她解决至多两处封印,就能让她的灵智恢复到理智而不具有那么强烈攻击性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