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不是在我预期的那里，而是……？”
“正是。”
如果单听我和那维莱特这段话，还挺谜语的，不是么？
但联系到我们上下文其实在聊地脉和原始胎海之水，若是知道内情的人，就能推测出一二。
赦免枫丹人的原罪，驱逐吞星之鲸以后，枫丹地下的胎海水本应逐渐归于平静，但实际上却不然，用那维莱特的话说，就是“原始胎海之水总是隔三差五有些细微的骚动，令人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平息，每次平息以后，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个名堂来。”
也是得亏现在的枫丹人不溶于水了，胎海水就算突然喷出来，也只是会泡湿一些东西，或者稍稍地中断一下某些地区的陆上交通，而不会让人溶解。
但不管怎么说这真的很烦啊，万一胎海水从下水管道喷出来，那可就是屎流成河了！！！
当我和他详细说明了在璃月和须弥曾经发现的异常(层岩巨渊地下的地震，世界树悄咪咪给自己动手脚)以后，那维莱特便将原始胎海之水的不稳定，和世界力的自我修正关联。
“您是说，在枫丹，并不是去找钉子，而是要引导蓝璃将力量纳入原始胎海之水？”
“这也只是我的推论，不一定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维莱特的措辞还是谨慎的。
“嗨，先前在璃月和须弥所做的也是凭着艾芙丝……我是说，祂的感觉来的，不知道对不对呢。”我摊手。
“这样么。”
那维莱特又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要不，我先带着蓝璃去胎海水附近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现在达达利亚不在，去了大概率也是白去。
却不想，那维莱特二话不说同意了我的申请，告诉了我几个和原始胎海有关联的地区，并且给我批了一张枫丹的特殊通行证。有了这张通行证，按那维莱特的说法，即使是海沫村的美露莘，也会为我和蓝璃提供帮助。
我掏出卡套，里面正面是璃月七星发给我的调查员工作证，背面是须弥健康之家的探视证(前几天探视达达利亚用的)，我将这张枫丹全域特殊通行证塞到了健康之家探视证的上方。
嘿，怎么感觉有点像在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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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在离开沫芒宫之前，还是把这个问题和他问问清楚吧。
本来我已经牵着蓝璃走到了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口，还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转身回到他面前。
“那维莱特大人，西拉奥斯，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那维莱特似乎对我这突然的提问很是不解，“你不是和他一同合作过么，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实际上……可能是由于世界线在变动的缘故，我不记得他了。”
我纠结一下了，还是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将这件事告知了那维莱特。
“我对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却无法在记忆中回想起他的样子，也无法在周围找到任何能够证明他存在的证据，直到今天从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我才确定，先前我对他的熟悉感，不是我的妄想。”
“这不应当。”那维莱特稍微回忆了一下，“西拉奥斯是枫丹本地人，在我手下担任了一段时间的秘书工作，但同时也负责许多本来归属逐影庭和执律庭的案件调查，是个很全能的多面手。遗憾的是，当时你们在白凇镇调查盐汽水水源污染事件，碰到了白凇镇涨水，他被胎海水吞噬，回归了纯水精灵。”
——真的如此吗？
我嘴上答应着，身体机械地点着头，脑子里却冒出了更多的疑惑。
如果西拉奥斯真的是枫丹本地人，为什么那维莱特还会说他身上有艾芙丝的气息呢？
我思索一番，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那维莱特大人，既然如此，为什么您会说，他和我的身上都有祂的气息呢？”
此言一出，原本对自己的回忆坚信不疑的那维莱特，表情也出现了瞬间的惊讶。
“也许……”
他努力思索着，想要给出一个答案，但是最后也没能说服自己。
“……”
相反，就在他用力回忆的时候，枫丹的天空阴了下来，很快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那维莱特大人，我很抱歉！这事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探讨！”
我知道这是他的心情不好带来的非自然降水，连忙向他道歉，阻止了他继续无休无止地钻牛角尖思考这个问题。
“胡三秀小姐，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要等到解决了原始胎海之水的异常波动以后才能得到。在那之前，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小忙吗？”
“哦？”
我好奇地接过他递给我的文件，翻开一看，竟然是一份神之眼发放表格。
“我也是第一次填这个，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以前都是交给西拉奥斯来处理的。西拉奥斯说过，您除了机关术，也很擅长这类工作，也许您可以帮我解答一些这份表格的处理疑问？”
——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炸毛了。
不过转念一想，艾芙丝不在此世，现在的天理也没有搭理我，那大概现在没人盯着我(或者说已经默许了我的行为)，我告诉他如何填表，应当是安全的，不会受到此世规则的惩罚。
“让我看看……芙宁娜·德·枫丹？您要给水神发眼？”
“她已经不再是神位上的神明了。”
“唔，那我就不管这件事了，只帮你看表格。让我看看……嗯对，这里选择‘原始样式’，芒荒属性就都可以勾选……对对对，外壳是这样的，选第三种，那两种类型一个是芒一个是荒别搞错了……对，注入元素力以后神之眼制造就完成了，接下来只要找个机会发给她就行——按照发放神之眼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发的过程中不能让她发现是您将神之眼给她的，比如选择空投，或者对方睡觉时偷偷把神之眼塞被子里，对方煮饭的时候塞到通心粉锅之类的方式，也可以选择一些特别的，比如我推荐您变成水獭，趁对方下水游泳，把神之眼放到对方口袋里。”
“……变成水獭？一定要这么做吗？”
“啊不不不不是的，这只是我随口举个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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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谁懂啊，我明明都到了枫丹了，还得教小龙崽怎么发神之眼！
天真的小龙崽甚至真的差点变成水獭去蹲点芙宁娜！
还好他很快就掌握了要领，甚至不需要我的指导就成功将神之眼发给了芙宁娜。
最后，眼见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帮助，我带着蓝璃，逃也似的离开了沫芒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枫丹空气中丰沛的水元素力干扰了蓝璃的感知，又或者她的能量更低了所以不再那么暴躁，周围没有达达利亚，她却也沉得住气，没有一直寻找他的踪影，我只要牵起她的手拽着她走，她就会跟上我的方向。
我拿着那维莱特发给我的通行证，连夜挤上了最后一班开往白凇镇的定期船。
又要去找胎海水啦……
当我踏入白凇镇的那一刻，虽然我的脑海中无法浮现任何和西拉奥斯有关的记忆，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我感到全身颤抖，这颤抖出于悲伤，恐惧，或者其他很多复杂的情绪，被记忆在记忆之外。
白淞镇的盐汽水工厂由于水源受到胎海水污染，灾难破坏，璃月方的进口数量下降等许多原因，暂时还没有恢复生产，通向水源地那曾经涌出胎海水的深潭的道路也被封锁着。
我本来不想去做什么交涉，直接找个空钻进去不是更好嘛，但巧的是，刺玫会的娜维娅正在此处视察，商量如何快速恢复生产的事情。
“你是说，这里的水源已经受到了胎海水的污染，而且最近胎海水仍然在持续小幅度异动？”
“是的，小姐，短期之内，这里的水源都因为受到胎海水的污染，无法作为盐汽水的生产原料来使用，我们正在抓紧一切时间探查新的水源地。”
娜维娅和技术人员就在那里，我怎能不上去搭个讪呢！
我薅着蓝璃，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
“娜维娅小姐，我是一名璃月来的地脉修复人员，枫丹庭方面的文件告诉我说，白淞镇的胎海水受到地脉异动影响，经常水位小幅上涨，不知问题是否就发生在这附近？”
我主动同他们两人打招呼道。
在我出示了我(其实应该早就过期了的)由七星发放的工作证，和由小龙崽发放的通行证以后，娜维娅与盐汽水厂的技术人员没有丝毫疑问就相信了我。
“不过，您为什么会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这是您的孩子吗？”
娜维娅虽然相信了我的说辞，却也注意到了我身旁的蓝璃。
“啊不，她是我的搭档，璃月有很多喜欢以童颜示人的仙人，蓝璃也是如此。”
我连忙随口扯了个谎，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娜维娅依然没有丝毫怀疑。
拜托，你们不要这样，这会让我产生一种“枫丹人都很好骗”的错觉的。
不过，有了娜维娅的帮助，我光明正大地进入了盐汽水厂深处的水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