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和阿萌将大半本书都翻完了，只剩下最后的几卷附录。
阿萌还在挠头的时候，我已经在脑海中整理出了大致的思路。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天理，或者说，艾芙丝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样的：
祂来自更高概念的世界，因为某些原因，意外落入了我们所在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止提瓦特，也包括深渊，坎瑞亚之类的我们并不那么了解的地方。
或者也可以说祂落入了这个维度？
总之祂落入了这个世界，并且意外地取代了此世的天理。
从此之后，祂放弃了自己在世外时所用的“艾芙丝”这个身份，而是以“天理”的身份存在。
一开始，祂可能并不知道“主世界线”的存在，也不知道世界会被修正，所以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动世界。
我们，调配员们，就是在这个改动的过程中被创造的。
但是应当是在最近，祂发觉了“主世界线”的存在，并且意识到了偏离主世界线的一切都会被修正这一事实。
也许因为这修正的力量，艾芙丝已经离开了此世，被送还回了她自己的世界也不一定。
她从此世消失，或者说，归还了。
她所带来的的影响也会逐渐消失，就像她在漫画中画到的那个枫丹人一样。那应当就是水属性神之眼的调配员，我的某个旧同事，但因为世界的修正，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世人也只会将他当成在枫丹的灾难中，被溶解在胎海水里的一个普通人。
我们所持有的“调配员”的，发放神之眼的权柄，也会相继淡化，逐渐被回收，世界逐渐回到“主世界线”“应有的样子”，我们则变成世上的普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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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中看出了什么？”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阿萌正拍着我的肩膀问我。
“额……不太让人开心的事情。你先别和我说话，我有些事情要思考。”
说着，我把这本书向他手里一推，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细细地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
——我曾经作为向导去过层岩巨渊？对，带着愚人众的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
我们好像深入了巨渊的深处，并且……并且……
啊，丝柯克是什么样子的来着，黑泥另一端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来着？志琼？我们曾经见到过叫志琼的人吗？
卡塔琳娜……尼古拉……第九连队……
原本如同刻在岩石上一般清晰的记忆，在被回忆起来的那一瞬间，就像砂尘一样消散了。
“……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这不是很正常？你发什么神经？”
阿萌端了一杯水走到我面前，把水递给我。
“冷静一下。”
“我一直觉得，记忆改变了是个很可怕的事情。”
“有什么可怕的？”阿萌对此不以为然，“如果你意识到自己记忆改变了，你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改变，进而做出补救，如果你自己都意识不到记忆改变了，那它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啊。”
“你说得有道理，”我泯了一口水，“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因为这世界整体的记忆改变，而消失了呢？”
“那我就祈祷这个消失的过程不要太痛苦咯。”
阿萌倒是表现得十分乐观。
“再说，根据教令院那帮学者们的研究，记忆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那需要能量——以前大贤者收集须弥居民的梦，现在可没有这么便利的能量来源了。想要在须弥范围内搞点事情尚且如此困难，提瓦特这么大，哪来的能量能随便抹去一个实体存在，小羽毛球可说过，单纯地修改世界树做不到这一点，哪怕是二手三手地转手也做不到。”
一旦探讨一些严肃的问题，阿萌的脑子就会上线，显出他平时只是若愚的气质。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水属性调配员的消失不是修改世界树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说，是更高维的，合并世界的干涉让他获得了自己本不具有的特质，像漫画中画的那样溶解在了水中。
但是正常情况下，这需要能量。
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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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能量从哪里来？”
纳西妲在听了我的问题以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三秀姐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呢？”
妈呀，她怎么叫我姐了！
我拍了拍自己不受控制地姨母笑起来的脸，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小吉祥草王，请问如果要从记忆和物理层面上同时改变这个世界，需要怎样量级的能量？”
“你是在怀疑有谁不止改动了世界树，同时还物理层面上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某些要素？”
纳西妲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指。
“是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这应当确实发生过……”
我扶着额头，眉头逐渐皱紧。
“……虽然，这种同时改变并不一定会对世界产生危害，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调查清楚来源，否则总感觉在未知之中隐藏着危险。”
不，更关键的是，假如这个世界的记忆和物理层面可以被大幅度的篡改，我就很难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实了。
艾芙丝一直在向我强调这个世界的真实，并且曾经反复叮嘱过我，不要对此产生任何的怀疑，在看过今天的这些东西以后，我大概能猜到她这样做的理由。
“相信世界的真实”是世界存在的基石，而且很脆弱的基石，脆弱到我这样水平的存在如果产生了这种怀疑，就会动摇世界的根基。
因而我不能让世人对这一信条产生任何的动摇。
比起让自己接受“真实的世界也可以被随意篡改”，我还是觉得，“让世界避免被篡改”更容易被接受，也更容易实现一些。
也许我可以说服他们来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