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烤鱼还有打牌的交情,我和崩崩小圆帽也渐渐混熟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找到可以进入须弥境内的方法。
无论做了什么防护措施,只要进入须弥境内,我就会变成一朵干瘪的蘑菇。
“三秀儿,你这几日究竟在干什么?”
就连帝君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整日往须弥跑,元素力消耗又格外的大,可是在尝试突破边境?”
“啊……“
我想找个理由搪塞帝君,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你目前想做的事情卡了瓶颈,不如回去看看你的本职工作,你已经很久没有发放神之眼了。”
“啊……帝君您别提这事了。”
一想到发神之眼的事情,我就非常头痛。
“也就是现在天理不想理我们这群调配员,不如她迟早要收拾我。”
“关于发神之眼这件事,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帝君问我。
“没什么,就是打不过。”
我摊摊手,趴在了桌子上。
“按照调配员的传统,神之眼的属性都是抢来的,他们一个个神仙打架,我一个都抢不过……”
“不试试和他们做点交易吗?”
“不行的啦,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其实以你的元素力储备,不应当像你说的这么弱才对。”
帝君为我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
“但我就是很弱啊。只要别人一想要攻击我,我就觉得很害怕,不敢还手。”
“嗯……”
帝君托腮,微做思考。
“你这性格,是从赫乌莉亚那里一脉相承继承的。我所见过的魔神之中,只有她是这般懦弱的性格。”
“盐神?”
“正是。”
由于我已经知道不少内情,帝君都不和我卖关子了。
“虽然你的主体并不是赫乌莉亚,但一定占了不小的比例。”
“赫乌莉亚当年做了什么?”
“她在遇到外敌攻击时,宁愿带着自己的子民一退再退,颠沛流离,也不肯反击,以至于最后被自己的子民谋杀。”
“……”
我想起了绘本里那个只会哭的小盐人,即使到了“我”向“帝君”举起武器的隐藏画面之中,她也从未向任何人举起过武器,做出任何攻击性动作。
“……但是,我不是她,不是么?”
“对,虽然继承了他们的特征,但你是胡三秀。”
帝君向我强调,语气坚定,不带一分一毫的迟疑。
“什么叫继承了他们的特征?”
我实在是不想听他的谜语。
“我应当不是第一次和你这样说吧——你的身上有他们的影子。说的更直白一些,你虽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因为吸收了他们的残片,所以继承了他们的能力。”
帝君轻叹一声,但还是同我解释道。
“你是有那样的能力的,扬尘百千里,遮天蔽日,或者将生物化为盐桩,将良田变为荒芜的盐碱地,等等。”
“可是我用不出来这样的力量。”
帝君浅笑着伸出手指,轻点了点我的额头。
“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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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带我来到了璃月的群山深处,撑起了他的玉璋护盾。
“在这里,你不必担心元素力会外溢到什么危险的地方,你可以随意尝试那些你本能中不敢做的事情。”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
我抬起自己的双手,瞄准了帝君。
我的内心之中涌出来了一股冲动。
我想……
——把你变成盐柱。
我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无论怎么尝试调集力量,那些曾经汹涌澎湃的力量,却都无法听从指令半分。
“不行……”
我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放下了双手,跪倒在地上。
“……我不敢。”
帝君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顶。
“那如果你试试这样对待自己呢?”
“……那如果我把自己变成了盐柱,帝君能?”
“会把你变回来。”
我信任帝君。
——把别人变成盐柱我不敢,把自己变成盐柱还不是小菜一碟!
调集元素力的过程非常迅速。
我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就瞬间被自己形成的盐砂封印了起来。
虽然过程中似乎有帝君的力量掺杂,多了一点点奇怪的感觉,但是整体还很顺利。
这个过程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苦,倒不如说,更像是直接转变了另一种存在形式。
只不过,现在我没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将自己变回去。
外部的盐砂也来自我自己的力量,它们是一层坚固的难以突破的外壳,当内部的力量想要突破时,我就会陷入一种诡异的自相矛盾,而后不自觉地停下自己的一切动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看不见外界的变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我所能看见的只有黑暗,听见的只有自己体内元素力流动的声响。
至于自己的位置嘛?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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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这是哪里??
当我再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却已经与我将自己封闭起来之前大不相同了。
这里不是璃月境内的任何地区,也不是我曾经在发神之眼时去过的地方。
天空泛着淡淡的紫色,地面上的草木也同样颜色柔和,不过这种颜色不同于稻妻的紫色。
稻妻的紫色来自雷电的力量,而这里的紫色,则是一种混合的紫色,与其说是紫色,不如说是粉蓝。
不,也不是,那种颜色是一种混合了世界的颜色。
顺着这股颜色的洪流望去,我的视野前方便出现了一棵高大的树。
树的主体是粉紫色的,而树干与枝杈上流动着金光。
仰望着它,有种不属于此世的恍惚之感。
“这里是……?”
我环视四周,却并不能看到任何人影。
相反,随着动作,我还听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喀啦喀啦”的声响。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白花花的盐晶小人。
这究竟是……?
“三秀儿,你可以行动了吗?”
纳西妲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可以,但是……”
“我来解释吧。”
帝君的声音出现在纳西妲的声音后。
“你现在操纵的并不是你的本体,而是你自己捏的一个小盐人,你的本体现在还在往生堂安稳地睡觉呢。”
“诶?所以这是一种……”我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一种中介操控的方式?”
“你可以这么理解。”
帝君肯定了我的猜测。
“那我猜,我应当就是在须弥的某处对吧?”
我跑到一旁的草叶旁,拽起一片草叶对比自己的手臂长度,进行了一些估算。
什么嘛,我现在的大小就和派蒙差不多。
“你面前应当能够看到一棵大树对不对?”
纳西妲隔空问我。
“是的,粉色的流着金光的大树……”
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你们,你们绕过了天理的监测,将我送进了世界树里?!”
“正是如此。”
“这……怎么可能呢?”
即使帝君不断地肯定,我也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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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配员跨界这种事情,向来是一尺一丈的反复博弈,我们想翘班,天理就会围堵。
温迪多特和我们性质不同,她可以自由跨界,tomo则是因为巴尔泽布的偏袒,只要留存在人偶体内就可以跟随人偶自由跨界。
但是我们其他五个家伙都是不行的。
像我,我并非不能捏一个小盐人,远程操控它进入须弥境内。
但是这样做意味着信息在我本体和小盐人之间的传递,需要承担一个很大的延迟。
这个延迟有多大呢?
如果我在须弥街头遇到了下雨,当我察觉到雨水落下,想要操纵小盐人躲避的时候,指令传达到时,小盐人便已经被雨水融化成盐水了。
这种要命的延迟足以干扰我们跨界的一切行动,而且消耗本身也不低。
我和阿萌彼此都尝试过,但最后因为实在做不成任何事,也就放弃了。
但是目前来看,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延迟,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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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小羽毛球,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咳,这是个秘密。”
帝君似乎略显尴尬,想要将这个话题岔开。
“总之,采用某种方式,三秀儿,你可以在须弥的世界树中自由行动一段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
“只有两个时辰吗?”
“这是我的极限。”
帝君严肃的口吻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用自己作为中介,以一种会让自己磨损的方式进行这样的尝试。
“那么,我应当去世界树中找什么呢?”
“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绘本吗?”
纳西妲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你亲自去寻找的话,那些与你有关的绘本知识,应当会更容易浮现出来。”